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批改
「有事就說。」源清素再次催促石川。
「筆給我。」源清素下定決心。
「恭迎神主大人！」
「神主大人，靜岡縣上個月出現兩隻妖怪，都是村級，死兩人，傷十二人。」
「只有活了很長時間的地靈，才會有這麼豐富的情緒。」姬宮十六夜搖著扇子，解釋道。
從神宮廣場往深處走, 路過一條長長的石板路，石板路兩側是林立的松樹和杉樹, 茂盛得像是樹林。
「地靈都是這麼奇怪？」源清素不解。
源清素笑得更開心了, 他原本打算握手的手，五指張開, 扣住花貓的腦袋。
如果沒有三神器牽制，三者中任何一個，都能毀掉整個東瀛，甚至波及周邊國家。
姬宮十六夜看了看自己處理的幾封文件，感覺到了文化差異。
「這裏面不知道有多少姦細卧底呢。」姬宮十六夜像是看熱鬧，又像是提醒，笑著說了一句。
源清素正攤開文件，拿起紅筆，準備批改文件，聽見聲音，抬起頭。
代表關西·山口縣的桑山，瞥了那人一眼，是知道自己身份的石川。
女傭接著往下說：
地靈不是鯉魚, 是蹲在池塘邊，試圖撈鯉魚來吃的花貓。
殿內安靜了一秒。
他要的是所有人的支持，或者說，不需要任何人的支持——除了身邊的幾個人。
他在文件上寫：通知伊吹歌仙，一月五日前，讓他把兒子送來，交給司法寮處理。
『這個不孝女！』躺在源清素小豆島床上的玉姬，氣得變成『大』字型。
但要說這是單純的揭發同行，源清素信不信她不知道，反正她不信。
「喂，小子，我要和你生死決鬥！」花貓喉嚨里發出嘶鳴。
「算了，就這樣吧。」源清素只能克制自己的強迫症了。
「……是！」洋子一個激靈。
源清素看完石川舉報伊吹歌仙兒子的文件，問姬宮十六夜：「你覺得該怎麼辦？」
「第一天，我幫幫你。」姬宮十六夜說。
「是。」
甚至某個女傭做事是否認真，預備巫女來自哪間神社，這些天全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啊！放開我！疼疼！你這個臭小子！我要殺了你hetubook.com.com！疼死我了！」
進了殿門，入眼十分寬敞。
糸見雪想留下，好奇接下來的審判，但想了想，還是決定去道場修行。
「辛苦了，大家忙去吧。」他笑道，隨即對一名女傭說，「帶我去主殿。」
庭院里的『驚鹿』續滿水，嘭的一聲，竹筒敲石。
庭院內清水流動, 有小河匯聚的池塘, 也有纖細的瀑布。
「換成一樣的。」他對洋子吩咐道。
「你這小鬼！」花貓齜牙咧嘴，以老虎捕食的姿勢，一步步走進主殿。
主殿厚重的大門上, 畫著箱根火龍、紅金色惡龍，惡龍的邊邊角角，是浪花似的雲霧。
「我留下來。」糸見沙耶加說。
「還是官方好，我做神道教組長的時候，東躲XZ，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糸見沙耶加雙手揣在大衣兜里, 打量四周。
「一定要這麼說話？」他皺眉問。
他要做什麼？揭發自己？
火扇摟起花貓，朝殿外走去。
她在說綾子。
源清素默默聽著。
「嗚啊, 我不會游泳！救命！咕嚕咕嚕！」
她笑了笑，沒說話，讓源清素自己頭疼去。
石川看了眼伊勢巫女，下定決心，說：「神主大人，滋賀縣的伊吹歌仙，他的小兒子伊吹萬次郎，作為新人領隊，羞辱男性新人，欺辱女性新人！」
她又拿起一本檔案。
本州有十二巫女的神社有九座，這九名預備巫女代表了其中八座，也代表了本州所有巫女——包括伊勢神宮的預備巫女。
「女傭負責生活起居；預備巫女負責聯繫各大神社，同時也承擔討伐任務；修行者來自各處，也有陰陽寮的人，為您向各地傳達命令，還負責文書、監督討伐、參与討伐、擔任使者等等事務。」
「我會儘快看完。」源清素說。
過年期間，綾子吃壽司，不敢多吃米飯。
「主殿後是您的寢殿，裏面有靜室、書房……浴衣各家和服店都送來一些，有竺仙等老字號，神主大人您試了之後，喜歡哪一家，可以告訴我……劍道場有兩個，左邊是您的, 右邊是修行者、巫女們的……」
