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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部分的人，也如金蟬子一般，迷惑不已。

而「法」，其實本並不是單一的。最初的佛法，也未必是如今的佛法。

這也是他始終，不能贊同玄奘理念的原因。

佛，就是「覺悟」的意思。

是的。

如今，面對佛祖的發問，金蟬子輕輕嘆了口氣，道：「稟告佛祖，金蟬子仍舊不解、不明。玄奘明悟的佛心，我亦看在眼中，但是卻始終不敢確信，也難以認同。」

換言之，修佛法的，可以是魔，可以是道士。譬如那魔主波旬，對佛法的了解絕不會在任何的佛陀之下。可是他卻仍然是魔。因為萬法歸於一心，一切的抉擇，都不在於法，而在於「心」。

但是如來佛祖卻輕輕抬手，按捺下了許多人的憤懣。

觀音菩薩道：「我且問你，『佛』者，何意？」

是的，正如那佛祖所說的一般，雖然玄奘否認了金蟬子的因緣。但是，金蟬子卻仍舊經歷了十世的身世輪迴。

想到這裏，金蟬子不由道：「佛祖h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m•ｃｏｍ，今日我感召前來，便也是如那玄奘一般，想要問詢我佛。」

他不由道：「我佛，此言乃是何意？」

什麼是「佛」？

這其中，對他影響最大，也是打擊最大的，自然毫無疑問便是「玄奘」的一生經歷。

眼前的無邊黑暗似乎被衝破，一道佛光在他的心頭湧起。是的，就在提到「佛」之含義時，金蟬子懂了！！

金蟬子的問話，太過於大胆了！

在未來，還可以有更多的「法」。

此言一問出，靈山的滿天菩薩羅漢，都是心中一驚。

金蟬子仍舊執著。

佛祖，怎又可能會修悟道法？

不少人存心呵斥，但是佛祖就在上座，許多人卻還是沒敢出聲。

雖然大家都知道，如來佛祖的三乘法，的確借鑒了許多道法的內容。然而，卻並不是修持道法。更不可能明面上如此承認。

如來佛祖道：「道是佛，儒是佛，魔亦可以是佛。道可以非道，魔可以非魔，儒可以非儒，佛亦和圖書可以非佛。」

而且句句，說的都這般的尖銳鋒利。

金蟬子更加迷惑。

一個「法」字，本沒有深層次的含義，造就的是什麼，才是什麼法。

但靈山大殿上，許多菩薩聽聞了此言，卻如若醍醐灌頂一般，頓時如聞妙音，甚至心境都提升了許多。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金蟬子極為激動，面向如來佛祖，跪倒在地：「我佛慈悲！」

唯有忠於己心，成就佛意的，才是真正的「佛陀」。故而，對於佛陀來說，佛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佛心！

其實這是很簡單的。

金蟬子抬頭看向觀音菩薩，呈佛禮問道：「觀音尊者，我實在不明，請尊者指教。」

這一點佛門的菩薩羅漢又怎能同意？

這，才是佛法真正的含義！

金蟬子此言一出，神佛皆變了顏色。他們沒料到，金蟬子也有如此魄力，竟然敢在靈山大殿之上，如此地質問如來佛祖。

佛法可以有很多種，有寂滅佛法，東來佛法，以及如今和-圖-書的三乘法。

金蟬子道：「我佛當真乃是修悟道法，而離棄佛法的嗎？」

利用「法」。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面對金蟬子的無禮，如來佛祖卻並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甚至連神情，也始終溫和：「金蟬子，我修悟的本就是佛。何來道魔之說？」

如來佛祖聞言，道：「有何疑惑，儘管詢問便是。」

此刻，金蟬子終於明白了佛祖的含義。

他們可以是從道、儒、從諸子百家中演變而來，也可以是「佛法」本身。但無論是何種法，只要藉此而覺悟，藉此而頓悟，那便是佛法。

但是金蟬子卻仍然問道：「既如此，三乘法為何那般像道法？我亦清楚，佛祖當年悟道時，乃是在蘇子像前，領悟的亦是道術。」

在遙遠的歲月之前，西牛賀洲的佛法，也曾有過不少黑暗蒙昧。但凡能因此覺悟者，都可以稱之為「佛」，而不能因此覺悟，反而因此加以肆虐慾望者，則是「魔」。

其實，他們心底里更擔心的，並不是和_圖_書金蟬子的詢問，而是如來佛祖的承認。

此言一出，靈山諸菩薩羅漢頓時都鬆了口氣。

但是佛祖此言，卻毫無疑問，將佛的本質完全揭露了！

如來佛祖道：「此言不錯。汝亦是我的二弟子，當年在桫欏樹下，我領悟三乘法時，汝等也都看在眼中。」

但曾幾何時堅信如此多年「佛」的他，如何能夠相信，除佛之外的法力？

金蟬子此問話一發出，頓時，便有金剛想要阻止。

這一刻，金蟬子終於明白自己一直追求的是什麼了。他所追求的佛，並不是心，而是理想中的佛陀。可那尊佛陀始終是虛無縹緲的，追溯著戒律的極致，頓悟的極致，追溯到最終，終究不過只會成為一代高僧。但一旦意識到自己的本心並不是追隨戒律的，那時一切破裂，高僧入魔也在頃刻！

與此同時，無數地疑惑不解，無數地不明所以，在此刻忽然明亮了起來。

「既如此，我佛修悟的難道不是道法？那我佛門的佛法，又有何存在的意義？和圖書若道法能普度眾生，何以求甚佛法？若魔道能普度眾生，何不將道統傳承于魔道！？」金蟬子大聲發問。

玄奘得到了十世輪迴中高僧的善果與法力，但金蟬子，也都將那十世的經歷看在眼中。

那麼，要如何覺悟？

因為一旦如此，佛門，豈非是成了道門的附庸？

佛陀，即使「覺悟者」的含義。

金蟬子正要開口，再次詢問。便在此時，那觀音菩薩忽然先道：「金蟬，你還不明白我佛所舉之義嗎？」

佛祖看向金蟬子，道：「我並未修持過道法，我所修所悟的，皆是佛法。」

玄奘的意思便是，只要能夠普度眾生，那麼那門「法」便是佛。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佛門又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呢？

突然，他瞪大了雙眼。

金蟬子沒有猶豫，直接答道：「佛者，覺者也……佛之含義，即是……」

佛祖此言，讓金蟬子又愣了一下。

雖然，他與玄奘一番對話，被打擊的很深。同時，玄奘明悟佛心，讓金蟬子的確看到了另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