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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勇敢地接受不完美的可能……」

老人頷首，臉上難掩失望之色。

「嗯？」

「年輕人之間話題更多，你什麼時候有空去安慰安慰那個榆木腦袋。」

「什麼叫忽悠？」羅伊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自己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才把鍊金師哄騙過來。

女術士心滿意足地鬆開了獵魔人，手指抹了抹他的嘴唇，

「恰恰相反、飛行和虛化的能力對戰鬥至關重要。」凱亞恩用沙啞如銼刀的聲音反駁。

頓時，一對對野獸般的豎瞳，匯聚在棺材邊，打量其中雙手合攏在小腹處，皮膚蒼白、表情安詳的男人。

羅伊臉色一變，剛想按照計劃掩飾兩句。

良久。

「游你的糞坑去！」

一連串咳嗽聲爆發。

「多種有利條件下，我才撿了個便宜。即便如此……我也……」羅伊抿了抿嘴唇，目光誠懇地一一掃過眾人的眼睛，尤其在雷索和珊瑚臉上停留很久，「大家都知道，我有一種恢復傷勢的能力。」

「今天怎麼沒見到柯恩？」羅伊又問。

「當你的流浪漢去！」

「忽悠別的蠢驢！」

「你是不是兄弟會的一員？」傑洛特白髮飛揚、沉穩的嗓音質問。

「我沒關係，才能出眾的人總有幾分傲氣，尤其是在他擅長的領域。」女人搖頭，卻悄然偏過了臉，食指和大拇指上的指甲用力地在獵魔人的胳膊上打著轉兒。

其餘人不動聲色地頷首致意，他們得花點時間考察加入兄弟會的第二名術士，雖然他們相信羅伊的眼力。

從窗外吹來的風，都帶著一股冷意，讓人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女術士不禁點頭，面容稍霽，這位奇葩鍊金師在爆炸領域的才能眾所周知，對高吸造成巨大威脅不奇怪。

女術士摟住羅伊，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笑盈盈地領著卡爾克斯坦離開了會議廳。

女術士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意圖，搶在他開口前，柔軟的小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柳眉倒豎給了他一個閉嘴的眼神。

「您確定是高階吸血鬼，而不是卡塔卡恩、血魔、蝠翼腦魔……吸血女妖……」傑洛特盯著鍊金師的臉色，嘴裏說個不停。

「朋友，歡迎光臨高文之家！」蘭伯特笑容燦爛地揮手，他感覺得到這傢伙肯定是一個有趣的人。

「唔……唔……」

朝陽在赤楊林中投下淡金的晨輝，像是為高文之家獻上一舞。

「小兔崽子們，又想變成丫頭了？」

「這就對了，小夥子，」維瑟米爾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總想一個人逞英雄，也許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事實上，這和*圖*書是一種逃避的行為。」

「喏，看看吧，諸位，以你們的眼光肯定分辨出它的物種！但別打開，否則我得重新處理一遍。」

他們勉強接受這個答案。

「幾乎相當於第二條命。」

「裝你的預言家！」

「咳咳，兩位注意點場合。」

「小鬼，別急著轉移話題……」光頭大漢往他胸膛擂了一拳，板著臉肅然道，「今天在放你一馬，但我給你一個最後通牒……下次遇到危險，再這麼一聲不吭，瞞著夥計們……嗯，我就代表所有兄弟會成員，開除你的會籍！」

「咳、咳！」

整個現場只有卡爾克斯坦毫不受影響，他摩挲著棺材，滿臉放光，眼神溫柔，彷彿在看著心愛的姑娘。

「那麼問題來了……」光頭大漢蒲扇般的手掌一把擒住了學生的后脖子，就像叼著幼崽的憤怒野獸，「小鬼，你是打算一直給咱們瞞下去？還是老實交代？」

「諸位，別告訴我所謂的鍊金室就是院子里那個簡陋『廚房』……那地方完全不符我的標準，大多數實驗都施展不開，靠它研究幾乎沒有效率可言！」鍊金師毫不客氣地抱怨。

女人蔚藍的眸子掃過他不修邊幅的著裝和邋遢的山羊胡、油膩稀疏的頭髮，「你絕對是一位醉心於專業領域的大師，能與您合作，我求之不得，以後，就請您多多指教。」

「在場的都是自己人，我就實話實說。被我大卸八塊的，它的靈魂也會破碎消失……所以棺材里的傢伙變成一具空殼。」羅伊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蘭伯特，尤其是你，以後最好不要得罪我、激怒我。」

