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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被巫女纏住

作者:掠過的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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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假如被岳母踹進池子

第2章 假如被岳母踹進池子

源清素從池對面收回視線,落在她柔軟的雙唇上,覺得這個女人沒有一處不好看。
下一刻,那尾透明的鯉魚,從源清素視線里消失,只剩那些活鯉魚還在水裡望著他們。
「『咒』是什麼?」他好奇道。
他點點頭,意思是:你厲害。
「『靈』?」
「……」少女繼續往下說,「另外,你是天才,雖然不知道在神力修鍊上是否是天才,但至少腦袋不笨。」
「『靈』,萬物的精靈。原本是打算帶你去農學院正門看八公的『靈』,但今天它不在,去了澀谷。」
「看池裡的鯉魚。」少女說這句話時,源清素感覺一陣微風拂面,但哪怕是最輕的頭髮絲也沒晃一下。
「sin nadie que nos diga dónde cómo」(沒人來告訴我們)
她踹源清素時,已經打算放棄他,故意想讓紙條濕掉。
源清素看著少女,少女也看著他,就那麼互相看了三秒。
池水很淺,如果不小心踩進池邊,大概會濕到褲腿,但池水真的說不上乾淨。
在「澀谷站」,有八公等待主人的雕像;而學校農學院正門,則是一人一犬終於見面的雕像。
其實不是。
源清素讀懂了她笑容里的惡意,這是在報復剛才他的胡說八道——娶她女兒,以及自己是文學部的學生。
這女人是真的不想和人有感情,他現在就很討厭她。
「Romantische Ironic。」源清素嘴裏冒出一個生僻的詞彙,「知道什麼意思嗎?」
十分鐘到了,源清素按下暫停鍵。
「這是德國『施勒格爾』提出的想法,大概意思是:凡被稱為天才的人,必定整天悠閑度日,既無目標,也不努力。」
「只要努力。」源清素點頭。
兩人鑽進一片樹林,踏著溢滿石頭小路的斑斑光影,來到「三四郎池」的池邊。
「剛才不是說了嘛,你年紀太大,可以做我媽了——岳母的意思,別誤會。還有,既然知道有妖怪,能修行,我的目標m•hetubook•com.com是先成為東京最強,女人之後再談。」
他把這當成錯覺,扭過頭,看向池水裡的鯉魚。
「趁著剛才,我回憶了過去二十年,」十分鐘過去,源清素開口,「除了大學入學考試全部科目獲得滿分外,我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en este extrano salón」(在這間奇怪的沙龍中)
池對面畫畫的女生,躲在畫板後面偷窺他們,大概是把這當成情侶吵架,認定源清素是背信棄義的人渣。
「y cuándo nos besamos」(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來相吻)
「……」兩人互相對視。
試著伸手去觸摸,又拿出手機拍照,不出意外,沒摸到,照片里也沒有那尾透明鯉魚。
如果能改掉『總是糾結無聊的事』、『自以為是』、『打斷別人說話』、『說她老』、『傲慢自大』這五點,她會更滿意。
「是上野英三郎的那隻秋田犬。」
但開口,這個男人肯定又會說「這很重要」,然後解釋一大推。
「你倒是一口氣說完啊,一句話也可以很長。」源清素嘆氣。
他依然不相信世界上有妖怪。
所以才會找明明十分優秀,長得又不錯,卻二十年沒有女朋友的他?
「東京最強?」
歌詞只是一個巧合。
池水倒映著藍色的天,白色的雲,四周是翠綠的椎樹。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少女猛地一扭纖細的小蠻腰,一腳將他踹進了池子。
源清素明白她的意思:我忍你很久了……還有,一點點滿意?
