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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走來走去，想了很久：「好像只能不停的給他講笑話，至少讓他覺得有點意思？」

「每一次取回記憶，他都詢問自己到底在幹什麼？每一次都無法得到答案。不知所措。終於在連續刪除了幾十次記憶之後，他再也不想刪除記憶了。」

「好，你等一下。」鸚鵡二話不說，當即飛走。

「好看嗎？」烏鴉問。

「這，怎麼感覺有幾條評論完全一樣？」凱文敏銳的發現這一點。

「你這是無神論者的典型思維，」凱文笑了笑，「對於有些宗教信徒而言，光與暗，正與邪，勇者還是魔王，這些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勇者終將變成魔王，那對他們的衝擊可能是根本性的。而至於生活享樂方面，他們反而相對次要一些。」

「那這些網頁要還給你嗎？」凱文問。

「此時他的武力早已徹底無敵，凡人如同螻蟻。他的智慧同樣無敵，那些被人稱頌的智者，在他眼中如同智障。曾經勇者發誓要守護人們的笑容，但如今在他眼中，這些都是智障的傻笑。他試圖培養一些強人出來，但是不能。因為他是無敵的，即便是他再怎麼培養人才，他們也無法和他搶奪光環。」

「有沒有關於網路的文章，拿來我看看？」凱文想到什麼，就開口要。

「曾經最善良的勇者，終於受不了整天和智障在一起。他決定重塑這個世界，他決定毀滅這個世界。一個玩具玩太久了，都幾千幾萬年了，該扔了。」

「真是理直氣壯，那你還看投石車？」烏鴉反問。

再等一個小時，鸚鵡再拿來一堆網頁。結果內容大同小異，雙方互相闡述觀點，開始互相諷刺，開始互噴，到開始問候家人結束。

凱文點點頭，網站處理信息如果全靠人工分類，那工作量必然巨大。如果再把網頁還回去，等同於再增加他們的工作量，這種情況下寧願直接把網頁送給上網的人。雖然紙張消耗巨大，但紙張這種由植物纖維製成的東西，如果有精靈族的木系魔法幫忙，可以輕易將之變成最不值錢的產品。

「《魔王無敵》開頭也是一個勇者打敗魔王的故事，」凱文介紹，「不過通常作品中，打敗魔王就完結了。而這本書中，打敗魔王只是個開始。」

「你們這些網頁最多保存多久？」凱文問。

「是一個舞台劇？」烏鴉念出來，「《魔王無敵三》將在今晚8點開演，主演整容強大……恩，地點好像就在我們街對面？」

據說要2個小時左右，不過凱文最近也閑來無事，坐在窗口看看書打個盹，2個小時轉瞬即逝。

對於初ｗwｗ.ｈetuｂｏｏｋ•cｏm•ｃoｍ次接觸的新東西，凱文總是相對謹慎一些。一旦要是被人查到，然後嘲諷一番，那就不好了。考慮再三，終究只是寫了一些套話，比如文章寫得不錯，深入淺出通俗易懂等等。

「勇者急中生智，講了一個笑話。把魔王逗笑了，魔王覺得這個世界好像還有點意思。於是推遲了毀滅世界的時間。故事到這裏也就結束了，接下去就是開放結局。」凱文一口氣說完故事大概。

「為此，舞台劇的武戲漸漸發展成另一種表演藝術，擺出更帥氣的姿勢，拉大了動作幅度，增加各種特效。強者們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些是不能真用來戰鬥的，但在弱者中卻能引起非凡的轟動。久而久之，強者們也接受了這種設定，就當做一種表演形式，弱者們也知道都是假的，但只要看的過癮就行。」凱文把自己知道的講出來。

「還行吧，」鸚鵡回答，「比以前在軍隊時是輕鬆很多。」

「勇者終於變成了魔王，魔王憑著最後一點期待，設立了些許關卡。期待著這些人民中會否有勇者出現，讓自己有點驚喜。勇者的確出現了，他們突破重重關卡，終於來到魔王面前。」

「又是幾十年，『平凡的生活』也過煩了，勇者轉換角色，再當上了國王，再幾十年，國王又當煩了，再換個職業過『平凡的生活』……如此循環幾百次后，勇者終於不想過任何一種生活。」

