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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伊勢巫女似笑非笑的嬌艷表情，田鶴心裏忍不住生出驚疑。

「妖怪？！」

兩人互相對視，笑著一起唱下去：

出雲大社的正殿，高達48米，神聖而莊重。

「我怪你？我敢怪你？這是什麼冷笑話？」源清素落在三人身邊，笑道。

一首唱完，源清素邊操縱方向盤，邊問：「你也看《灌籃高手》？」

迎面遇見她的神官、巫女們，一一行禮，出雲巫女溫柔親切，很受人尊敬喜愛。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保證你臉紅心跳！」

田鶴被嚇得一身冷汗。

神道教的計劃成功，她就會離開本州，離開這個從小長大的家，成為一隻真正的野鹿，徘徊在九州的山野。

「你不覺得『某個夜晚』這個詞很美？「某個夜晚，我去找十六夜，在屋外說，『小夜子，月亮掉下來了，快出來看。』，『什麼？』十六夜在門后笑道。」，如何？」

源清素通過後視鏡，瞥了神林御子一眼，笑著問：「真的嗎？」

而自己，已經和野鹿們站在一起。

師傅和奈良仙人談話，她偷偷溜出去，在奈良的生駒山上奔跑。

她看見了一群野鹿。

「真的可以變成妖怪啊！」

「三船閣下，」源清素轉過頭，對九州神主說，「這幾天我就住在出雲大社，你帶人在附近尋找，有消息通知我。」

在她是搖鈴巫女小鶴的時候，已經是神道教的一名成員。

她忍不住撇開視線，正好撞上神巫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

「哪個夜晚？」

海底、天空、森林，無數道修行者的光芒，追隨著巨龍，往島根縣而去。

那張俊美的臉，帶著淺淺的微笑注視她，讓她感受一股強烈的壓迫，彷彿下一秒，那雙如黑寶石般的眸子里，就會射出紅光，將她洞穿。

「……你是故意的吧？假裝吃醋，撩撥純情少年的心弦，讓我心痒痒？」

和它們在山裡玩了一天，直到師傅來找她。

「如果有消息，一定會告訴筑紫王閣下。」田鶴冷靜地回答。

「是。」

今天的出雲大社上hetubook.com.com空，萬里無雲。

當時一起彎腰擦地、打鬧、逛街、練習咒法弓道、互相幫忙束腰的預備巫女，現在只剩下六個人。

「歡迎。」田鶴不動聲色，輕柔地點了下頭。

「啊，啊，記得，我記得！」源清素豎起右手食指——和一般的東瀛車不同，當時開的那輛跑車是左駕駛位。

下一刻，湛藍的大海，如沸騰一般鼓起一個泡，黑色霓虹在其中流轉爆發。

終於忍不下去的神林御子，收攏姬宮十六夜的長發，隨隨便便地替她挽在腦後。

抵達兵庫縣后，原本打算去神戶，吃牛排，逛動物園，看寶冢歌劇團演出，欣賞號稱「價值10億円」的夜景——璀璨的神戶之夜。

「人家就是隨口問一下，你怎麼就怪起我了。」剛才還如仙似魔、讓人後背發冷的伊勢巫女，轉眼成了撒嬌少女。

「轟！」，海面炸開。

加入了神道教，猶豫又有什麼用？

身穿紅白巫女服的田鶴，從殿內走出來，在神社內緩緩踱步。

再也沒有機會了。

「唱首歌來聽聽！」姬宮十六夜說。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當時我們在吃燒烤，街邊有家店放這首歌。」

