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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述了兩句之後，他說：

神林御子冷笑一聲，意思是——管你現在在哪兒，回去之後收拾你。

「她只是我女朋友之一，當她和我另外一個女朋友一起笑，那時候才是最美的。」

神林御子下意識把目光移向鴨川。

源清素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然呢？」姬宮十六夜關掉line，她已經檢查完全部，「把開機壁紙換了。」

「我說，抱歉，待會兒要和喜歡的女孩子約會，在鴨川邊散步，沒有時間。」

「當然。」源清素給出極為肯定的回答。

「問題是在這裏？」姬宮十六夜笑罵一句，把手機丟源清素胸口，坐起身，整理頭髮。

兩人又在河邊坐了一會兒，故事總算說完了。

她走過去，那群人也散了。

「說起來，快十一月了，三四郎池邊的椎樹，是不是快要結果了？」他慢慢走過去，一副小心翼翼的語氣。

「還說對我沒感覺嗎？」

「京都大學的學生，」源清素抬手指了下那些人，「攝影社的，本來打算拍來京都旅行的高中生，看見我，問我願不願意當模特。」

店員用寫滿英文的報紙，將二十一枝黃玫瑰紮起來，兩者搭配，不知是復古風，還是懷舊風。

「我回答了呀，和你約會啊。」源清素笑道。

他看看四周，繼續說：「你看楓葉多紅，鴨川多清澈……等等等！」

一群戴小黃帽的幼稚園孩子，在老師的帶領下畫畫。

他們集中放在一起的大大的水壺，像極了放滿蛋的鳥巢。

他拍了拍手，拂去手上的灰塵。

源清素又看了一會兒，等站起身的姬宮十六夜，踹了他一腳，他才坐起身。

他瞥了一眼，又重新閉上眼睛，鼻尖貼著她髮絲。

「那你的麻煩就是剿滅神道教？」

「這是我的手機？」他問。

兩人沿著石階，離開河岸。

源清素笑著睜開眼，說：「好軟啊，姐……」他停下來，低頭再次看了她一眼。

盯著源清素的神林御子，浪費一句話，要的當然不是這個回答。

河裡的巨石，在ｗww•ｈｅtｕbｏoｋ.ｃｏm.cｏｍ河水的沖刷下，已經變得十分光滑。

「神林小姐是鎖屏，你是主屏，一人一張，哪裡有問題嗎？」源清素問。

「那不是昨晚已經說好的了嗎？」神林御子看著他。

還是在想，自己雖然是【大御所】的女兒，是神巫，卻和神道教一樣，是這些人的工具，為自己悲哀呢？

「嘩啦！」，窗帘毫不留情地被拉上。

「神林小姐，」他站在遠處，秋日陽光下，笑著說，「我已經不是三四郎池邊的我了，現在，我站在鴨川邊。」

但聽到『調皮』這個詞，神林御子露出了微笑。

「你的麻煩，到底是『雷擊紫宸殿』，還是『被派去剿滅神道教』？」

「對付神道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你剛才也說了，他們已經存在上千年，只要修行者存在一天，神道教就不會消滅，他們和我們同根同源……」

