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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港灣，可以暫時撫平所有的憂傷。

而且以後的俄羅斯簡直就是個富人的天堂，真叫做有錢人可以為所欲為，甚至能明目張胆的將國家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自己自然更不可能有什麼生命危險了。

方辰預計在1993年，卡丹尼科夫下台之前，這種合作絕對是可以保持的，而這期間，他至少能賺個十億八億美元，簡直可以說一本萬利。

「爺爺，我跟您說件事，您給我出個主意。」方辰的表情突然變的有些凝重。

估計，這就是家的力量。

方辰搖了搖頭，俄羅斯雖然現在很混亂，朝不保夕，但大部分都是針對於底層民眾而言的，他在俄羅斯又沒仇沒怨的。

至於說最慘的情況，無非是賺了一段時間錢，卡丹尼科夫想要把自己撇開，那也就是三五百萬盧布全部打了水漂而已。

「結果！」方永年冷笑了一聲。

過了一會，方永年和慧明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屋內。

而他的付出能有多少，根據他的推算，三五百萬盧布就了不起了。

方永年面色一變，鄭重其事地說道：「做這個事情，你有生命危險沒？」

聽完這個故事，方辰不由的渾身一顫。

第三天一早，前方村。

即便再大的事情，也嚇不住爺爺。

方辰再次搖了搖頭，且不說他以後是不是能把別列佐夫斯基前世擁有的東西全和-圖-書部拿到自己的手裡，就單單說伏爾加汽車的事情，前世別列佐夫斯基就從中賺了數十億美元。

「這有什麼過不去的，我這樣問你，災年，城裡所有糧商的糧價都上漲了三倍，你漲了兩倍半，在老百姓的眼中，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方永年說道。

頂多就是與國內和歐美過來的大倒爺有點利益上的衝突而已。

方永年看著方辰，也無語了，他已經接受了方辰有著遠超出一般少年的特異之處，但現在他發現自己真的還是低估了自己這個寶貝大孫子。

可以說只要能把貨拉進莫斯科，就有錢賺，制約大家賺錢的最大問題，是沒有那麼多貨能拉進莫斯科而已，而不是所謂的同行競爭。

「那結果那？」方辰忍不住問道。

「得，我大孫子都這麼說了，我就說兩句。」

方辰端著一碗濃濃的羊肉湯，坐在門檻上，一手拿個比他臉還大的油旋，有滋有味的啃了起來。

這個世界，方辰也就對著爺爺的時候，能做到毫無保留了。

方辰平心自問，如果自己是那些災民，在那種情況下，說不定也會這樣做，這就是人性，無法去多過於指責。

可是他現在卻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朝著作惡的這個方向滑去了。

「災民們聽到這裡有糧食，人就越聚越多，大戶眼見負擔不起了，就ｈｅtubｏｏｋ•com•cｏm想關門自保。」

但他們想活命啊！大戶是他們那時候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而不遠處，方永年和慧明一拳一腳的交著手，拳風赫赫，虎虎生威，整個院落里可謂是飛沙走石，風捲雲涌。

「我晚上不回家，您準備讓我露宿街頭啊。」方辰笑著說道。

至於說以後，那就更不可能有生命危險了，搭上卡丹尼科夫這班車，他在俄羅斯不說橫著走也差不多了。

看著方辰端著個碗，傻乎乎的模樣，方永年點了方辰的腦門一下，「以後不準大半夜跑回來，嚇我一跳。」

在那種情況，哪怕漲二倍八，都是好人，甚至是萬家生佛了，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點的差價，就能使一些人多吃一口飯，從而活下來。

「可是災民們怎麼可能願意，就鬧了起來，大戶被迫無奈，只得繼續開倉放糧。三天後原本滿滿的糧倉被吃的空空如也，大戶這時再次出面勸說災民們離開。」

就他那對老爹老媽，他要是真告訴了，那純粹是給自己添堵來了。

他堂堂身價數千萬的大老闆，總犯不著吃土吧。

慧明眼皮子微微一抬，然後就放了下來。

「天若不予，奈何取之，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方辰一字一頓地說道，眼中綻放著異樣的光芒！

