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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顧老大瞪大了眸子，顧孝仁翻了一個白眼。

「沒有。」

他在想辦法怎麼搞死對方。

「既然如此，老章魚，就此別過了。」

「所以你就去修水管去了？」顧孝仁冷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

它只好拱了拱手道：「抱歉了綠柳大人，這件事情我們傳承館真的不清楚。」

顧孝仁手掌一番，將淑女鏡拿了出來，然後注入超凡之力，一股無形的波動在蔓延。

但沒過多久，它就覺察到不對勁了，因為那位綠柳大人一直都沒有浮上來，好像直接沉入了河底。

「綠柳大人。」

就像當初情報院設局伏殺那位慈幼局的傳奇者，哪怕是原國情報院、外聯部、靈樞急備會三方聯手，不知道出動了幾位傳奇，最終還不是讓對方跑了。

好吧，一場大型的寒暄現場還是被顧老大迅速消弭了。

綠柳只是望了一眼焦黑地廢墟，就忍不住挑了挑眉，然後看向了墨河中俯卧的龐然大物老章魚。

主要是這個人顧孝仁也認識。

因為某種隱隱地直覺告訴他，眼前這件事情很可能與那個將他拒之門外的傢伙有關。

因為顧老大年輕的時候兩人就已經有一腿了。

如此想著，他凌空虛渡，立於墨河，向前邁了一步。

「嘭——」

一陣絢麗的海景特效之後，顧老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鏡子里。

「立馬？可是……」

「昊天鏡。」

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然後顧孝仁就看到了某個穿著睡袍的身影。

「能困傳奇者？」

烏鴉女忍不住呼喚。

它無數蜿蜒的觸手攪動著河水，然後撐開了墨河的漩渦，竟然緩緩地沉了下去。

「是雪梨夫人家，你忘了，你小的時候她還抱過你。」顧老大雙手一攤道：「她家的水管壞了，又是個寡婦，孤兒寡母怪可憐的……」

嗯，打聽消息什麼的，倒是可以嘗試一下，但讓對方來白雲港，甚至親自出手，顧孝仁不覺得自己會有這麼大的面子，更何況，他也未必信得過對方。

但傳承館不同。

它凌空伸出一根觸鬚，宛若千米巨蟒，瞬間蜿蜒到了遠方地灰濛濛地區域里，一端摩挲之後，將一道灰裙包裹的身影拖卷了過來。

因為祂只會窺視我的錢。

直勾勾地砸入了湍急地墨河裡，濺起了大量的浪花。

一抹墨黑色開始在海水之間蕩漾，然後上涌，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水柱衝天而起。

過了一會兒，「嘩啦啦」的水流聲頓時響和_圖_書起，遠處的墨河裡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這條原本平靜的河流，似乎在眨眼之間就變得洶湧澎湃了起來。

「你一個小小的……嗯？」顧老大眯了眯眸子：「你第五級了？」

祂站了起來，氣勢頓時便變得有些不同：「這麼說，你剛才不是在開玩笑？」

但他絲毫沒有進去與對方打嘴仗的興趣。

顧孝仁秒懂。

「永遠。」

文淵殿還沒有加持好啊。

「可能是，我有一件寶貝吧。」

年輕人沒有回應，只是凌空走了幾步，腳下虛空生柳。

「真身遭遇了絕境。」蒼老的聲音響起，老章魚的眸火不斷跳動：「半神？」

但畢竟是需要時常進入黑霧宇宙的，哪怕那傢伙對他造成不了什麼困擾，但天天見面膈不膈得慌，尤其還是個嘴臭的。

嗯，雖然他可以編造一些東西，比如說我有一面可以困人的寶貝昊天鏡（淑女鏡），只需大喚對方的名字三聲，便可以將對方控住，哪怕傳奇者都無法逃脫。

「你在想什麼？」

難道我要告訴你，我搶了一個半神的老婆，然後還將對方搞死了嗎？

以他現有的手段想要搞死一位傳奇者，似乎是天方夜譚的一件事情。

嘴上贏了又怎麼樣，又不掉塊肉。

等於白打了一架。

綠柳打了個招呼，就打算離開。

宛若一條條竹葉青扭曲交織著，形成了一片幽深繁密、蠕動交織的恐怖場景。

因為顧老大說過，傳奇者是個門檻，越過去就已經超凡脫俗了，想要弄死這種級別的超凡者，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雖然也不怕對方再次跑掉，畢竟，他也完全看可以再次將對方抓回來的。

