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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我爸自軍演之後，就給收走了。」賽因也無奈的攤手。

凱文臉色一變，一時間都不知如何接話。

「我們去也沒有預約啊。」賽因回答。

兩人急忙扔掉石彈，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敬禮，但由於太累，以至於話都說不利索：「參……參……謀。」

車庫內，就見凱文手忙腳亂的收拾車子，見賽因進來，當即問：「你的空間戒指呢？拿出來幫忙！」

將軍沉默，三人都不說話，房內氣氛壓抑。他必須承認自凱文進來之後，沒人去教過他任何東西。而如今卻還要凱文去教他兒子。邊上賽因看的目瞪口呆，第一次看見有人敢對將軍嘴炮，而且似乎還略佔上風。

參謀依然面色嚴肅：「昨天據說你和將軍鬧得很不愉快？」

拉到投石車訓練場地，豎起十個稻草人。凱文叫來烏鴉，投擲十發石彈，十發全中。全程一人操縱投石車，賽因只是在邊上看。一片掌聲！

鬥氣的訓練是極其枯燥的，初階鬥氣訓練基本就是身體體能的訓練，跑步、負重跑步、劍術劈斬、槍刺衝鋒等一堆基本項目。這方面沒有捷徑，如果一定要說有，那隻能是合理的訓練，外加昂貴的伙食，外加個人的天賦。

將軍：「……」

「這種全軍整體的戰術核心，怎麼可能告訴我這個低級軍官？」凱文回答，「這還不都是我自己看出來的！」

凱文皺眉：「將軍想把自己兒子往哪個方向培養，這我無話可說。但如果因此而質疑我的教學方式，我無法接受。」

凱文無奈，只能幹站被噴。他當然能分清楚什麼時候可以辯論一下，什麼時候則不能開口。

片刻之後，有人提議能否演示一下如何精準投石。凱文這才跳下投石車，擠出人群，向將軍詢問是否許可。

此時正值三月中旬，一旦光著身子不怎麼活動，也是有些寒意的，凱文也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邊上那位借空間戒指的上校看見，當即從戒指中拿出一件藍色的披風，並親自給凱文披上：「小兄弟，你可能還不認識我，我就是213團團長。這件披風就送給你了，以後我們都可以多多學習。」

「唉！」凱文嘆息一聲，隨便整了整，「只能就這樣了。唉！這群人過來，怎麼沒個預約？」

「你還敢和將軍有分歧？」參謀震怒，「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誰？……」隨後參謀巴拉巴拉把凱文一頓臭罵，凱文臉上汗水和唾沫交合在一起。其中「你以為你是誰」這句，重複不下二十次。

將軍和參謀又被擠到後面，兩人對視一眼，然後繼續看凱文演示。

「你就說我愚蠢吧。」凱文在這方面也不屑去爭辯和*圖*書。

「哼。」將軍冷哼。

「你們先回去，還有！賽因給我抓緊練習鬥氣！」將軍黑著臉把他們兩個打發走。

這一天訓練又這麼過去，訓練效果也沒這麼快展現出來，只是這樣訓練，衣服髒的太快了。一身汗水加上石彈在地上滾，又抱在身上，導致每天都要去洗，很麻煩。

參謀有些驚訝：「來這裏？這……」

「請稍等。」凱文當即轉身奔向車庫。賽因在原地尷尬了片刻，也急忙跟著凱文一起過去。

凱文受寵若驚，連連點頭。

「我還是先去穿個衣服吧。」凱文有些不自在。

第三天，凱文索性提議，把衣服脫了，褲子也脫了。就穿褲衩和鞋子，然後兩個光膀子的男人抱著石彈互相追，再一起砸石彈，然後繼續互相追，並不是發出「啊啊啊」的嚎叫聲，練的不亦樂乎。

