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流星如夏日煙花
第十章 三撞南牆
「把十顆膠囊埋在一個地方風險有點大，一旦被發現就是一網打盡。」趙博文說，「我認為分散埋藏可能更好。」
於是王寧白震叫來打洞鑽機，在那塊三米高、七八米長的巨大石牌後面挖了一個洞，把時間膠囊埋了進去，再灌進混凝土，貼上瓷磚。
白楊點點頭。
眼看著王寧就要犯和自己一樣的錯誤，白楊連忙制止。
「來了來了。」白震加快步子，一溜煙小跑進了陽台。
「滅世級別就是人都死光了。」趙博文回答，「全人類都滅絕了。」
「這和意志無關。」白震說，「你不知道你會面臨什麼樣的處境。」
「可是就算我不把它挖出來，那邊的小姑娘也找不到吧？」王寧重新落座，有些納悶，「她找不到膠囊，難道是因為我把它給挖出來了？」
「啥災難吶？」老媽正彎著腰在收拾桌子，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扭過頭來問，「滅世級別是什麼級別？」
如果說第一次實驗失敗，是因為時間膠囊在未來的社會動蕩中被人發現所以失竊了，那麼王寧這一回就把十枚時間膠囊全部分散埋藏，十顆膠囊藏一起會被一網打盡，那我東放一枚西放一枚，連埋藏者本人都記不全所有位和*圖*書置，總能有那麼一兩顆能躲過末日災難。
白楊坐在一邊吃麵條。
「我要再試試。」老王愈挫愈勇。
「小楊是怎麼做的？」王寧問。
「老白！」老媽提高了語調。
王寧摩挲著下巴，皺起眉頭。
「那為什麼她找不到時間膠囊？」王寧問，「是數量不夠多麼？下次用二十顆膠囊試試？」
「我挖了個坑，往坑裡灌白膠。」白楊回答，「失敗了，膠囊沒送到。」
趙副教授帶著南京大學物理學院開具的證明去找小區物業，說國之大計在於你我，現在有一個重大科研課題希望你們能配合，我們要在小區門口那塊掛著「梅花山莊」四個大字的石頭門牌背後掏個洞，往裡面埋一顆震動監測儀，用來監測南京市區所處大陸板塊的活動程度變化——我們懷疑地球另一頭在用大陸架振蕩器對我們發起襲擊，我們必須嚴密監視，以便反制。
目送老白的背影消失在陽台，王寧和趙博文都收回目光，視線相觸不禁感嘆小文真是女中豪傑，把老白調|教得服服帖帖。
老王的眉心擠出川字紋了，他用力捏了捏，第一次實驗計劃失敗讓他很沒面子，堂堂無委領導王主和_圖_書任居然比不上一個高三學生。
老媽一聽就笑了，大概覺得這三個大老爺們一把年紀了還在說些孩子話。
白楊聳聳肩，他一句話都不說。
「我的意志有那麼不堅定？」
他把記錄了所有預定位置的本子拍在茶几上，讓白楊跟電台那頭的BG4MSR一一地對位置，確認能保存下來的就畫個圈框起來，確認會在災難中毀滅的就打個叉排除掉，最後他指著本子上所有畫圈的地圖說：咱們就把膠囊埋在這些地方！
「不見得是你。」趙博文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按照MSR的說法，未來會有一場滅世級別的大災難……」
半夏依照指示找到了那塊瓷磚，把瓷磚砸碎之後她看到了水泥，毫無疑問時間膠囊就在裏面。
吃一塹長一智，這回王寧不再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而是把十個雞蛋放在十個籃子里。
自己當初也是這麼想的。
三天里王寧和白震開著車在梅花山莊附近到處轉悠，找到合適的地方就記下來，也虧得老白職業是網約車司機，老王是個超級閑差外加摸魚領導，所以有大把的時間在外頭瞎逛，像趙博文就沒這麼閑，老趙一大清早就得回學校www.hetubook.com.com，晚上下班了才趕過來。
白楊心說思路果然一樣。
「好，再探，再報！」白震大手一揮，如中軍之將，巋然不動。
