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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月新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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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共逐鹿 第432章 開掛

第三卷 共逐鹿

第432章 開掛

劉秀在傅俊、朱祐說話時一直是笑而不答,等到馬成的直白之言時苦笑了一下,等王常說完后,面容嚴肅,才有了第一個回答。
「董憲有多少兵?」
然而在過去大半年時間里,第五倫馬不停蹄,取崤函、下武關、占上黨、定太原、上洛陽,內安司隸,外攘匈奴。最後還動員十萬之師,花了四個月時間盡收河北,所到之處望風披靡,幽冀的二千石要麼起義要麼投誠,納頭便拜。
盱眙曾經是楚懷王的都城,如今也是臨淮郡南遷后的新首府,軍營佈於城外沿水地帶,士卒仍未從淮南鏖戰的疲倦中緩過來,就又捲入了一場以少地多的戰爭中,怨言可不少。
而綠林渠帥,曾與景丹戰于潼塬的王常還以為劉秀在顧慮:「大王莫非是不願同室操戈,故欲退讓?」
總計奪取了兩個半州,二十幾個郡,確實是太慢了。
一直到臘月快結束時,城中食盡,李憲不得已突圍,劉秀乃親將兵攻之,斬李憲,遂奪取舒城,追及其黨與。
劉秀頷首:「使者神情如何?」
「但劉永不顧善意,嫉賢妒能,放著臨近國敵不擊,卻憂心孤與他爭奪漢帝之位、關東之地,竟悍然南寇,使得親者痛,仇者快。」
但也有好消息:那些在梁園裡訓練出來的關東舟師很菜,數次嘗試渡過淮水,都被見識過大江風浪的吳軍舟船打得落花流水。
待朱祐走近門邊時,便能聽到使者那一口夾雜著梁地口音的尖銳雅言,趾高氣揚!
這是慷他人之慨啊!此言聽得門口眾人面面相覷,有人義憤填膺,有人卻鬆了口氣,因為隨著綠漢倒台,不乏有人覺得,漢室不可復興,魏倫不可卒除。
使者才剛被馮異引導離開和_圖_書,堵在後門旁聽的眾將就憤慨地沖入廳堂中,發泄自己的不解。
「使者此言有理。」
而現在劉玄已經被證實,是跑到了荊南之地,這傢伙居然還靠著綠林殘兵,從鄂地進軍,拿下了長沙、零陵、桂陽三郡,也是奇迹。本來這對劉秀而言不是好消息,卻成了婉拒梁漢的借口。
「那便是他做臣,我為君!」
「孤沒忘。」
好話歹話都讓使者說了,劉秀卻十分謙和地說道:「先時更始皇帝不知所蹤,秀身為監國,故君既然尚在,一時不敢侍奉二主……」
劉秀拊掌:「如此,就能讓劉永更加認定,孤欲求和罷戰,讓出淮南了!」
他說起劉秀心中一直的痛來:「大王難道忘了,王兄劉伯升在定帝位時退了一步,自此便一直不能名正言順,最終被劉玄逼走的教訓?」
眾人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示敵以弱,虛與委蛇,大王這莫非是要……
「董王董憲從東海郡南下,泗水王投降於他,馬武將軍不得已撤了回來。」
吳王的水軍都尉是瓜田李——這個先前還心心念念要背叛劉秀的江湖盜賊,如今已經對劉秀徹底歸心。一艘艘艨艟撐著像極了補丁的硬帆,游弋在淮河上,水軍無敵于天下,這是江東人的尊嚴所在。
「既然劉永先不仁,就不能怪孤不義,江淮之地,乃是無數將士血汗所取,孤一寸都不會放棄,當與之決一血戰,陣前相見!」
上個月,鄧禹不也提議說「淮南將定,暫不可擊梁漢,臣乞先西取荊南,而聯鄧奉、楚黎,據襄陽以蹙赤眉」,被吳王採納,帶著數千人馬去江夏了么?
