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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爾，你在那兒，對不對？快回答！別裝個啞巴！」女人走到一棵樹下站定，好似一隻土撥鼠般探頭探腦地四下打量，清秀的五官被冷風吹得發紅，紫羅蘭色的眼眸透著一股怯意，接著又自我打氣似地拍了拍略有起伏的胸脯。

然後一起倒在地上，窸窸窣窣地激烈「搏鬥」起來。

女人臉上「唰」一下褪去了血色，嘴唇顫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髒話。

她咬牙切齒，唾沫橫飛，但神色間難掩驚惶之色。

太過於沉重，以至於她只能把袋子拖在地上緩慢移動。

「我正好路過，他們卻滿嘴噴糞，所以略施小懲……不過別擔心，他們不會死，」羅伊溫和一笑，向她展示脖子間的蛇派徽章，「他們還有的忙呢，忙到天昏地暗，以後再也不會想這種事兒……然後會昏睡過去一小時。」

女人背靠大樹，掀開麻袋，掏出一堆黑炭，噼里啪啦丟向兩人，

這個男人值得信任，她心底升起一股強烈感覺。

她偏過頭，不去看那兩個蛆蟲般蠕動的男人，猶豫片刻后緩緩講述起來。

竟然當著她的面，如同熱戀情侶般張開懷抱狠狠抱住對方，抱得那麼用力，彷彿抱住了夢中情人。

他五指飛快衝著女孩兒畫出一個三角符咒，安撫住她的心靈。ｈｅtubook•cｏm•cｏm

「把你關進上十天半個月……」

「誰說的！哪裡有什麼危險？十分鐘就到家，樹林里危險動物早被獵人殺個精光。再說，你不是在這兒。一個村的，怎麼著，你個軟蛋兒心懷不軌？！」

一個未婚女人，和獵魔人扯上不清不楚的關係。

月光從他前方灑落，照出一張神采飛揚的臉來。

「我們沒有逼你……如果你願意，那自然皆大歡喜……不願意，那就別怪我們多嘴！」

「流氓！騙子！蠢驢！滾開！別跟我來這套！我不是鄉下的低能兒，不知廉恥的蠢女人！」伊格賽娜驀朝他啐了一口，掏出一把木炭丟向男人，「你要發|情了，到自家圈子裡找母豬去，要麼樹上鑽個洞！對，就你身後那棵！」

……

她唾沫橫飛地一轉身。

一個女人出現在樹林里，她身材高挑纖細，一頭黑髮，穿著厚厚的灰色棉襖，腰間系著圍裙和一條土布裙子。

伊格賽娜眼前掠過一道黑影，空氣里突兀地爆發出一陣詭異的紫色閃光。

「也許他已經把該死的寄生蟲種在你體內！」

「我每天都要踩十壇腌菜，再靠近……我一腳踩爆你們暖蛋！」

「我沒想到你真的會來……」亨利爾眯著狹長的眼縫，露出一抹自https://m.hetubook.com.com以為是的溫和笑容，泛黃的大門牙縫隙上卡著一根白蘿蔔絲，「三更半夜的，又黑又冷，又危險……你比村子里別的女孩兒都要勇敢，大胆。」

一片茂密的銀杏林，月光勾勒出一排鋸齒般指向天際的輪廓。

「現在，來聊聊吧……你們剛才提到的那個變種人，天花病人又是誰？」

「媽的！你個混蛋，婊子養的！」女人眼角泛紅，指著他的胸口，忍不住破口大罵，「我大晚上的吹著冷風偷跑出來，冒著這麼大的風險！」

一手提著火把，另一隻手拖著個鼓鼓脹脹的亞麻布袋，袋子表面分佈黑漆漆的粉末。

「現在除了咱們倆，沒有別人知曉你的秘密。想讓我們為你守口如瓶——你看這樣如何？」

「你的價格和原價差不多，我不如直接找你父親老哈德買，犯不著偷偷摸摸跟你交易。」男人搖頭嗤笑，「伊格賽娜，也請你理解理解我……我辛辛苦苦在礦上挖個半月才掙得了這麼多錢，不可能為了一袋炭全部花出去。你讓我後半個月喝西北風？」