目前東瀛的行政劃分，都、道、府、縣是一級行政區，其下是市、町、村。
源清素看完。
還有，玉姬能不能不要這麼吵？死人不是應該很安靜嗎？
「魚！」花貓立即回答。
「地靈大人, 神主大人來了。」洋子向花貓輕聲呼喚。
「有證據嗎？」姬宮十六夜在批閱文件時，源清素也確實開始頭疼了。
源清素看了它一眼，又對她們說：「我要處理事情，你們呢？」
「石川閣下，還有什麼事嗎？」他問。
「想吃什麼？」火扇問。
等他們走後，他才打開來看。
他知道。
「知道了。老者侵擾少者，少者又復虐更少者，激成禍端，冥頑無知、近於禽獸之人！凡事以治本為要，將伊吹萬次郎即發司法寮審訊，結果報我，倘有不協，惟汝是問。另，將此案告之眾歌仙，凡遇此等案件，當加意察理。令老者永不欺少者，各安生理！」
「嗯。」源清素點頭。
大多是一些簡單的批准和情報，還有部分地方歌仙、三十次以上修行者，讓他們轉交的文件。
「這也不是我的。」源清素說, 「只有像神巫那樣，買下來, 才真正屬於自己。」
「知道啦。」源清素笑起來。
「是。」那名女傭正是負責管理神宮日常的總管家。
「有不同意見？」源清素奇怪地問。
『哈——，還是死了好，四十歲的人敢像我這樣喝碳酸飲料，吃碳水嗎？哼哼。』
源清素沒有立即打開，對眾人說：「沒事你們先下去吧。」
「不對稱啊。」源清素自言自語。
這時，預備巫女和修行者求見。
源清素嘆了口氣。
「先來東京，我審觀其人，量加擢用。」
「哼，這裏一點都不自然。」白子的攀比心上來了。
「這是規矩。」姬宮十六夜教訓道，「從今天開始，給我好好學。」
「進來吧。」源清素嘆氣，還在為以後的日子發愁。
「地靈大人在那裡。」洋子指著池子, 養了許多鯉魚, 五彩繽紛。
妖怪只有縣、町、村，少了ｍ.hｅtubｏok•cｏm.ｃom市級。
「不用。」神林御子看著綉有珊瑚魔蛾的屏風，輕輕搖頭，「神巫的使命是守護生民，私仇無關緊要。」
「那不是你的事嗎？」姬宮十六夜語氣輕鬆，一點沒放在心上。
「神主大人，飛瀧神社有三十年一次的遷宮慣例，為了遷走『一之瀧』瀑布，需要移動整個那智山，請您批准。」
「嗯。」源清素點頭。
「哦，就是你小子。」老氣橫秋，聲音分不出男女，像小孩子，太嫩了。
「清素。」進了主殿沒多久，糸見沙耶加迫不及待地望著他。
在他身邊華貴艷麗的伊勢巫女，正翻開關西·岡山縣的檔案，撇了撇嘴角，一副『這說的都是什麼』的漫不經心。
花貓沒和他握手，因為撈魚打濕的爪子，在他新和服上擦了擦。
說完, 他看向神林御子，笑著添了一句：「不過要貸款。」
姬宮十六夜跟在他身邊，糸見沙耶加想了想，在最接近主座的右側坐下。
「神主大人，西宮神社準備挑選新的巫女，這是名單，請您批准。」
文件堆滿源清素剛才還只放了毛筆的案幾。
源清素彈了彈沾了水漬的和服袖子，對愣神的洋子說：「繼續吧。」
那是綾子為他準備的和服。
出了樹林，是一重重台階——或者說平台，每重台階上，都有若干建築。
「大人，這是青森縣上個月的妖怪，以及應對情況。」
就在這時，有傭人跪在殿門外呈報，已經帶優花她們來了。
在修行者、巫女、女傭的恭迎聲中，源清素御風而下，落在神宮廣場。
姬宮十六夜又拿起一本，是源永德的文件，舉薦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來東京，聽候神主差遣。
「凡為歌仙者，當思寰宇之內，莫非東瀛之民，自應視為一體，何分彼此之見！改之。」
正在岡山縣檔案上寫「知道了。根本不失，妖怪亦何能為？不過自取誅戮。遙照歌仙你給我仔細點！」的姬宮十六夜，抬起頭。
「是。」洋子緩緩後退幾步，之後才轉過身，朝店外走去。
東京大神宮同樣是秘境, 有一座小山, 山頂被削平，主殿就在山頂平台。
隸屬關和_圖_書東的石川，知道這件事不奇怪，關東的修行者經常去關西，關西的也會去關東。