說完之後，方辰把自從去俄羅斯之後，所有的事情和*圖*書，原原本本，甚至還包括他對後續事情發展的推測，告訴了爺爺。

他一直心裏有個可笑的理念，那就是不作惡。

「我給你講個故事，那還是民國年間，鬧飢荒，鎮里的其他大戶都是大門緊閉，家奴們拿著槍站在土堡上，虎視眈眈的看著下面逃荒的人群。」

方辰看了一會，就不得不敗退了，這熱鬧再看下去，他這碗湯就別想喝了，全部都是土。

方永年長吁一口氣，接著說道：「人們總說好人有好報，但很多時候，好人是沒有好報的。」

「可是好不容易吃口飯的災民，自然不可能同意，即便見了空空如也的糧倉，也執意說大戶家裡還藏的有糧食，非要搜家不可。大戶當然不肯，紅了眼的災民們活活將大戶一家打死，在整個宅院里翻了個翻天覆地，卻沒有搜到一顆糧食，這才知道自己錯了，匆匆把大戶一家收了屍，然後就繼續逃難去了。」

方永年一陣語絕。

他們心裏恐怕知道的是清清楚楚。

「您就給一個唄。」方辰乖巧的站在爺爺的背後，輕輕的捏著肩膀。

但是又有誰能填滿莫斯科的胃口？

不過不知道怎麼的，他一進到這前方村，心情就突然寧靜了下來。

說著這，方永年的突然停頓了一下，雙眼看著天空，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

方辰一口咬定，「好人！」

「這到是個好ｈｅtuｂｏｏｋ•com.ｃｏm手，能有我年輕時六分的實力，有他保護你，爺爺到是放心多了。」方永年指著慧明笑呵呵地說道，他好久沒打這麼痛快了。

「這不就得了，環境如此，人是要隨波逐流的，大家都這麼做，你不這麼做，那是要吃苦頭。一個人其實比一般人能夠心善一點點，那他就是個大善人了。」方永年幽幽地說道。

說實話，他其實到了前方村之後，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但既然回來都回來了，還是想聽聽爺爺的建議，而且當他看不出來，爺爺不過是在欲擒故縱而已。

「那不就得了，你只要不貪，懂得什麼是捨得，這天下都任你縱橫！」方永年豪氣萬千地說道。

倒不是說，他和老爹老媽不親。

「可是偏偏有一家大戶，大開門戶，在門口煮粥，布施這些逃荒的同鄉。」

「人可以善良，但不可以無限的善良，要不然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昨天凌晨到的燕京，剛一落地，方辰就跑到火車站，找黃牛賣了兩張卧鋪票，連夜趕回了洛州，等計程車到了前方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但是方辰預計，這種可能性不太大，畢竟卡丹尼科夫以後是個政治人物，不至於吃相那麼難看。

「如果一旦和那什麼卡丹，別列斯基鬧翻了，你會有什麼損失嗎？」方永年又問道。

居然和俄羅斯未來副總理搞在了一和-圖-書起，並且要做的還是這麼大的買賣。

怪那些災民嗎？他們不知道大戶對他們有恩嗎？他們不知道他們這是在恩將仇報？

爺爺說的這些道理，他心裏其實早就明白了，但是他為什麼內心會這麼的抗拒，除了不想過多的介入俄羅斯的亂局之外，就是心裏過不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卡丹尼科夫又不能親自下場，他總要找個代理人的。

「所以說，你不要有什麼心裏負擔，你只要比一般人稍微善良一點點就已經很了不起，而且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挖蘇維埃的牆角。」方永年淡淡地說道。

總不能下個代理人，他也這樣干吧，那最後損失最大的肯定是卡丹尼科夫自己。

任誰看著本應該在蘇維埃的大孫子，突然三更半夜的跑了回來，都要嚇一大跳，以為出了什麼事。

只是，爺爺從小就在槍林彈雨中打滾，前半生出生入死，後半生歷經磨難，有一顆足夠大的大心臟。

「我給不了你意見，你現在都認識人家副總理這麼大的官了，爺爺能給你什麼建議。」方永年看著方辰，無可奈何地說道。

「我只是心裏有些過不去。」方辰說道。

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沒有人願意大打出手了，而且他住的是莫斯科最好的酒店，出入都有王五和慧明保護，甚至方辰已經打算等王五的戰友來了之後，弄幾把槍，到時候那絕對是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