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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呢，這幾個月的接觸下來，龐斑給姜成的印象就是一個內斂的凶獸，那雙溫和的眼睛里藏著讓人生畏的兇惡。看看之前藉著溫家和靖北軍私販軍械案的由頭玄清衛屠刀上的血就能窺斑見豹了。

說什麼玄清衛監察天下，可又有誰來監察玄清衛呢？

姜成一直垂著頭，態度恭謹。開口道：「屬下在封日城推動了一個計劃，暫名為「黑水」，主要方略和實施都由封日城黑旗營百戶沈浩把持，屬下居中調整，目前……」

這才是龐斑的一貫作風。

坐落在軍侯街西面靠近皇城的地方就是玄清衛最高指揮系統所在地，指揮使衙門。

這就是龐斑龐大人的實力？姜成這種元丹境的高手在其面前居然如同嬰孩一般可以肆意擺弄？！

更恐怖的是他全身真氣同時被封，根本半點抵抗都做不到。

有運氣就代表有氣運，這種人能成大事，所以姜成後來對於沈浩拜他門下的時候他幾乎沒有猶豫便答應了和-圖-書下來，而事實也證明他當初的這個決定多麼正確，唯一冒了風險就是和當時屬於硬茬子的陳逸雲多了一些裂痕罷了，如今千值萬值。

一種無形的壓迫力突然出現，姜成本能的單膝跪了下去，腦袋更是幾乎垂到了地面，依舊感受到一雙如槍似戟的目光在不停的刺過來。

如此人物絕不是任人宰割之輩。

看到龐斑的時候這位玄清衛的最高執掌者居然連玄清衛標誌性的黑色錦袍都沒有穿，反而穿的一身常服，看起來很閑適的模樣。

說這種話就是十成十的包藏禍心。為何？玄清衛乃是陛下親軍，比起四方軍更貼近陛下近宮，監察之職從來都是陛下執掌，什麼時候輪到旁人來指手畫腳了？

這麼做的風險巨大，姜成很清楚後果，但他還是這麼做的，並且催促了沈浩第二步的實施進度，因為他敏銳的感覺到第二步計劃可能會戳中龐斑的急需。

話音剛落，姜成就感m.hetubook.com.com覺一道道陰冷的真氣如箭雨一般砸在他的身上，而後每一條經脈都像是在受萬蟻噬身般痛癢無比，甚至連識海都難逃此劫。

大概半個時辰，龐斑得空叫人喚了姜成進去。

底氣來自於對指揮使龐斑的猜測。

以前在封日城當千戶官的時候姜成就在每一次的官報中感覺到玄清衛高層應該是在自發的整頓內部，這從成立黑旗營就能看得出來。

所以本座一直和所有人保持距離，玄清衛效忠的只能是陛下，而且必須是陛下。

姜成盡量講得詳實，把沈浩給他彙報的事情清楚明白的托盤而出。說是想要得到龐斑的斧正，其實就是一次膽量巨大的試探。或許下一秒就會被龐斑一巴掌拍死當場都不是沒有可能。

如今朝堂上風波愈演愈烈，陛下又如同一葉障目般不聞不問，文官集團愈發囂張，黨同伐異的事情屢見不鮮，甚至不但將手伸進了本來只有皇權能進入的軍伍，設立了監和圖書軍一職還陰森森的把主意打到了玄清衛的頭上。

和四方鎮撫使衙門比起來這邊反倒顯得冷清。

沈浩走了之後姜成就將後面所有的會客全部推掉了，他需要整理一下思緒，諸般雜務暫時不想去處理。

所以姜成以為，即便現在沒了陛下的支持，龐斑也絕對會將文官集團伸過來的手全部砍斷，並且反殺回去。

過了很久姜成也不敢起身，就這麼單膝跪著。

但這些都不該是你膽大妄為的借口。

「呵呵，你有什麼不敢的？來找我是有事吧？趕緊說，我等會兒還有事要出門一趟。」龐斑的語氣一貫的平和，笑容也很親切，總是給人一種愉快交談的氛圍，會消除對方心裏的緊張。

整理好了思路，姜成也沒有繼續待在公廨房裡，而是出門直接去了指揮使衙門，他覺得如今是時候將自己的「成績」向龐斑做直接試探了。

現在多是些鬣狗在我周圍盤踞想要撕咬又膽小不敢撲過來。之前你領頭弄出來的溫家ｈｔｔps://m•ｈｅtu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和靖北軍的案子倒是不錯，藉此機會狠狠的給了他們一耳光。

該罰！」

姜成有時候也會笑自己的運氣不錯，麾下居然出了沈浩這種另類的人才。能力強到還在其次，關鍵是鬼主意多而且運氣逆天，幾乎不需要他去指點，沈浩就能自己精準的每一次踩在點子上，和玄清衛高層的每一次動作都能暗合。

「屬下不敢。」

所以姜成一開始就準備從「激進」的方面來試探高層對待黑旗營的看法。所以才會在黎城黑旗營出了風頭之後立馬全力支持沈浩這個浮根無萍的小角色。

後來姜成能夠頂走廖成峰當上靖西鎮撫使其中也有至少三成功勞能夠算在沈浩身上。

當然姜成也有很大的賭的成分在裏面，這一點他覺得沈浩和自己很像。只要有五成的把握他就敢上去拼一把。

……

主要的事務都由四方鎮撫使來處理，核心的事情也都在每月的例行告會上講清楚，所以彙集到指揮使衙門的事務並沒有細枝末節，看和*圖*書起來很集中，也就沒有門庭若市的喧鬧。

「怎麼？我在自己的公廨房裡穿得舒服一些不可以嗎？」龐斑笑眯眯的示意姜成坐下說話，一邊發現姜成一閃而過的眼神便開了一句玩笑。

不過……確實還不夠。

「如今朝中局勢愈發艱難，各位皇子之間的暗鬥已經開始演變成眀爭，我們玄清衛如今處在皇權邊上，位置實在過於敏感。保持中立，會被所有人當成不安定因數群起攻之，選擇站隊又會失去對皇權的擁護，左右為難只能選擇本心。

這才縱容沈浩將第一步計劃和第二步計劃在封日城轄區里試驗。

如今沈浩對黑旗營的設想更是超出了姜成最極限的想象，他到現在都還在驚訝于沈浩的膽大妄為。可他還是決定跟著再賭一把。

這裏也有等候的茶室，環境和鎮撫使衙門裡的差不多，只不過泡的茶規格高一些，而且會有侍從聽候吩咐。

姜成倒在地上，大張著嘴卻又發不出一點聲音。眼睛餘光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龐斑一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