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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煦

作者:官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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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新階段的開始

第三百二十七章 新階段的開始

蔡卞心裏想著,忽然又道:「那個妖道與那姓趙的書生怎麼說的?」
是以,章惇等人歸來,心中怨憤無比,不止對呂大防等人窮追猛打,手段狠厲,更是要追溯司馬光等人,甚至於要動高太后!
曾布現在憤怒難休,就拿黃履出氣,道:「現在的『新法』,是王公當年的『新法』嗎?那『方田均稅法』勢必要搞的天下大亂,王公若在世,必然不會答應!」
陳皮知道,趙煦一直在謀劃一些事情,是朝廷大政的輔助,連忙笑著陪著向前走。
遼國情況比西夏更不堪,遼國佔據北方,近年橫徵暴斂,激起了不知道多少異族的反抗,最近兩年更為浩蕩,遼國淪陷的土地以及戰敗被殺的將領品級越來越高,已經開始動搖遼國根基。
眾人收拾好札記,紛紛起身,行禮。
……
就是不能一直拖著,耗著。
相比于章惇,蘇頌更欣賞蔡卞,在蔡卞身上,他能看到他曾經的影子。
西夏那邊朝廷內帝后兩黨爭鬥劇烈,加上土地貧瘠,日子著實艱難,窮兵黷武之下,國力必然會大幅度衰退,這一次若敗,西夏就再沒抬頭的機會了。
皇家票號,門可羅雀。
黃履心裏對這件事也是詫異,驚怒非常,知道蔡卞說的『不知所謂』就是指的那姓趙的書生與那妖道張懷素。既然宮裡沒說話,他們暫時也不能多做什麼。
趙煦抬頭看向他,笑著點頭。對於章楶的能力,趙煦毫不懷疑。
青瓦房內。
經歷這麼多事情,蘇頌堅持不住,決心要走。
比如,對一部分官員的任免、調動。對轉運司的改革,對『軍改』的一些『新政』等等,忽然間暢通無阻。
這道奏本,很快出了牢房,來到黃履案桌前。
「朱掌柜,我有十萬錢,不知道你們這皇家票號,能否吃得下?」
蘇頌沉默了良久,道:「章惇脾氣太烈,在朝廷里有官家支持,在地方上不一樣。若是激起大的民變或者士兵嘩變,你們都承受不住。變法派就剩下你與章惇,章惇若走,你能壓得住朝局嗎?」
蘇頌hetubook.com.com默默無聲,有些事情,交雜太多,難以說清,更難以說通。
陳皮一身便裝站在趙煦邊上,低聲道:「官家,皇家票號的生意一直不太好,主要還是一些富戶,他們就是專吃利息。另外,貸出去的錢並不多,聽說有人貸了錢,直接跑了,都是惡意的……」
御街直對宣德門,是汴京城最熱鬧的一條街,其他各鋪子門前來來往往,人流如織,偏偏皇家票號這裏連個人影都沒有,冷清的像皇城角。
蔡卞神色如常,道:「不論是御史台,還是吏部的加強監察,亦或者是朝廷各部聯合的『京察』等,都是清肅吏治,掃除腐敗,並非是蘇相公所說的清洗。」
蔡卞審視一遍,抬頭看著黃履,面露驚疑,道:「你是說,蘇相公去見了曾布,曾布就寫了這道請罪奏本?」
要拿曾布,蘇頌要走,這些事,沒有一個小事,蔡卞得慎之又慎。
趙煦與章楶正在對弈,兩人輕鬆寫意的落子,說著『軍改』的事。
比如曾布,比如蔡確。
這時,機要房內。
不管外面怎麼傳言,一切都在既定的計劃中走著。
章楶這是變著法子勸誡趙煦,要他耐心,不能過於心急。
曾布小眼睛圓瞪,盯著黃履,冷笑道:「雖然我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你們獨霸朝廷,是取死之道,決然沒有好下場!你的得意,還是忍住為好。」
章楶躬身,彷彿是在盯著棋盤,道:「官家,臣主樞密院,不預政事。」
蔡卞眉頭鎖起,『舊黨』的那些陰詭手段,他熟悉的很,縱然蘇頌光明一些,到底是『舊黨』最後一個魁首,又是在這種時候,他要做出什麼,防不勝防!