「武職，負責對付妖怪，待遇更高，咒法更好。

兩人沿著鴨川散步。

說到這兒時，兩人已經走了一圈——從酒店往上遊走，一直到賀茂大橋，又過了賀茂大橋，從對岸一直走到酒店對岸。

源清素說，往後每年，都送她對應枝數的玫瑰花。

他扭頭對神林御子說：「這些不是我一個人，在這裏丟幾塊石頭就能想清楚的，將來的事，將來再說，現在把那道咒銷毀掉。」

黃玫瑰放在神林御子手邊，源清素嗅著咖啡柔和的香味，兩人低聲閑聊。

「邊走邊說？」源清素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柔軟溫暖，想就這樣一直握下去。

他又拿起一塊石頭，用拇指撫平。

「也不是剿滅，只需要毀掉那道咒法就行。」源清素說。

【大御所】讓女兒成為神巫；

姬宮十六夜伸出一隻手，從自己屁股上拿開他的手。

「那什麼時候你們兩個合影一張？」

而故事里，源清素還沒進紫宸殿。

「去哪？」神林御子問。

這樣就能想明白，為什麼官方的一些舉措，彷彿是在逼修行者加入神道教一樣。

「我對和_圖_書你沒感覺。」神林御子說。

看了十分鐘這樣的景色，神林御子開口說：

「30円一枝。」

「我有一個猜想。」源清素說。

不管是保護關西平民的安全，還是維護【京都之主】的威嚴，源清素都不允許神道教繼續肆意妄為。

「我問你，叫我出來有什麼事？」神林御子重複道。

聽完，神林御子問：

「神林小姐，其實……在你睡覺的時候，我惹麻煩了。」

這的確是早就已經確定好了的事。

為了維護統治，當然要平衡，所以手底下的修行者，必須有個同仇敵愾的敵人——神道教。

「……」

「我喊你的時候，這麼溫柔？」

「後天。」姬宮十六夜邊重新挽頭髮，邊回答。

「這裏這麼多人，你要是用神力，我就去司法寮舉報你。」源清素牽著她的手說。

源清素醒過來，已經中午十二點。

兩人找了一家很小的店，小到店裡只供應咖啡和甜甜圈。

「聽了，你說，『對付神道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源清素開始複述她剛才說的話。

「誰是你女朋友？」神林御子左手捧著花，打量自己的襯衫右袖。

「我隔著一千米，就察覺到紫宸殿的氣氛不對。你也知道，練成妖身咒之後，不但我的身體越發有力，直感也越來越強大，當時我就想……」

聽完源清素說的，神林御子望著鴨川，沉默不語。

「神林小姐，送給你。」源清素遞給神林御子，「希望您原諒我剛才的調皮。」

「快看，神林小姐，我打到了河對岸！」

「麻煩給我二十一枝。」

「【京都之主】、【大御所】、【太閣】，東瀛的這三位統治者，或許想看修行者與神道教水火不容的局面。」他說。

所以，源清素說了整整一個半小時的廢話。

這些都是神林御子當初說給他聽的。

河岸邊正好有一家花店。

「小氣。」源清素嘀咕一句，又將剛才強行牽她手的右手，放在鼻尖，「好香。」

「你沒聽清，還是我說錯了？」源清素麵露和圖書疑惑，「沒有雷擊紫宸殿這件事，是我氣得想雷擊紫宸殿。」

如果河水源源不絕，這些看似堅固、從遠古時代就存在的石頭，早晚會被沖刷得粉碎，變成泥沙。

源清素望著她優美的身姿，苗條的身段，華美的和服已經皺了，蕩漾著迷人的風情。

「嗯？啊，聽，當然在聽，是你沒聽我說話，我剛才說什麼了！」源清素質問。

「叫我出來什麼事？」她看了一眼那幾人遠去的背影，問。

畢竟眼前是鴨川，是一條河，地利優勢在她那邊。

「先生，你女朋友真好看。」連女店員都被神巫之笑折服。

「你聽不見我說話？」

今天天氣很好，晴空萬里，蔚藍的天色，很像夏天。

「另外，修行者也可以像軍隊一樣，分文職、武職。

「誰？」如寶石般美麗的黑髮少女，再次問。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比她笑得好看的人。」源清素說。

源清素撿起腳邊的石頭，將它搓扁平，對著鴨川打水漂。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看著神林御子柔美的側臉，開口道：

源清素笑了一下，伸出手，從她膝蓋上，拿起她光滑細膩的手。

神林御子纖細的小蠻腰一扭，源清素往後，躲開她踹來的腿。

「你看楓葉多紅，鴨川多清澈。」源清素沒回答，指著眼前的風景。

神林御子抬起目光，看著他。

「你和十六夜啊。」

一個陽光與楓葉嬉戲的秋日午後。

「好的。」

他們坐在窗前的吧台，不緊不慢喝咖啡，各自吃了一個甜甜圈。

手順著她的肩，滑向腰肢，又攀上渾圓的臀部，玲瓏有致的曲線。

神林御子沒伸手，自己站了起來。

「留給我們的路還很長，也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先去喝杯咖啡。」

「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官方對神道教的態度。」神林御子思忖著，「說是因為神道教做事殘忍，但也不應該連投降都不允許。」

