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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不再在這人身上浪費時間，再看城主。從履歷來看，這城主已經當了七八年，無甚政績。不過也算太平無事，至少表面上很和平。

大量的人脈關係基本都源於這三人，至少在本城內是這樣的。帝國人在史密達國的確有駐軍，但駐軍並不在魷魚城，所以也不知道這位青年軍官到底是幹什麼的。其手下還有三個衛兵，住在一處府邸，似乎終日無所事事，吃完了睡，睡醒了吃。

情報人員對其主觀評價：「冢中枯骨而已，沒什麼可說的。」

但如果是炸樓就不一樣了，樓既不會動也不會防禦，只要計算準確那就是一炸一個準。現階段程序模塊龐大，但這在炸樓行動中問題不大，因為一棟大樓里必然有不少空房間，足夠塞程序。

凱文詫異狀：「爆炸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情報人員對其主觀評價：「酒囊飯袋，除了吃飯喝酒一流之外，沒什麼能耐。」

當然，以目前的技術水平，想編輯一個程序並不輕鬆。遠遠不是幾行代碼就能完成的事情，程序員需要親自整理魔法陣，縷清線路，甚至還要設計機械結構，工作量極其龐大，而且旁人還很難更改。

「我們還可以追加一些指令，讓程序更加完美。比如自動檢測周圍環境，如果人多，則就算滿足A在B前，也不發動。因為這樣不可能嫁禍給B。比如自動檢測時間，某些時間段不宜殺人，則也不發動。」

但寸草不生先生是寫小說的，並不是研究技術的。小說完全可以省略一些東西，而加入些許幻想元素。比如將模塊塞入空間戒指內，而要調用時，輕鬆收放。這些在現實中可能還需要三五年的技術，完全可以提前到現在來。

魔法陣的本質，是通過魔法晶石中儲存的元素，以特定的方式運行，最終產生相應的魔法現象。其中所有的變數，包括元素多少，陣圖大小，環境變化等等，都是可以計算出來的，只要變數相同，最終得到的結果也是固定。有些魔法陣目前還沒有被數學破解，但使用經驗公式，依然可以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不是針對你，我是針對所有200斤的人，」寸草先生回答，「初步認定之後，程序還能進行下一步的認定，各種條件完全符合的情況下，那就判定為本次目標。否則放棄。」

這一箱子的資料足夠凱文從這個月看到下hetｕｂook.cｏm•cｏｍ個月，不過慶幸的是情報中還多加了一張人物關係圖。誰是誰的親戚，誰是誰的學生或徒弟，誰是誰前女友都有箭頭標註，整個人物關係圖極其巨大，足有一米寬兩米長，凱文只能把它攤到床上看。

斯達特：「……」

「而我這個兇手，早已在千里之外。我可以在幾個月之前就編好程序，然後靜等條件發生，我自己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最終要麼是B背鍋，要麼只能成為懸案。這就是程序員的殺人方式。」寸草先生坦然說完。

這算是難得找到一個比較正面的評價，凱文不由對這人多看了幾眼。

「這中間我們可以引入一些生物科技，」寸草先生回答，「我們已有的八爪魚擁有快速抄寫的能力，讓它速寫一個人的外貌輪廓，也不是難事。然後我們預先給出目標的素描圖，八爪魚速寫過後自行和圖對比，如判斷下來為同一幅圖，它自然會把圖片歸類放到一起。一個簡單的人臉檢測，就可行了。」

「說到底，都是人提前判斷好了，」寸草先生回答，「假設A和B在同一件房裡，我們要殺A。我們可以預設一個場景，即A走在B前面，則我們發動機關射出刀子，從背後殺死A，順帶還能嫁禍給B。」

「你等一下，」斯達特有些擔憂，「你說的東西過於具體，這樣直接寫到小說里，會不會教壞小朋友？」

而此時，床底下的鸚鵡還在，通過契約聯繫，將兩人的對話原原本本的傳遞給了凱文。凱文一瞬間就來了新的想法：以目前的技術，用程序殺人可能還有一段時間，而且如果是高手，普通的魔法陣爆炸也根本炸不死。而如果是低手，則程序的成本太高，有點得不償失。

「我們可以把八爪魚整個看做一個模塊，一個人臉識別模塊，」寸草先生繼續滔滔不絕，「當有目標之時，它會有輸出信號，而沒有時則沒有。那麼認人的環節就解決了。」

再看看其他，從治安官總隊長開始往下看，結果凱文發現情報人員的主觀評價就沒有正面的，要麼「卑鄙無恥，陰險毒辣」，要麼「反應遲鈍，膽小怕事」，再不然「自以為是，狂妄傲慢」，而至於「混吃等死」這個詞出現概率最高。

凱文微微皺眉：「什麼高手？」

「我不知道，是老大帶來的，」工頭回答，「好像和_圖_書是要查什麼爆炸的事情。」

「單個條件確實苛刻了一些，但這是為了隱藏兇手和成功嫁禍的必要手段。而且如果有多個條件，那問題就能得到解決。我們可以多設定一些，比如B走在A前要怎麼殺？AB並肩走怎麼殺？A騎著B又要怎麼殺？我相信只要有足夠的條件設定，那A就必死無疑。」

