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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原參謀果然一臉疲憊的從營門外回來，門衛也不說什麼，就當沒看見。凱文給新兵正在整隊，準備出操。瞥見參謀進來，斯達特已經先微笑點頭：「參謀早，回來了？」

從將軍處回來，已經是傍晚時分。投石車兵們一起帶隊去第一大隊食堂蹭飯，才二十幾個人開一個食堂完全沒有必要，還是蹭飯為主。但是由於蹭飯規模變大，所以這邊食堂也會常常需要新兵過去幫廚。

「外出了。」

凱文明顯感覺將軍憔悴了不少，自將軍喪失大兒子至今已經一個半月左右，這一個半月日子將軍是怎麼過的，凱文當然不知道，但想來肯定不會是快樂的時光。

凱文：「……」

「還行吧，」凱文回答，「你呢？最近忙什麼呢？」

「哦，那謝謝了。」斯達特一件件的接下，對他這個貴族來說，這些都是一般貨色，不過在軍營久了的確也很久沒嘗過，心中也挺高興。

凱文拉開柜子，取出軍服，邊換邊問：「他現在還是參謀？」

將軍繼續往下說：「參謀目前是列兵軍銜，沒有一切職務，沒有一切軍餉。理論上除了給他三頓飯，沒有半個銅幣。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讓他活下來。」

「不敢當……」凱文惶恐。

「鳥還是那隻鳥，狗也還是那條狗。」烏鴉回答。

凱文站在隊列前，終於忍耐不住：「老筆啊，你早啊。」

「好，我找他一下。」凱文當即出門前往總帳，參謀自始至終就是睡，斯達特在邊上就是不停的吃，感覺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打算給賽因留一份。

「這不是問題，事實上已經很久沒有人能這麼說話了，」將軍嘆息，「我兒子死了之後，我也一直在反思。為什麼我的軍隊會如此不堪一擊？或許真的是因為太少人能想你一樣說話。」

「另外我說一句，」斯達特開口，「我年底退役了。」

「啊？」凱文一怔，「他不是說外出訪問么？」

「反正你回去自然就知道了和-圖-書，沒什麼大不了的。」烏鴉回答。

「我的柜子還是我的吧？」凱文問，因為他的床已經不是他在睡了，這個問題暫時不去糾結，他總得先還完軍服再說。

「額……」斯達特尷尬片刻，「你也看到他床上的衣服，所以你應該也懂。」

「賽因人呢？」凱文再問。

「將軍就這麼信任我嗎？」凱文忍不住問。實話說，參謀這種人是最難管束的，資格太老，實力太高，他要真不理你，還真不能把他怎麼樣。

將軍接過，就放在一邊，換個話題：「你那邊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我給你調了22個新兵，同時也讓參謀到你手下去，當然他現在不是參謀。投石車大約在5月下旬，可能會加派給你兩輛，或者三輛。」

凱文沉默片刻，倒是沒再堅持，把酒放回床邊。轉身又拿出其他禮物：「來來，這裏還有一些吃的喝的，精靈月井的井水、紅葡萄酒、南沙乾果等等，你和賽因一起分了吃吧。」

「其實，我立志不是當一個軍人，我很想儘早退役。」凱文尷尬。

轉頭看向原參謀，他依然坐在床上，冷眼旁觀也不說話，板著臉，一副隨時要出手揍人的感覺。凱文就一堆禮物中隨便挑了一罈子酒，放他床邊：「行了，這壇酒給你，算是我休假回來給大家帶的禮物。」

「如你所見，將軍往這裏多塞了22個新兵，這些都是其他軍團弄過來的人，資質還行吧，沒有說太廢物的人，」斯達特回答，一邊手裡捏碎乾果，已經開始吃起來，「恩，不錯，很久沒吃了。」

「在。」

凱文怔了怔，下意識多看了他一眼。

突發的狀況總是讓人措手不及，對凱文是，對斯達特對原參謀也是。斯達特擔心這事情不好收場，而且以凱文的性格讓他認錯也不可能。原參謀則是感覺很沒面子，即便貶為列兵，平時也沒人真敢把他當列兵看，唯有新兵都一臉興奮，他們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和_圖_書。

