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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行那邊的人你可認識？」

「之前那戶人家就是他們偷的？」

「小的叫王五，石盤鎮人。」

其實王一明也一直在等這麼一個機會。之前陳逸雲在的時候他得到過信任，手裡也有一批人可以用。回去自己的公廨房之後王一明就開始著手將調查分派了下去。重點針對一個他覺得最有可能暗藏大把柄的一名管事展開。

這麼多流民和流浪漢必定是遭了災，可到現在也只是坊間在說東邊有災，可具體什麼情況這麼久了去沒見官報上半句。小災？小災的話也不至於這麼多背井離鄉當流民的吧？

瘟？瘟疫？！

「死人？」沈浩聞言有些意外，他本以為是田地的災，現在聽到卻不是這麼回事。

「牙行……似乎的確是個不錯的著手點。」沈浩敲著桌面，腦子裡盤算著之前姜成的話。不過要打開牙行的門可不容易。

「查一查那幾個你熟悉的管事。」沈浩沿著王一明的眼睛淡淡的突然冒了這麼一句。

和_圖_書不過疑惑歸疑惑，王一明還想繼續在黑旗營幹而不是被沈浩找借口調走，那麼他就必須要把這件事辦好。

沈浩下了差，回家的時候從馬車上往外看，路上的流浪漢似乎又多了，特別是坊門外不遠處的那座粥濟更是人滿為患怕是圍了不下三四十人。

「是呀大爺，死了好多人。都在傳，傳……」

可是……查牙行？這很棘手啊！

「給你五天時間，我要看到卷宗。注意保密。吳千戶那邊公務繁忙就不要去攪擾他了，咱們黑旗營內部也是不要張揚，明白我的意思嗎？」

賺錢的事情誰也不嫌棄，所以去惹牙行就是斷人財路，這是要結死仇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要突然去查牙行。

「不清楚，衙役在查。您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把案子接過來。」

「傳什麼？」

說起牙行，這是一個在靖舊朝里非常特殊的一個半官方的機構。裏面的人也是官，但是卻又何民間組織勾連極深。hetubook.com.com比如說靖舊朝里的各大奴隸商號。

「哦哦，是萬河口往北六十多里地。」

王一明是皇城人，家裡又是高門，知道很多關於牙行的內幕，深知那絕對是不輸于玄清衛的一股隱性力量，這股力量厲害之處是在體制外，是被巨額的生意鞏固出來利益共同體。

第二步是將黑旗營的視線從下往上移，試圖將黑旗營的觸角蔓延進那些高門紅牆當中。這是沈浩試探性的建議，提出來也是冒了風險的，當初也沒想到會被姜成直接拍板同意，要知道這可是很犯忌諱的動作。

「算了。地方上的事還是少管。回了。」

「可是，牙行……」

「去，找個流民過來，我有事問他們。」

沈浩下了車，走到王五跟前，笑問道：「別怕，等會兒問完了我請你吃燒雞。」頓了頓接著又問：「萬河口是平順城那邊的，怎麼跑封日城來了？這也跑太遠了吧？」

一般流民肯幹活還好，總能找到生計，https://www.hetubook.com.com可有些卻是爛泥，不做人事，整日晃蕩靠著慈安堂的粥濟過活，這種流民最是被人瞧不起。

吃了一碗夏女煮的手擀麵，坐在書房裡翻開卷宗卻無從下筆。

「查查他的屁股下面有些什麼齷齪事，最好是能讓他掉腦袋的那種。懂嗎？」

這是計劃的第一步。

第二天一早，沈浩便把王一明叫到公廨房。

「大爺，遭了災呀，我們也沒法子啊。沿路的衙門根本接濟不了這麼多人，只有封日城這邊夠大，我們跑過來好歹能混口飯吃。」

王一明心裏費解，他記得沈百戶的履歷里和牙行不沾邊呀，別人哪裡惹到他了嗎？

「傳應該是起瘟了。」

「認識幾個管事，主事官卻不熟。」

不等王一明說完，沈浩打斷道：「你能不能查？」

「一個村一個村的死呀！根本不敢待了。除了實在跑不了的，能動彈的都出來了。」

「小的見過大爺。」老老實實的離馬車一丈站定，低著頭不敢直視。

當然，和-圖-書這是沈浩最終的規劃。到時候整個封日城的範圍內暗地裡的所有交易和銀錢的流向都逃不過黑旗營的眼睛。這一套東西要是捋順了的話將給整個玄清衛的掌控裡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也是姜成支持沈浩的初衷。

……

原計劃是等第一步實施完成並且初見成效之後再作為依託慢慢的推動第二步計劃。可姜成的指示卻讓沈浩不得不加快動作。

所以牙行一般不顯山不露水，可誰也不敢去招惹，更不會跑去試圖將它拉入自己的派系，因為它太複雜，不可能被控制。

計劃的第一部分很順利，由飛龍這個黑市裡的熟面孔出面再暗中配合黎城黑旗營的人手迅速佔領封日城下設四十余城的黑市居間份額，盡量做到所有交易都要從飛龍的渠道內過一圈。

「叫什麼名字？哪兒的人？」

「……您是說查哪一方面？」有些愣神，可王一明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只是不確定沈浩說的「查」是查哪一方面。

這很不正常。

「嗯，去吧，我和*圖*書等著看你的結果。」

「能查。」

侍衛得令去粥濟那邊很快領回來一個臉色忐忑的高瘦漢子。這人年紀看起來不過三十，但皮膚黝黑粗糙，而且雙眼凹陷布滿血絲，一副潦倒困頓的樣子。

而奴隸商號背後不單單有軍伍的影子，還有各大勛貴的影子，甚至可以說每一個大型的奴隸商號都是整個靖舊朝里最當權的那一部分人的工具。

「屬下明白，屬下不會讓大人失望了。」

「石盤鎮？哪的？」

王一明拱手退下，心裏卻是沒來由的跳得快了幾分，好半晌才恢復過來。他明白這次沈浩給他的任務是一次試探，要是他完成得好，那就算是入了沈浩的眼，今後說不定就能慢慢被發些權柄給他。

回家的時候已經夜裡了，沈浩路過坊門的時候看到幾個巡夜的衙役正在對幾個衣衫襤褸的人拳打腳踢，侍衛上去問了才知道是流民，最近慈安堂都要收不下了，滿靖西的大城裡都有，比往日多許多。

「什麼災呀？聽你的口氣那邊待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