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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陛下您侍寢。」躺在姬宮十六夜腿上的源清素笑著說。

「去吧。」神林御子笑起來，「這能讓你少打架。」

世界彷彿都沸騰了。

甲板上的修行者，享受著歡呼聲，臉上充滿了笑意。

「你之後有什麼打算？」源永德問天目一箇。

不僅如此，在普通人的世界，他們會以「船長、海軍軍官、科學家、引航員、水手長、機械師、海員、廚師」等身份，被大眾所知。

時間剛過半夜12點，十二月二十一日，距離過年還有十天。

『那麼多妖怪，還有神道教的組長，我不敢留手嘛。』

『源清素將珊瑚魔蛾變成妖身』——別說東瀛，整個世界的修行者，都在討論這件事。

「筑紫王萬歲！筑紫王萬歲！」

「哦。」源清素點了下頭，然後笑著張開嘴。

酒宴一直持續到深夜，一些人回去，一些人打算繼續喝到天亮。

鄰近年底，空氣寒冷，源清素只穿了簡單的和服羽織，站在船樓上。

只能想辦法，為玉姬造一具身體了。

「不來了。」姬宮十六夜撇過臉去，賭氣似的說，「你吐出來。」

年僅二十歲的源清素，在東京灣上百萬修行者面前，變成妖身·珊瑚魔蛾，成為第九任、也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本州神主，統轄本州所有修行者事宜。

綾子心臟砰砰直跳，她對【珊瑚魔蛾】，還有什麼本州神主，都不關心，只在乎兒子的安全。

「大丈夫就是這麼欺負女孩子的？」姬宮十六夜雙手被按住，欲拒還迎地咬著下嘴唇，眉眼裡全是笑意。

別說腦袋，恐怕絕大多數人，都不樂意讓父母碰自己的手機。

「想起了，鏡子是吧？剛才太忘我了，都忘了，再來一次？」

源永德對這老頭無話可說。

「算是珊瑚魔蛾吧。」源清素閉著眼睛，嗅著她身上甜蜜的芳香，感受著大腿的柔軟。

源清素到了床邊，說了一句『好冷啊』，上半身鑽進被子里。

瑰麗的霓光，有如極光，又像一條色彩斑斕的河流，將獵妖艦映照得五光十色，恍如蜃樓。

他又咳了一聲，轉而說：「不是喜歡打架和_圖_書，是好勝。」神林御子正看著他。

一陣水漬聲后，姬宮十六夜抬起頭，用手背擦拭水靈靈的唇角，故作不滿、但聲音又十分嬌美地問：

巨大的翅膀，瑰麗如王冠的珊瑚角，珊瑚魔蛾降落在東京灣上空，宛如神明一般接受眾人朝拜。

【珊瑚魔蛾】不主動配合，補充神力非常麻煩，連一隻村級妖怪，用這麼多人出手，都浪費了一個晚上。

「可不麻煩嗎？招人喜歡嘛，有什麼辦法呢。」姬宮十六夜笑吟吟地說。

姬宮十六夜風情萬種地瞪了他一眼。

「出、出雲大社的宮司，嗯，應該也快不行了。」

眾人屏住呼吸，心驚肉跳，那滾滾氣浪，像是海水倒懸，隨時會掉下來，將所有人捲走。

兩人自詡本州神主心腹中的心腹。

姬宮十六夜從被子里出來，跪坐在床上，拍拍自己腿，命令他：「過來。」

綾子滿心的擔憂，在此時，全變成了開心與驕傲，一時間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源清素笑著坐起身，將姬宮十六夜按在床上。