凱文一怔，想起自己回來的時候很多人和自己打招呼，有的人根本還不熟。

「本來沒考慮過這裏多了人，給新兵也分不夠，就你們兩個多吃點吧。」凱文發完禮物，斯達特下意識看了床上的原參謀一眼，他依然在睡。

「哦，凱文啊，」歐德將軍此時正靠在椅子上看書，見凱文進來招呼一句，「休假回來，怎麼樣？玩的開心么？」

「我能具體問問么？」凱文嘗試著開口。

「所以我現在也打算培養你，但很可惜的是，你的鬥氣至今還是紅色，你的魔法實力似乎也……而且關鍵是你的殺氣太弱，按理說你也歷經生死，經歷過戰友陣亡，也殺過不少人。但你殺氣，似乎還比不上一個殺豬的。」

「我對外聲稱還是參謀帶人把人救回來的，主要還是保護雷之騎士團名譽。不過對內，參謀無疑是本次慘敗的全責，必須要進行懲罰。這就變得很矛盾，同時我們軍團高手真的太少了。參謀是7階戰士，事實上他的鬥氣有時候是青色的，隨著他自己狀態的好壞會有一些變化，但只要穩定下來，就是8階高手。如此強人，殺了真的可惜。」

「老夥計，回來了？休假開心么？」烏鴉的信息很快傳回。

將軍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我們好好聊聊。」

新兵們這才一鬨而散。凱文看得出來，自己剛來，論威信還不如斯達特。不過慶幸的是斯達特是自己人，不至於干出篡權奪位之類的事情。

原參謀不知所蹤，床鋪就亂在那裡，斯達特還讓新兵幫他整好。而片刻之後，賽因終於回來了。眼見凱文自然也是一陣寒暄，如今凱文和賽因基本沒什麼芥蒂，該過去的都過去了。凱文沒提什麼談戀愛之類的事情，最近問題太多，先要屢屢。

凱文受寵若驚，只是下意識的把半個屁股放在椅子上，坐的筆直。

參謀：「……」

「你信么？」將軍冷笑。

將軍：「……」

「休假挺愉快的，」凱和-圖-書文回答，「我去光精靈族那邊搞事，然後又去希雷斯城搞事，總體沒什麼意外。」

新兵們都投來好奇的目光，凱文只是掃了他們一眼：「行了，先去訓練。以後沒事不要到長官房門口來，明白沒有？」

凱文：「……」

「外出訪問。」斯達特攤攤手。凱文也無語，這個「借口」他曾經用過，不過當時他是真的在訪問，至於現在的賽因，凱文不得不懷疑。

將軍：「……」

凱文笑著回答：「我是一個搞笑的人，要是一臉殺氣，我還怎麼搞笑？」

想起自己還有一隻烏鴉簽訂著契約，凱文當即通過契約招呼他：「嘿，還好么？」

不多廢話，直接來到總帳，衛兵通報過後，凱文踏步進賬。作為下級，休假回來必須第一時間向直屬上級報道，這也是軍隊紀律之一。

「我踹了他一腳。」

斯達特急忙補上一句：「大家順帶認識一下，這位才是投石車營地的最高長官。他前段時間休假，今天剛剛回來。」

「將軍在么？」凱文問。

凱文也陪著笑了笑：「實話說當時我心裏也不痛快，所以難免話多了一些。」

而參謀則繼續睡，雖然明顯沒有睡著。

將軍：「……」

凱文沉默。

凱文：「……」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那就是錢的問題。說出來你可能不知道，參謀的家庭背景，參謀的爸爸是商會的重要成員，身價是千萬金磚的富豪。你知道運行整個雷之騎士團需要多少資金么？我們需要三個農場主才能維持我們的正常訓練生活，你以為就憑國家撥的這點軍費，就能訓練出這麼多的精銳戰士？你知道現在國家經費都用來搞基建了？軍隊的錢甚至被抽掉不少。」將軍嘆息一聲。

原參謀再度躺回去，閉眼就睡，一句話都沒說，對凱文無視的徹底。

「我當時看完很想把你叫回來，倒不是要訓斥你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聊聊。不過你腿腳夠快，當夜就出國了。」將軍笑了笑。

