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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劍柄上銘刻一個名字，羅伊在敕旗母馬客棧時看不懂。

「可從前並不是這樣，我做出了一些改變。」她垂下頭，語氣斷斷續續，「我從來沒有希望大家被困在這裏，但這是讓他們愛我的唯一方法，你相信嗎？」

雪蕊拉著獵魔人徑直走上樓梯，不久，羅伊目光一凝，袖珍的圓形廣場上用木架子支撐著一幅油畫——一高一矮兩個人沐浴著晚霞和水汽的背影坐在水車下的小河邊。

他們肩膀幾乎貼在一起，伸向半空的兩雙手，向著放生的藍蝴蝶和帝王蝴蝶揮手告別。

那個安居樂業，民風淳樸的紅山鎮，真的只是一個幻象嗎？

「雪蕊……」羅伊目光抬高，掃過這景色怡人的花園，又迅速回到女孩兒純真甜美的臉蛋上，嘆息道，「問問你的內心，你是寧願繼續待在這個自我編製的理想之境里，還是結束這一切？看看外面真實的世界。」

雪蕊突然香肩輕顫，仰頭看著羅伊，眸子里晶瑩的淚珠兒在打轉，委屈地說，

「那等等！」羅伊心頭一顫，對方那句「相信」，讓他改變了想法，「我打算繼續在紅山鎮待一段時間，找找看有沒有更穩妥的辦法，離開這裏。」

「那一天，它告訴了你什麼？」

可為什麼，橡實沒起效？

「說了什麼？」羅伊緊張地問。

好似人間仙境。

哪怕用掉了激活，生命和魔力仍然降到了百分之十以下。

兩人穿過鎮子西邊的茂密薊叢、轉個不停的古老水車、潺潺流淌的溪水。

羅伊緊緊摟住這滾燙的，熱得灼人的嬌小身軀，表情冷靜中透出瘋狂，下一秒打開包裹，取出了收藏已久的橡實，喂進她的燒起水泡的嘴唇。

破爛的門框下、荒蕪的庭院前，隨處可見乾枯的腿骨和頭骨，時間太過久遠，鈣質都流逝大半，變得纖細而灰敗。

「因為我和他們長得不太一樣……卡洛琳說，我長得太漂亮了。」

洞頂一口連通外界的孔洞透入熹微的夕陽，火盆昏黃、螢蟲飛舞，半空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白色霧氣。

羅伊插話道，「不是因為你幫他們找到了礦脈，讓鎮裏面日子變得好起來，然後他們才喜歡了你？」

她開始放聲尖叫。

她話音一轉，

「我……」雪蕊囁嚅了一下，加油鼓氣似地揮舞了一下粉拳，「我想讓你搬進紅山鎮，成為這個家庭的一員！大家都願意，卡洛琳也會同意的，然後我們一起玩，每天早上我們起床一起吃飯，就像一家人一樣。上午和下午可以去海灘和瀑布那邊玩耍。晚上你可以幫我想點新的舞蹈動作，你從外邊來，見識廣闊肯定沒問題。感覺如何，金眼哥哥？這很棒吧？」

「吾名桑吉恩，我不過是按照她的想法，讓她恢複本來的面目。」

手臂垂落。

「你會帶我一起走的，你不會拋下我一個人，對嗎？」

「幫幫我，有什麼在燒我……好痛，幫幫我！」她精緻的五官迅速扭曲變形，裙擺外的脖子上，手掌上，小腿兒和圖書上，皮膚開始龜裂，先是浮現水泡，然後就像被火燒過一般變成醜陋的猩紅結痂。

