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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賣部的櫃檯後面，織毛衣的少婦還在織毛衣，身後的房間里不時傳來搓麻將的聲音。

「你踏馬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你再罵一聲試試？」

徐長生連忙點頭，「對！對！當然！當然了！」

小賣部的少婦把他介紹給正在玩牌九的莊家，莊家是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聞言，一雙尿泡眼打量鄭青兩眼，就點頭笑道：「中啊！只要有錢，隨便押！老子既然敢坐莊，就不怕你們來玩！哈哈……」

星夜下，黑衣黑褲黑皮鞋的鄭青不疾不徐地走進徐家村隔壁的白灣村。

徐同道這邊是母親和妹妹，徐同林那邊是他母親。

徐長生用力點頭，笑容燦爛。

似乎隨口問了句：「你這裡有人在打麻將？」

徐同道笑了笑，接著說：「既然這樣，那我不在家的日子，你幫我照看著點我家裡！如果、如果徐恆兵再作妖，你幫著點我弟弟，行嗎？」

「噯、噯！」

少婦又打量他幾眼，也笑了笑，說：「是呀！你也想打兩圈嗎？」

晚霞滿天時分，徐同道和徐同林拎著簡單的行李往村m.ｈｅtuｂｏｏk•ｃom•ｃｏｍ頭走去，行李包里裝的，主要是他倆母親給他們帶的醬菜啥的。

但他的表情很平靜，沒有一般裝比人的嘚瑟。

未久，鄭青來到村中間一家還亮著燈的小賣部櫃檯前，一名正在織毛衣的少婦坐在櫃檯裏面。

徐同道抬手拍了拍他後背，「沒事！跟我別這麼客氣，咱們是兄弟！」

快出村口的時候，徐長生從後面追上來，說是要送送他們，徐同道看了看他，看見徐長生神色有些窘迫，臉上的笑容不大自然，眼睛卻是亮亮的。

未久，房間打鬥的聲音沒了，但慘叫的聲音卻更大了。

鄭青嗯了聲，掏出十塊錢遞過去，「給我拿一包阿詩瑪！」

一個哈欠剛打到一半，她身後的房間里突然傳來一聲大罵：「打你麻比！！你敢打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鄭青笑了笑，彈了彈手上的煙灰，抬腳就跟了進去。

少婦接過錢，高高興興地給他拿煙。

他的視線在徐恆兵臉上沒有停留很久，大約兩秒后，就移開目光，沒有引起任何人注和*圖*書意。

鄭青在十幾個人的打量下，走近賭桌，也沒去別的地方，他就站在徐恆兵身旁。

「行嗎？」

不禁微微撇嘴，低聲罵了句：「吵吵吵，有本事打一架呀！一群沒種的……」

亂糟糟的驚呼聲也沒有消失。

少婦見了，馬上放下手裡的毛衣，起身伸手示意，「行啊！來來來！我帶你進去看看！裏面正好在玩牌九呢，玩牌九不嫌人多，來、來呀！」

可能是夜深了，少婦手上雖然還在織毛衣，嘴巴卻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哦，好！我給你拿！」

人群外圍，還有幾個老頭和女人在看熱鬧。

徐同道淡淡笑笑，微微搖頭，「沒事！你以後想去的時候，跟我說一聲！」

……

少婦有點警覺地看了看他，蹙眉問：「你是幹什麼的？不會是來抓賭的吧？」

黑夜下，他頭戴一頂黑色遮陽帽，顯得有點裝比。

從走進白灣村開始，路邊就不時有看家的土狗突然站起身，衝著他吠叫，鄭青充耳不聞，只在幾隻膽大的土狗衝到他近前的時候，他才冷眼看一眼，https://m.hetubook.com.com最膽大的一條黑狗衝到他面前，張口要咬他的時候，被他一腳踢開。

這個聲音，少婦聽在耳里，感覺有點熟悉，像是之前在她這裏買香煙的那個黑衣、戴帽子的男人。

聽見這句話，少婦臉色一變，眉頭皺起，趕緊跑進那房間，剛進去，就看見一片凌亂的桌椅板凳中間，倒在地上，痛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的徐恆兵……

少婦嚇得臉色發白地從地上爬起來，抬腳正要去那房間里看看，房門忽然被裡面的人拉開了，黑衣黑褲黑皮鞋，還戴著一頂黑色遮陽帽的鄭青，微微低著頭，抬手牽了牽襯衫衣領，一抬頭，與她目光相接，他還嘴角微微一揚，給了她一個邪魅狂狷的微笑，然後就不疾不徐地走了。

兩家都有人送。

時間流逝。

鄭青微微失笑，搖頭不語。

……

得到這個承諾，徐長生笑了，神色也輕鬆不少，語氣也輕快多了，「哦、哦，好！謝謝、謝謝你啊小道！」

房間里傳來一個人的驚呼：「小兵，小兵你別動！你別動啊！你這條腿好像是斷了，哎呀！hetubook.com.com剛才你人誰啊？你們誰認識的？這下手也太重了吧？」

徐同道便有意落在後面，和徐長生走在一起，走了一段路，徐同道低聲說：「長生！我們還是兄弟對吧？」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

看他面前的一堆錢，估計今晚他已經贏了不少錢。

看見鄭青到來，少婦下意識抬頭多看了他兩眼。

實在是在鄉下這個地方，又是大晚上的，穿得像鄭青這麼嚴肅，大晚上還戴著遮陽帽的人，有點扎眼。

她話音未落，她身後的房間里忽然傳來「嘭」一聲巨響，好像是一隻凳子砸在門上了，因為這響聲太大太突然，少婦被嚇得驚叫一聲，屁股從椅子上滑下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轉眼，又是一個多星期時間過去。

「買東西嗎？」少婦好奇問。

他的右腿彎曲成一個很詭異的角度，一般人彎不出來。

買好香煙的鄭青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就站在櫃檯前，打開香煙，低頭點了一支。

徐同道嗯了聲，沒有說什麼。

但鄭青的目光從這些人臉上一掃，很快視線就落在人群裏面的徐恆兵臉上。

少婦獃獃ｗwｗ.heｔｕｂook.cｏｍ.ｃoｍ地看著他的背影，看見他邊走邊掏出那包阿詩瑪，微微低頭，又點了支煙。

鄭青似乎心動了。

她身後的房間里驚叫聲、勸阻聲，以及嘭嘭的打鬥聲……還有慘叫聲，便不絕於耳地傳出來。

時光如水，不斷向前。

跟著那少婦，鄭青走進那房間后，果然看見十幾個圍著一張桌子，在玩牌九。

徐恆兵不耐煩地掃了他一眼，就罵罵咧咧地催促莊家趕緊發牌。

徐長生想了想，再次點頭，「小道，其實這個不用你特意跟我說的，這、這次你家小路跟徐恆兵動手的時候，我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時候，小路已經出事了，我、我又聯繫不上你……」

又走了一段路，徐長生幾次張口，終於說了一句：「小道，我、我其實也想跟你一起去縣城掙錢的，就是、就是我現在……走不開。」

這些賭錢的，偶爾爭吵幾句，她早就習以為常了。

說話間，他目光往少婦後面的房間看了兩眼，因為那房間里有嘩啦啦的搓麻將聲音傳出來，很清晰。

她被嚇了一跳，後半個哈欠都被嚇走了，但她並沒有起身去房間里去看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