他為何能屢屢創造奇迹？

羅伊輕笑道，「專業的實驗室在諾維格瑞城裡，不客氣地講，那裡面的設備絕不遜色你的私人收藏。等會兒就帶你去看看。現在容我先為你介紹一番，以後與您共事的同僚……」

五分鐘后。

他嘆息道，

而羅伊趕緊安慰地捏了捏她的小手，「珊瑚，別介意，大師就是這樣的直腸子……說話直截了當。」

旁邊的鍊金工房、教室、鐵匠鋪、田野里，剩餘孩子「耕耘」在各自的領域。

「……」

維瑟米爾看著屋外的斜陽搖搖頭，「年輕人，容易為情所困。」

「大師，青草藥劑改良的問題我不懂，但煎藥和魔葯的調配我擅長……」光頭大漢和滿身傷痕的貓派獵魔人湊到他身邊，「我認為該重點研究超強的重生能力。」

「幸會幸會！」貓鷲不甘落後地沖他點點頭，不過眼神帶點懷疑，卡爾克斯坦這副和*圖*書賣相簡直像個精神病人，除了那副臭臉，別的地方與他記憶中大部分穿著得體、保養良好的術士截然不同。

「不，不……」卡爾克斯坦出人意料地為獵魔人說起了好話，「我心甘情願到諾城，因為羅伊大師幫了我一個大忙，除了他之外，我相信別的獵魔人，包括在場諸位都無能為力。」

「我也給你個警告！」麗塔·尼德一把拽住他的衣領，猛然把他拉到自己身前，高聳胸膛緊緊貼著胸膛，鼻尖對著鼻尖，蔚藍的眸子瞪著他異色的瞳孔，火紅的秀髮調皮地刮蹭他的臉頰，「下次再瞞著我去尋死，我們之間就結束了！」

「唔唔……」

「小子，認識到錯誤沒？」瑟瑞特朝他揚了揚頭。

說完柔軟火熱的嘴唇發動了襲擊。

……

「直腸子，我喜歡！」蘭伯特一臉欣賞地看著鍊金師，「當面毒舌，總好過背地裡捅刀子！不過伶牙俐齒的小子，我很好奇，你怎麼做到的？居然能忽悠過來這麼一位……嗯……了不得的大人物！」

「諸位兄弟，容我向你們隆重地介紹一遍，這位，是來自維吉瑪的鍊金大師卡爾克斯坦，鍊金領域毋庸置疑的權威。」羅伊伸手一指身邊的男人，目光徐徐掃過眾人，「我與大師達成了合作協議，從今天開始，他將為獵魔人兄弟會服務一年……幫助我們改良青草試煉！」

女術士擰了擰柳眉，而光頭大漢臉露恍然之色。

眾人點點頭。

「對了，奧克斯和丹德里恩還沒回來？」羅伊問，

這一瞬間，傑洛特、艾斯卡爾、蘭伯特都看了過來，神色緊張。

「呼……」年輕的獵魔人長長鬆了口氣，感受著一對對鋒利如刀，帶著審視的目光。

「實在沒時間聯繫大家，所以……」

縴手從虛空中抓出一枚小巧的圓鏡和一支口紅，她轉過身就開始補妝，還心情愉悅地哼起了歌。

「我從沒見過如他這般厲害的獵魔人。」

「要麼是個人類……」隔了好一會兒，艾斯卡爾總結道，

「閉嘴吧，一個子兒都別動，你不管賬又怎麼知道金錢來之不易，這麼大所學校，每天的研究支出，大伙兒和學生的衣食住行，錢從哪兒來？你以為它是地里的南瓜會憑空長出來？」

「尊敬的財務總管，」蘭伯特朝他討好地笑了笑，「分點酒錢給我？！」

獵魔人話音一頓，

羅伊目光獃滯地擦拭著嘴上珊瑚色唇膏，突然又想到了柯蘭普法印，是時候給她個教訓。

十名獵魔人、一位女術士圍繞著一張長方桌坐定，迎接一位www.hetubook.com.com蓬頭垢面、尖嘴猴腮，身著睡衣似的藍色長袍的客人。

「沒錯……小子，到時候，你就滾去格斯維德和凱爾·莫罕看大門！」瑟瑞特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腦，

