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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雖如此，仍不免有些疑慮。

但在陶知命看來，是陶雅人很快地將這個話題切入到非常深刻的領域的。如果只是談談生意還好，但陶雅人率先說出了竹上踏的名字。

陶知命深深地看了陶雅人一眼，用得一手好伎倆。

陶雅人呆了呆，確認道：「你的意思是……擴大在那邊的計劃？」

勝奈低了低頭，額頭已經挨到了地板。

陶雅人微微一笑，再次說道：「大郎，今天晚上之後，這個少女已經不適合繼續在這裏繼續工作了。是由你妥善安置她，還是由我來？」

「陶家給我開出來的條件，今天必須給他們一個答覆了。」陶知命將她抱在心口，緩緩說道，「父親大人明白陶家意味著什麼，所以，我必須要應對好他們。不過放心吧，這段時間的努力，就是為了能夠更有底氣地應對他們。」

「至少在當下這個時刻，15億米元是不可能的。」陶雅人補了一句，「如果有10億米元，至少也能解你的燃眉之急，讓副都心的計劃能夠順利開展吧？」

反正個球先踢回去了：今非昔比，我要15億米元！

「感激莫名……」陶知命感激個鬼，這個騷老頭子壞得很。

因為陶雅人的先行來到，勝奈已經知道他今晚會來這裏。

這聽上去像是與岩崎家劃清了界限。

因為這個人，既需要背負信託慈善基金幫助眾多購房者買下不動產的責任，又需要在未來的數年中，能夠影響石橋玲子，幫助某些政壇大員獲得更好的基礎。

新晉的百億米元富豪一心裝著受災群眾，他也不清楚陶知命究竟信多少。

陶雅人就先不回答了，快速地思考起來。

此時此刻，勝奈的惶恐是真的，她的身軀甚至瑟瑟發抖起來。

面對陶雅人拋過來的這個皮球，陶知命不由得看了看勝奈，然後就輕笑著說道：「雅人君，我沒覺得這個是個很大的問題。如果你覺得是一個問題的話，那就由你來解決吧。」

……

既然說了出來，就再無轉圜的餘地。

陶知命看了看一旁的勝奈，隨後看向了陶雅人不言不語。

「勉強中和掉了損失吧。」陶知命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隨後就嘆了一口氣，「但是，我就更沒有底氣答應雅人君的條件了。這是我遇到的第一次巨大挫折，現在已經害怕接下來的一兩年裡，會再次和*圖*書出現這樣的事件了。」

如果勝奈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介藝伎，她聽到了這樣的話，知道了兩人所談論的生意居然涉及霓虹最核心的人物，自然無法再置身事外。

「雅人君。」陶知命很嚴肅地點了點頭，「既然我準備答應你的提議了，那麼就不如再加上一些籌碼！所以，我寧願多承擔一下壓力，試試能否闖出更好的局面！」

「我希望，這筆借款的總金額，有15億米元！」陶知命語調鏗鏘，說完便凝視著他。

究其原因，竟是因為上個星期，陶知命每天晚上都在此接待。

但他鄭重地點了點頭：「現在，我需要陶家的資助！」

到了霓虹經濟真的如自己主人們所描述的那樣，後來必將因為米國的操作迎來崩盤時，又能夠出面背負所有的罪責。

於是陶雅人就擺了擺頭：「信託慈善基金，原本也只是在接下來的3年左右，發揮它最大的作用。大郎，我不信你對竹上桑沒有注意。」

因此他不免很納悶，陶家難道當陶知命的情報能力是0？陶謙人與岩崎藏之介的關係，他們難道以為陶知命不知道？

陶知命無奈地說道：「我現在哪裡夠資格關注到底是誰獲得了那個名位？雅人君，你是很了解我的，應該知道我有多大比例的資金，是通過金融市場來獲利的……」

房間里安靜下來，過了一會陶雅人才笑道：「別擔心，倒酒吧。」

她不禁擔憂地問道：「大郎是被他們當做目標了嗎？」

讓敵人都形成這種錯誤的認知，對陶知命才是最有利的。

陶雅人就很直白地問道：「大郎，這一周，究竟是因為竹上桑確定了名位，還是因為全球金融市場的動蕩，才一直呆在會社裡不出來？」

陶家會作何決定，陶知命並不清楚。

也許在此刻的霓虹，上田家是唯一知道他已經具備百億米元資產的大家族了吧？

直到他離開后，上田夏納才從爸爸口中聽到這個所謂「陶家」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具備什麼樣的能量。

