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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趙沒人可取經。

說著說著他又搖搖頭。

真搞到了這東西他們才意識到……搞到它之後比想搞到它要面臨的問題還要多，歷經重重難關把它從核武庫里調出來才只是個開始，這玩意是個燙手山芋，放在手裡多一天都是個麻煩事兒，所以領導小組想著要用就用，要是不用，就把它儘快還回去——當然用不上最好。

「這個時候不用核彈，那什麼時候用？」

白震問。

老白頗有些遺憾，他一直希望，希望逢著一個邱小姐一樣的、結著鈾235的姑娘。想想吧，那麼大一顆核彈，龐然大物，氣勢恢宏，就杵在自己家客廳中央，天天地盯著你們看，多氣派啊！

「你想想老白，那可是核彈，核彈！不是好玩的。」王寧坐在他對面，手裡舉起一張列印出來的大照片，正對著光看，「一顆核彈就能夷平整座城市，真用核彈了，那小姑娘的生命安全怎麼保障？怎麼保證不會誤傷她呀？」

他們終於能把大眼睛擺在茶几上仔細觀察了——眾人都知道那東西得有兩三層樓那麼高，但是在照片上也就幾厘米的長度和*圖*書，說它像蜘蛛或者章魚算是很形象的比喻，大眼睛就是一個黑色的圓球長出了六條長腿，除此之外看不出其他特徵，很難分辨它究竟是生物還是機械。

遙測衛星拍到它時它正在翻越梅花山莊小區居民樓的屋頂，合成孔徑雷達不擅長捕捉動態目標，所以拍得很糊。

「這個要取決於我們對它的了解。」趙博文摩挲著下巴和臉頰，站在茶几後頭，他面對著一張更大的照片，用投影儀投在幕布上的照片，仍舊是昨天晚上遙測衛星拍到的大眼睛，「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白震晃了晃手裡的章子，「來給它屁股上蓋個戳。」

「我估計它是活的，沒聽到那丫頭說嗎？這玩意他媽的會講人話！」王寧把手裡的圖抖了抖，塑封的A4紙抖得嘩嘩響，「別看它這長得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學外語是厲害得很。」

老趙事後想想覺得也對，自己上頭了。

他伸手指了指幕布上的黑色大蜘蛛，「這個東西，我們了解得還是太少了。」

「我也想摸摸。」王寧說，「不過會有輻射吧？」

「現在的hetubook.com.com核彈都是可以控制當量的，你曉得不。」白震說，「把當量控制得小一點，搞一枚戰術級別的核彈。」

但老趙不以為然，他認為消滅大眼睛是遲早的事情。

「對於這種天外來客，我們未必能用常規的方式來定義生命，它可能是機械，也可能是生物，但它未必就不能兩者兼具，變形金剛還叫硅基生命呢。」趙博文坐下來，隨手把茶几上的照片全部扒拉開，「會說人話，說明它有很強的學習能力，能在短時間內學會一門語言……」

白震和王寧在指揮部里分工明確，白震負責處理各種來路不明的文件材料，這些東西每天都有，有明電有密電，白震一天到晚就是「咔咔咔咔」地蓋章。

（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邱小姐其實整體只有籃球大小，既非龐然大物，也不氣勢恢宏）

領導小組內批評趙博文這是左傾冒險主義，過分強調消滅大眼睛而忽視了計劃的真正目的。

「送到這裏來做什麼？」趙博文問。

儘管大眼睛給參會的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不過在發起攻擊這個決議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領導小組仍然保持了最高的審慎態度。

「想個卵蛋。」老趙說，「我都不知道它在哪兒，反正摸是甭想了，見都見不到的，我們誰都見不到。」

「還有輻射嘞，還有放射性沾染嘞，這個怎麼辦？」王寧說，「這屌東西真用起來麻煩得死，到時候可別傷了自己人。」

獲取第一第二基地內部的數據和資料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消滅大眼睛？消滅大眼睛才是最終目的。

主動攻擊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取回第一基地或者第二基地內部的數據才是東方紅計劃的首要目標，貿然與大眼睛爆發戰鬥毫無疑問會將半夏置於極度危險的境地中，這與計劃的第一條前提「首要保證BG4MSR的人身安全」相違背，其風險會大到不可接受，所以在例會上，趙博文的激進策略被否決。

照片上是昨天晚上他們接收到的第一張遙測圖像，也就是二十年後梅花山莊小區的高空俯瞰圖。

市裡發來的電文，發電單位市委辦公廳，特急明電，蓋著辦公廳的機要戳，白震略微掃了一眼題頭：

「關於召開南京市業ｈtｔｐs://wwｗ.heｔｕｂｏoｋ•ｃoｍ•cｏm餘無線電第一應急工作組第五次會議的通知……這東西怎麼送到我們這兒來了？」

「說這些都沒用，我們要幹掉它，只需要知道它是什麼做的，如果是血肉之軀，那就用炸彈炸死它，如果是電子機械，那就用電磁脈衝讓它癱瘓！無論它是血肉之軀還是電子機械，都能用核彈送它上天！」

「沒有。」趙博文回答得真乾脆，「我們連這東西是活的還是死的都不知道。」

很遺憾領導小組不是老趙的一言堂，他一個人說了不算，更何況在涉及到動用核武這樣要命的重大決議上，眾人認為保持高度的慎重、不輕易做決定才是負責任的態度和做法，說得好聽點叫慎重，說得難聽點就叫猶豫了，不過猶豫是難免的，如今那顆核彈就在那兒放著，需不需要用、什麼時候用、該怎麼用，都是尚未解決的問題。

「現在邱小姐在哪兒呢？」白震問，「老趙，我能去摸摸邱小姐嗎？我還沒摸過真的呢。」

「哎，可惜了。」老白嘆氣，「我還以為它能送到我們家客廳里來呢。」

白震搖搖頭，他也懶得管為什麼會送到指揮部來，既然送https://m.hetubook.com.com過來就是要蓋戳的，於是老白拿起茶几上的章子，「咔」地一下，重重地在文件上戳了個紅圈圈。

在翌日的例會上，老趙的提議被駁回。

「不用核彈，其他武器能見效嗎？」

可如今世界上不存在真正擁有核戰爭經驗的人，當年在廣島投彈的B29轟炸機機組已經全部逝世，最後一位機組成員在五年前壽終正寢，見他的上帝去了。

「Hello！」

「瞧見沒？」白震伸手一指，「會說話也不見得是活物。」

已閱！

在對待大眼睛的立場上，趙博文是堅定的鷹派。

主要是被那隻大眼睛給嚇毛了，說到底核武器的控制權不在老趙手裡，要是趙博文手裡有發射按鈕，他肯定會按出佛山無影手。

白震從桌面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堆里抽出一張，眯眼一瞧，南京市發電，綠頭文件。

「你的那些專家團伙呢？清華的北大的浙大的中科院的。」白震繼續埋頭蓋章，「這張圖一出來，他們不得連夜進行像素級別的分析？他們看出什麼來了沒？」

「會說話它也不一定是活的，你瞧瞧這個……」老白扭頭衝著冰箱上面大喊一聲，「舔毛精靈！舔毛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