「好吧……我相信你，金眼哥哥。」少女白瓷般的皓腕伸進了衣襟，縴手捏住了一枚吊墜，接著臉色怔然，「山姆先生又跟我說話了……」

她就像一朵枯萎凋零的花朵。

「只要我懇求山姆，應該可以，但是，那麼做大家都會消失吧？他們已經好多年沒有生病或者衰老，也許已經活過了一個常人的壽命極限。」她擔心地說，

「不愧是喝贏我冠軍。現在，你可以獲得比賽的獎勵，她屬於你了！」

她突然摟住肩膀，好像感覺很冷，「我……我只是不想讓你離開，沒有你，我就會獨自一人，我不想再孤單了，求你！」

一片廢墟。

「雪蕊，哪怕我想，我也不能留下來……我之前怎麼說的，我要找到山姆，因為我必須出去，還有很多人在等我。」

劍上湧出一道模糊朦朧的人影，依稀可見她金色的馬尾辮在剪肩頭跳躍，碎花的裙擺飛揚，沖他甜甜微笑。

女孩兒安詳地閉上眼，停止了呼吸。

「我沒有儘早告訴你，因為我害怕你得到它就會馬上離開。」

羅伊心頭說。

……

「等等，山姆是一條項鏈的墜飾？你一直把它戴在身上？」羅伊眼皮直跳，壓下心頭的憤怒，難怪當初對方傳話拿到它。

凄厲的尖叫聲中，那枚吊墜綻放出無盡的蒼白火焰將兩人淹沒，天搖地動。

「請說，」羅伊眼含欣賞地掠過那幅畫和女孩兒，

獵魔人腦袋像是炸開一樣。

這裡是？

「哈哈哈，你抓到了我，幹得漂亮！獎勵給你了，但你千萬要抓穩！別讓她從指尖溜走！」

她雙手捧出了一枚吊墜，重重地塞進獵魔人掌心，那麼用力，彷彿要把生命和靈魂都交出去。

「他從外套里拔出了刀……母親用手抓住了刀刃，但她力氣太小了。」

「嗯！」

不知道過了多久，疼痛漸漸消失，他耳邊響起一股猖狂的笑聲。

他又想到了老漁民的條件，讓雪蕊開心，嗯。

而就在瀑布和廢墟的交匯處，聳立著一道黑色的石門。

羅伊揉了揉太陽穴，眼前閃爍一張張熱情洋溢的笑臉。

過去紅山鎮鎮民根本不友善不熱情，而是一群愚昧無知的暴民？

「直到你出現……你剛進入鎮子我就注意到了。」雪蕊盯著他，眸子里滿是火熱和感動，「曾經也有別的人從外面進來，但很快就失去了自我，變成『娃娃』，你和他們不一樣，並沒有被我的想法左右，你還保持著自我的意志。」

「但這是一個謊話，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任何人，他們這樣說只是因為他們一開始就對我不懷好意！」

「他們對我很重要，我無法割捨。」

「他殺了你的母親？」羅伊面無表情，語氣平靜，眼神卻燃燒著憤怒。

來到懸崖峭壁下，山間瀑布流經的一座神殿廢墟——立柱和牆壁上纏滿青藤、到處都是灰色的破舊和和圖書荒涼。

「我照做了，然後發現鎮里的大家變得不一樣了，不再歧視我、欺負我，而是把我當做親人一樣疼愛。每個人都喜歡我，一開始我高興壞了。」

「啊！」

雜草叢生，房屋焦黑，四處儘是斷壁殘垣。

不！

「你哪裡不舒服？」

橡實無濟於事，變化仍然在繼續。

「怎麼會了……」羅伊有些聽不明白，「而且鎮里的大家不是都很喜歡你嗎？」

「哇嗚……這裡是你的秘密基地嗎？」羅伊環目四顧，周圍存在一些生活的痕迹——稻草和毛毯鋪就的床、熄滅的篝火、儲物櫃，還有簡陋的書架。

「他們帶走了屍體，然後趁著天黑闖入我家！我和卡洛琳正在床上休息，突然他們試圖強行拉走我。」

哪怕是珊瑚。

「是因為我嗎，我就是一個惹人討厭的蠢丫頭，總愛幻想的蠢丫頭，我的遊戲讓你感覺愚蠢和無聊了嗎？」她突然抬起頭，柔軟的聲音帶著一股堅定，「但我保證，我會改變這一切的，讓你高興！」