黃履道:「這件事在皇城司,皇城司沒有動,應該是宮裡還沒有說話。」
黃履心頭疑惑,面上不動,來到曾布近前,道:「曾相公,一朝夢碎,滋味不好受吧?」
『舊黨』那般的作為,古來未有,破壞了他們口口聲聲維護的『祖制』。
蔡卞搖了搖頭,又哼了一聲,道:和-圖-書「不知所謂!」
他看完后,怒氣稍減,將這道奏本,帶著出了御史台,前往青瓦房。
兩人的談話有很多不同的版本:
章惇、蔡卞、李清臣等人之所以痛恨『舊黨』,除了『舊黨』頑固不化,廢除『新法』外,還有『舊黨』破壞朝廷爭鬥的默契,大肆弄出各種『詩案』,將『新黨』盡數放逐京城!
章楶身姿筆直,落一子就看向趙煦,道:「官家,北方各路,正在有序推進,問題沒有多大,年底就能穩定下來。南方,樞密院與兵部正在派遣經略與總管整頓,力度、手段暫以『穩』為主,待北方穩定后,明年便可大動了……」
蘇頌走了。
同時,對在政事堂爭議不斷,久拖不決的不少事情,進行了決斷。
很快,紙筆送了進來。
蘇頌一怔,忽然笑了一聲,起身慢慢的拄著拐,走向他的值房。
可以說『新黨』比『舊黨』普遍有銳意,這一點也表現在權力上。
章楶當即沉聲道:「官家放心,上次準備不足,又無地利,而今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我大宋,這一戰,斷然沒有輸的可能!」
宋朝現在佔據了諸多要塞,完全可以學著夏人,對西夏境內進行侵擾,劫掠,激怒夏人,不給他們更多時間準備。
女真人正在蠢蠢欲動,在未來一兩年就會抬頭!
第二天一早,蘇頌來到政事堂,主持政事堂早會,批准了御史台對曾布『罷黜官職,遞解回鄉』的處置。
黃履道:「我記得,曾相公當初就是因為反對『新法』而被放出朝廷,現在拿安石公做擋箭牌,未免有些不知廉恥了?」
曾布表情幽冷幾分,道:「你們儘管得意,自古權臣就沒有好下場,只希望章惇以及你們,能有呂大防的下場,那已是善終!」
蔡卞一直不動如山,如往日章惇在的時候一樣,專心記錄,補充以及制定詳細的規劃。
當天晚上,蔡卞便真的去蘇府赴宴。
蔡卞搖了搖頭,道:「我們從這裏吸取的教訓是,要想『新法』推行下去,並且長久,就要學你們,足夠狠,堅和-圖-書決,不妥協!」
這時,趙煦已經出宮,來到了御街上的皇家票號大門前不遠處。
趙煦神情不動的落子,道:「卿家覺得,今年能打起來嗎?」
黃履點點頭,心裏琢磨著,回去得再審一審曾布,以免他們真的挖了什麼坑。
章楶不是單純的武夫,沉吟著道:「臣命環慶等各路,對夏人進行試探性進攻,迫使夏人開戰。」
章楶聽著『時不我待』四個字,雙眼裡微微一閃,不動聲色的道:「官家,無論是『變法』還是『軍改』,無不曠日持久,想要穩定下來,至少要五年以上的時間,朝野還得沉下心,不能斗下去了。我們需要足夠的耐心,不可操之過急,否則將適得其反,反噬自身,那些人想要的結果就會出現……」
半個時辰后,蘇頌如照本宣科般的會議結束了。
「下官等告退。」一眾人聲音平靜,不大不小。
蔡卞又仔細的看了一遍曾布的請罪奏疏,而後沉吟著道:「奏本沒什麼問題。你繼續盯著曾布,我進宮去見官家。」
趙煦嗯了一聲,伸手落子,道:「要準備充分。這一戰,只能勝,而且要大勝,打的夏人老實。」
黃履確實很興奮,蘇頌一去,意味著『舊黨』覆滅,他們『新黨』再次盤踞朝廷,厲行『新法』,他為什麼不高興?
趙煦面帶微笑,向前走,道:「前期是難免的,等各地鋪開了,朕幫他們好好弄弄。」
黃履同樣疑惑,道:「是。下官一直在場,沒有什麼特別的話。下官也不明白,其中是什麼緣故。」
章楶臉色肅然幾分,手裡要的落的棋子慢慢收回,沉思再三,道:「官家,夏人局勢複雜,那梁太后囂張跋扈,上次在環州大敗,加上我朝屢斬夏使,態度強硬,開戰的幾率,在七成以上。」
趙煦剛走近,裏面就傳來一聲十分輕佻的年輕男子聲音。
趙煦需要兩年的時間來對南方推行改革,兩年時間,足夠穩定南方各路,再與西夏打,甚至是遼國打,趙煦都不擔心。
蔡卞左思右想,道:「好,先不動,再m•hetubook.com•com看看。」
趙煦輕微微頭,沒有繼續落子,面露沉思。
趙煦與他一邊下棋,一邊對一些事情進行分析,做出決定。
章楶猶豫了下,沒有在『內監』兩個字上多攀扯,道:「是。夏人那邊蠢蠢欲動,若是真的打起來,年後他們便可返京。宗澤,種建中,加上楚攸三大營,十萬軍隊,足夠捍衛京城……」
黃履真恨不得將曾布給殺了!