她右手凌空一滑，源清素像一顆蘿蔔般被拉起，從駕駛位掉進了海里。

三人坐在一輛敞篷跑車上，沿著海濱兜風，一路開去島根縣。

神林御子身上緩緩溢出金色粒子。

「還以為能好好旅遊一次。」源清素說。

田鶴看著眼前的男子。

「昂——」，雄渾霸烈的龍吟，從天空砸下來，大地都在震顫。

「不愧是最古老神社的巫女，果然氣度不凡。」源清素笑道。

「清少爺，」姬宮十六夜手伸出左手，搭在他肩上，「從現在開始，直到出雲大社，你要不間斷地對我說情話。」

「太沒出息了你！」她好笑地打了源清素一下。

「我的錯。」源清素笑了一聲，隨後問出雲巫女，「那隨口問一下，請問出雲巫女閣下，你有關於神道教的消息嗎？https://m.hetubook.com.com」

「廢話！」姬宮十六夜笑罵著，揮開源清素豎著的手指。

「……也不願意與你分離！曾在千萬個夜晚，許下願望~」

「是很美，」姬宮十六夜笑得十分開心，「但請你別轉移話題。」

在這段被死亡包裹的日子里，她從無憂無慮的搖鈴巫女小鶴，變成了出雲巫女·田鶴，變成了神道教四組組長·野鹿。

「唔……」神林御子捂著臉，彎下腰。

田鶴猛地睜開眼，凝神戒備。

「怎麼了？」源清素回頭問。

「哈哈哈！」源清素大笑。

田鶴看著懸挂在神樂殿上『注連繩』。

坐在她身後的神林御子，雪白的臉頰被發梢不斷鞭撻。

「別胡鬧。」

「真的？！」

在這些巫女中，出雲巫女最符合人們對巫女的想象。

她轉過臉，看著源清素唱道：「從相遇的那天開始~，我的內心全部被你奪取~」

「讓他快點抵達出雲大社，不說情話？還是說，你是為了自己，不想聽他對我說情話？」

「嗯。」神林御子面無表情地點頭。

「麻煩你了。」源清素笑道。

兩位巫女也笑起來。

水天宮巫女博愛，蘆之湖巫女老氣橫秋，北海道巫女不近人情，伊勢巫女高高在上……

「繼續走吧，」神林御子說，「早一點解決，早一點回去。」

「御子？沒事吧？」姬宮十六夜忙回頭問。

「呃——，夜晚。」

「不對！」她露出突然想起什麼的表情，「御子，你是不是在幫他？」

「幫他？」神林御子疑惑道。

「你是山裡的純真少女，源清素是海邊的純情少年，那我是什麼？深閨里不諳世事的純潔大小姐？」

「說，說，我說，讓我想想。」

威嚴聳立的神殿，經過幾千年時光的洗禮，依然屹立於此。

唱到「直到世界盡頭」時，她也跟著唱起來。

然而，神戶雖然在兵庫縣，卻不在北邊，而是在南邊，海港外就是瀨戶內海。

「討厭。」伊勢巫女捶了一下他的肩，「別說的我很刁蠻一樣，會讓別和*圖*書人誤會的。」

「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要遵紀守法。」源清素苦口婆心。

田鶴循聲望去，遮蔽天空的巨龍驟然塌陷，化成無窮黑光，在中間匯聚成一道人影。

沒有機會了。

「就算如此，」源清素無可奈何地嘆息，「就算知道你是故意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依然會心動，世上為什麼會有這種事？是我太愛你的緣故嗎？」