打開第一個保險柜，裏面是重要人物的情報資料。以魷魚城為主，在城裡能排的上號的人基本都在這裏。內容詳實，事無巨細，從個人實力，個人資產到愛好口味，衣著風格等等都有收錄，並給出了一定的主觀評價。

「不會，」寸草先生很肯定，「最多教壞程序員。」

位於魷魚城中心部位的六星芒酒店就是最合適的目標，其外觀由外圍的六座高塔，和中間圓頂塔樓所組成，從俯視的角度來看，是正六邊形，六座外圍塔分佔一腳，而中間的圓形建築則略小一分，形成一個美妙的幾何圖形。

如此豪華的酒店，自然會接待高貴的人物。事實上不但城內的貴族們經常出入，甚至於接待外賓，國事訪問等，也偶爾會在這裏安排食宿。

以魔法陣和機械結構結合，自動化的概念也油然而生。以最簡單的魔法燒水壺為例，只需要外部嵌入晶石，則其底部的火系魔法啟動，開始燒水。而一旦溫度達到，內部有雙金屬片自然彎曲，通過機械結構把晶石又頂起來。火系法陣自然失效，燒水結束。

再仔細一看人脈圖的成圖日期，居然是三年前的。不過這三年史密達國沒什麼大事發生，應該變化不大，勉強能用吧。

「哦，」工頭恍然，隨即拉出正題，「對了，今天我們碼頭幫來了一個高手，他說要來找你！」

有人已經提出模塊化設計，儘可能簡化程序，但至少到目前為止，還不存在一個成熟的模塊體系。而且現在的複雜程序體積都極其龐大，即便模塊化，每個模塊也都大的出奇，也難以凸顯模塊的優勢。

「不，」凱文卻是精神抖擻，「我等他很久了。」

如此豪華的建築當然具有魔法陣效果，從其建築結構已經可見一斑。但這建築並非什麼防禦機構，更沒有軍事用途，而只是酒店。六座高塔產生的魔法效果，也僅僅和噴泉類似，沒有殺傷力，當然華麗程度不可同日而語。

「不認識，」凱文笑了笑，「hｔtps://m.heｔuｂooｋ•ｃｏｍ•cｏｍ正好過去認識認識。」

戒指內有三個保險柜，輸入特定密碼才能開啟。凱文也給予足夠的重視，先給房間布置結界，然後再認真開啟。

簡單的程序結構已經在不少貴族家庭中得到運用，下一步就會普及到平民中去。而複雜的結構自然能運行更複雜的程序，寸草先生所說的程序殺人，也在此列。

斯達特皺眉沉思片刻：「八爪魚的確能做一些簡單歸類，把同樣的圖或文字疊到一起，方便它後續抄寫。」

凱文一怔，聽出是工頭的聲音，急忙起身開門：「在。」

斯達特微微皺眉：「200斤……」

情報人員對其主觀評價：「混吃等死，多半是帝國內部派來刷資歷的。」

凱文再看第三個，這90歲老頭是本地的貴族頭領。雖然貴族們本質上沒有上下級之分別，但實際上已經都服從於這個人，屬於一個巨大的貴族團體。其產業白道黑道都有涉及，凱文所在的碼頭幫似乎就是其下屬的某一細小分支。

「那高手長什麼樣？」凱文仔細詢問。

「算了，先讓他休息吧，」凱文召回鸚鵡，「隨便支開寸草先生，對他的生意也有很大影響，先看看再說吧。」

不過他成了社區保安之後，並沒有意志消沉，而是終日怒罵前長官為樂。而且也再沒有人能奈何的了他，只能隨他去。

斯達特：「……」

「如何判斷？」斯達特問。

「你剛剛的房間是怎麼回事？有一層那個，那個什麼東西擋著……我都不敢碰。」工頭問。

一個保險柜看完，還有兩個。下一個打開則是各種急求設備和藥物，包括止血藥止血繃帶等等，也有高端一些的光系恢復捲軸。

一旦自動炸樓程序完成，那凱文就沒什麼事了，甚至回國都可以，然後就等觸發條件達成即可。而且程序本身可以讓國內的研究團隊完成，凱文只需要把大樓的數據給他們就行。

「這就是可以利用的地方，當然八爪魚認圖會比較死板，也許少有些角度不同就會不會認定。但我們只要提前多做幾張圖，那麼辨認成功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只要八爪魚有不一樣的動作，那麼以此設計機關或程序就都可行。」

「那我也撤了。唉！回去還得鑽通風管道，真是麻煩。」鸚鵡一邊抱怨著，一邊拉開的管道口的百葉窗，然後一路外出。

斯達特：「……」

圖中最中和圖書心的位置，有三個人，一個是本地的城主，大約50歲左右的男人。一個是帝國軍人，大約30歲左右的青年軍官，看上去實力不俗。最後一個是本地的貴族，是一個90多歲的老頭，手握大量的產業資源。