什麼虛實?朱祐立刻想起,劉秀故意讓自己將生力軍和糧食藏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城南。不過如今營中儘是老弱病殘,以及一個個空倉……這確實符合劉永料定劉秀才結束淮南戰事,軍民疲乏的情況。
這是誇張,劉永吹噓的地盤,大半都是名義上歸附與他,算不得數。
只是任朱祐如何罵泗水王,事情已經發生,對他而言:南北都是劉,投誰不是投?
駐守這裏的是緘默少言的臨淮都尉,臧宮。朱祐才到淮陰,便發現這裏氣氛不同,比上次戒備緊張多了,臧宮便言簡意賅,告訴他一個噩耗。
朱祐立刻前往郡府,守門的將軍和親衛認得他,沒人阻攔,一直進到靠近廳堂的地方,卻看到馮異、王常、傅俊、馬成等人都在外等著。
「兩邊加一起,將近十萬,看來他不是號稱啊。」
等朱祐進城后才得知,劉秀正在接見「建世皇帝」劉永的使者!
才剛拿下舒城的劉秀驚聞此訊后,又得帶著一個冬天沒休整的疲敝之師奔赴北方,雙方雖還沒開打,但隔著淮河對峙,已是劍拔弩張。
馮異心細,應道:「面不改色,但心中暗喜,頻頻矚目,腳步也輕快了,臣還看到他上舟后笑了一下,鬆了口氣。」
而護軍都尉馬成說的話就直白多了:「我沒讀過書,但一直是希望大王稱帝,說白了,吾等拋家眷棄親戚,跑到東南來跟隨大王奔走戰鬥,就是為了攀龍鱗、附鳳翼,成功得志,享受富貴,往後殺回南陽去。可大王非但不稱帝,卻還要向劉永稱臣,我恐怕眾人失望,會各自離散,大眾一散,就難以複合了!」
「然而聖天子躬行仁義,不忍奪同宗之業。故而令我來此,只願大王幸勿觀望,速速迴音!」
作為江淮地區的https://m•hetubook•com.com小諸侯,泗水國只轄三個縣,但地理位置卻頗為重要,乃是汴泗之沖,舟車之會。有泗水國在,作為吳軍糧食中轉樞紐的淮陰還能得到庇護,如今泗水國失,淮陰就暴露在敵軍視線之內!
至於原因?自然是擴張太快,導致內外交困了。
以江東的人力物力,面對強大的梁漢、赤眉,北伐確實不易,倒不如鼎足江東,以觀天下之釁。
而這個時候,馮異也回來了,這位劉秀最信任的將軍向吳王稟報:「大王,劉永使者路過營壘,從碼頭渡水,已看到了營中虛實。」
而劉秀呢?何其速也!半年過去了,依然在淮南一隅之地打轉,對外幾乎沒做成任何事。
梁軍暫時過不來就好,朱祐遂繼續押送兵、糧向西,過淮泗口,抵達劉秀大營所在的盱眙(xūyí)城。
使者卻加大了音量:「劉玄不配為帝,建世皇帝已將他廢黜,大王勿要再有顧慮。」
「秀不日將北上相見,與建世皇帝,立君臣之禮!」
但關鍵還在於劉秀的態度,在沉吟已久后,劉秀終於說話了。
「沒錯!」
「不論是志向還是家兄覆轍,孤怎麼可能忘記呢?」
但令朱祐奇怪的是,路上得了劉秀急令,要他將生力軍和糧食先留在城南,不得入營。
……
朱祐也上前表達了自己的不解:「大王,吾等滯留梁城,前途無望時,大王亦不曾頹唐,而有起龍之志;後來在淮北遭難,陳俊死義,大王亦帶著眾人南渡淮水,最終打下了一片基業。」
其實他心裏,早就將劉秀視為「掛友」了。
更要命的還是在外部:梁漢雖然也一堆弊病,但劉永這廝,放著中原的第五倫和赤眉不去打,竟玩起了劉姓內和_圖_書鬥來,他亦號稱「十萬」之眾,于正月初兵臨淮水。