「那這個什麼《魔王無敵》又是什麼？」烏鴉問。

「你們倒是很勤勞啊，沒了約束還這麼努力工作。」凱文感慨一句。這其實不是隨便問的，人之所以努力工作，大多數來說還是要養家糊口，為了生存。鸚鵡這種小食量的物種，既然隨便都可以吃飽，隨便都可以住，他們工作的理由是什麼？難道僅僅是什麼榮譽感？這可以說是一個社會問題了。

烏鴉恍然：「哦，聽上去很有道理。突然很想看這個舞台劇。」

而中間的實質內容，則相當的粗淺和短小。在凱文這種可以算是投石車專業人士的眼裡，這充其量不過是一片科普文章。告訴你什麼是投石車，投石車在戰場的作用，投石車的種類，以及幾次投石車發揮重要作用的古代戰爭。

「網速巨慢，廣告太多，內容太基礎，價格太貴。」凱文連續吐槽。

「你還要嗎？我給你的是這一周的，如果你還要，那上一周的我也拿給你。」鸚鵡開口。

「哦，知道了。」凱文點頭接過幾張紙，紙張輕薄，圖文並茂，色彩絢麗，乍一看和_圖_書倒是不錯。但仔細一看，色彩絢麗的幾乎都是廣告，頁眉頁腳都塞滿了，兩邊也是。全是什麼哪個酒店開張，幾折酬賓，哪個強者培訓班開班，什麼三天不變強，立馬退錢等等。

一陣翅膀撲騰聲，那隻拿投石車的鸚鵡飛了回來。凱文看了一下表，還正正好好2個小時，這會兒已經將近中午，也不知道鸚鵡中途會不會偷懶之類。

下午1點，鸚鵡倒是準時過來上班。看著凱文的評論也沒說什麼，就問凱文還想看點什麼？

「這個么，」鸚鵡想了想，「也不一定的，有些還是和人住在一起，有些自己在外面住。有些有契約，有些就沒了。」

「我有什麼計劃？就算和你住一起，也能照樣執行。」烏鴉冷笑反駁。

「還有什麼要看的嗎？」鸚鵡的服務態度倒是不錯。

「那行吧，我明天弄個狗窩，掛窗戶外邊。你看，狗窩都是那種房子的形狀，」凱文比劃一下，「至於發光……要不狗窩裡點個蠟燭？長明的那種？」

「那我下午上班的時候再來。」鸚鵡留下一句，匆匆飛走。

「那好吧，」烏鴉算是暫時放棄了，「不過我總有一天要有一間房子，有桌椅有傢具，那些鸚鵡都有房子，我居然沒有？」

「不知道，」鸚鵡回答，「還要上上周嗎？」

凱文嘆息一聲，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多，這要再一去一回2個小時，按照他們4點半下班的規定，拿到資料估計要等明天。而這種互噴的東西，真的有必要反覆看么？

「簡單，就是之後魔王會是什麼結果？」凱文回答，「這個結局各國有各國的版本，都是優秀的吟遊詩人撰寫，併流傳下來。事實上，這本書寫于那個時期，主要是為了諷刺亡靈巫師。因為亡靈巫師就是以永生，來誆騙信徒。這本書的意思，就是即便永生無敵，也會無聊死。」

這些如果是一個十來歲的小朋友看了，會長點知識。凱文來看，那真是浪費時間。看來網上的內容，深度還是不夠，也可能是凱文沒有刷到合適的網頁。

凱文坐起身子：「是嗎？舞台劇？《魔王無敵》？」

凱文倒也不能問的太直接，索性換個話題：「你們出國有什麼限制？」

「聽別人講，這東西強者看文戲，弱者看武戲，」凱文隨口回答，「演員通常不是真的強者，當然也有一定實力。但為了考慮大眾觀感，速度通常選擇一個適中的程度。要知道通常聖階出手，普通人都看不清的，而在很多作品中，都是聖階多如狗，神魔遍地走。」

