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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做天線可以隨地取材，什麼晾衣架，金箍棒，乾坤圈，緊箍咒，紫金缽盂，九齒釘耙，方天畫戟，青龍偃月刀，只要能搞到手，就沒有不能做成天線的。

打開Icom725電台。

「自己做唄，還能怎麼辦？」白震說，「我們自己先做一遍試試效果，能行，再教她做。」

讓這根白色連接線一頭插|進電台屁股，一頭插在中繼的發射機上。

這樣就得到了簡單的自製插頭。

「帕金森就是半身不遂，一直抖。」

所以同軸電纜的橫截面跟槍靶似的，中心一個實心圓，外面一環套一環。

一共兩根天線，發射機一根天線，接收機一根天線，女孩花了很大力氣把它們從閣樓天窗里伸出去，立在屋頂上。

「6號孔。」

「嗯……電台的SQL OUT接中繼台發射機的PTT。」

「最後是GND。」

她再抽出一根細細的白色電線拉直——這種兩頭有PCB板的連接線一座中繼台里只有一根，它是用來連接發射機和接收機的。

「144MHZ，大概要留多長？」王寧問。

半夏給電烙鐵通上電。

「聽清楚了嗎？OVER。」

手咪就是話筒，是麥克風，人們握著手咪說話，所以通常情況下，信息就是從手咪的插口輸入電台。

但白震大手一揮：不，不是電台3|P，怎麼能如此淫|亂？中繼台的發射機並不負責輸出，它是接收方。

半夏把中繼台上那根細細的白色電線拉直，然後抄起剪刀，「咔嚓」一下，乾脆利落地剪掉了一頭的PCB板。

它的屁股上有兩個介面。

「兩個插口！ACC1和ACC2！」

可王寧白震兩個老傢伙多少年沒自製過天線了，他們不是沒有這個能力，而是有現成的何必自己動手？當個懶狗有什麼不好？於是刀槍入庫馬放南山。

用電烙鐵需要松香，半夏翻遍了電腦城沒找著，白震靈機一動讓她去打劫樂器行，果然找到了。

輕輕一擰手台頂部的開關旋鈕，液晶屏亮起。

她把Icom725電台的手咪拔hetubook.com.com了下來，好奇地湊近眼前仔細觀察。

同軸電纜比青龍偃月刀好找且效果更好，它經常作為天線的饋線使用，其實它本身也可以當做天線使用，同軸電纜的結構簡單，它有兩層結構，中心是金屬線芯，芯線外還有一層細密的金屬網屏蔽層，芯線和屏蔽網之間用絕緣材料填充，最外層是橡膠外皮。

而GR3188中繼自身的連接線剛剛已經被半夏給剪了。

所以這是電台蜈蚣！

要把同軸電纜做成天線，最重要的是把金屬屏蔽層扒掉。

這是電台的嘴。

「老白，你他媽的搞好了沒有？我腰要斷了，我跟你說你要補償我醫藥費，五百塊錢不能少。」

「EX SPEAKER接發射機的MIC。」

頻道里沒人說話。

黑線是GND，對應GND。

「最後是GND。」

半夏將做好的同軸電纜天線綁在棍子上，BG4MXH特別叮囑她一定要用絕緣體。

白楊催著催著把半夏催急了，後者只好把手咪重新插上，沒好氣地說：

中繼台的接收機就要插|進電台的嘴裏。

「阻抗駐波怎麼辦？」王寧問，「她應該沒法測。」

「大小姐？BG4MSR？你在嗎？為什麼不說話？OVER。」

最後王寧又用駐波表進行微調。

寶峰UV9R防水版。

頻道里還沒人說話。

「同軸電纜！用同軸電纜，相當好搞的東西，城市裡到處都是，電視線，網線都行。」

「右邊。」

Icom725電台屁股後面的介面相當多，最醒目的就是居中的兩個圓形ACC插口，這是兩個多孔插座，每個插座有八個紡錘形小孔，像菊花綻放一樣散開分佈，它和手咪的插座剛好相反，手咪插座里是針，是信息的輸入口，而ACC插座里的是孔，是數據的輸出口，孔要好對付一些，直接用細銅絲插|進去即可。