「我早就說過！我早就說過的！」白楊恨鐵不成鋼，用力拍了拍沙發靠背，「王叔，我怎麼跟你們說的來著？送時間膠囊一定需要注意的兩個要點，要遵循雙盲原則，不注意的話大概率會失敗，結果怎麼著？果然失敗了吧？」
「哎，來了！」白震立馬起身，一邊走一邊回頭接著說，「那個時期的社會混亂將會超乎我們的想象，就像我兒子說的那樣，除非你扔進湖裡，否則很難不被人找到……」
「別著急，我們還沒相信MSR這姑娘的那套說辭，先別急著下結論。」老王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呢。」
第一次實驗失敗，王寧把原因歸咎為埋得不夠深，藏得不夠隱蔽，他立即購入了第二批時間膠囊，在接下來的三天內開始第二次實驗。
「老白——！把洗衣機里的衣服晾一下！」老媽在房間里喊。
反正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錢。
「我覺得我們得換個思路，十顆膠囊不行，二十顆大概率也不起作用。」白震沉吟，「只靠藏是沒ｗｗw•he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com用的，如果BG4MSR所說的屬實，這個世界要經歷一次人類滅絕的危機，那社會的混亂將超乎我們所有人的想象……」
——你還別說，這下當真沒問題。
「還有燒空的坦克和裝甲車。」
「別別別別別。」白楊連忙攔住他，把他按了回去，「王叔，你可不能去，你要是去再把它挖出來了，那更沒戲。」
不出所料，第二次實驗仍然失敗了。
「現在的你不這麼做。」白震插嘴了，「不代表五年後的你還不這麼做。」
小區表示為科研獻身，為國家安全，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他們再次派出趙博文。
「場面很大，可以想象那時候的社會環境有多混亂。」趙博文接著說，「在這種情況下，你如何保證自己埋下去的時間膠囊不被挖出來？包括老王老白你我在內，任何知道時間膠囊確切位置的人都有可能把它們半路盜走。」
她搖了搖頭，端著一大疊盤子進廚房了。
「我為什麼要把它們盜走？」
說了王叔也不聽，他估摸著這幫人得頭撞南牆三次才知道回頭，那就讓他們去撞好了。
結束一天的偵查，累得夠嗆的王寧和白震帶著筆記本回來了。
「這不科學。」王寧百思不得其解，hｅtuｂooｋ.ｃｏｍ.coｍ「十顆膠囊分散埋藏，為什麼一顆都沒收到？小楊，你真確認了？」
然後她砸了一整天的混凝土，也沒能把它挖開。
「我們接著說，滅世災難降臨時，人類社會將面臨一場超級動亂，可能是席捲全球的戰爭，就我們目前得到的信息來看，這是很有可能的。」趙博文翹著二郎腿，「楊楊，那個女孩明確地跟你說過，大街上有戰鬥機殘骸對吧？」
「不用藏的，那咱們把它固定起來。」王寧換了個方法，「用混凝土把時間膠囊澆築進建築物里，這樣應該保險。」
「不應該啊。」王寧皺眉，說著就想起身，「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是不是哪裡出問題了。」
「確認了。」
老王用力推了推它，固若金湯，說這下百分之百沒問題。
十顆時間膠囊一顆都沒送到女孩手裡，儘管王寧精心挑選了埋藏地點，但女孩一顆都沒找到，害得她折騰一整天，白跑一趟。
「楊楊之前就這麼試過。」趙博文說，「不過也失敗了。」
「白膠？白乳膠？」王寧一愣，「怎麼能用那種東西？那玩意被水長時間一泡就沒用了，你埋在地下風吹雨打，肯定熬不過二十年時間，我準備用混凝土，用鋼筋混凝土把膠囊澆築起來，這麼做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