「唉，我就隨便看看。」wwｗ.hetｕｂｏok.ｃｏｍ•ｃoｍ凱文含糊了一句。

「以後再說吧。」凱文算是敷衍過去。

「哈哈，我們都是勤勞的網線。」鸚鵡倒是很自豪的回答。

烏鴉看著桌上的網頁：「你不是圖書管理員么？王立學院的圖書館難道還沒有你要的資料？」

「這有用么？」烏鴉詫異，「他如果著重描寫勇者無敵愉悅的時間，反而會更加激勵別人吧？不管怎麼說，永生無敵都活的更好吧？」

「那我能直接去你們網站看么？」凱文問。

「不行。」鸚鵡卻斷然拒絕，「我們的資料庫是不能隨意進入的，只有我們工作人員才可以。」

「我國比較讓大眾認可的版本大約有三個，」凱文回答，「其一，世界毀滅，救不回來。其二，魔王自盡了。他千百年各種職業各種身份的嘗試，但唯獨沒有嘗試過死亡，最終在被人嘴炮下，自盡成功。能終結無敵的只有他自己。」

凱文拿起一看，這次倒是沒有廣告，但卻是通篇通篇的對噴。一方堅持網路是垃圾，毫無意義，一方則堅持網路有大意義，雙方各抒己見，各舉實例，發展到最後變成互相問候對方的家人，最後一張幾乎都是粗鄙之語。

「打敗魔王之後，世界沒了威脅，天下太平。勇者登上了王位，他已經無敵了，人民愛戴他崇拜他。就這麼過了幾百年，勇者發現他已經是不死之身，屬於絕對意義上的無敵，擁有無窮神力。」

凱文沒異議：「行吧，反正現在沒事，我也去見識見識。」

「咦？這裡有個廣告？」烏鴉隨便扒拉幾張網頁，倒是發現了什麼。

「怎麼個開放結局？」烏鴉再問。

「開放結局？」烏鴉有些詫異。

凱文捏著筆拿起文章再看一遍，真要寫評論時，一時間卻也有點寫不出來。這文章雖然膚淺，但沒有本質問題，也沒有談未來如何發展，中規中矩的介紹基本知識。這要怎麼評論？難道就說「你說的對」？

這次倒是速度快，顯然網路問題屬於熱門話題。大約一個小時左右，鸚鵡帶著厚厚的一疊紙回來：「看，這些都是。」

「然而作為曾經的勇者，如今的魔王，想笑都懶得笑。魔王開始回應勇者，講述自己幾千幾萬年的無聊感，這種真正活得不耐煩的感覺，誰能懂？」

「於是他把自己變成了女人，無窮的神力讓他可以隨心所欲，終於女人當無聊了，再變成男人玩……如此反覆幾十次后，勇者又無聊了。他早年一起挑戰魔王的同伴，早已老死。早年一起學校泡妞的同伴，早已老死。自己不知道有過多少個妻子，也不知道有過多少個丈和*圖*書夫，他的子孫後代不知道有多少個，自己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救活多少人……」

凱文算是看出來了，鸚鵡們簡簡單單，目前還是不要讓他們想太多的好。但這終究是個問題，如果一旦鸚鵡出現什麼情緒問題，或者不想幹了，那癱瘓的將是整個網路。

「我才剛安定下來，你先別給我出難題。」凱文揮揮手，「跟我住一起，上下隨便撲騰，屎拉外面。想看書想寫字想吃想睡都可以，還不用你打掃衛生，多好？」

凱文點點頭：「那行吧，我明天給你買個鳥籠，掛窗戶外邊。」

「我最近剛從國外回來，對於你們鸚鵡的工作還是非常好奇的，」凱文實話實說，「你們也有房子么？還是和人住在一起？還有契約約束么？」

「那你先去吧，我看著能寫點什麼。」凱文拿起筆和紙，感覺錢都花了總得花的值一點。

烏鴉把廣告遞過去，凱文掃了幾眼：「舞台劇這種東西，通常門票很貴，我也沒看過正規的演出。就見過一些街頭藝人，臨時搭建一個舞台劇。」

「我要房子，最好能發光的那種。」烏鴉跳上跳下。

「理論上我們會永久保存，」鸚鵡回答，「不過超過三周以上的網頁，我們就留下一個備份。如果你要，那我們就必須先把備份拿出來，再抄一份給你。」

「那就麻煩你了。」凱文也不客氣，確實也想看看網上對噴到底什麼情況。

凱文沉默片刻：「你不會是有什麼計劃吧？」

凱文卻是伸個懶腰：「最近不想學習，就想偷懶。」

「你工作辛苦啊？」凱文用一句廢話開頭。

「勇者開始無聊了，他已經治理了國家幾百年，玩遍了各種可以想到的玩法，終於全都玩厭。終於勇者拋棄了王位，開始偽裝成一個學生，在學校里過『平凡的生活』，毆打小流氓為樂，和女生談戀愛。」