此情此景，令傑洛特再度想起不堪往事，轉過身，正好看到窗檯邊幾個小腦袋鬼鬼祟祟鑽了下去。

「不，我大錯特錯，我應該一開始就老實坦率地交代……」羅伊給了鍊金師一個眼神，他相信對方能理解自己，「我可不是單挑匹馬戰勝那頭高階吸血鬼，我利用無聲披風和卡爾克斯坦大師最新研發的一堆附魔道具——威力巨大足以炸死巨龍的炸彈，先一步把高吸炸了個半死。」

羅伊嘴角抽搐，我哪裡做錯了嗎？為什麼懲罰我？！

「我恰好撞見了，作為一個有正義感和良知的獵魔人……」

「你們不感興趣？」他看向雷索和凱亞恩。

但女術士渾然忘我，羅伊掙脫不得。

兄弟會裡較弱的兩個人比如艾登，蘭伯特，已經被這位年輕的後輩拋在身後。

「若是光明正大對決，我已經變成山洞里一具骸骨。」

「接下來的一年，你得跟上我的研究進度，否則……你若還有幾分自尊心，就該……」

人群嘻嘻哈哈地迅速散去。

儘管這傢伙再怎麼掩飾、自謙，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

「是這個原因嗎？」獵魔人們沉默了片刻，他們想起了發生在這位兄弟會首席預言家身上的種種異常。

眾人欣慰之餘，胸膛微微發酸、有點沮喪。

「麗塔女士，你能不能先把手鬆開……你的愛意太過洶湧，他承受不住。」蘭伯特不無嫉妒地插了一嘴。

卡爾克斯坦面對質疑也不解釋，隨手一揮，一副蓋著透明水晶玻璃蓋，銘刻繁複法陣的棺材出現在長方桌上。

「好吧，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雷索說，「麗塔女士，你先帶大師去實驗室轉轉，別的夥計，也該回去管管那群調皮蛋！」

但看向羅伊目光複雜，好奇、無奈、羡慕……

五個光著膀子的男孩兒靠在木樁下，微笑地望著那些翩躚舞動的光影，就連柳絮和農田的莊稼、雜草也適時舞動起來。

「也可能是變形怪，無法上手測量，暫時不能確定……」弗利厄斯把墨鏡推到鼻樑以下，若有所思，「但看這小子的扭扭捏捏的眼神，我相信鍊金師的表態，這就是一頭高階吸血鬼！」

「下次有機會我再去找他，總有一天會把他帶回來！」羅伊突然伸手在桌子上一揮，一個鼓鼓脹脹的亞麻袋憑空出現，「這趟還有別的收穫，大家還和_圖_書記得美德教會和湖中女士嗎？我和她們達成了一個口頭協議……現在他們算是兄弟會的盟友。」

