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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發現萊森一直站在門口，此時雖然人多，但一個光精靈還是非常顯眼。當即朝他打招呼：「嘿，光精靈朋友，你今天也來啊。」

這次進來的是一位少女，長得還算漂亮，但臉色並不好：「我不是來懺悔的，只是我媽信教，所以我過來湊個熱鬧。」

「不能回答就算了。」少女低著頭，耳朵都有些紅了。

萊森微笑回應，然後進入懺悔室。作為懺悔室里牧師的任務說難很難，說簡單也簡單。通常只需要聆聽，然後說幾句套路台詞就行。但如果真的要達到所謂「洗滌罪孽」的地步，就需要極高的水平。這一點大多數牧師都達不到，這裏的神父也不敢強求，反正有個人聽著就行。

萊森：「……」心中雖然不齒對方為人，但身處這個位置，要怎麼做才能做到最好呢？一時間有些斟酌。

「但是你……你懂得，這是義工，這個……」神父措辭很艱難。

神父只當沒看見，接著講：「但是大家也都看到了，我們這個教堂很小，連日來都是爆滿，我雖然很高興各位信仰越發虔誠，但這些天一直這樣接待，也有些力不從心。」

「那，你準備……」神父掃了一眼募捐箱，意思很明顯。

不過凱文又不會光明法術，在光明教堂里也不認識什麼人，也幫不上什麼忙。對此，萊森也表示理解，以後最多遇到困難之時，過來問問他就行。

神父一拍捐款箱：「各位，你們到底是信仰什麼的？是信仰金錢還是信仰神呢？如果是信仰金錢，那你可以走了，你在這裏時間再長也是浪費時間。而如果是信仰神，那金錢對你來說一文不值。只要保證自己最低限度的生活必須，其他的都可以捐獻出來。」

「可以回去拿。」神父回答。

「神父，你看你這裏這麼多人，一定有事情忙不過來，」萊森很自然的開口，「為了感謝這個教堂讓我獲得神跡，我願意用做義工的方式來回饋教堂。」

「你打算捐和*圖*書多少？」有人好奇的問。

神父報以微笑：「很快，很快的。老人家您這麼虔誠，一定會得到神的庇佑。」

一時間底下已經竊竊私語，神父不由提高嗓門：「我不要求你們捐多捐少，但首先你們要有這份心意，對吧？」

眾人齊齊回頭，卻見一個老頭顫顫巍巍的舉著三個銅幣，然後一步一晃的走過來，神父還是面帶微笑，表示感謝。老頭對著募捐箱還畫了個十字，十分虔誠的把銅幣放到箱子里。轉頭問神父：「啥時候開始擴建啊？」

「我寫作業。」萊森隨口回答。

神父還在中間應付這一堆的信徒，這會兒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大家不要吵不要鬧，這裡是神聖的場所，保持安靜。」

「但是我還可以做很多事情啊，」萊森回答，「我對光明教義也十分熟悉，哪怕我幫你端茶倒水都可以啊。」

「神父，」又有人舉手，「信仰和錢真的挂鉤嗎？」說話間直指萊森。

次日傍晚，萊森又上完課，再度前來。

「我願意捐獻一半出來，洗滌我的罪孽。」老頭十分虔誠的閉上眼睛。

「下一位。」萊森不理他廢話，直接下一位。

神父砸了咂嘴，心想這人沒錢，事情卻真是多，但也不好回絕，於是抬手一直：「那這樣吧，你把窗戶擦了。」

「嗯。」萊森只是下意識點頭，根本不認識對方是誰。

神父看了看他，萊森一臉真誠的望著他。神父猶豫片刻，還是同意了：「這樣吧，那邊有一個懺悔室，我們最近沒時間弄那個，你坐裏面聆聽懺悔吧。」

「怎麼了？」有人當即反駁，「學光系法術和信神難道是衝突的嗎？」

事實上他在寫作戰計劃，對於他來說，搞事已經不單單隻是搞事這麼簡單，早已經上升到人生目標這個層次。而搞事之前制定作戰計劃，搞完之後寫反思，這更是數十年不變的傳統。這讓搞事都更加正式，也更有儀式感。

