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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您的。」

等她退了房，三人回到白山神社。

「你的新家怎麼樣？」姬宮十六夜問他。

神林御子嘲諷似的哼了一聲。

源清素以為她為沒找到而煩惱，下一秒聽她說：「一個人找沒意思，跟逛街一樣。」

「沒出息。」這邊，姬宮十六夜也是一副教訓的口吻。

然後她又對姬宮十六夜說：「記得每月月初交房租。」

神林御子視線轉向他，叮囑道：「所以，你趕緊掙錢。」

「多少錢？」姬宮十六夜端起茶杯的動作頓了一下，「這誰知道？」

頓了下，姬宮十六夜繼續說：

「……你指望我掙錢給你還遺產稅的貸款？！」

穿淡青色和服的服務員，以跪的姿勢，恭敬送上點心和茶水。

不得不又緩了一會兒，源清素喘著氣繼續說：「為什麼直接帶我飛回來？難道還有你應對不了的危險？」

「為什……」剛張開口，眩暈感再次逼了上來。

「看一樣學一樣，你的「大雷」什麼時候才能練精深？」神林御子教訓道。

叮叮噹噹，砰砰鏘鏘，場面熱火朝天。

她那麼龐大的火焰色神力，籠罩一大塊山坡，彷彿發生了火災。

純真妖嬈的面容，動人心弦的聲音不斷撩撥耳朵，這位的教訓聽多了，容易小腹上火。

「中間自己住，左邊是道場，右邊是弓箭場。」姬宮十六夜一一說明，「簡陋了些，將就用了。」

「今天的風很舒服，已經有了一絲夏天的味道。」他深吸一口氣。

不等源清素開口，她又說：「這裏我也住膩了，懷念我的宅子。」

「這是幹什麼？」源清素以把脈的姿勢，摸了摸她的手腕。

他看了看神林御子，她依然一言不發地朝神社走去。

「現在就走吧。」她站起身，「今天晚上之前，我要把房子蓋好。」

但下一刻，她就不歡迎了。

「這麼誇張？」姬宮十六夜多情的眸子，笑吟吟看著他，好像在訴說少女心情。

源清素想起進酒店時，看到大廳敞闊的天頂，華麗的水晶吊燈，下沉一截的休閑咖啡廳和酒吧。

「好。」神林御子和圖書點頭，「房租一個月一百萬円。」

「你住這裏？」討論結束，源清素問姬宮十六夜。

姬宮十六夜笑吟吟地看著他：「我又不是你，喜歡在別人後面說壞話，怪我什麼？」

「許可？你多了不起啊，想去千葉就去千葉，想和別人鬥毆就鬥毆，我哪有資格許可你做什麼。」

神林御子處於十分鐘的冷卻期，一個人在那裡慢悠悠喝茶。

「你剛才那句話，我從『綾質』就不懂了。」源清素說。

「我允許了嗎？」

源清素看她的眼神，變得同情。

「這件和服和前幾次的不同。」源清素注意到姬宮十六夜身上的和服。

神林御子疑惑地看著她。

「……」源清素看著她。

「啪！」姬宮十六夜反手打了他的手背，「我讓你摸和服。」

「別說了，回去后被神林小姐罵慘了，差點被罰跪。」

禮拜五有法語考試、照明用手機自帶的電筒功能、欠著銀行貸款……明明那麼清麗脫俗的一個人，明明修為那麼高的神巫。

「你那個狐狸眼，誰知道啊。」

「好吧好吧，我也好想要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孩。」姬宮十六夜說著，幽怨地看向源清素。