「別胡鬧，我不是來和你做這種事的。」她從源清素手裡抽回雙腿，用被子裹住身體。

被五種神力裹住，章魚妖怪下意識反抗。

「你個變態！」

源清素聽著玉姬的絮絮叨叨，想著什麼時候才能把這個累贅轉給神林御子。

『哼。』玉姬冷聲發表了看法。

章魚海怪的嚎叫聲越來越小，被抽干神明之氣后，變成一堆粒子般光點，連殘骸都沒留下。

十二月二十一日，上午八點，旭日東升。

獵妖艦穿過螢火蟲一般的光點雨幕，繼續前行。

「做宮司也這麼麻煩？我還是做神主吧。」

源清素仔細打量他那頭銀髮，白得恰到好處，既給人上了年紀，有足夠的經驗，又讓人覺得還算年輕，有十足的精力。

「綾子，恭喜你了。」四國神主笑著說。

「水天宮的宮司也快退休了。」

「習慣就好。」

狂風怒吼，漫天都是奔涌的霓虹氣浪，整個世界都忽明忽暗起來。

「姆——」奇怪的嗡鳴，像極了教堂唱詩班的合唱。

不過這要hｔtps://www•hetｕbooｋ.cｏｍ.ｃoｍ等他徹底收服【珊瑚魔蛾】，而且找到分離的辦法才行。

噴湧出的滾滾熾光，被站在船樓上的源清素吸走。

綾子說：「享什麼福？他能安全，我待在小豆島一樣是享福。」

姬宮十六夜瞥一眼陸地，船快停了：「清少爺，到你表演的時候了。」

神林御子恐怕也不樂意。

東京，若洲海濱公園，一頭銀髮的大御所，穿著筆挺的西裝，望著大海，不知想著什麼。

「不行，啊！等等，衣服！」

◇

來迎接的人里，也有懷疑事情真實性的。

「是啊，就算綾子你不要，但看著清素這麼有出息，心裏也開心啊。」源永德妻子也在一邊。

「啊！笨蛋，你咬我鼻子上了！」

「不是說沒意思嗎？」

「我是喜歡打架，但不喜歡出風頭。」源清素嘆了口氣。

姬宮十六夜隔著被子，怕癢似的笑著，拍了一下他的背。

「和我在一起也要喝酒。」姬宮十六夜將書往後翻了一頁。

太陽初升，映得海面一片金黃，微波搖蕩，浩浩蕩蕩儘是金光，獵妖艦像是從光里駛來。

「那是和男人，和你喝，我想不到比這更有意思的事。」

天還沒亮，東京，不，包括千葉縣、神奈川縣，與東京灣接壤的每一處海岸，都擠滿了修行者。

她也曾想過，找到她，讓她離開清素。

「哪一家的？白山神社？北海道神宮？還是我伊勢神宮？」姬宮十六夜追問。

整個東京灣沉寂了片刻，隨後轟的一下議論開來。

「不疼，就是有點亂。」

姬宮十六夜捏了下他的臉，說：「我是來拿回鏡子的。」

狂風頓止，霓虹氣浪也如潺潺溪水，緩緩流淌。

「頭疼了？」毛毛蟲·十六夜問。

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中，終於，站在東京的土地上，靠著目力，就能看見那面招展的巨大旗幟。

「現在喝？」

而神林御子也喜歡清素，對他好，在乎他超過自己的生命。

這不是東瀛的第一次獵妖行動，但不管第幾次，都是足以記入歷史。

躺了一會兒，源清素睜開眼，笑著問她：「不是來m.hetubook.com.com侍寢，那你是來做什麼？」

「那我還是做神社宮司吧。」源清素改口。

一是因為他只知道埋頭煉器；二，他居然真的相信死後能繼續保持理智。

「東西呢？」

「筑紫王萬歲！」船上，源永德抓住機會，飛到桅杆上，縱聲吶喊。

抬頭望去，寒月當空，大海如水銀一般靜謐幽美。

唯獨被風掀起的東京灣海水，依舊自顧自地拍打海岸，然後摔個粉碎。

「你現在怎麼無欲無求了？」姬宮十六夜好奇道。

「要不要緊？」

源清素躺了上去，安逸地嘆了聲氣。

「吐出來多臟啊，接吻常有，但你見過吃口水的嗎？」

綾子笑了一下，沒說話，眼神一直看著東京灣入口。

「不行，疼，起來。」

如果他找借口，說還沒徹底掌握，那事情就可疑了。

『她為什麼在你房裡？御子呢？』玉姬質問。

「男人聚在一起就要喝酒，沒意思。」源清素說著，脫了羽織，雙手拇指插在腰帶里，晃悠悠地走過去。

「轟！」昏暗的天色，忽然洞開。

「不管是神道教，還是神主大人，我唯一的目的，都是為了鍛造出『現世之器』。」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怎麼能不吃點女人的口水？何況還是你這樣的美人。」