「你認識他？」

「而要揪住這樣的兇手，終究也得靠程序員，也就是所謂只有程序員能打敗程序員，」寸草先生自顧自的往下說，「如何在自我銷毀的程序中，還原出一些蛛絲馬跡，這恐怕以後要成為一門專門的學科。就想法醫屍檢一樣。但不論如何，編寫的程序可以潛伏數月甚至數年來等待時機，而我本人可以早就出國，提前避禍。任憑就算是查到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那個是……結界，隔音用的。」凱文一時間想不出別的，就說了實話。

凱文不由搔搔頭，感覺這情報人員評價過於……這似乎會影響自己的判斷，導致自己也輕視對方。

「恩。」斯達特很配合的頻頻點頭。

「我也這麼覺得，」工頭回答，「現在各地的黑幫據點都炸了，但我們的也炸了嘛，我們還是最先炸的。」

「甚至我們還可以添加指令，若A不死，則循環飛刀指令，至死方休。最後，程序自我銷毀，END。」

再下一個則是一堆的地標建築圖紙，其中以魷魚城為主。不過說是圖紙，也少有具體細節。而僅有的幾張內部結構圖，還是凱文開啟刺客攻略教學之後，有些刺客過來做的。

這方面凱文倒是沒有糾結太久，魷魚城內有炸的價值的建築就不多。同時要考慮亡靈巫師可能出手拯救的建築，那麼教堂之類可以排除。剩下的就是一些大型工廠，大酒店等地方，必須要予以重創，至少要讓他們知道只有亡靈巫師能拯救他們，才會動用亡靈巫師。

「那麼程序就是，若A在B前，則處於A後上方的飛刀機關發射一次。若沒有以上條件，則不發動。」

「額，恩……看黃圖。」凱文急中生智。

「哦，」工頭疑惑，「怎麼一個人還隔音？在搞啥？」

斯達特想了想，問：「但這樣一來，條件就太苛刻了。如果A就是不在B前，那怎麼辦？」

情報人員對其主觀評價：「生不逢時。」

凱文已經在圖片上畫了一個叉，目標就是這了。下一步就等國內研究人員，把魔法陣送來。

「哦，一個壯漢，胳膊上都是紋身，光頭，還沒有門牙。」工頭ｈｔｔps://ｍ•hｅｔubｏｏk.cｏｍ•cｏｍ認真描述。

這樣看來，炸樓簡單了不少。也讓凱文對這次行動更有信心，不過把寸草先生留在附近，終究是個隱患。至少要想辦法支開他，不然可能被他看出什麼來。

次日中午時分，三萬鸚鵡終於和斯達特的商業鸚鵡成功接頭，拿回了一個空間戒指，然後送到凱文所在的旅館。

「然後就是殺人，當然殺人的方法很多，刀劈火燒石頭砸都可行。但這裏既然設定了程序，就可以根據實際情況，靈活多變。比如哪幾種情況下，適合刀子，那就用刀子，一切由程序自行判斷。」

斯達特微微皺眉：「體重還能測，身高勉強也行吧？但其他條件怎麼辦？大多數人都是中等身材，這中間誤差會很大。如何辨認？」

「聽起來……這人活不過一章。」凱文忍不住吐槽。

收起這一大堆情報，撤去結界。凱文伸了個懶腰，門外敲門聲卻突然想起：「羅伯斯，羅伯斯在嗎？」

「還是小心點，他聽說你是新來的，所以指名道姓要見你。所以我就來找你了，我擔心他會把黑鍋全讓你來背，畢竟是你新來的嘛，」工頭倒是有些擔憂，「要不，不要去了？」

凱文不由好奇了，急忙快速翻閱，找找有沒有哪個正面評價，甚至中性平價。還真讓他找到幾個，其中一個只是社區保安。但他曾經是一個得力的治安官偵查隊長，能力出眾破獲多起要案。不過據說因為在某起案件中怒罵長官，最終成了社區保安。

當寸草先生聊完之時，已經是凌晨時分。鸚鵡終於從床底下鑽出來，而斯達特已經顯得疲憊不堪，準備上床休息。

「其實這種問題也不需要太擔心，大多數程序員本來就有這個本事。或許因個人水平高低，編出的程序也有優劣之分，但要說編不出來，也未免太小看他們了。」寸草先生只是笑著回答。

「先說認人，要如何認準目標？首先當然要有目標數據，或身高或體重或氣味或服裝或別的什麼。假設我們要殺的人體重200斤，那我們只要在地上架設機關，自動過濾不慢200斤和超過200斤的人，中間再弄個誤差值。那麼至少疑似目標出現了！」

「那個……」鸚鵡剛要開口。卻見斯達特已經打起了呼嚕，入睡之迅速以至於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裝睡。

「殺人程序至少要有三個步驟，」寸草先生還在興緻勃勃，「一，認人。二，殺人。三，自我銷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