眾人此時也才想起還有將軍這個人物，但將軍此時還能說什麼，只能抬手一揮，表示可以。

凱文到底還是把口氣放緩下來：「你是將軍，你說的對，我服從命令。」

「將軍！」凱文很快就被叫過來，神情也有些緊張。被上司單獨叫去，總會有些忐忑。

「對了，投石車呢？幹掉兩個團的投石車呢？」有人已經按耐不住，「我們一定要參觀一下。上次凱文來我們團里參觀，那麼我們也要過來一下，學習是互相的嘛。」

「我們是小兵一個，」凱文回答，「他們都是一大群的中校上校，你沒看見？這能比嗎？最起碼提前十來分鐘告訴我們一下。」

「嗯，只是一點意見分歧。」凱文回答。

「參謀！」突然門口有衛兵急匆匆趕來，「將軍來了，並帶著213團團長等人一起過來，說是過來參觀學習。」

「行了，都扯遠了，」將軍打破沉默，「你這小子詭辯不錯，很會轉移話題。」

凱文感覺到氣氛有些詭異，心中也暗暗警惕。難道是賽因又暗中罵了自己一通？告了自己一狀？

中間有個上校軍官站出來：「其實穿不|穿衣服，沒什麼關係，這裏都是大老爺們。說起來還是我們打擾了你們的訓練。」

「如果以後他照著這個勢頭下去，那他就成了一個只會嘴炮的廢物。」將軍毫不客氣。

「而想要真正的進行雄辯，是很難的，」凱文嘆息，「真正的雄辯，那必須有依據，有條理，邏輯清晰，甚至大量真實數據支撐。對可能出現的結果，也能進行數學推導或邏輯推導，讓人信服。嚴格來說，真正的雄辯，一開口就是一篇論文。僅僅一兩句話的辯論，根本說不清楚。而想要反駁一個雄辯論文，那必須也得是一個論文級別才有可hetubook.com.com能。我還達不到這個水平。」

「任何戰場，個體實力是其根本，鬥氣等級魔法等級為最關鍵，武器裝備是輔助，」將軍繼續開口，「主次不分，再學下去就完了。」

「等等！」人群中有個軍官突然站出來，「這位就是凱文，上次來我們團進行了一下訪問。」

凱文深呼吸一口，心知說到這個份上，已經退無可退：「都是我自己看出來的。自己學習，自己思考。原本新軍官進來之後，應該由上級軍官手把手的教授軍事知識，但我沒有，所以我自學。」

「將軍所說的人的鬥氣等級，魔法等級才是關鍵，這句話放在以前的戰爭中，的確沒錯。但當如今巨型法杖成型之後，個人實力在戰爭中已經被大大削弱。裝備同樣也佔據相當地位。將軍不要忘了，本次軍演，你也是『死』在巨型法杖之下。」凱文挺直腰桿，面無懼色。

「你們在幹什麼？」不知何時，參謀居然到了這裏，兩人練得火熱，居然沒有發現。

回到自己的營地，賽因不得不感嘆：「我應該說你是勇敢還是愚蠢？」

說話間，門口一隊軍官已經出現，將軍帶頭還在引路，場上兩個褲衩男極其顯眼，瞬間讓一眾軍官都微感詫異，隨後一起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將軍。將軍老臉微紅，一邊怒瞪他們三個。

在場有一位上校軍官當即脫下空間戒指，給凱文讓他嘗試。凱文和賽因商量一下，論玩空間戒指的熟練度，賽因這個將軍兒子比凱文應該強出不少。收取配重沒什麼問題，難點在於放出配重的時候，正好要掛在鉤子上，一旦掛空，那就配重自己砸下來，還可能砸壞車子。

而凱文和賽因則對視一眼，凱文急忙開口：「參謀，我們回去先把衣服穿上吧。」

凱文自己也嚇了一跳：「哦不！不是！我們在訓練鬥氣。」剛剛一瞬間，他腦子裡想的是：要是這時候說「我們在裸奔」那就搞笑了，沒想到腦子一個糊塗，真的開口說了出來。把自己嚇出一身汗。可見練多了真的會練傻一個人。

凱文點頭：「對，我承認這是詭辯。轉移話題、抓對方邏輯破綻、抓對方的語病破綻、偷換概念、列舉極端反例、營造氣氛等等，這些都是在酒館中與人辯論十年，得出的經驗之談。但我承認，這是詭辯。」