這不應該，所以這番表態，太刻意了。在陶知命表達完對信託慈善基金頭號大佬之位的擔憂后，仍然這麼說，難道不怕陶知命加深對陶家的疑慮？

勝奈已經惶恐地跪伏在地了。

於是陶知命立刻就感到很為難似的，喝起了悶酒。

陶和-圖-書知命一副連勝奈的著意侍奉都無心享受的表情：「雅人君，副都心的計劃，一旦啟動，需要的資金就是實打實的，短期之內得快速支出。如果僅僅只有10億米元，那麼我除了幫助推動副都心的計劃，在信託慈善基金當中，就無力去爭奪什麼有利位置了。」

就在他沉吟間，陶知命開口了：「之前，岩崎家主對我說，他準備將不動產服務作為岩崎家將來的主業，準備拿出200億円投入到信託慈善基金。我覺得，他更適合來做這件事。」

陶知命這才在勝奈倒好酒之後舉起杯來感慨地說道：「就是為了塑造好這個形象，才暫時丟開了其他全部的事情，連東京時尚盛典的後續宣傳都沒精力關注，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金融市場里啊。」

因為陶家借了錢啊！

然而，他以「救市者」的角色參与到此時香島各大家族資產的收割中，這件事卻有了由頭！

「當然沒有那麼多。」陶知命很矜持地說道，「其實，多出來的一部分錢，也是為了更好地執行雅人君的計劃。既然已經有關於無線台的想法了，那麼在香島股市如此不堪的階段，我通過扮演一個救市者的身份，參与過去更加自然吧？」

在這期間里，陶雅人似乎考慮好了，點了點頭說道：「從我個人的意願來說，認同大郎的觀點。但是，具體的決定，還需要與家族商議。現在我先確認一點，大郎，你已經確定好接受陶家的資助，與我們站在一起嗎？」

但勝奈居然在這裏一直端坐到現在。

故意不屏退這個女人，將難題拋給了陶知命。

雖然僅他一人，算不得什麼；但每天晚上都在此有接待，畢竟為料亭貢獻了很穩定的一份收入。

話當然不能全信，但聽這個言下之意，並不准備在霓虹經濟泡沫這場盛宴中收割自己？

陶知命就坦然笑道：「岩崎家與我過去存在仇怨，既然雅人君與我一樣，都認為霓虹經濟將來面臨巨大的危機，那麼信託慈善基金掌舵人這個角色，由我來擔任，我心裏始終是有擔憂的。本來，我先擔任一年兩年，也沒什麼。但現在，資金真的出了問題。所以如果岩崎家主有這份魄力，由他來擔任，是不是更好？」

面對這個眼神，他雅人先是皺起了眉，想都沒想就回答道：「15億米和*圖*書元，不可能！」

因此今天他重新來到，很是享受了一番寒暄。

陶雅人認為陶知命是這樣考慮的，所以儘管他沒有提出來，陶知命也沒有主動屏退她。

與父親相比，上田夏納只是確認了自己的男人回來之後，果然達成兆円男人的目標，而且近乎雙倍完成，因此便一時之間沉醉在物質帶來的刺|激里。

被福布斯認為只有十多億米元的陶知命，憑什麼在已經有東京遊艇母港及霓虹諸多計劃的同時，還有餘力訂超級遊艇、收購遊艇企業、在香島搞風搞雨？

因為如果交流觸及根本，那麼陶知命後面既然要接受陶家的條件，自然不能再像上次一樣提什麼讓喜多川退出霓虹娛樂界的條件，而是應該真正給出一個把柄。

任誰忽然擁有了兆円級別的財富，第一時間應該考慮的都是放鬆，或者享受吧？

皮球再次踢了回來，陶知命呆了呆，裝傻回答：「我接觸到的層次最高的人，也無非是橋本大人和鈴木大人、三重野大人而已……」

話都被他說絕了，就差擺明了質問：你讓我來負責這個信託慈善基金，是不是不安好心？我不傻，我看得明白！

陶雅人不太相信，淡淡地說道：「總之既然你我都有關於霓虹經濟的共同判斷，那麼應該知道，到時候肯定會有很明顯的信號。那個時候，大郎再將信託慈善基金的角色移交他人不遲。我們陶家和岩崎家素無往來，可信任的人，目前僅僅是大郎而已。」

就算提前猜對了趨勢，但判斷會下跌，與實際上遠超預期的暴跌，還是有天壤之別的。

看陶知命這樣說，陶雅人沉吟一會說道：「大郎，你的心意我明白了。現在我私人對你說一句：陶家對你的期待，是著眼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長的未來的！」

陶雅人對金融投資並非一竅不通，自以為懂得了陶知命的現狀。

金龍料亭這個星期的生意，就沒有上個星期那麼穩定了。

他說到這裏停了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喝著酒。

但陶知命卻不得不立刻投入到下一輪的商議與對壘中，恐怕事情已經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了。

許久之後，他才咬牙切齒地說道：「霓虹也好，米國也好，應對這次史無前例的大暴跌，都表現了足夠的決心。因為之前就判斷了下跌，所以我還是在下跌的半山腰hetubook.com.com購入了不少資產，相信以後必定會漲上去的！但是雅人君，如果陶家仍然覺得我值得資助，想要穩妥地推進後續的計劃，10億米元就不夠了！」