「有的有的，肯定有的。」源清素連連點頭，「某種意義上來說，神林小姐您就是我修行路上的母親。」

「看見反人類修行者，出手不是很正常嗎？」源清素語氣輕鬆。

面對妖獸，神巫總是身先士卒，從來沒有活過二十五歲的，確實非常危險，情況不比源清素好多少。

源清素的山中小屋，距離神林御子的神社一千米，她就選在這中間。

「成交。」姬宮十六夜雙手一合，想也不想地同意了。

東京，白山神社秘境。

「神林小姐，你真的不用為我答應。」源清素說。

聽到源清素提到她，疑惑地轉過小小的腦袋。

「得到你允許，那就不是冒……好吧，下次不敢了，一定一定一定會先得到神林小姐您的許可。」

「去布置吧。」姬宮十六夜吩咐。

「很有意思啊！御子，」姬宮十六夜視線轉向神林www.hetubook.com.com御子，「我也搬進去怎麼樣？」

「「火雷」有什麼不懂的，隨時來問我。」姬宮十六夜笑著送他到門前。

「我教你啊。」姬宮十六夜笑著扭頭看過來。

俏麗的臉龐，水靈的眼睛，是式神『火扇』。

「千萬別為了我答應。」一直沉默的源清素，聽到這裏，連忙開口。

「為了繼承白山神社，我貸款交的遺產稅，現在還沒還清。」神林御子說。

神林御子一言不發。

「只要讓我住進去，我可以加入你們，有了我，參加戰役更安全，我還能幫你保護這小子。」說到最後，姬宮十六夜用讓人想嘗嘗的手指，指著源清素。

夜色中，她原本就清麗脫俗的氣質，更加超然物外。

「嗯。」神林御子理所當然地點頭。

「……哦。」

她有些害羞，然後憤怒，正要教訓他。

「為什麼建了三棟房子？」源清素問。

「嗯——」白子拚命掙扎。

神林御子不說話。

「我也回去修鍊了。」源清素有些氣餒。

裏面竟然有三棟建築，檐廊黛瓦，全是標準的東瀛木屋，十分大氣奢華。

「好了！」姬宮十六夜的聲音，把他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第二天是周六，因為下雨，源清素、神林御子、姬宮十六夜三人約在東京酒店。

