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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微有些舉動，盧日科夫這位莫斯科大管家就按捺不住，迫不及待的跑到他這裏，甚至連避嫌都顧不上了。

不是他心硬，這場災難本來就是蘇維埃人自己引起的，即便有人要為之負責，那也應該是戈地圖和葉利欽為這場災難負責，甚至普通的蘇維埃人，而不是華夏人。

不過說來也是，宰相不就是所有官員裏面拍馬屁拍的最好的那一個嗎。

見方辰仍舊不為所動，盧日科夫感覺有些抓狂，他真是軟的硬的，什麼招都用了，可方辰卻如同鐵石心腸一樣。

小人善於阿諛奉承，可是這些大人物拍起馬屁來，真是毫不遜色，這高帽子一頂接著一頂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方，現在拋開那些為了莫斯科人民虛話，拋開那些偽善的面具，說說我們自己，說點掏心窩子的話。」

方辰搖了搖頭，「盧日科夫，我雖然是個十足的商人，但是我的心還沒有徹底的黑，做不m.hetubook.com.com到拿手下的命來換錢。」

可是現在盧日科夫的話徹底點醒了他，他已經不是一個看客，他早已深陷在這局中了。

「我這樣請求你，誠然是為我屁股下面的位置，莫蘇委執委會主席我丟不了，也不能丟，你知道我坐在這個位置上，得罪了多麼人嗎？」

盧日科夫一動不動，目不轉睛的看著方辰，字字泣血地說道：「一旦莫斯科亂起來的話，我逃不了，葉利欽同志逃不了，你也逃不了，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方辰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如果總要死人的話，那我選擇是讓我的人活下來，我有責任對他們負責。」

「可方，你要知道，如果沒有你這批物資的供應，莫斯科會更亂的，你能想象到這些缺衣少食的人，會做出什麼樣瘋狂的事情嗎？到時候，到處都是搶劫犯，莫斯科因你而死掉的人，會是現在死人的兩倍，三和*圖*書倍！甚至更多！」見軟的不行，盧日科夫突然聲音變的高亢了起來。

這話氣的盧日科夫，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方，我能理解你對下屬的關心，可是也請你理解下莫斯科人民對這些華夏貨的需要，他們需要你立刻恢復對莫斯科的供應，而且難道你真的就能放棄這麼大一筆生意嗎？」盧日科夫再也不復剛進來時，怒火衝天的模樣，軟化了下來，甚至帶有一絲絲哀求的意味。

說實話，他一直認為他只是個旁觀者，他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看著這些莫斯科人是如何將鮮血一點點的流盡，是如何走進地獄深淵，看著葉利欽等人如同跳樑小丑般的表演。

盧日科夫一時語噻，他氣的直發抖，「如果莫斯科真的亂起來的話，我的位置保不住，葉利欽也不一定能選上總統，憤怒的莫斯科人民會把我們活活的撕碎。」

他是葉利欽最大的錢袋子，數以百萬計的莫斯科人，都he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oｍ指望著他才能繼續將生活過下去。

如果說必須要有人死的話，一邊是他的員工，他的同胞，一邊是素不相識的莫斯科人，他只會選擇讓莫斯科人去死！

「這些人原本都是我的敵人，我是踩著他們的屍骨，才當上莫蘇委執委會的主席！」

他表面上不為所動，但內心卻發出無聲的嘲笑，所有發生的這一切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只是一場大電影而已，電影中角色的喜怒哀樂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他只是一個安靜的看客。

過了許久，方辰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原來我也是曲中人了。」

聽了這話，方辰的神情猛然一變，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腰板，他感覺此時的盧日科夫有些不一樣了。

甚至，他本以為並無太大所謂的公司決策，都已經深深的影響到了盧日科夫屁股下的位置，甚至關係到葉利欽能不能順利當上總統。

方辰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我相信你，也相信hｅｔｕbｏｏk•com.ｃoｍ葉利欽先生，我認為他會再次成為俄羅斯的領袖，並且帶領俄羅斯人民走向一個光明的未來！」

他已經在莫斯科這片土地，紮下了巨大的根基，他的生意遍布整個莫斯科，在這片土地上，沒有用過吃過他拉過來的華夏貨，沒有買過他的汽車，沒有在他銀行里存過錢的莫斯科人，可以說一個都沒有！

聽了這話，方辰瞬間愣住了，盧日科夫如泣如訴的話音，猙獰可怖的表情，在他的腦中不斷的迴響著，如洪鐘灌耳，發聾振聵。

說著說著，盧日科夫的眼睛中血絲密布，一道道猩紅的光芒從中迸發出來。

話音剛落，盧日科夫的臉上突然顯露出了一絲瘋狂之色，他猛然站了起來，雙眼瞪大，眼球上的血絲如同蚯蚓一般，清晰可見，縱橫交錯，緊緊的交織在一起，彷彿一道道詭異的圖騰般，猙獰可怖，這已經不太像一個人的眼球了，而是怪物！

他無可奈何地說道：「方，我知道你是一個高尚的wｗw.hｅｔｕbｏｏk•ｃｏm•ｃoｍ人，可你要知道，如果沒有這批物資，會有多少莫斯科人要忍受物資缺乏之苦，甚至忍飢挨餓，學生沒有紙筆，印表機里沒有油墨，樓道里沒有燈泡，老年人沒有藥品，成年人連一件體面的衣服都沒有，少年們需要被迫在昏暗的檯燈下學習……」

整個莫斯科，上至葉利欽，下至民眾，就沒有說不知道他方辰是誰的。

「你知道嗎，我做夢都能夢見有無數的骷髏擠在一起，密密麻麻，整個世界都是白色的骸骨，他們拚命的伸出雙手，想要將我也拉下去，把我活生生的吃掉！」盧日科夫夢囈般的訴說著。

見盧日科夫還要說下去，方辰趕緊伸出手，將其制止了，「盧日科夫，我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雖然稱不上壞人，但絕對不高尚，我只能說忍忍，等這場亂子結束之後，我立馬恢復對莫斯科的供應。」

此時的莫斯科已經和他，打斷脖子連著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真是初聞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