就算是以源清素的任性妄為，也不能拋下大將軍的職責，跑去南邊看夜景。

兵庫縣，關西面積最大的縣。

「對了，」源清素又回過頭，「出雲巫女閣下不要多心，我們這群人，走到哪找到哪，沒有懷疑出雲大社鎮守不嚴的意思。」

田鶴看著她們，目光放在一名不起眼的搖鈴巫女身上。

「不是啦，那是筑紫王大人的妖身！我在納涼祭上看見過！」

「啊！」耳邊聽見預備巫女們的低聲尖叫。

和野鹿依依不捨揮別，快走出生駒山時，她回頭望去，野鹿們的角疊在一起，竟然像一片樹枝。

「啊，我想起來了，對，你還把毛豆掉裙子上了。」

自己真的做好變成一隻鹿的準備了嗎？出雲巫女問自己。

長3米，重5.3噸，是她三年前，親手編成的。

島根縣，出雲大社。

強風吹拂，姬宮十六夜忍不住笑出來。

「出雲巫女，我們來借住兩天。」戴著墨鏡、嫵媚動人的伊勢巫女，笑吟吟地對她說。

「……改成，『源清素開車的時候，必須答應十六夜的一切要求，讓她心滿意足』。」

「你們繼續吧，我來看看。」田鶴一臉柔和的笑容。

兩道絕美的身影飄然而下，龍爪輕揮，將一台跑車小心翼翼地放在大殿廣場一角。

「孤身一人，仿徨在大都市，就像被人丟棄的空啤酒罐。」源清素朗聲唱道。

只有屋頂和樑柱的神樂殿，是每縫祭典，巫女跳祈神舞的地方。

在神樂鈴的聲音中，田鶴想起師傅臨終前對她說的話。

「某個夜晚。」

「我還管其他人？我是有多無聊？」

十二巫女各有各的性格。

在她和*圖*書身邊，是神情淡然、清麗如仙的神巫。

如群星閃耀的武熊歌仙、鞍岳歌仙、行幐歌仙、浮羽歌仙、獨鈷歌仙、朝霧歌仙。

還有如烏雲蓋頂般、密密麻麻的歌仙級以下修行者。

下一刻，她鬆鬆垮垮的頭髮一下子散了，「啪」的一下，全打在神林御子臉上。

「來東京以後看的！」姬宮十六夜戴著墨鏡，取下發簪，任由一頭黑長發被風吹向後方。

每隔一段時間，身邊就會有人死去。

「說不了？那我就把你丟海里，你不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龍嗎？」

一有機會，就會去奈良，去看看那些鹿。

「這才是我該坐的坐騎呀，剛才那個都是什麼。」姬宮十六夜終於心滿意足。

「嗯。」神林御子再次點頭。

「瞧你沒出息的樣子。」姬宮十六夜白了他一眼，「車子炸了，能殺了你還是怎麼？」

從那以後，她就愛上了野鹿。

「出雲巫女要是有消息，不早就告訴我們了？」爽朗的笑聲傳來。

百米長的紅黑巨龍俯衝而下，盤旋在出雲大社上空。

巨爪橫空，抓起跑車，蜿蜒著直衝天際。

姬宮十六夜對著後視鏡照了照，問源清素：「這樣懶懶散散的髮型，你覺不覺得有一種異樣的風情？」

「當然啦，而且啊，我跟你們說，筑紫王大人非常非常帥。」

田鶴輕輕搖頭，嘴張開，還沒來得及說話，漫天流光，一道道神力光滿，宛如流星墜入出雲大社。

神林御子直起腰，鬆開捂臉的手，語氣平靜：「原來頭髮打在臉上這麼疼。」

姬宮十六夜注視著源清素，沒等來情話，車速卻一下子飆了上去，為了儘快抵達出雲大社。

神社背靠八雲山，神域中瀰漫著威嚴的氣息。

這三個人的心思，比她這位神道教組長還要深不可測，太可怕了。

「回去我就讓人把交通法改了……」

「現在不是旅遊？」坐在副駕駛的姬宮十六夜，笑道。

「吃醋了，吃醋了。」姬宮十六夜笑著拍手。

那不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夢想嗎？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猶豫了呢？

「沒www.hetubook.com.com關係。」田鶴輕聲回答，「只要不驚擾普通人，筑紫王想怎麼做都可以。」

「我哪有你那麼深的城府，我是山裡長大的純真少女。」神林御子淡淡地說。

被源清素炸開的海水，起了一道彩虹。

看著這群沒有絲毫緊張、面露期待的一張張純真的臉，田鶴清楚地感覺到，她與她們之間已經隔了很遠的距離。

神力如汪洋般深不可測的九州神主。

「這首歌我們一起聽過對不對？」他說。

「我看你現在就很無聊。」神林御子的聲音，可以給冷藏櫃提供冷氣。

「小鶴，我走以後，出雲就交給你了，替我好好照顧她。」

源清素放眼看去，遼闊的大海，碧藍的天空，寧靜的海邊小鎮，筆直的公路。

「是你給我買戒指的那晚，你這個笨蛋。」

「只針對我一個人？」

「也算。」源清素也笑了。

九州神主點頭。

那是在她十二歲的時候，跟著師傅一起去奈良修行。

「我開車。」源清素目不斜視。

俊秀挺拔，神采飛揚，右手食指指尖勾著一個金色頭冠，衣衫獵獵，緩緩從天而降，正是源清素。

「姐姐，別為難我，你看我是會說情話的人？而且是說兩百五十公里？我二十歲了，還是處男。」

「我們在找神道教的蹤跡，出雲巫女你有什麼消息嗎？」

聽了他的話，田鶴再次想起師傅臨終前的囑託，心情黯然，也不多說，帶著三人去住宿。

此時，正有一群預備巫女在殿內練習。

『師傅，對不起，是小鶴不好。』田鶴閉上眼，淚水從眼角滑落。

姬宮十六夜跟著節拍點頭，一臉歌迷的樣子。

神林御子笑起來，托著下巴，扭頭去看海。

◇

「說出來，什麼時候，看你還記不記得。」姬宮十六夜指著他。

「田鶴姐姐。」巫女們停下手裡的動作，紛紛行禮。

她開心地向師傅彙報這個發現，滿山遍野都是她手裡神樂鈴的清脆聲響。

一條百米長的紅黑巨龍，從海里鑽了出來。

不知不覺中，田鶴來到了神樂殿。

現在手拿神樂鈴、走下山的是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