女傭領著源清素，源清素身後跟著神林御子她們。
她又忽然坐起身，像是泄憤似的，捧起大瓶可樂猛灌。
姬宮十六夜第一時間就想到大御所，這是在針對她，同時也是針對源清素，讓他頭疼，給他下馬威。
「換了？」源清素問神林御子。
上面寫的是：關西與關東交接處的兩個縣，因為一起妖怪的事件，關於彼此支援，是否需要經過中央批准的問題，互相爭吵。
當然也可以偏袒伊吹歌仙，完全站在關西這邊，或者偏袒歌仙，站在實力強的一方，但那還是本州神主嗎？
「有利有弊。」源清素臉上是模稜兩可的笑容。
「我去後殿修行，晚上和你一起回去。」神林御子說。
「殺母仇人都供起來了。」姬宮十六夜看向神林御子，覺得十分好笑。
滋賀縣緊鄰京都，伊吹歌仙更是她的親信之一。
「進來吧。」源清素應了一聲，轉身走向主座。
下一秒，視線一陣模糊，兩人消失，只剩下屏風上的珊瑚魔蛾，正冷冰冰地看著自己。
『哈哈哈哈！』玉姬一陣爆笑。
她用踢館的語氣問女傭·洋子：「這裏的地靈呢？」
「把這隻貓帶走。」她說。
「兩個人還，很快。」神林御子語氣裡帶著對生活的憧憬和期待, 其實是在笑話源清素這個努力打白工的。
「你們呢？」源清素問糸見姐妹。
主殿宏偉而威嚴，這裡是源清素處理日常事務、接見修行者、舉行會議的地方。
糸見沙耶加看向源清素，她早就等不及了，茶都喝了好幾杯。
三十四名修行者，是本州三十一個縣，以及東京都、京都府、大阪府的代表。
源清素像是丟垃圾一樣，一甩手，把花貓丟進池子。
一直往上走，到了台階最上方，就是庭院，主殿就在庭院中央偏後的位置。
「神主大人。」石川單膝跪下，低下頭。
要說都換成紅金色惡龍，又捨不得箱根火龍，畢竟是第一個妖身，他是一個戀舊的人。
花貓收回爪子，凌空踱步, 踩著空氣走過來, 然後蹲在半空中m.hetubook.com.com, 視線與源清素齊平。
台階上的這些建築，或是住所，或是辦公地點, 或是修行場所, 各有用處。
源清素知道她想說什麼，對洋子吩咐：「讓人去一趟太宗寺，把神道教的人帶過來。」
「神宮有女傭二百零一人，預備巫女一百人，修行者三千四百人。
姬宮十六夜抽出別在腰帶上的扇子，唰的一聲打開，一道火光飛出，變成火扇。
「哼，今天就先放過你！」火貓收回爪子，愜意地躺在火扇懷裡。
源清素想起富士山的【永生玉扇】、櫻花的【木花開耶姬】、北海道的【阿寒】，這三隻妖怪，如果劃分的話，應該是『都、道、府』一級。
「你不去休息？」源清素問姬宮十六夜。
先不提這個稱呼，正在玩遊戲的諾依抬起頭，看向源清素。
「有事叫我。」
主座后的金色屏風上，綉著巨大的珊瑚魔蛾。
「放開我！我要和他決鬥！今天只有一個人能活……」
「拜見神主！」
源清素揉起眉心。
桑山低下頭，喉頭滾動，緊張得咽下口水。
神林御子繞過主座，往後殿去了，白子、小蝴蝶、諾依、北海道巫女，也都跟著。
桑山心臟狂跳，他盯著石川，又偷偷瞥向主座，本州神主帶著笑容，看起來很和善。
「是。」
箱根神龍？
「以後請多關照。」源清素笑著伸手。
「神主大人。」9名預備巫女、34名修行者，走進主殿。
「是，換成箱根神龍嗎？」洋子輕聲問。
兩側列著坐墊，中間是一條長長的過道，過道的正上方是主座。
石川從西裝里拿出一本新的文件，由伊勢神宮來的預備巫女，轉呈上來。
「神主大人，我叫洋子，是大御所暫命的管家。。大御所吩咐我轉告您，等您來了，神宮內所有的任命，由您自行重新決定。」
眾人正要退下，這時，隸屬關東的山形縣修行者代表，有些遲疑地開口：「大人。」
他自然想拉攏關西的歌仙，但石川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實名舉報」了伊吹歌仙的兒子，如果不處置，他這剛上任的本州神主，恐怕要被人瞧不起了。
「……你這樣寫？」姬宮十六夜在一旁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