「你也是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壓上一切的人？」神林御子和他對視。

姬宮十hetubook.com.com六夜在他懷裡玩手機。

「神巫也能被人威脅啊。」源清素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鬆開她的手。

【太閣】寧願犧牲修行者，也要將妖身咒公開；

幾組來修學旅行的高中生，在鴨川邊不停拍照，女高中生的白襪反著光。

神林御子沒伸手。

「文職，保護市民，可以留在自己的城市，像九組那些人就可以待在裏面；

神林御子清澈敷衍的目光挑了一下，示意他說下去，那姿態迷人極了。

她拔掉發簪，讓黑髮披散。

「什、什麼？」店員看了那麼電視劇，自認為見多識廣，也禁不住愣了。

神林御子走到河邊時，遠遠看見幾名女性正圍著源清素，一雙雙水汪汪的眸子，像是望著煙花似的望著他。

「說句不符合我好人形象的話，我並不反感他們的做法。」

「你威脅我。」

昨晚在先斗町，糸見沙耶加也保證了，會及時將神道教的消息告訴他。

從皇宮徑直走到鴨川，順著河水流而下，來到緊鄰「麗思卡爾頓酒店」的河岸。

對坐在那三個位置上的人來說，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地位，其次是消滅另外兩個人，最後才是平民的安全。

「……『快看，神林小姐，我打到了河對岸』。」

他知道的事，神林御子和姬宮十六夜自然也知道。

「哪裡都有問題。」

源清素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對不起。」青春年少的美少年，道歉。

「姐姐，你看這楓葉多紅，鴨川多清澈，神林小姐又是多美，不要辜負這麼好的秋日嘛。」

「算了，」源清素將抹成片狀的石頭，隨手丟進河裡，「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這些，都是為了統一東瀛的嘗試，神道教也只是他們的工具。」

「我也知道，消滅現在的神道教沒什麼用，要像讓神道教徹底消失，只有改變官方，允許神道教認罪，而不是全部死罪，逼對抵抗到底。

什麼玫瑰？道歉也沒用！

神林御子別過臉來，盯著源清素：「你沒在聽我說話？」

她用慈愛的目光看著源清素，欣慰ｗww•hｅtubｏoｋ.ｃｏｍ.coｍ地收下了玫瑰。

「神林小姐。」他望著酒店玻璃窗，摸著後腦勺說。

神林御子說，不需要你每年提醒我多少歲。

他站起身，朝坐著的她伸手：「走吧。」

「真的嗎？」女店員又打量捧著花的神林御子，不太信。

「……要想消滅他們，就得從……」

209房間，遮光窗帘被拉開。

源清素又說，不管你多少歲，我都喜歡你，永遠如此，不會改變。

源清素快走幾步，攔住打算回去的神林御子。

還有【京都之主】以姬宮十六夜的身份，找上他和神林御子，說要推翻現在的世界——這涉及到姬宮十六夜的秘密，源清素沒說。

「我要用我的一切，去改變一切。」源清素攤開手，緩緩握拳，「讓世界不再需要神巫，把神巫讓給我。」

「什麼時候去收拾神道教？」他問。

「很久很久以前，其實也就一千年多年前，一伙人信奉自然，視自然界各種動植物為神祇，隨著時間流逝，逐漸體系化，確立了『神道教』。他們……」

現在又不是古代，最好看的女人，電視上都能看到，沒事就看電視的她，不認為有人笑得比神林御子美。

神林御子好看地一蹙眉，準備掙脫。

神林御子的眼神，像冰塊般澄澈、凜冽、寒冷。

源清素從神道教的歷史開始說。

「這多少錢？」挑了一會兒，源清素指著黃玫瑰。

「我什麼都不怕，」源清素輕聲說，「什麼大御所，什麼神道教，什麼妖怪，或者神巫的使命，我都不怕，我最怕的，是你對我沒感覺。」

是在為普通人悲哀？

源清素依舊保持伸手拉她的姿勢。

而一旦加入神道教，要麼抵抗到底，要麼死，除此之外，別無他路。

伸了一個神清氣爽的懶腰，在宮女匪夷所思的目光中，邁著悠閑的步子，離開清涼殿。

源清素手貼在嘴上，拋了一個飛吻。

穿歐式宮廷風白襯衫、高腰長裙的神林御子，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遙望著源清素。

三隻野鴨，從兩人腳邊游過，邊上兩隻，不停啄中間那隻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