老章魚冒了出來，瞪著恐怖的眸子，盯著觸手上那個彷彿已經死去了的傢伙，它的眉心已經裂開了，一枚宛若眼球似得蟲子，已經從中心處開始迅速潰爛，有一股惡臭般的汁水從中流出。

嗯，沒錯，就是怎麼找都找不到，但其實五歲的顧孝仁就在兩人頭上的那一晚。

當然，最主要的是，眼前的這個女人曾經和顧老大在夜間的樹林里尋找過他。

被莫名其妙幾次傳送到了大海上，然後又出現了一位傳奇者打了一場，兩者雖然打出了真火，但出手還算是克制，畢竟打著打著大家就都明白了，對方應該不是那位將它們搞過來的始作俑者。

……

所以老章魚沉入了水裡，綠柳無法獲得情報只好自行腦補。

……

當然是原諒祂和-圖-書啊？

白雲大學堂的後山上，一名身材消瘦的年輕人手掌一番，掏出了一塊圓形的固體墨塊。

嗎的，傳奇者出手是有限制的。

只是，他們靈修會的據點里沒有傳奇者，所以毫無抵抗之力。

「老章魚——」年輕人聲音不大，卻震耳發聵，傳遞出老遠。

「嗯，對方就在裏面。」

但僅僅掃視了一眼，顧孝仁就忍不住坐直了身體：「你現在哪裡？」

「你可以叫我綠柳先生。」

顧老大想了想，又問：「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顧孝仁撣了撣袖子，淡淡地道：「明擺著的事情，就不要拿出來說了。」

畢竟，靈修會與傳承館在雲國的據點幾乎前後被掃，很難說這兩者之間沒有聯繫，說不定就是大本營與本物派的襲擊。

難不成將一位傳奇者傳送到海邊就是為了切磋一番？

「難道……」

不過，顧孝仁想了想，還是想到了兩個不算辦法的辦法。

畢竟，祂還是個孩子啊！

「何人？」章魚口吐人言，但聲音蒼老，彷彿年紀已經很大了。

因為這件事情乃是昨天上午發生的，但今天一早上小鎮就遭到了神秘的襲擊，字墨之精損失慘重，十不存一，哪裡還有時間去關注外界的事情。

老章魚緩緩道，似乎連介紹都懶得說。

所以顧孝仁思前想後，還是打算搞死得了。

烏鴉女原本正在加持文淵殿，以免在域的搬離中發生意外，卻沒想到突然被章魚大人卷到了這裏。

年輕人毫不猶豫的踏入了虛幻之門，隨後來到了一片灰濛濛地空間里。

「哪有？」顧老大面不改色，一身正氣：「你誤解我了，我只是過來幫幫忙，絕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讓他離開？

「怎麼回事？有人闖入了你的域中？是誰？」他急促地問道。

但烏鴉女見怪不怪。

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若是連碰一碰都不敢，就灰溜溜的離開，傳出去，於他的名聲有損。