「我就不要你了！」

而雷索和凱亞恩兩個鍊金狂人，臉上明顯露出振奮和欣喜，能與一位鍊金大師交流，他們必將獲益匪淺。

「唔……唔……」

「如你所見，這兩個傢伙還在陶森特風流快活。」傑洛特搖頭。

「夥計們，我沒打算隱瞞，可珊瑚一直……」

彷彿一瞬間從炎熱的夏天，進入了嚴寒的冬季。

「至於為何要單打獨鬥……」羅伊只能勉強解釋，「因為當時情況緊急，那東西擄走了一個無辜者，即將殘忍地殺害她。」

這充滿火藥味兒的話，瞬間凍結女術士的美艷笑臉，

……

卻不料耳邊傳來一聲輕哼。

「我用掉這條『命』才勉強搞定了它。」

「柯恩和伊格賽娜之間感情貌似出了點問題。有幾天沒來家裡了。」

「哦，這個小鬼又完成啥了不起的挑戰？」這下光頭大漢也被激起了好奇心。

雷索沉默地搖晃光頭反對。

一群人紛紛吐槽著朝他伸出了關愛的魔掌，把他的頭髮揉成一團雞窩，把他臉蹂躪得通紅。

「抱歉……」羅伊遺憾地搖頭，「我抵達維吉瑪的時候，他已經離開兩個月，到外地遊歷去了……」

「要麼是個高階吸血鬼兒……」凱亞恩瓮聲瓮氣地插了一句。

「為何不三者結合？這具身體完美無缺，材料足夠，我們能找到最佳比例！」鍊金師腦袋湊了上去，當場就和兩人熱烈討論起來。

傑洛特手掌停在他下巴前，板著臉思考了一秒，「睡你的女術士去！」

會議室里氣溫驟降。

「你小子，不聲不響就辦了這麼件大事……」瑟瑞特抱起亞麻袋晃了晃，聽到清脆悅耳的硬幣碰撞聲，頓時笑開了花。

瑟瑞特搖頭，「大師，別開玩笑，羅伊是我看著入門的，就他這三腳貓的劍術……在場所有夥計里，數他最弱，怎麼可能？！」

「你究竟怎麼搞定這玩意兒？」

卡爾克斯坦搖頭，哪怕面對美人也不假辭色，他捏著鬍鬚，鄭重叮囑，「指教談不上，但麗塔·尼德女士，你千萬別拖我的後腿。」

身為兄弟會的一份子，他們同樣需要進步，跟上集體的步伐才行。

「啊，抱歉，這傢伙實在是氣人！」女術士尷尬地鬆開手，又用水貂皮的高跟鞋狠狠踩了羅伊一腳，剜了他一眼。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嗯……」不能因為害怕同伴出現傷亡，就一直把他們排除在行動之外。

上古之血、預知未來、瀕死重生……他們有點麻hｔtｐs://ｍ.hetｕｂooｋ.com•coｍ木了，如果再加上一條能殺死高階吸血鬼，也不是不能接受。

「這是第幾次？你老是隱瞞我們，我們作為你最堅實的後盾，卻被蒙在鼓裡。你到底有沒有把咱們當成兄弟？」瑟瑞特滿臉失望和憤怒，「非要獨自面對危險？就不知道招呼兄弟一聲，大家並肩作戰？」

「大師此番來到諾城，除了改良青草藥劑外，還打算與大家共同研究這具高階吸血鬼的屍體。利用現成的『材料』，創造一種……嗯……模擬高吸某些特質的煎藥或者魔葯。」

畢竟自己人變得更強大，無疑是件好事。

他一臉心有餘悸，

一眾獵魔人目光轉了過來，等待他的解釋。

「卡爾克斯坦大師，鄙人維瑟米爾，希望接下來的一年，大家能愉快共事，共同進步。」老爺子笑眯眯地朝著鍊金師伸出了手，後者遲疑了一秒，才和他輕輕一握。

屋內只剩三個人。

聒噪的蟬鳴繞著樹林和院子盤旋一圈，飄進會議室。

「高階吸血鬼近乎于不死不滅……我活了三百歲，沒見過任何一個獵魔人殺死這玩意兒，包括初代的那批獵魔人。」維瑟米爾問，「羅伊，你究竟怎麼做到的？！」

「小子，別想糊弄過關……」蘭伯特雙手叉腰，挑了挑眉毛，「今天你必須老實交代，什麼特殊之處？」

「擦擦吧，小壞蛋，真粗魯，把我口紅都弄花了。」

一頭獅鷲從蔚藍的天空愜意滑翔而過。

「我的事情不急……反正還有一年，」傑洛特贊同道，「你先去開導開導那個傢伙，拿出你泡妞的機靈勁兒！」

羅伊平息了眾怒，感受到掐著胳膊的那隻手軟了下去，鬆了口氣，立馬轉移話題。

「我為什麼能殺死他，也許我還有點特殊之處。」

「羅伊大師，」卡爾克斯坦忽視了身邊打情罵俏的兩人，面對眾人如是說道，「單槍匹馬地獵殺了一頭高階吸血鬼，並把它的屍體作為報酬，送給了我。」

「我錯了。」羅伊面朝眾人，臉上的輕佻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鄭重和嚴肅，大廳里的人又停止了喧嘩，他由衷地說，「各位兄弟，還有珊瑚，我保證下次再有危險，必然先通知我最堅實的後盾！」

老爺子頓了頓，前額浮現出一抹抬頭紋，「對了，你有沒有見到那傢伙。」

「用不著你來……」獵魔人左邊，摟著他一條胳膊，一身紫色蕾絲長裙的女術士朝著鍊金師伸手一握，燦然一笑，「卡爾克斯坦大師，久仰大名，我是來自艾瑞圖薩的麗塔·尼德，在學院的時候就聽過您的光榮事迹……果然名不虛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