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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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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葛小魚的絕境

第610章 葛小魚的絕境

……
確定是胃癌。
短短兩天時間,她整個人就憔悴多了。
這幾年,村裡人不是都說徐同道那傢伙發大財了嗎?他有錢!他一定有錢!
有關她學習的,有關她將來工作的,也有有關她將來婚姻的……等等。
她想忍住不哭,卻總是忍不住。
突然接到母親電話,對葛小魚來說,真的很驚喜。
很親切。
胃癌!
她爸這兩天,也確實交待她不少事。
想到這兒,葛小魚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女生本來就容易想家,對她這樣在外地求學的女生來說,偶爾能接到家裡爸媽的電話,絕對是驚喜的。
這樣的例子多了,「絕症」之名在他們村就深入人心了。
頭髮蓬亂、面色蒼白、雙眼無神,黑眼圈深重,大概是哭得太狠,她眼圈還有些浮腫。
「哦,好好,阿姨你好!葛小魚在,她在!」
徐同道他媽好像是叫葛小竹。
摔在書桌上的話筒里,母親徐紅葉的聲音還在傳來:「小魚?小魚?小魚你怎麼了?小魚和-圖-書你別嚇媽啊……」
天雲大學,某女生宿舍里。
在市一院查出她爸葛志平得了胃癌,她媽徐紅葉就帶著葛志平回家了。
她怔怔地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彷彿看見這個家不久后的前途。
當時,她正好聽在耳中。
她爸的病歷,她回家的當晚就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
葛小魚都沒心情理會了,閉了閉眼,定了定神,她低著頭,再次拿起話筒,「媽,我沒事,我現在就去請假,我今天晚上就回來!你別急!你別急啊!」
可此時她卻沒心思聽。
這個消息,於她而言,不啻是一個晴天霹靂。
葛小魚臉色煞白地看了看宿舍里其他幾位室友,此時她們都詫異地看著她,眼神各異。
從那以後,他們村不管是誰得了癌症,無論是病人,還是家屬,都默契地出院回家……等死。
葛小魚也很意外。
但……
她記得當時那個老太太是這麼說的:「紅葉啊!你要節哀啊,你也別太難過了,我曉得和圖書你男人這麼年輕就要走了,你心裏很難過,但是沒辦法啊!誰讓你男人運氣不好,得了這個胃癌呢!我們都是普通人家,得了這個病,別說治不好,就是能治好,那可要不少錢呢!你說我們村,除了小竹家,還有誰家能負擔得起那麼多醫藥費啊?你說是不是啊?」
類似的事,近幾年她聽說過不少次了。
整個家的經濟來源,主要就靠她爸。
一般幾個月人就走了。
小竹家……
她爸竟然得了胃癌?
並且,他們村所有得了癌症的,無一例外,都走了。
當初,徐同道爸爸一夜之間突然失蹤,整個家就頓時失去頂樑柱,其後徐同道家的日子突然變得多艱難,她是看在眼裡的。
失去了往日徐家村最美姑娘的風采。
坐在窗前的書桌邊,葛小魚望著窗外的夜色,腦中忽然記起今天下午村裡一個老太太跟她媽徐紅葉說的話。
徐紅葉:「……」
明明她爸現在看上去還和以前差不多,只是瘦了點,看上www.hetubook.com.com去好好的,這兩天卻老是跟她交待後事。
電話里,徐紅葉低沉的聲音喚了聲「小魚」,就陷入短暫的沉默,母親的沉默,令葛小魚臉色微變,心裏生出不好的預感。
臉上血色褪去不少,嘴唇微微哆嗦著問:「媽、媽你別嚇我,我爸怎麼了?啊?我爸病得很重嗎?他到底什麼病呀?他現在在哪裡?在醫院嗎?啊?」
葛小魚握話筒的右手一松,話筒掉落在書桌上,而她的身軀也突然一晃,要不是她連忙伸手扶了一下書桌,恐怕就摔倒了。
當時,葛小魚腦子想了好一會兒,才醒悟那老太太說的是徐同道家。
然而,意外來得如此突然。
聽到這裏,葛小魚臉色隱隱發白了。
這次他媽打電話給她,叫她回來,意思也很明白——讓她再見她爸一面,趁她爸身子還沒差到說不出話來,有什麼話,都提前交待她。
一開始有人查出癌症,家裡人還砸鍋賣鐵地給病人治療,但最後都是人財兩空。
這讓葛小和_圖_書魚悲痛欲絕。
葛小魚曾經以為癌症離她家很遠,她爸媽的身體平時也都挺好,她根本就沒擔心過他們會得這個病。
「媽,家裡是出了什麼事嗎?是不是啊媽?」
而且已經是晚期。
「哦,你好,你好,姑娘!葛小魚在嗎?我是葛小魚她媽,我找我家小魚,她要是在的話,麻煩姑娘你幫我叫一下她,謝謝你啊姑娘!」
她爸要是倒下了,她家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有人擔心;有人好奇;有人好像有點幸災樂禍。
怎麼辦?
9月12日,傍晚5多點。
徐紅葉:「小魚,你這兩天能請假回來一趟嗎?你爸、你爸病了,你儘快回來看一下他吧!一定要回來啊!」
深夜。
她家,她爸是頂樑柱。
女生說著,把話筒遞向葛小魚那邊,「小魚,你媽電話!快來接呀!」
只要一想到要不了幾個月,爸爸就要永遠離開她,她就無法接受。
葛小魚一個人呆坐在自家二樓她自己的閨房中。
幾個女生吃飯的吃飯,閑聊的閑聊,和_圖_書其中一個正在用飯缸吃飯的女生,赫然是徐家村出來的葛小魚。
「小魚……」
對啊!
「咚……」
兩天後。
窗外,她家門前的小河溝中嘩嘩的流水聲,一如以前,這流水聲是她從小聽到大的,傍著她無數個睡眠。
就在這時,她們宿舍的固定電話忽然響了。
這一剎那,葛小魚腦中忽然閃過幾年前的徐同道家。
「喂?媽,我是小魚,你想我了嗎?呵呵。」
這電話放在一個女生的書桌上,此時,那女生也在吃飯,聽見電話鈴聲,她有點意外,伸手就拿起話筒,「喂?您好,請問您找誰呀?」
但並沒有磨蹭,當即放下筷子,馬上起身,快步小跑過來接過話筒。
村裡但凡有人得了癌症,一查出來,就是晚期。
又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徐紅葉:「小魚,這個暑假你在省城打工,沒有回家,所以你不曉得,其實你爸最近就經常胃痛,還嘔過好幾次,前兩天我硬拉他去市一院給他做了幾個檢查,醫生說、醫生說……他,他是胃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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