「呵呵，你看人真准。」

但問題又來了，他若是將擁有這樣一種寶物的消息泄漏了出去，誰知道會不會引來某些人的窺視呢。

「應該沒有誰知曉。」顧孝仁想了想：「有位傳說生物可能會猜到，但不清楚昊天鏡的事情，祂只是猜測到我背後有半神。」

某個傢伙在灰霧宇宙里不停的蹦躂，甚至口出狂言，想要激怒顧孝仁這個幕後黑手現身說法。

但他其實還是想找到那個傢伙的。

「困人。」

做事情一定要和-圖-書學會斬草除根。

想到這裏，顧孝仁直接搬來了一面鏡子，然後布置儀式，開始呼喚顧老大上線。

它稍稍有些意外。

但顧老大直接岔開話題：「我下個月要去一些海外的軍港視察。」

「你出去了幾年，惹事的本事見漲了，現在就惹到了兩個傳奇者，要是再過一些時候，還不得招惹到半神？」

……

但這句話烏鴉女沒有說出來，因為老章魚恐怖的眸子，已經死死地看了過來。

他直接將目墨塊扔入洞穴的海水中，沒過多久，海水就變得沸騰了起來。

畢竟，能在原國情報院的圍殺下突圍出來，還會怕一個無名之輩？

「不知道？」綠柳皺了皺眉。

是域。

最少是個半神？

「原國有名的女富豪，家裡水管壞了用得著你去修？」顧孝仁恍然：「怪不得最近沒有管我要過錢，原來是傍上了女富婆。」

看來那枚天珠是要想辦法找到了。

他原本是想要尋求情報院的幫助，但有些問題好像無法自圓其說，比如，他是如何抓住一位傳奇者的。

「你們來談。」

「這位是……」

「會裡在雲國的據點好像被端了，眼下只能找你要些情報。」年輕人摘下一根柳條，銜在嘴裏看著它。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難搞哦。

這位綠柳大人在幹什麼？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哦，我在別人家做客。」顧老大如此說著。

「靈修會的據點被端了？」烏鴉女微微愣了下。

而顧孝仁唯一有優勢的地方在於，他困住的敵人跑不了。但他也奈何不了對方，只能在灰霧宇宙里監禁。

視野中出現的地方既不是顧老大的辦公室，也不會是祂的卧室。

「綠柳先生？」

但得到的結果讓他不由得心中一沉。

老章魚超凡甚早，成就傳奇甚至還在他之前，而且身為異種超凡，實力深不可測，眼下傳承館的據點雖然有損，但老章魚卻毫髮無傷，說明對方也拿老章魚沒轍，而老章魚說不定與那個傢伙照過面。