「也許你是對的……」雪蕊似乎從他堅定的表情中獲得了一絲勇氣，自言自語地說，「你從一開始就對我那麼友好、耐心，幫我完美地實現了兩個願望，讓我體驗到很久不曾有過的快樂。」

「啊啊啊啊啊啊！」

……

「喜歡就好！那麼現在，我能提出第三個願望了嗎？」

羅伊保持緘默。

「嗯。」

不，沒準我也受到了一點影響。

他的心臟被誰緊攥著，他喘不過氣來。

……

這麼漂亮又熱心的小可愛，誰不喜歡了？

他看了眼身前，那枚吊墜詭異悄然化作一把長劍，十字護手，劍刃雪亮爬滿精緻符文。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死死地抱住懷裡的人。

「我心裏面告訴自己，沒有比這更好的了，我將和大家永遠快樂幸福地生活下去。我很開心！」

「他跌倒在地因為意外心臟停止了跳動，但別的人說是我乾的。是我用魅惑的妖法殺死了他，我是個放蕩的女孩兒，一個小婊子。」

但現在他知道那叫做雪蕊。

屏氣凝神地觀察。

羅伊臉色凝重，這個山姆究竟是什麼玩意兒，它又對紅山鎮做了什麼？

少女頓時捂著胸脯鬆了口氣，好似百靈鳥般快活地原地轉了一圈，舞姿優美讓人側目。

她朝他靠了過來，金色的馬尾辮在腦後跳躍，翠綠的眸子滿含期待地凝視著他，

「所以，抱歉我做不到，金眼哥哥，你跟我一起留下來吧！」

……

「你究竟是誰！你對她做了什麼？」

「可你引發了她心底的貪婪，讓她親手毀滅了這一切。」

「我抱著卡洛琳躲在牆角，鼻子里充斥著嗆人的煙，我的肺好像被烤著了，一直咳嗽、無法呼吸，然後——」

羅伊捏緊吊墜，上前一步，把她摟在懷裡，緊張地端詳她的臉。

而羅伊攤開掌心，豁然看到一個古怪的男人雕像——敕旗母馬客棧里，那個法師裝束的男人，然而一晃眼，雕像表面驟然大變，變成和圖書一個渾身皮膚覆蓋骨刺和角質交錯的猙獰甲胄的詭異人形。

如同成千上萬把刀子在剔他的血肉筋骨、生不如死般的煎熬。

「我把它給你，紅山鎮會改變。」

雪蕊額頭貼近膝蓋，抿著花瓣似的嘴唇，默認。

「它說它可以讓一切變好，它可以讓我的所有願望都成真，只要我敞開心扉接納它。」

「噹噹噹噹！」雪蕊含笑站在畫框前，翠綠的眸子亮晶晶，「這就是我承諾給你的驚喜，我們在古老水車邊，捕捉蝴蝶的畫面，你喜歡嗎，金眼哥哥？」

她的掌心摸了摸|胸口的衣襟，能看出那個有一枚異常的凸出。

這裏空無一人。

「那個銀礦呢？」

前後變化未免太過劇烈了吧，究竟發生了什麼？

「雪蕊，我有一些問題，進入紅山鎮開始，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你應該明白我指的是什麼吧？天邊夕陽，還有別的鎮民，為什麼沒了我你就是孤單一人？」

只有狐狸、老鼠等小動物不時爬過，這裡是它們的樂園。

「他只是刺傷了她的腹部，但是一下又一下，突然間到處都是血、地板上、牆上、衣服上。」她的眼淚也順著下巴一滴滴落下。

「雪蕊，堅持住，會有辦法的！」

而嘴角浮現一抹戲謔的笑容。

雪蕊輕輕推開門，門內別有洞天，首先是一座綠植繁茂，火光通明的走廊，這裏氣候明顯比外界更加溫暖，空氣清新怡人。

「然後了？」

正是敕旗母馬中見到的那一把。

「真正的變化都是從那個老男人去世后發生的。」雪蕊突然蹲坐于地，雙手摟住膝蓋，下巴搭在膝蓋上，翠綠的眼睛放空，用一種極為傷感的語氣陳述，「有一天，一個老男人路過我家房子時，我正在門口乘涼，他突然死死抓住我的手，摸我的大腿，我害怕極了，我推開了他。」

