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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坐在左側的大主教胳膊頂了一下中間的，示意你上。中間的毫不客氣，反頂回來，順帶瞪了一眼，示意為什麼你自己不上？不料此時右邊的也頂胳膊過來，中間的依舊不慫，反頂回去，再瞪眼。

「是長官。」衛兵尷尬的轉過身，他手裡壓根兒沒有許可權，只能隨便拿劍柄比劃了一下。凱文在後面配合動作，解開禁言。

凱文揮退衛兵，笑對三人：「禁言解除了，你們想說什麼？」

三人的大腦都是飛速運轉著：眼下的情況，以後審判請誰來當律師，也已經沒有翻盤餘地了，鐵證如山外加全國直播。如此重罪，多半老命難保。但是……眼下我們有三個人，如果此時跳反，表示自己是卧底，一直監視另外兩人的話……

「喂，這裏就是你家的教堂，你上哪兒去？」凱文招呼。

眾人震驚，不少人還是第一次知道。

「去，把他們的禁言解了。」凱文隨手一揮。

「以前我有一個朋友，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神存在的話，那也應該存在一個神的媽。於是他以光明教會為模板，創立了神他媽教，」凱文很努力的憋著笑，「我想問，對於神他媽教，你們怎麼看？」

「我們不是！我們沒有！」三個大主教瘋狂搖頭。

衛兵一輛茫然的跑來：「長官？」

凱文一驚，定神一看，卻見其中一個大主教雖然在被拖著，但雙手一直揮舞，果然是一直在說著什麼「禁言」什麼「不是本意」等等。

「時間會證明。」三人開始復讀。

「（禁言）承認！」

「你剛剛是想出去吧？你是不是想逃跑？」凱文問。

左側大主教接著往下說：「科學和宗教，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東西。科學雖然很嚴謹，但它也有局限性。現目前依然有很多東西無法用科學解釋，而無法解釋的東西，科學就束手無策。而宗教則不同，他是永遠照亮前進道路的明燈，不論是在蒙昧時期，還是現在，還是未來，永遠如此。」

三人此時再想說話，哪裡還說得出來，早被凱文禁了。凱文倒是自顧自的往下說：「說句大實話，我也沒有想到會是你們。唉！不過我還是願意相信，光明教會本身還是善良的，只是中間偶爾會出一些齷齪之人。」

噌的一聲，左側的大主教終於站了出來，他倒是顯得胸有成竹，清了清嗓子：「我認為你們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宗教從來不是用科學來證明的。」

「停，拉回來。」凱文當即下令。

「時間怎麼證明？」凱文和-圖-書追問，「內在邏輯在哪裡？你不能用一句時間能證明，就搪塞一切。」

眾人不解，都覺得這樣解決挺好，但凱文知道手語才是關鍵，這才是真正的對全國直播。如果讓他用手語亂說一通，還不如不禁言。

「額……時間會證明……」

大主教僵在原地，緊張和心虛讓他不知所措。

「這就是問題所在，如果不需要證明，那麼人人都可以口胡一個宗教出來。這個問題又如何解決呢？」凱文追問。

三個大主教瞠目結舌，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說，我會老死，那很正常，因為我每天都老了一點，周圍也的確有老死的人，這可以證明。但光明教會，或者神他媽教，如何時間證明？多少時間可以證明？十年？百年？」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人人都能口胡一個宗教，這該怎麼辦？」凱文再問。

但當前兩個講座聽完，眾人越發感覺不對勁。偽聖女對光系法術的解讀，可謂直白又嚴謹。言語中對光明教會幾乎不留情面，僅僅肯定了心理安慰上面的作用，但這等於是說除了心理安慰，光明教會一無是處。光系法術被徹底扒皮，雖然並沒有提出更合適的學習光系法術的方法，但已經把教會的神秘感，神聖感扒了精光。

