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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能說說原因嗎？徐宏才拿下來，審訊也才剛開始，甚至徐宏家裡都有些什麼發現都還沒有來得及仔細梳理，這就要結案了？是不是……是不是有些草率了？」沈浩的情緒有些激動，主要是沒想到會等來這種講不通的命令。

果然，就聽姜成道：「素聞你家風和睦，寵愛小輩，這五人都是你親近的後輩，你猜猜他們等會兒會經歷什麼？哼哼，你徐宏嘴硬，骨頭硬，我倒要瞧瞧你的心是不是也這麼硬？」

刑訊的場面沒什麼看頭，手段上和黑旗營里的那些殺才們比起來也差不多，遇到徐宏這種硬骨頭依舊沒有辦法。

姜成笑了笑，看出了一些沈浩的反應，說：「別多想，這是在保護你。」

沈浩搖了搖頭，他明白個屁。不過聽得出姜成的語氣也是頗為無奈。

剛才沈浩都還在憂心忡忡的不知道怎麼繼續撕開突破口，可如今就聽到姜成要他結案？

記得天不亮的時候還在龐斑家書房裡被告和*圖*書知要「盡全力偵辦」，這才過去一天不到，怎麼風向變得這麼快的嗎？

「賬本和文書封存，這些帶回去。注意仔細清查不要遺漏了。」沈浩重新坐回椅子上，接過王一明送過來的茶，抿了一口，然後翻看後面的查抄清單。

「我說了，勾結蠻族是我的決定，我已認罪，別的沒話說，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以前沈浩就問過幾個專門刑訊的殺才，問他們怎麼狠得下心腸，結果這些殺才就說：人犯又不是人，把他們當成豬就是，沒啥心理負擔。

「那徐宏這邊？」

「是，屬下記住了。」

這……哪兒來的情緒能在這種地步了還能表達「不屑」？莫非這徐宏還以為事情能夠反轉不成？真就傻了是不是？

這不是婦人之仁，而是三觀的差別。沈浩可以心狠手辣但做不到把活生生的人當豬看。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個他不反對，所以人犯吃點苦頭他也樂見其成，大惡之人受苦和圖書他還會心裏痛快。可凌虐被株連的人，這就……

半晌沈浩將清單抵還給王一明，加了一句：「清單也要抄一份，跟賬目和文書一起帶回去。」

沈浩算是明白為何都說徐宏是楊延嗣的頭號心腹了，盲目的崇拜到了這種偏執和自我洗腦的地步還不是頭號心腹的話才怪了。

自嘲的笑了笑，沈浩在侍衛的簇擁下重新回到徐宏的府邸，外面已經停了一長串的大車，這裏面的東西會直接在靖西鎮撫使衙門的校場上進行最後的清點，然後會入靖西鎮撫使衙門的公庫。當然，這種通天的案子進公庫之後還沒有完，大概率還會和皇帝的內務府做交接，見面還得分皇帝大頭。

「徐宏就在這裏看押，你們封日城的地牢沒資格關他。這邊的審訊進展會一點不落的抄一份給你們。不過你也看到了，想要撬開他的嘴可能性不大了。你的偵辦重點還是要放在對他家查抄的梳理上，不要放過蛛絲馬跡。」

沈浩和*圖*書也只是帶了一會兒情緒而已，又不是愣頭青轉不過彎，姜成的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當然不會犟。而且姜成為人他還是深有體會的，他的這位上峰不會整他，說了是「保護」那就不會作假。

「徐宏，你應該聽到我剛才給我這位門生說的話了吧？你久居高位，你該比我這位門生更容易懂才對。你如此硬著脖子不說實話又有什麼意義呢？等你腦袋掉了，那人又能苟活多久？陛下的性格能容忍他多久？結果還不是一個樣？倒是你自己給自己添堵，傻不傻啊！」

可沈浩卻總是過不了心裏那一關。

王一明沒想到沈浩會這麼快就回來，前後也才半個時辰，而且看起來臉色似乎很輕鬆，莫非是從鎮撫使衙門那邊得了好消息？

這麼說的話沈浩就懂了一些。不過心裏總覺得有些不爽利。有種被當成工具想用就用，不用了丟開的感覺。

當著豬的面做回鍋肉而已。

這怎麼一回事啊？

「大人，這邊若是無和-圖-書事的話屬下想回去盯著查抄，不知可否？」

沈浩明白，姜成是不準備讓他直接接手徐宏的審訊了。

姜成也不以為忤，拍了拍沈浩的肩膀，同樣嘆了口氣，說：「這不但是龐大人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這麼說你能不能明白？」

這邊徐宏嘴硬，姜成的心同樣也不軟。陰惻惻的笑了笑，抬手就寫了手令讓副官拿去處理，不多時三男兩女就被押了進來，這五人年紀全都不足成年，是徐府里最年輕的那一輩。沈浩在邊上心裏暗嘆，明白姜成要幹什麼了。

「嗯，去吧。結案要結，但該查的也要跟進，卷宗里該怎麼寫還怎麼寫，別敷衍。」

從鎮撫使衙門裡出來，甚至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濁氣。這麼些天來心頭的壓抑這時候散去大半。結案的命令一來，那就不存在「失不失手」了，上面定了調子，他有那麼一瞬間心裏不痛快，可又有什麼辦法呢？算了算了，得來輕鬆還不好嗎？

姜成揮了揮手同意沈浩退和*圖*書下，同時，幾個刑訊的殺才在徐宏的怒吼聲中又開始了新的表演，這次哭喊聲很大，「小豬仔」明顯沒有徐宏的那股子硬氣……

徐宏反覆就是這麼一句話。就算修為被封住鎖住，劇烈的苦痛讓他精神疲累，可依舊如此，甚至沈浩還能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到輕蔑和不屑。

「屬下明白。」

這種刑訊逼供的手法之前在審周慶的時候王儉也建議沈浩用過，可被沈浩拒絕了。不過這種手段在玄清衛里並不鮮見，特別是針對這種肯定要株連家人的大案更是如此。用這裏樸實的想法就是：反正你家人也是要被株連砍頭的，我們拿來利用一下當做刑訊素材有何不可？

「不明白？呵呵，這麼給你說吧。如今南面的局勢不穩你也清楚，軍伍還亂不得，所以陛下提前蓋上了蓋子，懂了吧？」

「大人，所有的明暗地窖都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目前主要是在查抄賬本和各種文書記錄。這些東西屬下先存在徐家賬房裡，請大人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