這一天就這麼和圖書過去了，原參謀夜不歸宿，也不知道跑哪兒去。據說這是參謀的常態，晚上出去鬼混，白天回來睡覺。斯達特讓新兵又搬來一張床，讓凱文睡新床，凱文原來的床就真的讓給原參謀睡。實話說凱文很不舒服，他很想把床扔廁所去，但想想日子還長，自己也打不過他，只能先忍忍。

參謀點點頭，然後自顧自的試圖往屋裡走。

「外出？他幹嘛去了？」凱文疑惑，一般不是周末，軍隊是不能外出的。

「而且參謀的女兒可能還在和我的兒子談戀愛。」將軍接著說，「賽因最近經常外出，多半就是。」

「算了算了，」斯達特又想打圓場，「他沒說不要，你就放床邊就行了。」

凱文沉默片刻，換個話題：「這邊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

「所以參謀還不能死，」將軍介面，「關係很亂，原因也很多，我關了他三十多天，他的意志是十分消沉，畢竟他經歷了那種痛苦。想來想去，全團除了我之外，如果還有一個人能管他的話，那就是你了。」

凱文點點頭，一時間考慮措辭倒是沒有開口。

凱文心中也很不舒服，當即把酒又拿了回來：「你不要就算了。」

「你的柜子沒動過，」斯達特開口，「其實參謀也才放出來沒幾天，他被安排過來我當然沒什麼理由反對，看他沒地方睡，想起你可能還要過幾天才回來，就讓他先睡你床。你也不要介意。」

將軍嘆息：「雖然他已經不是參謀了，但他畢竟曾經是參謀。算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你看著辦吧。」

新兵下意識去看斯達特，斯達特只能開口：「長官說的話沒聽見？快滾！」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凱文再問一句。

「你應該見過他了吧？有和他聊過么？」將軍問。

「參謀這個人也跟了我十幾年，我們既是十幾年的上下級關係，也是十幾年的老朋友。發生這種事情，其實我們都很傷心。你臨走前寫了一封信，這封信我還留著。你上面羅列了眾多的派ｈｔtｐs://wｗw•heｔｕｂook.ｃom•cｏm系問題、體制問題，很透徹。以你的角度能看到這麼多，很不容易。但是你也沒有拿出具體切實的方案出來。」將軍隨手從文件中翻出凱文的信。

「我不是故意的，當時他悶頭睡覺，我以為是個新兵。」凱文解釋。

片刻，之後，凱文換完衣服，又是一身軍裝加身。原本寬鬆舒適的衣服可能要明年休假才能穿上，穿上這身意味著再次被各種條條框框束縛。但這也是無奈之舉。

斯達特則依舊在吃，邊吃邊解釋：「我早就說過關於退役的事情，年底退役也是我能爭取到的最快時間。年底大批鸚鵡退役，網路新建，我斯達特圖書館決不能落後，這是個巨大的商機。我決定將斯達特圖書館，改建為斯達特網站，你覺得怎麼樣？」

「哦對了，」凱文拿出一壇酒，「這是從精靈族進口果酒，以生命古樹的樹液釀造，當然對將軍來說不是什麼好東西，算是一點休假回來的禮物吧。」

原參謀依然睡，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有些事情你們基層軍官都不知道，我們也不會沒事把一些東西講給你們聽。我雖然是劍聖，但畢竟還依存於整個國家體系當中，我可以有比一般人更高的自由度，但不可能完全自由。你明白么？」將軍問。

凱文沉默不語，不管怎麼說，將軍能把這些告訴凱文，顯然是表示信任。

「個人實力不行也只能算了，你既然對你的投石車很有研究，那就在這方面努力吧。一周以後國王要召開一個軍隊會議，到時候你隨我一起出席。」將軍回答。

「咳，」沉默片刻，凱文乾咳一聲，往門口掃了一眼，「新兵在這裏幹嘛？訓練去。」

「對外我們雖然聲稱是參謀將功補過就回來的人，但內部我們都很清楚，所有山洞里被救的人，所有原第三大隊逃回來的人都很清楚是誰救了他們。畢竟他們當時都在囚籠里，親眼看著是誰在嘴炮。其實你在軍團內的威信是很高的，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到？」

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