「這裏完美符合我的期望，但和普通的世界又不太一樣。」

「這很美麗，我很享受這個驚喜，謝謝你，雪蕊。」羅伊注視著她的眼睛真誠地說，

怎麼可能？

她的身體忽而化作一陣破碎的白光，飛進那柄長劍。

「從前，鎮里的大家非常討厭我，每當我從街上走過的時候，男人們看我的眼神總是怪怪的，充滿了慾望，好像要剝下我的衣服、吃掉我，女人們都用充滿敵意的眼神割我的皮膚，並在背後咒罵我小婊子，朝我吐口水。」

他轉移了話題。

「這麼說，這個太陽一直不落山，也是你的想法？你控制著紅山鎮里的一切？」

「痛。」

朝著對方的半張臉上，顯露笑顏，女孩兒純真、甜美、男生英俊。

眼前無盡的白光逐漸褪去，七孔流血的獵魔人睜開眼睛。

羅伊滿臉難以置信，這真是那群熱情洋溢、樂於助人的鎮民的本來面目？

「原來我在那天已經死了。」

「我撿到的那條項鏈，那上面的雕像山姆·古恩瓦瑞先生對我說話了。」

接納？是指的附體嗎？

也對啊，這才是一個偏僻落後的小鎮子m.hetubook.com.com應有的狀況，眼下的熱情、友善，才是虛假的偽裝！

「唔……」儘管羅伊之前對她那幼稚的願望有些不耐，現在這一刻，臉上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感動。從來沒有誰，這麼對他。

末日降臨了嗎？

灌輸？羅伊心頭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雪蕊，我……」

「我認為，雕像能影響鎮子里的人們，大家都只是在做著我希望他們做的事。」她話音一頓，垂下頭，「他們就像是娃娃和傀儡，完美得不真實。」

「而且，你也會離開，丟下我，我再次變得孤獨一人。」

「但你忘了嗎，這也有你的功勞！」

「人心不足，這就是貪婪啊！如果她安於現狀，那麼這裏一切將繼續維持下去，只要我的力量還在！」

它沖獵魔人眨了下眼睛，後者如遭雷擊，身體乃至靈魂都開始戰慄。

「我答應了他，然後我失去了意識，睡了一覺。」她臉上浮現出奇異的神采，眼前閃過當時那種難以置信的畫面，「第二天，我的家是如此的美麗和光明，煥然一新，媽媽不再流血，她健健康康地坐在我的床上，輕輕摟住我跟我說，我只是做了一個噩夢，我該出去瞧瞧。」

「這隻是我給大家灌輸的原因。」

直到他聽見少女撲通撲通的心臟要蹦出胸膛。

羅伊臉色變得很複雜，既高興，又有些擔心。

雪蕊聞言默然良久，忽而仰起臉沖他甜甜一笑，梨渦，貝齒，精緻的五官，讓她美得好似雕塑，她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

「你能把這一切恢復正常嗎？」

「唔——」

她拉著他，穿過了走廊，進入山體內部。一個生機盎然的室內花園，綠樹成蔭，花草茂盛，清澈的山泉貼著岩壁簌簌滑落，繞著花園轉一圈，又湧出山洞。

「唔哈哈！」

他真誠地笑道，「我愛死它了，我沒想到你畫畫的本領也一點不比跳舞差。」

下面是萬丈深淵，凜冽的罡風不停刮來。

「雪蕊！」

羅伊臉上的笑容凝固，深吸一口氣，搖頭，

「然而，過了不知道多久，我意識到始終差了點什麼。所有人都在按照我心底的想法行事，包括卡洛琳，我好像……」她深吸了一口氣，嗓音變得微弱，隱隱帶上一絲哭腔，「一直在跟自己玩。」