隨後他就坦然笑起來：無所謂了，大家各布各的局而已。

陶知命再次讓勝奈倒滿了一杯酒，先與陶雅人喝完之後，又摩挲著杯子，像是在艱難地思考。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陶雅人有點動容，他和埃克托的基金，畢竟是他私人的小金庫。

沒等她來得及意識到這巨大的財富會帶來什麼，陶知命便已經不得不暫時離開。

想起想到李家傳來的消息，想起這一周來的全球金融市場動蕩，再結合這一周陶知命的閉門謝客，陶雅人意味深長地問道：「不會虧了吧？之前對埃克托說，要塑造他『投資天才』的形象，不至於出師不利吧？」

但眼下，陶知命卻很明白地表示：信託慈善基金這一塊，他因為這一次全球金融動蕩，力有不逮。

將他引入房中，這次勝奈竟然留了下來。

這話是對勝奈說的，她戰戰兢兢地跪坐好了，給兩人倒酒。

事情已經談了這麼多，信息量、所涉及的人、言辭間所透露的立場，沒一個是適合區區料亭藝伎所能聽到的。

陶雅人想起埃克托說的內容，試探著問道：「這麼說，第一階段虧了不少，但第二階段的抄底，還是成功了？」

陶雅人心裏一震，靜靜地看著他。

「那麼，情況如何呢？」

陶知命端起了酒杯，誠懇地說道：「這次給了我一個教訓，必須開拓更多的資金來源了。我現在覺得，這也許是我在這次事件中，做得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因此下一句話，陶雅人直接擊破這個疑慮了：「大郎，你要知道，我們陶家與霓虹財團的立場，始終是不同的。他們代表了傳統守舊的立場，而我們，姑且認為我們自以為代表了更先進、更現代的認知吧。」

陶知命就煩這種看似是一個問題，其實包含了很多個問題的問題。

在這個階段，信託慈善基金的掌舵人是誰，牽連很廣。

陶雅人就坦然笑了笑：「也對。不過大郎，你要是說你在這次金融風暴中損失了超過5億米元，也不太可能吧？」

這個量級的彼此勾心鬥角中，這個信息誤判是致命的。

陶知命心中微動。

「……應該算是贏了吧。」陶知命至少和_圖_書苦笑著含混說道，「畢竟絕大多數的人，都是損失慘重的。」

陶雅人有點吃驚：「你是說，你保住了這一邊的收益？」

「雅人君，你要知道，我在各大財團的銀行那邊，現在凈負債是超過千億円的啊。」陶知命很鬱悶地說道，「本來自信滿滿，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全球各大股市這次必定是會有一波下跌的，因此也提前做好了應對的策略。但誰知道，這不是下跌，這是屠殺啊！還好我是判斷對了趨勢，要不然……」

陶知命不置可否，這麼下意識的回答，也有助於他判斷陶家真正的實力，或者說陶家為了陶知命能夠付出的資源規模。

陶雅人表情僵了僵，隨後嚴肅問道：「這麼說，大郎的決定，是不接受陶家的條件，開展那個計劃？」

上田正裕心裏畢竟還是有著莫名其妙自豪和寬慰的。

「這麼說來……倒真的難辦了。」陶雅人目光閃動間乾脆問道，「那麼大郎下一步的計劃是？」

這個女人，就是一個把柄，甚至於是某一類把柄。

陶知命表了這個態，又喝了兩杯就之後才說道：「雅人君，放心吧。不管我自己這邊的情況如何，你和埃克托的那個資金，我都做了最好的掩飾！這一次的大風波，我為了給埃克托的建議擔上了最大的風險，盡全力保住了抄底失敗的倉位，挺過了最大幅度的下跌！幸運的是，米股現在又漲回去了不少。所以，埃克托這次是賺的！雖然賺得不多，但這些交易都有據可循，埃克托的形象在絕大多數人都損失慘重的環境里，應該顯得天分異常吧？」

如果陶知命也不屏退這個女人，那麼可能意味著兩點：今晚的交流不會觸及根本，只是虛與委蛇；又或者，他已經對這個女人有了確切的想法，準備將之視為等一會的籌碼。

陶雅人挑了挑眉：「大郎有多少新增的缺口？」

「是目標還是夥伴，我也無法辨別……」上田正裕如實回答，「不過，既然他已經認識到了這一點，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這個人物，最好的對象當然是崛起過快的陶知命。其他任何一方，都有比他更值得拉攏的價值。

畢竟現在除了小野寺財富的寥寥三人，上田正裕父女，還有前原玖美奈，沒人知道陶知命已經身家過百億米元。

有黑色星期一這麼一個絕佳的掩飾，陶知命哪能不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