「大王不必多疑,如歸附,則改封為越王,大王雖然退出江淮,卻能保吳會民安,除了江東三郡外,皇帝甚至連荊南四郡、交州九郡,都能封給大王,容君划江而封!」
一直對劉秀忠心耿耿的傅俊脾氣暴躁,最先開口:「大王,吾等南渡北站,哪有未戰先降的事?在合肥時,李憲自稱有十萬大軍,不也被大王橫掃殆盡么?如今劉永號稱擁兵翻倍又如何,怕他作甚!大王可是在昆陽,擊敗新莽三十萬大軍的!」
「先前,大王回書說,兄弟鬩牆,外御其辱,願與皇帝同擊赤眉,這沒錯。但既然是一家人,就有大小尊卑之分,總得先分清楚,才能一致對付國敵。按照輩分,皇帝願尊稱大王一聲『皇叔』,可大王至今尚未對建世皇帝稱臣,這成何體統?」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吳會諸姓已經決定和吳王站在一起,因為他給這片土地帶來了庇護和穩定,淮南豪強也被劉秀寬厚的施政所感,願意稍稍提供些徒附協助。
李憲明明兵力不比劉秀少,卻記著吳王在合肥的戰神之姿,吸取教訓堅壁不出,就指望梁漢干涉。
梁軍起碼是吳軍的三倍,這讓朱祐憂心忡忡。
「如今劉永雖眾,但遠道而來,不服水土;我軍雖疲敝,然多是江淮土著,擅長舟船,尚有淮水天險,大可一戰!而若是滿足以退保江東,哪怕真得到了荊南及交州,也將永遠失去進取中原,復興漢室的機會!大王忘了昔日之志了么?」
「誰能想到,淮南王李憲竟能憑區區一城,從夏入秋,死撐了整整四個月呢!」
「大王!」
「建世皇帝控有兗、徐、豫、青之地,三分天下有其一,兵屯和_圖_書二十萬,將列千員,龍驤虎視,平吞淮北。再取淮南吳會之地,易如反掌。」
至此,從劉秀渡淮南下至此,前後經過一年半的征戰,終於盡平江淮地。
朱祐一愣,旋即罵道:「好一個泗水王,去年被赤眉別部所困,大王還派兵渡淮救過他,真是忘恩負義!」
如今淮南地區,李憲的殘黨依然在作亂,吳軍疲敝,恐怕難敵梁軍,倒不如棄而退保江東穩妥些。
李憲在廬江擔任二千石多年,有一定底蘊,雖然主力在合肥被殲滅,但他仍堅守老巢舒縣,深溝壁壘,將淮南王的旗幟多打了許久。劉秀只能將江淮四郡兵三萬親征,多次挑戰。
「來自東海郡,或有三萬之眾。」
朱祐此時便帶著數十條船隻,載運來自會稽的兵員,途中又運上廣陵郡的稻穀,沿著邗(hán)溝趕赴前線,一路抵達終點淮陰縣(今江蘇淮安)。
劉秀掃視眾人,笑道:「孤不是說了么?願與劉永,立君臣之禮,這不是假話。」
每每想到在大爭之世,半載光陰就這樣被浪費,劉秀的「大司農」朱祐就扼腕嘆息。
「劉永控制了關東最富庶之地,一郡能抵江淮數郡,麾下兵卒民夫,至少有六萬。」
可這期間浪費的時間頗多,劉秀本就不多的兵力耗在舒縣,導致會稽、丹陽地區的山越趁機鬧事,威脅到了吳王的大後方,只能遣將帶兵圍剿,山越頗為機動,不打縣城往林子里一鑽,漢軍便無可奈何。
想當初,第五倫聽說劉秀打了合肥之戰,于逍遙津以八千丹陽兵破淮南王李憲「十萬大軍」時,一度斥之為「開掛」。
劉秀昂然扶劍起曰:「先前,孤令鄧禹將兵西擊江夏,就是想避開與劉永對抗,希望諸劉放下恩怨,先一致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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