所以現在要做的，其實是出手偷襲，秒殺另外兩人！這事情就算自己不做，如果別人先動手，那自己就被動了。那隻能……

「額……」大主教磕磕絆絆，答不上來，眼神求助還坐著的兩人。

眾皆駭然，不少人坐直了身子，併發出驚嘆之聲。兩個手語翻譯也是一臉激動，把全過程都翻譯了出去，舉國震驚。

三個大主教只能支支吾吾：「我們譴責這種行為，這對我們光明教會是巨大侮辱。」

於是乎就在全國人民面前，三個大主教相互拳頭招呼，三人還踩著步子，倒是有些帝國拳擊術的架勢。三人一言不發，眼神兇悍，殺氣騰騰，下手毫不留情……就是感覺要打很久的樣子。

凱文冷笑一聲：「好一個虔誠信仰！好一個時間證明！」

「我並沒有否認神的存在，」偽聖女回答，「我也沒有說我是無神論者，你們剛剛聽到現在，我有說無神論嗎？」

突然，手語翻譯湊到凱文身邊：「長官，你看一下他吧。他會手語。」

「千真萬確，長官。」衛兵大聲回答。

不過，凱文只是稍加思考，隨手招來一個衛兵：「過來。」

「原來如此，這麼看來宗教果然還是要靠科學啊。」凱文恍然大悟狀。

「時和圖書間會證明。」復讀繼續。

「看看這個，上個月初，你們三人前往莫思業城，出席屑教例行會議，並做指示。還有多名鸚鵡看見，你們三人和屑教頭目布德豪斯，言談甚歡。本月初，你們三人和莫思業城城主一共四人，齊聚都城大教堂，也就是這裏。怒嫖三十六個屑教女信徒，並聲稱這是計劃的一部分？以及這一次！你們暗中調集莫思業城三千多名屑教信徒，來到中央廣場公開亮相……」凱文隨手翻了幾個念出來。

三個大主教瞬間如臨大敵，緊張萬分。偽聖女倒是鬆口氣：「你說。」

「對不起長官，但是事態緊急，我不得不這麼干，」衛兵捧上一堆東西，「請長官過目，看完您就知道了。」

「說到底，光明教會的人不同意我的觀點，很正常，但要反駁就必須拿出點東西來，」偽聖女接著開口，「你不能那幾句官方辭令一直復讀，要麼你拿出證明來，我的公式圖表是否有錯，拿出你的東西來，大家對比一下。要麼我們當場過兩招，勝負來定。全國人民都看著，你們既無路可逃，也無處可躲。」

「禁魔！」然而凱文更快，早看出他們想動手了。

但按照樓保勒國一般的官場風格，很少會讓人當眾出醜，特別是大主教這種人物。很多人悄悄討論，都覺得那三個大主教恐怕早就暗中談妥了，當中演一齣戲給大家看看，也算是敲打敲打幕後的光明教會。

三個大主教面色尷尬，額頭冒汗。中間的大主教突然一甩袖子：「我原以為是什麼高端講座，原來只是來迫害我們光明教徒的。這種講座，我不聽了！」說罷，轉身朝門外走去。

「科學是有局限性的，」大主教們說嗨了，轉身面對觀眾，「我們的知識水平不對等，我們很容易被更高知識水平的人忽悠，甚至無法破解對方的證明。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是錯的，而她是對的。」

偽聖女這會兒終於插上一句：「所謂時間證明，代表科技不斷進步，終有一天可以用嚴謹的公式和論據，來驗證宗教。」

三人都是一驚，蓄力半天啥東西沒有放出來。但此時已經出手，再收手已經沒有意義，只見其中一人一拳打出，另外兩人也不甘示弱，拳頭回應。

在場眾上流人士都沒有類似經驗，只是下意識代入自己，都覺得事情非常難辦。但這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卻都是樂在其中，看熱鬧都不嫌事大。

中間的大主教終於沒有辦法，咬著牙站起來：「我有問題。」

凱文冷笑兩聲，終於站m•ｈｅtubｏｏk.ｃoｍ•ｃｏm出來：「抱歉，我也有問題。」

「還不承認嗎？」凱文復問。

大主教不理會，徑直朝門外走，但兩側衛兵站前一步，卻不讓他出門。他怒意回頭：「幹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出去？」