這時,少女將手裡的書翻到第一頁,遞給源清素。
那尾鯉魚其實有顏色,同時也是透明的。
就在他想著是不是去借一台紅外熱像儀時,身後傳來少女悅耳的聲音。
解釋完,源清素總結道:「我有目標,我非常努力,我不是天才。」
那個四月,他還在為西班牙語努力,聽的歌也全是西語歌。
十分鐘內,少女還剩最後一句話。
「忠犬八公?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野英三郎的那隻秋田犬?」源清素驚訝道。
從平靜的日常生活,突然邁入神秘世界,源清素難免興奮,迫不及待要一展拳腳。
她似乎是想露出惹人討厭的笑容,但很可惜,因為長得過漂亮,只會讓人感到好看。
「我給自己下咒,十分鐘和同一個人只說五句話,是因為我不能和人有感情。」她解釋。
源清素調小音量,將進度條拉到開頭,點擊播放。
她將源清素的書、寄給老家的信、還有醫學筆記,整齊放在剛才坐的石頭上,扭身走之前,對源清素第二次露出笑容。
他自認為是一個十分大度的人,別人先打了他,才會十倍奉還而已。
讓人聯想到白色櫻花的少女,沒有表達自己對外星人、未來人的看法。
源清素拿出手機,點開音樂播放器。
「這是『靈』,最弱小的『靈』,我的『式神』。」神秘少女俯視著鯉魚群。
「喂,」源清素喊了她一聲,「你叫什麼名字?」
鯉魚一直在距離兩人最近的池邊,對面畫畫的女人,時不時看兩人一眼。
一直聚在池邊的鯉魚,四散而逃,然後在池中央又匯合在一起。
那隻手拿著寫有地址的紙條,就算突然被踹進池子,他依然舉著那隻手,不讓紙條打濕。
「認為只要努力就可以做成任何事,這是世界上最大的傲慢。」少女遞來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紙條,「明天來這個地方。」
「No queda más que tú」(只剩下你)
對面畫畫的女生,看樣子是把兩人畫進畫里了——眼睛盯著兩人在畫。
這是在諷刺他剛才說自己不是天才,暗示他是一個虛偽的人?
少女沒搭理他,繼續看起書。
「沒有妖怪,但有『靈』。」少女回答。
「你幹什麼?!」
紙條濕不濕,其實怎麼都好,字跡也不會遇水就消失。
「白山神社(文京區)、最粗的樹、9:00」
但現在,別說西班牙語,整個西班牙都沒她一個人重要和*圖*書
「天賦,我或許有一點,但更多的是因為我堅持不懈、全神貫注的努力。」
只是心裏琢磨,沒問出口。
跟在少女後面,源清素注意到她的腰,十分纖細。
她帶著源清素離開圖書館,一路向北走。
它帶著魚群在池水裡游來游去,就像一個不知道自己早已經死去的人,第二天一如往常地上下班。
《忠犬八公》這部電影的原型,就是這所學校農學院的上野英三郎,以及他從老家帶來的秋田犬。
「介意我外放嗎?」他側頭看向少女樹蔭下美麗的側臉,「沒帶耳機。」
「原來如此。」源清素點頭,「雖然我喜歡所有漂亮的女人,但你的年齡是大了一些,找我沒任何問題,請放心。對了,我沒問題,你自己要小心,別愛上我。」
源清素略帶疑惑地接過,少女指了指其中一句。
透明也就算了,居然還能表達情緒?
少女想起剛才源清素聲稱要娶她的女兒這件事。
「靈是什麼?妖怪的一種?」源清素徹底將西班牙語拋在腦後。
此時看源清素站在池子里,不讓拿紙條的右手碰到水,她突然覺得這人除了十分聰明外,反應、決心,都有可取之處。
上面寫著:
源清素將書還給她。
「這裡有妖怪?」源清素打量四周。
源清素抹去臉上的池水,低頭看向手裡的紙條:
他想了想,問:「你找我有什麼目的?」
源清素疑惑地盯著她,又看了看四周,沒有其他人。
「怎麼?」源清素疑惑地看著對方。
「很重要。」他打斷對方,「我不找女友,是因為現在正是努力的時候,等有了足夠的地位和金錢,我打算娶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純潔的可愛女孩。」
「我喜歡女人,身體也沒問題。」源清素認為,有些事情哪怕在十分鐘只能說五句話的情況下,也必須解釋清楚。
源清素一頭撲上去,正面濕了個徹底。
「想讓你成為我的隊友。」少女語氣坦率,「你很特別。」
「自己約束自己,又找借口擺脫約束,這樣欺https://m.hetubook•com.com騙自己有什麼意義?」少女回答。
風吹過,綠葉沙沙作響,源清素連呼吸都忘了。
源清素打量她兩眼,琢磨她為什麼要給自己下這樣的咒,類似閉口禪的修鍊?