「寇德……你、你怎麼在這兒？」她轉身狠狠地看了一眼綠髮男，「你們倆一夥的？想幹嘛！？別過來，否則，我、我讓父親狠狠收拾你們！打斷你們的三條和_圖_書腿兒！」

「你……你是誰？」

如果傳揚出去。

「我念一首情詩提興如何？」

「而且只要你答應，我保證以後每個月都跟你買一袋。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存錢。」

寒風呼嘯而過。

瞳孔收縮，俏臉因為驚恐而僵硬。

他雙手叉腰，帶著墨鏡，一身灰褐色的皮甲，肩膀后冒出兩截劍柄。

女人強裝鎮定地微微一笑，吃力地把麻袋拖到身前，「別啰啰嗦嗦，趕緊交易，外面冷死人，繼續待下去，明早我怕一病不起！」

「哦，我可愛的小寶貝，還沒有認清楚現實嗎？」紅臉男眼睛眯成一條縫，鼻子里噴著粗氣，眼神充滿貪婪，彷彿有要把眼前這位典型的農家美人，連皮帶肉吞下肚子里。「老哈德要是知道實情——你這麼偷碳賣，一次又一次，我看他會先打斷你的腿！」

「既然你願意便宜山裡面鑽出來的野人、雜種，天花病人！為什麼不大發慈悲救濟救濟我們這些熱心的好鄰居？」

另一個男人從她身後的「沙沙」搖晃的紫荊叢里鑽了出來，紅臉膛，身形健碩，一看就是那種經常在礦上勞作的工人。

「你得讓我舒服舒服。」男人咧嘴一笑，提著嗓子，擠出一抹悲傷的表情，

「第二！」男人加重了語氣，「因為你背著他跟一個噁心和*圖*書的變種人約會，他絕對會把你賣給隔壁村的老瘸子當媳婦！」

綠頭男人油腔滑調地說，

他們朝著對方粗糙醜陋的大臉一通亂啃。

威脅她的綠髮男和紅臉男好似中了邪！

兩人男人一前一後，往女人步步緊逼。

「要麼離開茅坑，要麼拉屎！再不說，我立馬就走！」女人大叫。

「你以為萬無一失……伊格賽娜？」亨利爾加了把勁，不無威脅地說，「須知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和變種人的私情早就被我們撞破！」

深夜樹林突然響起兩道詭異的悶響。

風從夜色深處吹來，帶著北境的徹骨嚴寒。

男人走到她身前五米，灰色的眸子往她身上一照，透露出一種令伊賽格娜害怕的灼熱，她情不自禁向後一步貼近了銀杏樹。

「你們在河邊幽會，嘴都親腫了！」

「別怕，伊格賽娜，我正是這兩個王八蛋口中的變種人，你可以叫我羅伊。」

「伊格賽娜，務必好好考慮……其實我的口才和舌頭絲毫不遜色于吟遊詩人。」

「等等！數目不對！」女人突然臉色一變，柳眉倒豎，清脆的聲音變得高亢，「咱們白天商量的價格明明是二十比贊特！怎麼少了一半，你敢耍我！」

而兩人旁突兀出現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

男人臉色一黑。

「只是咱們顧念舊hetubook.com.com情，才好言相勸。」

他語氣一頓，搓了搓手，目光緩慢而令人厭惡地上下打量女人。

接著她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

「抱歉，伊格賽娜，我也剛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從樹林不遠的黑暗中走了出來，火把跳躍的光芒照出他發綠的頭髮和滑稽的下巴。

「說的也對……」男人點頭，又朝她靠近了一步，從懷裡掏出幾枚黃澄澄的錢幣，「十比贊特……一袋子炭對嗎？」

「伊格賽娜，可憐可憐我這個三十歲的單身漢吧，你不知道每天看到你在村子里扭著小屁股，是多麼地折磨人……單身漢，可悲又可憐，我實在寂寞難耐。」

女人慌亂地後退一步，勉強把袋子提起來擋在身前。

她絕對聲名掃地，他父親會活活打死她！

不知道為何，女人心情莫名地平靜下來。

「我是整個村子里最熱心的男人，我願意慷慨地無私贊助你，只要你成全我這個小小的心愿。」

「不要逼我……站住別動！我警告你們！」

「讓我如願以償好嗎？」亨利爾又朝她逼近一步，女人身上的洋蔥、土豆和腌蘿蔔味在他聞來都那麼香甜。

「你說得不無道理……所以二十比贊特也不是不行……」亨利爾突然話鋒一轉，語氣中透出一絲無法遏制的躁動，「但我有個附加條件——」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