全國人民都錯愕了。

衛兵們依言把三人都拉了回來，中間大主教還在拚命打手語，一遍遍重複表示自己被禁言了。傳到外界，全國人民會認為治安官原來只會禁言，靠禁言才能判案嗎？

終於到了講座的第三個環節，大多數人都喜聞樂見的提問環節。當大家看見三個光明大主教坐在第一排時，不少人已經隱隱感覺到一些違和感，而當偽聖女宣布講座議程，專門給出一個提問環節之時，很多人已經徹底明白，這就是針對他們三個的，甚至說針對光明教會的。

「報告！」一個衛兵突然從門外衝進來，抱著一疊紙一路跑到凱文面前，「長官，我們拿到了最新的證據！」

眾人：「……」

大主教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緒，先給了一個笑臉：「首先還是很感謝偽聖女老師給我們講解光系法術的原理，但是就像人和人之間想法會有不同，有神論者和無神論者的想法也不會相同，看待事物的方式角度也會不同。這些方面，我們互相尊重就可以了。」

這影響力範圍之大，絕對是空前的。光明教會無論如何都不能這麼當眾被人抽臉啊？這三個大主教如果無動於衷，那他們宗教人士的身份恐怕就此結束，甚至還有生命危險。

「鐵證如山，還敢狡辯？」凱文怒喝，「你們以為你們不承認，我就不能定罪了嗎？」

偽聖女倒是一臉錯愕，轉著的筆也停了下來，一時間居然答不上來。

「那你具體是什麼意見？不同在哪裡？」偽聖女再發問。

偽聖女在台上早已無聊的轉筆玩，此時只是隨口一個字：「說。」

「你們幹嘛？」凱文忍不住開口問。

「不承認！」

眾人一驚，沒想到這麼快承認了？感覺有些違和。這三人更是又驚又怒，凱文居然使用禁言許可權，但精準的只禁了一個「不」字，把「不承認」變成「承認」。

「也希望經過這次之後，光明教會能有所重視，整頓內部。來人，把三個大主教帶走，」凱文手一揮，回身對大家一笑，「抱歉，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家還有什麼問題？」

而這一聲，彷彿是給他們下了口令一般，三人一瞬間爆發出最強法術……

「看來你們都不承認，」凱文緩緩走到他們面前，認真打量一番，「可是奇heｔｕboｏｋ•cｏｍ•ｃｏm怪了，你們對自己不承認也就算了，你怎麼給別人保證？三位都是法術高手，有沒有可能其中一人用法術騙了另外兩位呢？幻術啊，分身啊都可以啊？」

「說得對，」右側的大主教急忙站起來幫腔，「證明這個詞是科學的，是科學的基石，但不是宗教的基石。當然，我們不是說宗教不需要證明，宗教的證明靠的是時間，我們光明教會歷史源遠流長，恩澤千萬，這本身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已經動了教會的根本，而且這一次還是全國直播。甚至不少國外人士和機構，只要有水晶球，都可以調整過來觀看，只要懂樓保勒國的手語，一樣可以聽懂講座內容。甚至光明教會總部也許這會兒也在收看。

「誣陷？」凱文冷笑，「這上面所有的供詞，全都是鸚鵡在催眠情況下寫下的，催眠條件下必說真話，同時催眠現場除了催眠師之外，還有多名治安官甚至軍方的人陪同，一切證詞都有多方人士相互證明有效。誣陷？你是想說我們治安官全體，外加軍方全體在聯合誣陷你們三個嗎？」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但臉上都難掩興奮之情，因為他們都看到一場好戲。但三個大主教卻面如死灰，此時只能嘶聲裂肺的否認：「不，我們沒有！我們不是！」