「對，拐兩五有兩個插口，我跟你說過的，要用的是ACC1這個介面！注意看電台後面那塊金屬銘牌，上面標註了哪個才是ACC1。」

半和*圖*書夏深吸了一口氣，她為此忙活了整整一周，成敗在此一舉。

最後形成接收機可以把信息傳輸給電台，電台可以把信息傳輸給發射機的鏈路。

還有一個重要組件——天線。

這三條線，就要接在電台的手咪插口裡。

紅線是COR OUT，對應PTT。

她根據白震王寧的指示去找防水手台，半夏在珠江路上一共找到十八台保存完好的防水手台，什麼摩托羅拉，什麼八重洲，各路大牌紛紛敗下陣來，最後只有存量極高的百元神機寶峰UV9R還能正常工作。

那根線此刻正一頭插在接收機上，一頭插在Icom725的手咪插口裡。

手別握在鐵芯上。

王寧說怎麼沒有了？多的是拿烙鐵當鋼筆用的。

「你下來啊！」

王寧叮囑半夏用電烙鐵一定注意安全。

王寧說只有一個人的世界確實省事，中繼連亞音都省了，反正只有你一個人說話。

半夏穿著背心和短褲，頭髮紮成一個馬尾，盤腿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上堆滿了電子零件。

至此，電台蜈蚣大功告成。

「沒錯，右邊那個。」

半夏還記得BG4MXH的叮囑。

「這是個多孔介面，這個插口裡有好多孔……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個小孔！」

兩人用尺子在同軸電纜的末端量出0.5米的長度，然後在0.5米的位置上用小刀環切了一圈。

這一套方案在昨天已經被王寧白震等人成功實驗了九次。

「SQL OUT是哪個孔？」

「COR OUT……中繼台的摩托羅拉接收機COR OUT接電台的PTT。」

為了搞清楚這八個小孔的功能和作用，白震和王寧又找遍了全網，Icom725這老古董的詳細資料真不好找。

「這針太細了，不好插|進去。」半夏吐槽，「手抖怎麼辦？」

氣溫一天一天地轉涼，當女孩在小區里看到松鼠越來越多的時候，她就知道又一個冬天即將來臨，可南京的冬天並不下雪，小動物們還未來得及適應氣候的變化，它們仍然在準備過冬的儲藏，這些heｔｕｂook.ｃｏｍ•coｍ小嚙齒動物花了幾百萬年進化而來的濃密冬毛，會讓它們在這個冬天里熱得睡不著。

但半夏的時代沒有淘寶也沒有京東，網購是不可能的，想要獲得天線，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自己做。

套完之後，簡易的入門級144MHZ天線基本完成。

於是白震建議半夏找來細銅絲，先把細銅絲一圈一圈地繞在插針上，繞成彈簧似的細長螺旋，確認它能套在細針上不會掉下來，再把螺旋銅絲抽出來，和電線焊在一起。

白震注視著地板上堆成一圈的黑色電纜，沉吟了幾秒鐘，在腦內快速心算。

UV波在常規觀念里是近距離通信用的，可萬事無一定，凡事有例外，只要條件合適，UV波段也可以直頻通聯幾百公里。

白震說末日年代的南京，空無一人，電磁環境肯定非常非常安靜，通聯的信噪比會非常好。

「最好找75-7的，75-5的也行！」

理論上來說所有的導體都可以是天線。

半夏問它能通多遠？

「0.5米左右。」

小心翼翼地把三根銅絲分別插|進電台的屁股里。

「有本事你下來！」

「你有帕金森嗎？」

PCB板人頭落地，半夏剝開電線白色的橡膠外皮，分出紅黑黃三條細線。

「你飛下來我就給你，保證燒給你，一分錢不少。」

另一半從電台的屁股開始。

為了搞清楚插口裡八根插針分別通往什麼地方，白震和王寧翻遍了全網，找到Icom725業餘無線電台的使用說明書。

所以半夏又從其他同型號中繼里找來一根連接線，同樣乾脆利落地剪掉一頭，從白色膠皮下分出紅黃黑三根細線。

打開GR3188模擬中繼。

這一根同軸電纜既是饋線也是天線，它剝皮的部分是負責輻射電波的天線，未剝皮的部分則是傳輸信號的饋線。

但還沒完。

「湊合著用吧，有個差不多就行了，都大差不差。」白震搖搖頭，「就她那個時代的電磁環境，放個屁全世界都能聽見。」

屏蔽層就像法拉第籠，同軸電纜的抗干擾能力之所以比普通和-圖-書雙絞線更強就是因為這層屏蔽網的存在，它既能隔絕外部干擾，也能阻止電纜內部產生的電磁波向外輻射發散，所以把這一層皮剝掉，電波才能擴散出去。