「那，那我回去之後，我的和-圖-書前排位置還在不在？」有人也有這個疑慮，而後排的有些人已經起身，似乎真的準備回家拿錢去了。

「好。」萊森一口答應，左右找了找，找到一塊抹布，真的開始擦窗戶了。

「不不不，不是。」這人只能連連解釋。

「神父，我也做義工吧。」「我幫你掃地。」「我幫你倒垃圾。」「我，我再掃一遍。」……

一時間下面人議論紛紛，不少人很快表示：「今天出門沒帶錢。」

「我！我有！」突然有人站了起來，手裡舉著什麼東西。

有這個老頭打頭陣，其他人陸陸續續也站了出來，不過基本都是銅幣，連銀幣都沒有一枚。然而經濟發展到今天，銅幣即便在老百姓手中，也已經不值錢了。想要用銅幣擴建，至少裝一車才有可能。

神父欣慰的笑了：「這就是最虔誠的信徒，視金錢如糞土。」

「你說吧，我聽著。」萊森回答。

片刻，又進來一個老頭子：「神啊，我要懺悔。我欺騙了某人。」

神父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底下人紛紛抬頭，預感神父可能要說點什麼。

萊森顯得有些尷尬，看著一個個都上去募捐，自己好像不捐不合適。但剛剛說沒錢，現在又掏錢又不合適，臨機一動：「神父，要不我給你做義工吧？」

一時間周圍都安靜下來，然後邊上人開始竊竊私語討論：「他不捐？為什麼？」「他都學會光明法術了，當然不用捐了？」「有這種說法嗎？」……

從凱文的房間出來，萊森心情還是比較振奮的。有了目標，有了方向，自然信心十足。不過遺憾的是，凱文似乎並不打算和他一起辦事。他說他最近要拍什麼《狗眼看世界》？

「哦，那你可以出去了。」萊森面無表情。

「我不要工資，」萊森爽快回答，「我願意這麼干。」

深夜，萊森依舊在寢室里奮筆疾書，同寢室的其他人已經睡了一覺，醒來見他還坐著，不由問：「你在寫什麼？不睡覺ｗwｗ•hｅtｕbook•cｏm.ｃｏm嗎？」

底下人睜開眼睛，不少人眼神戲謔，甚至偷偷和邊上人嘀咕兩句，但至少沒人跳出來反駁。

「我……不捐。」萊森對這些問題沒什麼準備，只能下意識的說真話。

萊森：「……」

萊森沒再理會他，筆下不停，精神亢奮。室友打了個哈欠，也不再多問，接著睡。

「神父，」有人舉手發問，「周圍好像沒有地皮讓你擴建啊？你要買下周圍的房子嗎？還是準備蓋兩層？」

「牧師，你在聽嗎？」老頭問。

「可是，可是……」中年男人可是個不停。

「這樣吧，我介紹幾個黃網給你。」萊森還真說了幾個地址。少女就這麼記下，面紅耳赤的走了出去。外面傳來「你臉好紅啊」「啊裏面很熱」之類的談話。

次日傍晚時分，學校已經上完一天的課，學生可以自由外出。萊森當即又來到那個讓他獲得「神跡」的小教堂。

眾人眼見神父似乎發火了，不得不各自閉上了嘴，各自坐回位置，閉著眼睛畫著十字，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神父臉色僵硬，但還是強行露出笑容：「啊，萊森啊。今天怎麼也來了？」

萊森不得不承認，凱文看問題起來確實要比自己更加深刻。幾句話的功夫，把事情梳捋的清清楚楚，而自己很認真的去寫什麼作戰計劃，在他面前彷彿是笑話。這不得不讓萊森有一些挫敗感。

「你說吧。」萊森回答。

「神父，要怎麼樣才能學會光系法術呢？」

「我也沒錢。」「我也沒錢。」「那個，最近真沒錢。」……

萊森心中暗笑，我以前喂神父吃屎，在教堂牆上畫黃圖，我真是虔誠。不過這次他帶著目的來的，倒也沒開口反駁，順從的點頭。

如今回想起來，小時候一起搞事時也有這種感覺。只是小時候人更加單純，不會想這麼多。如今相隔很久之後再見面，對比卻十分明顯。不過慶幸的是凱文其他方面比較一般，萊森最近又新學會光明和圖書法術，也算讓他有點安慰。