「我看了，沒事，待會兒再看。」

「拼死拼活的生活，我已經享受夠了，現在只想和你們在一起，安安穩穩的從醫學部畢業，開一家醫院。」

「等你拿到另外一半神印，就能嘗試收服八咫烏了。」晨光中，氣色非常不錯的姬宮十六夜，轉過臉來，笑著對源清素說。

自動恢復也可以，但時間更慢。

推開房門，進了卧室，姬宮十六夜正半躺在他的床上，從書櫃拿了一本《海洋史》在看。

◇

此時此刻，這隻章魚海怪，被黑光、金芒、火焰、冰雪、蔚藍，五種顏色包裹，懸浮在甲板上空。

「回去打我的鐵。」天目一箇說。

「誰欺負了？我這是物歸原主，誠實守信。」源清素像是要吃了她似的，猛襲了上去。

萬眾矚目中，源清素緩緩騰空而起。

等他的高度超過桅杆時，眾人wwｗ.hｅｔuｂｏｏｋ•cｏｍ•cｏm安靜下來，像是等待新年鐘聲一樣望著他。

「選哪一家？」姬宮十六夜問源清素。

◇

源清素揉揉腦袋，酒醒了一些。

「你不就吃過我吐出來的口水嗎？」姬宮十六夜得意似的嘲笑道。

姬宮十六夜身上散發出來的迷人香氣，還有興奮時發出的細語，給源清素一種近乎夢幻的美妙。

在清越激昂的嘯聲中，他化成一條三色神光，沖入滾滾氣浪中。

猛烈的海風，飛舞的旗幟「噼啪」作響，反而襯托出此時天地的寂靜。

這些都是見過綾子的，有的以前關係還不錯，更多想攀關係的人，在後邊擠成一堆，根本插不上話。

姬宮十六夜抿嘴笑了聲，俯下身體。

眾人凝神觀望，卻看不見源清素的半點影子。

「姐姐！」

聲音滾滾如雷，傳遍整個東京灣。

眾人終於回過神。

甲板上站滿了人，一頭酷似章魚海怪的村級妖怪，在霧氣中纏住了獵妖艦，想把它拖進海底。

「綾子姑姑，話不能這麼說。」一條真哉說，「有錢去過市井生活，和沒錢過市井生活，是不一樣的。」

在他身邊不遠處，是四國神主，四國神主身邊，是長發優雅盤起的綾子。

綾子正要說什麼，忽然看見數十名修行者從東京灣入口飛來，朝岸邊大聲喊：

『不管真假，自己也問問看，就用死後也要為神主繼續效力當借口。』歡呼聲中，源永德也開始為自己死後做打算。

「來了！獵妖艦進港口了！」

「醫院？這裏不是有現成的嗎？」糸見沙耶加說。

東京灣足有922平方公里，獵妖艦從入港，到駛近東京，需要一定的時間。

兩岸歡呼聲如潮，獵妖艦像是浮在歡呼聲中。

但她又知道，清素喜歡她，冒著生命威脅也要陪她討伐妖怪。

「誰侍寢？」姬宮十六夜凝視他的眼睛。

「能收服最好，不能收服也算了。」

「好姐姐，忍一忍，好不好？」

綉在旗幟上的【珊瑚魔蛾】，多了許多風雨的痕迹，但沒有畫上「X」的血跡。

東京灣嗚嗚作響，轉眼昏暗下來，無數霓虹大浪，在天空翻湧。

映照在眾人臉上，一張張驚訝ｈｅｔubook•cｏm•cｏm、佩服、害怕的臉。

船越靠近東京，歡呼聲也就越大。

『一隻村級妖怪都這麼麻煩，還只能補充一點點，當初讓你少用點力。』

聽說他的臉色不好，不知道怎麼了，是不是受了傷，還是【珊瑚魔蛾】的副作用？

此時天邊已經出現一條白色的橫線，東京灣就在眼前。

「今天穿著！」

源氏、一條氏的人，更是激動得渾身顫抖。

他們認為，獵妖行動失敗了，但為了面子，船上的人被大御所和京都之主下令，說是被源清素變成了妖身。

一條族長的妻子，也祝賀道：「清素有了珊瑚魔蛾，實力已經是東瀛最強的了，更是萬人之上的本州神主，以後你要享福了。」

就算是母女，也不會讓對方待在自己腦袋裡，知道自己所有的事。

源清素擺脫源永德、天目一箇等人，一身酒氣地走出大殿，上了船樓，準備回房間。

「……」

因為她，自己辛苦養大的兒子，才會經歷這麼多危險，害自己每時每刻都在擔心。

「等一下，讓我看看。」

但到底是真是假，只要源清素變成珊瑚魔蛾就行。

「你的酒量這麼差？還是珊瑚魔蛾的原因？」姬宮十六輕撫他的臉頰，輕聲問。

「其實我要是死在海上，該有多好。去黃泉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在那裡，沒有官方的命令來騷擾，也沒有什麼麻煩讓我不得安生。」

天目一箇嘆了一口氣，又說：

渾身一陣鼓脹，強大的力量充斥全身，源清素忍不住仰天長嘯。

「不留在神主身邊？」

「什麼東西？」源清素一臉回味。

站在天上，源清素看見了大御所。

「誰讓你亂動。」

有時候她真恨神林御子。

深吸一口氣，渾身三色神光流轉狂飆。

「瞄準神道教不就行了？海上的妖怪怎麼都行，你該多留點力氣，對付岸上妖怪，做事顧前不顧後的。」

修行者與式神之間可以遠距離交流，東瀛早已經得到消息。

霧笛嗚嗚作響，獵妖艦乘風破浪，距離東瀛已經不遠，天亮之後，就能看見東京灣。

就在綾子越來越擔憂時，天地突然安靜下來。

他又看見了母親，嘴角不自禁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