但他知道大局為重,強忍怒恨,轉身就走。
朝臣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趙煦眼裡,包括曾布那到『請罪奏疏』的內容,趙煦知道的是一清二楚。
趙煦點頭,『軍改』事關重大,大宋軍隊以及附帶關係,七七八八數百萬計,一點大意不能有。
蘇頌面露回憶,道:「當初司馬君實等人搞出那麼多詩案,我是不贊同的,事實也證明,這種行為,于朝廷,於國家,毫無益處……我希望你們吸取教訓。」
趙煦神色如常,落子道:「卿家對曾布以及蘇相公致仕怎麼看?」
有人說,兩人相談甚歡,只談風月不談政事,暢談古今往來,蔡卞喝的醉醺醺的,被家人接走。
蔡卞沉吟一會兒,道:「我會送蘇相公。」
更有人說,兩人攜手在蘇家漫步,月光下,說了很多事情,氣氛十分融洽。
蘇頌抬頭,環顧一圈眾人,已見不到半個『故人』,淡淡道:「散了吧,蔡相公留一下。」
曾布沒有猶豫,直接寫了一封了『請罪奏疏』。
章楶對政事閉口不言,繼續說著『軍改』的事情。
蘇頌等『舊黨』雖然固執,手段陰詭可恨,但某些地方也值得他欽佩。
章楶神色不動,他知道,這是給蘇頌送行了。
黃履聽著他的惡毒詛咒,臉色陰沉,寒聲道:「曾布!別不識好歹!你能善終,並非是章相公,蔡相公仁厚,是因為顧全大局,你要是求死,我就成全你!」
靜靜的盤算著夏遼,而後是朝局,『新法』與『軍改』,趙煦暗自鬆口氣,大宋的情況遠好於夏遼。
蘇頌情知不能說服蔡卞什麼,拿過拐杖,道:「我今晚會去宮裡陪官家用和*圖*書膳,你有什麼話要我轉達嗎?」
這麼盤算著,趙煦心頭忍不住的火熱,自語的道:「時不我待啊……」
他寫完,手裡握著筆,微微顫抖,臉角都是不甘的恨意。
蘇頌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多少有些複雜。
對於夏人的防備,宋朝這邊一直在積極備戰,能打起來其實最好,如果一直拖著,反而不利於宋朝的『軍改』以及『新法』推行。
這個包袱必須甩掉!
這些,都是『舊黨』搞清晰而造成的惡果!
「是。」陳皮應著道。
黃履多少有些不安心,道:「相公,這件事透著古怪,要是他們有什麼陰謀怎麼辦?還得謹慎一些。」
黃履臉上露出微笑,道:「曾相公當年也是安石公的左右手,為什麼現今對我們再次推行『新法』抱有敵意?」
朝廷這邊基本上算是穩定了,趙煦可以騰出精力來,做些他一直要做的事情了。
蘇頌沒有說話,等他們走了,轉向蔡卞道:「你接下來,就是要清洗了?」
趙煦抬頭看了眼章楶,道:「要讓夏人打,我們要勝,朕需要北方至少兩年的平靜。」
在座的,既訝異於蘇頌對曾布的處置,同時困惑于蘇頌的突然『想開』。
曾布冷哼一聲,根本不信,卻一揮手,道:「拿筆來!我今日成全你們!你們都放心,我一定會努力活著,活著看你們的下場!」
有人說,兩人在蘇家涼亭里爭執,吵的面紅耳赤,蘇大娘子都勸不動,將蔡家大娘子請過來,這才將蔡卞拉走。
捏著棋子,趙煦道:「嗯,要快也要穩。還有,汴京的三大營不能放鬆,朕會派遣內監,親自督促。」
還有人說,兩人對坐無聲,話不投機半句多,幾乎沒有交流。
趙煦笑了笑,沒有追問,順手拿起茶杯,道:「陳皮,去告訴蔡相公,晚上去蘇相公家裡赴宴。明天晚上,請蘇相公來宮裡,朕請他吃飯。」
如果能儘快完成國內變法,富強國力,強大兵力,騰出手來,趙煦必然要在夏遼的身上狠狠的動刀子!
蔡卞平靜的神色開始動了,繼而就道:「蘇相公,你考慮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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