至少四五米粗的水柱中間，一扇虛幻的門戶顯現了出來。

但為什麼會有一種心裏不舒服的感覺。

他嘴角抽了抽。

「給你留下傳說烙印的那位？」

「咳咳，找我有什麼事兒？」顧老大整理了下紐扣。

但老章魚卻不發一言，一雙恐怖的眸子彷彿跳動著火焰，將周圍的淡綠色霧氣驅散。

顧老大的瞳孔微微一縮。

像這種丟臉的事情，誰特么願意往外邊傳啊。

顧老大的嘴和*圖*書角抽了抽。

而且有精神之蟲這種手段作為後手，試探一番還是無關痛癢的。

但這種手段的意外因素太多，而且對方未必會照著他的劇本來。

雖然造成了對方災厄的提前，但跑了就是跑了，依然無法彌補戰術上的失誤。

好特么有道理，竟然無言以對。

「為什麼就不是他來惹我？」

嗎的，僅從性價比而言，交給顧老大好像的確是最合適的一種選擇。

祂來回渡步。

「稍等。」

第二個倒是簡單了許多，就將昊天鏡的版本改一改，然後告訴顧老大，我抓到了一個想要搞我的傳奇者，你想辦法幫我弄死他。

他想了想，然後嘗試道：「如果，我在抓住一隻傳奇呢？」

顧老大：「……」

老章魚蒼老的聲音從墨河裡傳遞出來，讓綠柳忍不住皺了皺眉。

畢竟是能困住傳奇者的寶貝。

至於後來為什麼沒成，除了顧老大的一些原因之外，還可以腦補一場豪門之間的狗血盛宴。

「做客做到卧房裡去了？」顧孝仁皺眉。

「好吧。那我換個說法，對方為什麼會惹上你？」

「我閑的。」

「什麼寶貝？」

顧孝仁面無表情地看了祂一眼，但懶得掰扯對方的私生活，因此直接說道：「有個傳奇者想要搞我，眼下被我抓了起來，所以我想問問怎麼樣能搞死他。」

作為此地情報口的負責人之一，它自然聽過這個名號的，對方乃是靈修會的傳奇者。

然後其它的，比如某個羊舌神棍。

所謂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難免會出現幾個像韓希夷這樣的二五仔。

但他能怎麼辦？

想到這裏，顧孝仁忍不住臉色一黑。

「那你為什麼不困死他？」

難道那個傢伙真的已經強到了這種地步，甚至讓老章魚都說著這種勸他離開的話？

「又不是沒惹過。」

看了一眼遠處的年輕人，烏鴉女隨即收回目光：「章魚大人！」

然後。

「你想幹嘛？以為在抓蜜蜂嗎？」顧老大的神色瞬間變得警惕：「傳奇者都是各大勢力的中流砥柱，你不怕捅了馬蜂窩？」

嗎的，不行。

「不是。」

「綠柳？」老章魚認出了他，便問道：「為何會來此處？」

「咦？這不是……」女人看著鏡子，似乎認出了顧孝仁。

「傳奇者？」顧老大挑了挑眉，凝視著顧孝仁道：「為什麼會惹上這種級別的超凡者？我不是告訴過你要遠離它們嗎？」

一個自然是天天進入灰霧宇宙與對方罵街，然後積攢對方的怒氣和*圖*書值，等到對方大概急火攻心，快要失去理智的時候，在出去找一個混亂邪惡陣營的傳奇者，然後開門放狗，讓它們互掐。

年輕人看到了一隻滿是膿包的頭顱從墨黑色的河水中緩緩冒出，數百米長的龐大觸鬚用力的撐起身子，然後露出了一雙巨大無比的眸，從高空俯視了下來。

不過，蒼白那傢伙好像還留下了後手啊？

「你好像知道什麼？」顧孝仁盯著祂。

可眼前的場景已經不是之前在山巔衍生的木巢，而是一片灰霧瀰漫的璀璨星空。

顧老大的眼皮則是跳了跳。

因此他便問了。

河水開始暴漲，漩渦再現，蜿蜒地觸手托卷著一道身影，正是那位掉入墨河的綠柳大人。

難不成還想在墨河中暢遊一番？

「顧老二，你在想搞事情對吧？」

「什麼女富婆？」

烏鴉女的瞳孔一縮。

顧老大：「……」

「章魚大人——」

「什麼？」

岸邊的烏鴉女眼睛都瞪直了。

「因為他罵我。」

沉默良久，老章魚緩緩地說道：「不能拖了，立馬搬離域……」

麻煩了。

「主要是另一位傳奇者，好像也和我有點過節。」顧孝仁無奈的攤開了手：「仇人有點多，晚上睡不著。」

但綠柳只是擺了擺手，直接問道：「靈修會在雲國的據點被端，你可知曉是誰做的？」

顧老大：「……」

他自然是想詳細詢問那個傢伙的一些底細。

嗯，估計他也心裏知曉，這次尋到了顧老大頭上，大概會被對方恨恨地敲上一筆。

綠柳感應了一番，甚至將域緩緩探了出去。

……

嗯，顧老大是不會窺視我的「昊天鏡」的。

一隻巨大的章魚。

「章魚大人，這位綠柳先生他……」

「有什麼用？」

顧老大走了幾步，然後問：「你能困住對方多久？」

見對方好像存疑，烏鴉女只好揮手驅散了遮蔽小鎮的霧氣，然後指了指遠處道：「綠柳大人請看？」

至於說背後有半神之類的存在更慘，情報院是一定會派遣人詳查這種來歷不明的牛鬼蛇神的，看看之前的蒼白之蛇，還有某個化身成樹的半神就知道了，因為沒有人可以保證這種野神不會造成大規模的災難性傷害。

「離開吧。」

他根本就不知道，其實老章魚也沒見過正主。

老章魚渾身瀰漫著淡綠色的煙霧，俯卧在墨河的漩渦之上，龐大的觸鬚深深地扎入了黑色的墨河裡。

與此同時，真身藏於山巔的綠柳已經發現了不對，瞬間就睜開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