點了個投石車類別的，再在交友網站上發了個話題，其他的暫時沒什麼興趣。遣散鸚鵡，開始耐心等待。

凱文微微詫異，網路上大家素質如此之低的嗎？以前即便是吟遊詩人對噴，通常也不會人身攻擊，最多質疑一下對方的學識水平。而網上直接試圖和對方全家女性發|生|關|系了。

烏鴉：「……」

如果要是寫凱文自己的看法和經歷，即便是踢去可能泄密的具體數據，只談想法和未來。那這深度和文章也差距太大了，如同一個教授看完加減乘除運演算法則之後，硬是在評論區寫了一堆高等數學概念。

「哦，廣告很多，我都沒細看。」凱文毫無興趣，往床上一躺。

凱文想著與其等2個小時拿和-圖-書來一片科普文，還不如和鸚鵡聊聊。他常年穿梭于網站之間，了解的東西可能更多。

凱文搖搖頭：「無敵是小說設定，嚴格來說這不是一般的小說續寫，而更像是一種邏輯推演。即，一個徹底無敵的人因為無聊想要毀滅世界，該如何阻止？」

「然而他們根本不是魔王的對手，因為魔王才是主角，魔王才有主角光環。但勇者不會放棄，他開始嘴炮攻擊。說了一堆愛與正義之類的大道理，這些不少都是曾經魔王在打敗上代魔王時說過的話，當時的事迹早已經被傳成神話，而廣為流傳。如今的勇者也是受此激勵，才成為勇者。」

「這些就是你要的網頁了，」鸚鵡扔下七八張網頁，「來回一趟不容易，為了增加效率，我們盡量沒一趟多帶一些，讓你看個夠。中間偶爾會差一些廣告，你不要介意。」

「勇者終於看透人生，但他依然不想死，他只是刪除了自己的記憶。讓自己如同一個嬰兒一般開始，重新生活。然而勇者擁有作者賦予的最強主角光環，他終究走到某一天，恢復自己所有的記憶。沒辦法，太無聊了，只能再刪除記憶……」

片刻之後，烏鴉從窗戶里飛進來：「今天上網了？感覺怎麼樣？」

「不知道，」這隻鸚鵡卻完全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聽說國外很危險，指不定就要被人抓住烤著吃，目前沒有出國的計劃。」

「對了，」烏鴉開口，「我就沒有自己的房間嗎？我最近看很多鸚鵡都有自己的房間了。」

「這算得上是半個名著了吧，」凱文笑了笑，「這本小說寫于第二次聖戰末期，基本上屬於反戰題材。而其一大特點就是有一個開放性結局，並號召所有讀者給他自行續寫一個結局。」

「沒了，今天就這樣吧。」凱文遣返了鸚鵡，一個人靠在椅子上發獃。

「有什麼評論要寫么？」鸚鵡見他匆匆看完，不由開口問一句，「要是寫評論，我會帶回去。如果沒有，那我就走了。上午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快下班了。」

「其三，魔王帶領人民走向越來越強的地步。《魔王無敵》中的社會是幾乎不發展的，常年保持中世紀的樣子，這裏就稍稍追加一些設定，讓社會開始發展。可以設定社會的發展無窮無盡，探索無窮無盡，宇宙無窮無盡，微觀世界無窮無盡。那麼，魔王以無敵的實力進行無限的探索，那就永遠不會無聊。」凱文攤手。

「那我國的版本是什麼結局？」烏鴉問，「不會是一個叫雷克斯的人突然冒出來，暴打魔王吧？」

「網頁就送給你了，」鸚鵡回答，「你付的錢已經在裏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