「你無法接受？」將軍坐直了身子，「你有什麼無法接受的？」

將軍和參謀被擠到了最外面，處於被人遺忘的角落，兩人對視一眼，然後繼續看中間光膀子的凱文介紹。

將軍一驚：「你怎麼知道？奧森告訴你的？」這個戰術原本由將軍指定，最後也只是告和*圖*書訴總指揮部內的幾個重要團長，當時一個低級軍官沒道理得知。

「你們在幹什麼？」參謀再問。

「但你現在這裏沒地方走啊？」賽因回答。

凱文索性站到投石車上，對這輛車進行系統性的介紹。從理論到實踐，從平時訓練到軍演情況，凱文都有相當豐富的經驗。一個人有沒有水平，一開口就能聽得出來，雖然此時凱文還是只穿褲衩，但早就無人在意。反而不是發出讚許之聲。

「我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將軍也換一種口氣，似乎覺得用威嚴壓住凱文沒什麼意義，「武器裝備也要搞，但這不是他該乾的事情，有專門的研究人員，輪不到他來干。首先他該把自己的鬥氣連好，然後才去干其他的，基礎首先要打牢。我帶兵50多年，難道連這都不明白么？」

對著凱文一頓噴之後，轉而面向賽因，瞬間就如同換了個人似的，態度180度轉彎，變得和藹可親：「賽因啊，你也不要恨你爸，那都是為了你好……」

外面傳來喊聲：「怎麼了？拉一個車子需要這麼久？」

「我也不是剛進軍營，不過話說回來，將軍治軍的確存在錯誤，身為下屬，直言指出來，這也是為軍團負責，」凱文回答，「如果這就得罪將軍，那隻能證明將軍氣量太小。當時在場也沒有別人，我也不是當眾頂撞，也不會有損他的威嚴。」

在鬥氣上，凱文沒什麼可以教賽因的，他也跟著一起練。這種枯燥之極的訓練，也都需要互相監督，互相鼓勵才行，一個人練很難堅持下去。

「呵。」賽因搖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啊？」參謀震驚，邊上賽因也震驚。

有人哈哈一笑：「別這樣，我們也不是什麼大領導。你現在一身汗，直接穿衣服也難受，不如就這樣吧。反正我們該看的都看到了，哈哈哈！」

邊上賽因回過神來，卻是笑個不停。

「行了，你爸要我們練鬥氣，那就練吧。」凱文也不多抱怨，畢競賽因是將軍兒子，兒子向著老爸。說多了也沒什麼意思。

「將軍，你可以否認我的功績，軍演也的確有嘴炮成分，這點我無話可說。但是將軍，我想問一句，紅軍最初執行的方略，是否就是四處躲藏，然後等待雷雨天？」凱文問。

「將軍如果直接下令，那我身為軍人必然服從，無話可說。但將軍如果嘗試說服我，可以使用雄辯，不要用詭辯了。詭辯也不符合將軍的身份。我很擅長學習。」凱文說完，靜等將軍開口。

一次比完之後，兩人休息片刻，又開始扔石彈。雙手捧起石彈舉過頭頂，比誰砸的遠。這次兩人似乎是差不多，互相嘲諷兩和圖書句。然後再把石彈撿回來，又抱著石彈互相追。以此循環往複。這也是給訓練增加一些趣味性。

兩人協同操作，間隔果然縮短不少。不過這樣一來，有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烏鴉只有一隻，它被扔出去之後，還得飛回來。這個時間間隔卻是難以縮短，除非有兩隻以上烏鴉。但話又說回來，如果不需要太精準的投擲，也就無須烏鴉指導。這種用空間戒指的技術，恐怕至少把投擲間隔縮短數倍。

又是巴拉巴拉一堆，賽因明顯也聽得不耐煩，只是不便發作。凱文更是直接扭過頭去，免得被參謀看見自己不屑的表情。

「什麼？」將軍臉色不悅。

十發投擲，再次全中已經倒下的稻草人。一眾軍官頓時鼓掌，交口稱讚。

賽因當即拍胸脯表示沒有問題，早就干站了半天，有點事情做也能避免尷尬。

將軍臉色忽明忽暗，左右掃了一眼，萬幸這裏除了他們三個，沒有別人：「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凱文知道太多，將軍甚至懷疑是誰派過來的人。

「那就是投石車大隊一直名存實亡，空設起名而無實質，直到我來之後，才有所轉變，」凱文直言，「本次軍演，我一己之力，幹掉兩個團。這都是虧了這輛投石車的功勞，有如此殺器，將軍卻長時間空置不用，難道這不是將軍治軍之失誤嗎？」