「我今天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我跌倒在地。那個人很驚慌，但其實我沒什麼事情，」老頭嘆息一聲，「但那一瞬間，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想起來。我太罪惡了，我……總之我最後拿到了兩百金幣。」

「好，沒問題。」萊森一口答應。

不過神父還是微笑應對，這是他的職業素養，並期待著有大款解囊。眼神也不時的瞟向萊森。

「神父，你看我是不是這裏最虔誠的人？」有人還是問。

萊森坐在小隔間里，靜等對面有人過來，從一個小窗口能看到對面，不過對面看不到他。

神父乾笑兩聲：「雖然錢不是唯一的判定標準，但確實是重要的一環。這位光精靈雖然沒有捐錢，但他以前就是一位極其虔誠的信徒，這種虔誠的積累不能忽視，所以他獲得神跡是水到渠成。」

「我說，你邏輯有問題啊，」萊森忍不住開口直言，「你打了你老婆，當然找你老婆原諒。找神幹什麼？神吃飽了沒事幹，管你這些事情？」

老頭有些激動：「為什麼？為什麼啊？」

室友略顯詫異：「有這麼多作業嗎？」

「有人要捐錢嗎？」神父拉回話題。

片刻，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一臉失落：「我要懺悔。」

神父試圖喝止，但混亂繼續。這天夜晚就在這義工爭先恐後的幹活中度過了，教堂也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直到深夜時分，教堂要關門了，眾人這才被迫離去。不少人還追著萊森問東問西，一直到學校大門才停下。

「但是，我也有些事情想問一下你，」少女微微有些臉紅，「我想問，男生的那個東西，那個有多大？我不好意思問別人，到這裏來問問。」

「額，我沒錢。」萊森只能用最套路化的借口。邊上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他真沒錢還是假沒錢。

果然，神父拿出一個募捐箱放台上：「我想如果要我們這個小教堂繼續正常工作，要麼擴建教堂，要麼只能每天限和*圖*書定人數進來。而如果擴建，那就需要資金。雖說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一個人的信仰，但金錢畢竟也是重要一環。」

「就是，」有人當即附和，「學習光明法術就是為了更好的信仰神，懂得更多的真理，這不是很正常嗎？」

「各位的虔誠信仰我都不懷疑，我願意以最善良的心來相信你們所有人，」神父放緩聲音，「所以也請各位信徒能以最善良的心，來相信其他信徒。」

「我，我打了我老婆……」隨後，中年人開始大倒苦水，一通巴拉巴拉半個小時，一場家庭倫理劇，最終表示：「神會原諒我嗎？」

「就是，怎麼能因為光系法術，而跑來信神，」有人附和，「這是功利行為，甚至還是強者主義。」

今天並不是休息日，更不是禮拜日，然而由於萊森當眾獲得「神跡」的緣故，今天這裏依然絡繹不絕。要知道這種小教堂不負責治療，僅僅作為禱告場所，以及聆聽懺悔，洗滌一下心靈的罪孽。

「少廢話，馬上去找你老婆道歉，這是神的旨意。」萊森揮手解決。中年男人一邊搔頭，一邊走出了懺悔室。

神父本以為他一個王立學院學生，可能不屑於干這種活，特別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想到他真的就這麼開始擦了，旁若無人，認真賣力。

有人則毫不客氣的指責：「神父，他們一點也不虔誠，我建議把他們都轟出去。」

「嗯，我聽到了，」萊森冷冷回答，「你的錢還是你自己留著吧，你的罪孽也自己留著，不要以為交了錢就洗清了。」

「哦，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幫忙的。」萊森想起自己的目的，他至少要混進光明教會裡。

神父臉色不悅：「你這是在懷疑我這個神職人員？」

這次神父似乎有了經驗，直接先把萊森拉到一邊：「教堂已經打掃的很乾凈了，這裏已經沒有你能幹的活了。」

教堂內聲音越來越高，有人甚至已經站了起來，眼看場面似乎要失控。神父不得不怒拍講台：「都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