王寧聳聳肩，他也說不準。

只是效果有差異。

王寧和白震選擇使用同軸電纜。

以前的南京是會下雪的，從某年開始，就不再下了。

當天晚上，女孩給手台充滿電。

「天線怎麼搞？自己做？」王寧問。

他們把0.5米長的細長包皮扒下來，露出內部的銀色金屬屏蔽網。

「什麼叫帕金森？」

周五。

這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包皮環切術，光包皮就有半米長。

144MHZ是UV波段，準確地說是VHF波段，電磁波在視距內傳播，所以天線豎得越高越好。

白震說會有這種蠢人？手握在烙鐵的鐵芯上？

可725電台的插口內是金屬針，電線接細針，針尖對麥芒，不好互相固定。

就這麼簡單。

半夏還是頭一次把這東西拔|出|來，同樣是Icom的手咪，和電台是一個品牌，沉甸甸的，按鍵數字模糊，不知道用了多久，年齡大概和電台一樣大，半夏跟那邊說電台搬動時都能聽到零件叮鐺響。

黃線是RX AUDIO，對應MIC。

半夏將它們全部焊好，把中繼台接收機三條電線接在電台手咪插口對應的插針上，工作的一半就此完成。

在一個漫天璀璨星空的夜晚，少女離開房間爬上閣樓，坐在屋頂上，給BG4MXH講起她看到的星星。

「真的嗎？聽上去好有意思，我也想有帕金森，一直抖啊一直抖。」

每一根針都有不同的功能和作用，半夏要把電台和中繼接在一起，第一條鏈路就得從這裏走。

兩人用這套天線在昨天進行了九次實驗，軟塌塌的同軸電纜自己沒法支棱起來，所以王寧把它綁在木頭拖把棍上，他高舉兩隻拖把身體探出窗外，彷彿隨時要起飛升空，把小區里路過的業主嚇得報了警。

「BG4MSR，你仔細看手咪的介面，這八根針，逆時針編號從1到8號，中間那根是8號，我們需要用到的三ｈｔｔｐs://ｍ•ｈｅｔｕbooｋ•ｃom.cｏm個介面，一個是PTT，一個是MIC，一個是GND。」白楊仔細地解釋，「MIC是1號針，PTT是5號針，GND是6號和7號，我們要用的是7號，聽清楚了嗎？OVER。」

「你不是讓我拔了手咪嗎！我怎麼說話？」

但怎麼插，插哪幾個，才是關鍵。

王寧和白震蹲在地板上，用手慢慢地揉搓金屬屏蔽網，手法熟練，將柔軟的金屬細線織成的屏蔽網搓松，然後一點一點地往後拉，像翻衣袖那樣反套在同軸電纜的橡膠外皮上。

「去你的，有本事你上來，你上來試試。」

簡直是電台3|P。

接下來是另一半。

關於天線的問題，王寧和白震思考許久，說實話這年頭天線基本上都是買的，廠商給你定好了參數，裝上就能用。

半夏哼著歌兒，把圖紙攤開在桌上。

BG4MXH給的圖紙，詳細說明了GR3188中繼台和Icom725的改裝要點，昨天晚上BG4MXH那頭跟教幼兒園小朋友認漢語拼音一樣極富有耐心地慢慢指導，讓半夏搞懂了各個介面的作用，一句話重複三遍，不懂就再重複三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諄諄善誘，誘而殲之，女孩學得也相當認真，把老師留下來但是被束之高閣的那本英漢詞典取了下來，有事沒事就翻一翻。

而中繼台的發射機呢，則要后入電台。

「你上來啊！」

手咪的插頭是圓柱形，通俗地講，這種圓柱形插頭叫做航插，全稱叫「航空插頭」，它是一隻八孔插頭，正中央一個小孔，其他小孔在外均勻分佈一圈，而它的插口在電台操作面板左下角，與插頭對應，插口內有八根細長的金屬針。

「RX AUDIO，RX AUDIO介面在哪兒來著？在這兒……它接電台的MIC介面。」

三根細線每根焊上一條長長的銅絲。

在2019年的南京市，在遍地電源開關和電動車的梅花山莊小區，這兩個根看似簡陋的鞭狀天線仍然頑強支撐起了王寧和白震的對罵。

深秋的下午，天氣難得乾爽，窗台上落滿鳥糞，路上鋪著金黃的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