邊上賽因看的是冷汗直流，就算他都不敢對將軍這麼說話，這凱文想幹嘛？想搞事嗎？

將軍：「……」

「任何事情其實都有一根中線，極端個人實力放棄裝備，或者極端裝備實力，放棄個人都是不可取的。而這中線到底定在哪裡，將軍顯然是偏右，而我則偏左，究竟是偏左好還是偏右好？這怎麼可能一兩句話說清楚呢？」凱文攤手。

「是。」兩人回答。

「將軍，」凱文盡量把語氣放平緩，「你帶兵50多年，但可惜依然有一個不算太大的錯誤。」

「賽因最近怎麼樣？」歐德將軍面色平靜，似乎只是隨口發問。邊上賽因也站著，偷眼去看凱文的臉色。

「咳，我們回去穿衣服。」凱文回答。

將軍笑了：「軍演？這就是嘴炮聚集地，大家互噴，導演部看著隨便判定的。你小子嘴炮不錯，得了一點實惠，還在這裏炫耀？」

眾人一齊大笑，凱文和賽因都尷尬不已。邊上將軍和參謀都一言不發，黑著臉。

「僅僅一周時間，學到的東西還是不夠，」凱文實話實說，「但如果他能照著這個勢頭繼續下去的話，以後必然能有所作為。」

將軍詫異了，整個軍團里從來都是他說一句，沒有其他人敢說第二句，今天居然區區中尉，紅色鬥氣的廢材一個，居然開和圖書口直接頂撞？

這一天又這麼過去，兩人累個半死，然後上床休息。清晨醒來之時，身上都有些酸痛，這都是正常現象，多練就行。

凱文無奈，只能擺擺手：「走吧走吧，亂就亂了。」

「我們目前的分歧，無非是個人實力與裝備實力之間的優劣問題，」凱文拉回當下，「你可以列舉一個個人實力暴打裝備的例子，但我也可以列舉一個裝備暴打個人實力的例子，事實上這樣下去的結果，只能是徹底激怒將軍，而對於辯論本身毫無意義。」

邊上另一人介面：「哦，這位就是在軍演中幹掉兩個團的人才。」

烏鴉全程在屋頂上看著兩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看看石彈滾來滾去，一身不吭：「……」

一眾軍官頓時頻頻點頭，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凱文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回去繼續穿衣服，還是就地等著。

「如果是等待雷雨天，那麼從一開始，將軍就是在利用軍演的漏洞，」凱文一針見血，「雷雨天空戰部隊一般不出擊，但這隻是平時訓練之時的規定。實戰中完全可以不計損失，一道雷劈死一到兩個最多了，無傷大局。從一開始，將軍就已經在利用軍演的漏洞指定戰術，軍演本應該從實戰出發，刻意利用漏洞指定的戰術，又何嘗不是嘴炮的一種。」

兩個褲衩男牽著三頭驢，把投石車從車庫裡拉出來。五對負重輪的奇特外表，外加眾多新奇設計，讓軍官們大感興趣。紛紛圍上來，這裏敲敲，那裡看看，問東問西。

「我已經很客氣了，」凱文心理也有火，「我以前吟遊四方，也從不看人臉色，大不了噴完人就走。」

後面，將軍和參謀又對視一眼，眼神都有些複雜。

「你是不是覺得你得了一個三等功，我就治不了你了？」將軍皺眉，眼神已經有殺氣出現。

兩人休息了好一會，再漸漸緩過氣來。擦一把汗，凱文回答：「我們在裸奔。」

吃完早飯，兩人又繼續開始。這邊正好有投石車用的石彈，兩人各自抱著一個石彈，然後比誰跑的快。跑的慢的那個則再跑一圈。結果凱文輸了，論鬥氣天賦，將軍兒子到底還是略勝一籌。凱文也沒什麼怨言，抱著石彈又跑了一圈。

「我還從沒見過敢在軍團里有敢和將軍這麼說話的人，」賽因搖頭，「你真是我的長官。」

隨後，凱文甚至提出用空間戒指，收取配重，然後拿到高出釋放，即可減少配重的拉升過程，驢拉絞盤都可以不需要。

當即，投石車從軍營內開出，兩個褲衩男就坐在車上，軍營內其他人都投來詫異的目光。這對凱文和賽因來說，都是丟臉的。但也算有點安慰，至少有人和我一起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