神林御子從他手裡扯出衣袖：「神兵咒屬於最大咒，昨天你遇見的那個人，學的應該是簡化版，我不會。」

「氣派，太氣派了，我做夢都夢不到。」源清素感嘆道。

「還不錯。」

和服布料上等，摸起來當然很舒服，但和姬宮十六夜的手腕比起來，顯得沒滋沒味。

姬宮十六夜突然俯倒在茶桌上，右手遞給對面的源清素。

源清素趕緊跟上。

『壞女人，壞女人，陰謀，陰謀。』源清素提醒心跳加快的自己。

「腰帶也是。」姬宮十六夜微微張開雙手，露出華美的腰帶。

「嗯。」姬宮十六夜點了下頭。

「我覺得走參道的時候，照明應該用燈籠，想想看：漫天的螢火蟲，紅色的鳥居，山上的神殿，我們和圖書打著明黃色的燈籠，走在山路上。手機太違和了，不古色古香。」

神林御子冷笑一聲，依舊用冷冷的視線盯著他。

姬宮十六夜抽出腰間的扇子，輕輕一扇，院子里憑空出現一道身影。

偶爾抬眼，看見神林御子正笑著看自己，源清素咳嗽一聲，打斷正在展示身材的姬宮十六夜。

千葉縣那個反人類修行者，要是會這一招，躺在馬路上就是他。

「你不想活久一點，我想。」神林御子瞅著他。

「摸摸看。」她眼波迷離，挑逗似的看著他。

「找到柳生三千子了嗎？」他問。

「唉。」姬宮十六夜累了似的嘆了一口氣。

「主人。」火扇優雅地向姬宮十六夜行禮，又向源清素兩人微微頷首。

「啊，好可愛！」姬宮十六夜摸摸白子的金髮丸子頭，又捏著她精緻的小臉，像是對玩偶似的愛不釋手。

「聽說你昨天去千葉，炸了一條街？」姬宮十六夜啜飲一口茶，笑著問他。

自從『不老咒』之後，他們每天中午都會聚一次，討論各自對咒法的理解。

源清素扶著鳥居柱子，胃裡翻江倒海，頭暈眼花，雙腿打顫。

帶著濕氣的暖風拂過兩人之間，風裡有清爽的樹木氣息。

「我去京都做什麼？燈籠我可以去買，也可以自己做，但神林小姐只有這裡有，我哪兒也不去，一輩子都待在這。」源清素用胡攪蠻纏的語氣說。

神林御子看了他一會兒，嘆息聲融化在空氣中。

「啊——」她發從懸崖上掉下去才有的聲音。

「真的？」源清素下意識問。

「……那個，我想著，」源清素就像犯了錯的小學生，在對家長狡辯，「不能一直依靠你，自己總要冒險一次，機會難得，所以就上了。」

「我也像清素一樣，自己找塊地蓋房子，給你房租，沒事絕對不打擾你們。」

姬宮十六夜挽起和服袖子，看了一眼說：「橙色綾質長袖和服，紗綾紋上繪了鶴、松、竹、梅。」

「你死了，浪費我找隊友的時間。」

「那個賤婢短時間肯定找不到，一時半會兒我是回不了京都了，這和*圖*書酒店也待膩了，大家住在一起，下次交流可以節省來往的時間。」

神林御子放下茶杯，沉吟著沒說話。

源清素一點也不介意，沒話找話：「這條路到了夏天有螢火蟲嗎？我喜歡螢火蟲。」

「姬宮小姐。」神林御子看過來。

他不喜歡別人為他犧牲、委屈自己。

不是大廳的休閑咖啡廳，而是四樓的茶室。

她心情好極了，人生第一次有了鄰居。

「……明明還能說一句話，為什麼不回答我？」

說完，轉身回了神社。

她的聲音如清泉漱石，溫柔好聽，哪怕是教訓，依然讓人聽不夠。

「……這山上，除了能吃的野豬，我只能欺負欺負小蝴蝶了。」源清素嘆氣。

「真的假的？」源清素難以置信。

她整個人趴在神林御子的左胸上，雙手使勁抱著，不讓自己掉下去。

他以後，恐怕真的天下無敵了，也要努力想辦法買房。

一片寬廣的庭院，將三棟房子像孤島似的包圍，院子里有從山上移植過來的楓樹、松樹，還有池塘！

「……這麼悠閑，你就不怕京都之主怪罪？」

真正交流的是兩位巫女，對源清素來說，是免費的學習時間。

雪白纖細，細膩潤滑，讓人愛不釋手，想把嘴唇湊上去。

「剛才是擔心我？已經愛上我了？」他笑著問。

「御子大人！御子大人！」小蝴蝶拚命呼救。

神林御子手托著她，視線轉向源清素，看見他盯著自己掌心的小蝴蝶，雙眼裡充滿羡慕。

源清素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只能說五句，又不是一定要說五句。」神林御子終於開口了，「要古色古香，去找姬宮十六夜，京都的照明就是燈籠，我這裏只有手機。」

她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踩著夜色轉身朝山上走去。

「誰允許你擅自行動了？」她目光冰冷。

她看著自己的奇怪眼神，讓源清素感覺到了有錢人的從容。

這麼一想，神林御子就算真的是為了他，才讓姬宮十六夜住進去，同樣是一件好事。

小蝴蝶正坐在神林御子肩頭，歡快地晃蕩雙腿，看火災似的盯著房和*圖*書屋修建在看。

「怎麼了？」源清素奇怪地打量她。

知道了姬宮十六夜的實力，而且只要住進來，就願意和自己的主人組隊，白子十分歡迎。

站在池塘邊的踏板石上，源清素甚至看見池塘里有魚。

他拉了拉神林御子的衣袖：「神林小姐，我要學這個。」

他再看自己引以為傲的山中「別墅」，像極了這棟宅院的奴僕的廁所。

「小蝴蝶是號稱『魔蝶』，沒被神巫收服之前，像你這樣的小修行者不知道殺了多少。」姬宮十六夜笑著說。

「這裏，多少錢一晚？」他好奇地問。

源清素講了自己剷平土地，修建別墅，開闢菜園，還有用大鐵皮桶洗澡，以及野豬的事。

火焰般的神力，如火山噴涌，同時幻化成各種工具，有的砍樹，有的鋸木頭，有的燒磚。

「宅子……」源清素想想自己，為了幾十萬，被別人像小狗一樣叫過來，叫過去，假扮男朋友。

姬宮十六夜發出銀鈴般的清脆笑聲。

「你才狐狸眼！」

雪白的圍牆連綿不絕，直接把一千米全佔了。

得到白子的許可后，姬宮十六夜開始搭建自己的屋子。

說完，她鬆開袖子，問源清素：「會不會太喜慶了？」

穿女式軍裝的白子，一米三的白子，漂亮纖細的白子，是很像玩偶。

那雙清澈迷人的眼睛，分明在說：少自作多情。

「哈哈哈！」姬宮十六夜笑聲清脆悅耳，「鶴、松、竹、梅，另外還有龜，這些紋樣，定親、結婚、或者有什麼喜事才用。」

看著纖細的腰肢，就算以源清素的記憶力，也什麼都沒記住。

草木的葉子，在昏暗中唰唰作響，源清素覺得一陣舒坦。

她低聲細語，娓娓而談，給源清素科普女性和服。

「當然。」源清素煞有其事地點頭。

火扇一個人娉娉裊裊地走向正中間的屋子，推開沉重的移門，消失在大得足以放下源清素木屋的玄關。

「你們巫女……」源清素看向神林御子，「都這麼富有？」

他用手戳了戳小蝴蝶，小蝴蝶剛才扭頭看姬宮十六夜去了，一下子被戳得從肩上掉了下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