漆黑和緋紅的光芒在甲胄表面流轉不定。

他就像站在懸崖峭壁之間，四面是流水。

「那麼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嗎？」羅伊問，

額頭一對向後彎曲的羊角、臉色黝黑，帶有黑玫瑰般邪氣紋面。

「不用了……就在剛才我已經做出決定……」她明明在笑，然而眼淚卻不受控制地順著白凈的臉頰滑落，她手指發顫地拭去淚珠，「金眼哥哥說得對，與其自我欺騙，不如出去看看。」

「我尖叫著哭了，卡洛琳擋在我身前，打了那個男人一巴掌，然後……然後……」

神色慘然。

這把劍變得靈動至極，彷彿一瞬間被賦予生命和靈魂。

周圍萬事萬物都在動蕩。

「金眼哥哥，別哭……別丟下和圖書我。」

「不會的，我保證……」羅伊再次強調，並朝她伸出了手。

「之後他們似乎害怕了，一鬨而散，朝我們的房子丟了一把火。」

「可為什麼了？紅山鎮比其他地方好得多，沒有一個人生病或者挨餓，大家都很熱情友善，而且從來沒有糟糕的壞天氣。」少女臉色唰一下慘白，嬌小的身體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

雪蕊渾身都變得通紅透出血色，皮膚開裂融化，露出破損的肌肉、慘白的骨骼。

「請聽我慢慢解釋……」少女悠然嘆息，隔了好一會兒，才嗓音發顫地回憶，

眼神默契，無比地登對！

「可我把山姆先生給你之後，這一切都消失了呢，包括你也消失了，我很害怕……我不想你死。」

這地方至少上百年無人居住，徹底淪為廢墟。

「也可能解除這一切，他們又變回那副討厭我的樣子。」

「我、我很害怕……」少女語氣急促，連手指和牙齒都在打顫，喉嚨里發出恐懼的嘶嘶聲，「如果解除了這一切，紅山鎮又會發生什麼？到時候，大家都不在了，萬一你丟下我跑了呢？」

「也許外面會比紅山鎮殘酷，但也可能會比它更有趣。」羅伊沉聲道，「如果你不願意，不如帶上山姆·古恩瓦瑞的項鏈，跟我一起離開紅山鎮！」

「金眼哥哥，我感覺不太舒服……」雪蕊突然擰著眉頭，輕喚了一聲，纖細的身體開始發軟。

她伸出左手手，放進了獵魔人溫暖的掌心，右手摸上他的臉，有氣無力地說，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女孩死死護在懷裡，縮著身體。一動不敢動，甚至不敢往下看。

而就在這座綠色的花園之中，有一片潔白大理石鋪就的樓梯。

「我說到做到，如果我能出去，」羅伊微微揚起下巴，直視她的眼眸，一字一句地保證道，「我肯定帶你一起，我以獵魔人的名譽起誓！」

「金眼哥哥，我想起來了。」懷裡的雪蕊氣息奄奄，她和紅山鎮一樣面目全非，她變成一個重症燒傷病人，恐怖的臉頰朝著他，只有那隻左眼仍舊翠綠、純真，閃閃發光，

「是的，就是我在這座室內花園裡撿到的，它躺在這個圓形廣場中央。」雪蕊回憶著，眼睛開始放光，「我第一眼看到它，就喜歡上它，從那以後把它隨身攜帶。」

「我腦子裡是這麼想的，所以大家也這麼篤信不疑，這才是正常的變化，你覺得呢？」

「他們被困在這裏？」羅伊心頭一跳，想到了無法啟動的傳送，「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嗯，我想安靜的時候偶爾會自己在這邊待一會兒，」雪蕊溫潤的小手一把抓住獵魔人的手，「來吧，我給你看一個驚喜，感謝你之前的成全！」

羅伊跟隨著雪蕊重新回到鎮子里，少女的腳步出乎意料地迅速穩健，絲毫不遜色于任何一個嫻熟的山林獵人，一雙精緻的腳丫卻沒有半點瑕疵。

「我的確有些事實想告訴你……」她擔心地說，「可我又害怕，你會像其他人一樣變得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