掌聲沉寂下來，眾人紛紛盯著那三個大主教，反正他們三個坐最前面，後排人順勢向前看，也不覺得突兀。三個大主教早已如芒刺背，整個會場都一片安靜，兩個手語翻譯都看著他們，彷彿就等他們三個開口了。

「那這又怎麼解釋？」凱文掏出證據。

凱文笑：「這位朋友當然存在，他就是某狗頭人國王棉被王！你們若是不信，大可以親自過去看看，是否神他媽教遍地開花。」

三個大主教此時大腦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識開口：「這是誣陷！誣陷！」

衛兵：「……」

「你怎麼把他們禁言了？」凱文問，「我知道你痛恨屑教，但是我們不能隨便禁言啊！我們禁言也有相應規定，你知道的吧？」

中間的大主教終於找回了自信，也開口回答：「不錯，宗教講究的是信仰。我們承認在科學素養上，我們不如你。但你也休想用你的公式，來詆毀我們的虔誠。」

凱文接過，一目十行，然後大驚失色狀：「什麼？本地的三個大主教，居然就是屑教高層？」

但這樣一來，左側和右側的人達成了共識，開始瘋狂用胳膊頂他，中間的人雖然極力反抗，但經不住兩人對頂，被頂的左搖右晃，椅子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hｔｔｐs://wwｗ•ｈetｕｂook•ｃｏm.com。

眾人哈哈一笑，就看著衛兵們把大主教往外拖，各自議論紛紛。

而如果他們要跳出來反駁，著實也非常困難。偽聖女已經設立前提，第一階段不過是通俗科普，其中舉的例子或者理論或有不恰當之處，但挑這些刺則毫無意義。真正可以反駁的地方在第二階段，但第二階段實在太難，根本都聽不懂，就更別說挑刺了。而如果站出來問一些腦殘問題，再胡攪難纏撒潑打滾，那更是會遭到天下人恥笑。

全國人民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由暗自好笑，甚至有人已經笑出了聲。

「我們不知道！」

「快點，要說什麼快點說，」凱文不耐煩，「你們會有申辯的機會，不過今天機會難得，我們也願意多聽你們幾句。如果你們還有挽回光明教會名譽的東西，不妨拿出來看看？」

眾人：「……」

三人一怔，下意識對視一眼，然後又急忙撇開，還是紛紛搖頭：「不不，我們都是虔誠的信徒，絕不會趕出這種事情。」

「還不承認嗎？」

中間的大主教悄悄後退一步，原本三人站一直線，他一後退，頓時面對著另兩人的背部。但另外兩人瞬間察覺，也後退一步，三人重新站一直線。

「我……我還是認為，我們有不同的意見，但是應該互相尊重。」中間的大主教強行復讀。邊上已經一片笑聲。

三人卻是一陣沉默，禁言的時候還能拚命說「被禁言」「冤枉」等等，現在還說什麼？反駁他的證據嗎？那真的是鐵證如山，如何反駁的了？

兩個手語翻譯輪番上陣，把他們三個的回答一字不差的全翻譯出去，甚至手勢力度強硬，幅度誇張，展現出三人說話時鏗鏘有力的語氣。以至全國各地負責轉譯的吟遊詩人，也都鏗鏘起來。

凱文之時暗自冷笑，幾曾何時光明教會只需要放個光系法術，就號稱這是證明。如今居然要說歷史了？

一切罪責都可以讓另外兩人扛了，自己最多一個監視不利的罪名，還能背得起。只是另外兩人自然會反駁，但只要是死人，就不會反駁了！

中間的再退一步，邊上兩人跟上，甚至有人多退了一步，另兩人再退……

那個剛剛想出去的大主教急忙跑回自己位子上：「沒有，我就是出去透口氣。」

「你那個朋友……真的存在嗎？」左側的大主教質疑凱文故事的真實性。

眾人思考片刻，紛紛搖頭。咬文嚼字的來說，確實沒有無神論，但其傾向已經很無神論了。

凱文故作皺眉：「你怎麼闖到這裏來了？沒看見這裏這麼多人嗎？還大呼小叫，還有規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