「我的努力超越常人,剛才傻站的十分鐘,我把上午學的西班牙語例句背了一遍,回憶了昨天的醫學筆記,還仔細琢磨你出現之後的每一幀。」
「透明的?」源清素目瞪口呆。
少女沒看他,自然也沒說話。
「有道理。」源清素贊同,隨後又回到他關心的事情上,「你剛才說到神力修鍊,可以教我嗎?只要不犯法,我什麼都可以做。」
他對自己的努力有自信,毫無懷疑。
「剛才有人監視我們?」源清素轉身回頭,火氣已經消了。
「理由不重要……」
少女沒說話,在池邊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來看書。
不過彼此討厭,可以讓兩人保持距離,說不定是件好事。
少女只想告訴他,別再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了。
「我給自己下了一個咒。」少女手輕輕撫過袖子上的潔白木蘭花,視線看著池中央的小島,「十分鐘內,和同一個人只說五句。」
一位和源清素差不多大的女生,在池對面的椎樹下寫生。
源清素從枝丫間走到了明亮的陽光下,來到池邊,盯著鯉魚研究起來。
「噗通!」
名字是咒——有了這個概念,源清素對『咒既是力量,也是束縛』有了大概的理解。
「不是不能欺騙自己嗎?怎麼又能寫字了?還有,剛才用書里的字嘲諷我,其實你只是怎麼方便,怎麼……」
陽光里,少女原本黝黑的長直發,微微泛著青色,比他之前以為的還要漂亮。
是很普通的鯉魚群,紅的、白的、紅白相間的、純黑的、透明的……
如果不是世界的另一面就在眼前,別管這個女人多漂亮,源清素轉身就走,回圖書館繼續學他的西班牙語。
「就當這樣吧。」這是少女的第五句話。
「沒有。」少女合上書,「與『靈』不同,妖怪具有實體,體形巨大,哪怕只和_圖_書是簡單的日常活動,也會給人類造成巨大的破壞。」
「no queda más que yo」(只剩下我)
她擺出一副根本不想知道的表情聽源清素說話。
「十分鐘里只能說五句話,可以寫字或者發line嗎?」他問少女。
這時,透明鯉魚像是發現了什麼,搖曳著尾巴,歡快地朝這邊游過來,活著的鯉魚也連忙跟上。
那個櫻花滿開的四月午後,兩人在「三四郎」池邊傻站了十分鐘。
「聲稱自己是個普通的、老實的、坦率的人,那是他提醒自己要隱瞞真情的一種方法。」
「神林御子。」少女清雅悅耳的聲音,從樹林拐角後面悠悠傳過來,人已經看不見了。
少女看了眼源清素的右手。
椎樹的枝丫蔓生,一直從高處延伸到池面,色彩斑斕的鯉魚,在樹蔭里游來游去。
「我說的特別,是指你外表出色,卻二十年沒有女朋友這件事。」
風吹過,少女將飛舞的頭髮挽在耳後,露出淺淺的微笑。
「怎麼了?」他問。
「你別說話,我來解釋!」他連忙又補上一句。
「和我成為隊友,有接近我的打算嗎?」少女反問。
在她看來,這完全是源清素在炫耀自己亂七八糟的知識懂得多。
雖然是一個力氣很大的妄想症患者,但的確是做岳母的不二人選。
源清素從池子里站起來,左手抹去臉上的水珠,渾身濕透,憤怒地看向少女。
少女伸手拿過源清素手上的筆記、信和書。
但不管他怎麼問,少女始終一言不發,就像曬太陽似的在那兒看起書。
「既是力量,也是束縛。」少女收回視線,看向源清素,「世界上最簡單的『咒』,是事物的名稱,比如你的名字。」
問而不答,時間一長,任何人都會心中冒火。
再加上少女長得像他未來妻子的母親——十分漂亮,所以才會變得話多。
讓紙條濕掉,只是她『放棄源清素』這個念頭的具現化象徵。
它停在池邊,圓鼓鼓又很小的眼睛,開心地望著兩人。
「你剛才怎麼突然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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