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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妖師

作者:黑山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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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極為簡單

第二百五十章 極為簡單

靈井充沛,清江壯大,那麼身為郡守的范老先生也是樂於看到的吧?
而月寒妝,則根本就不理會她的反應,只是輕輕笑了一聲,道:「當然,令兄仙師方尺,當年揭露了此事之後,已引發了軒然大|波,如今的大夏,敢再用這個方法的其實不多了,尤其是清江郡,乃是令兄修行過的地方,范老先生卻不見得敢走這老路,不然也不用請我來!」
「自然便是龍石了!」
「……」
他在等第三策。
方寸聽了這個答案,也已不由得露出了無奈的笑:「如此荒唐?」
「第一策很簡單,都不必我們過來,便有許多人知曉!」
當時包括方寸在內,怕是大部分學子,只當這是空話,套話,隨便聽了也就罷了。
「那便是人!」
月寒妝似乎早就料到方寸會有這樣的反應,就像她見過的許許多多大夏鍊氣士第一次聽到了這個事情時一樣,因此她只是靜靜的在案幾對面坐著,神色平靜的看著他們兩個人。
兩人都在這案幾前坐了很久很久。
「……」
月寒妝輕輕開口道:「龍石本就是龍脈滋生,那麼逆轉入靈井,自然是最合適不過的方法,只不過,便是手段再高明,龍石利用的再好,恐怕也只能解得一時燃眉之急,有多少龍石投入其中,便可緩和多久之期,待到龍石耗盡,靈井還是會枯竭,甚至更嚴重……」
方寸只是靜靜的聽著,站在了他身邊的孟知雪,更是話也m•hetubook.com.com不敢插。
月寒妝在說這個答案之前,倒是有些好奇的看了方寸一眼。
方寸緩緩說著,看向了月寒妝:「你可以說了!」
「什麼?」
方寸沉默著,抬頭看向了月寒妝。
可偏偏如此簡單的道理,怎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微一沉吟,方寸才問道:「如今清江郡的靈井已經到了什麼程度?」
「神宮之下,諸郡郡守坐守一方,為民斬魔,只是表相,最重要的,其實就是幫著神宮維繫靈井,而神宮治理各方靈井,則又是為了幫著大夏仙殿維繫龍脈,一旦這一處靈井出了問題,那麼別說范老先生這一位郡守,便是神王殿下的親兒子,怕是也要挨上一刀!」
「靈井源自龍脈,歸根究底,乃是魂寶!」
「果然……」
「范老先生,甚至還是一位《書經》大家,此前葛長老講的那些道理,本來就是這位老先生詮釋經義之時註解出來的,可是他懂,也於事無補!」
「因為前兩策我都已經知曉,而知曉了之後,便會明白,倘若救治靈井的方法,只有這兩個的話,那這靈井的存在,本來就只是一個隱患,而不是大夏仙殿的定鼎之器……」
「什麼?」
「只差半步,便徹底崩潰!」
而孟知雪則是纖細的手指緊緊握住,像是有滿心鬱氣,卻不知如何發泄。
「但實際上,莫說不讓他們貪,甚至少貪一點都做不到……」
一時之https://m•hetubook•com.com間,他們兩人,倒是同時想起了一樁往事。
月寒妝輕聲道:「這靈井,是大夏仙殿做出的最幼稚的一樁布置!」
孟知雪聽到了這個消息,已然直接怔住:「如此簡單?」
低低一嘆,他轉身向偏殿走去,聲音幽幽傳來:「著人轉告范老先生,我會幫他!」
月寒妝淡淡開口道:「那便是竊人生機,灌入靈井。靈井生於龍脈,龍脈又滋養眾生,反過來自然也一樣,眾生同樣可以滋養龍脈。若范老先生真箇有膽,那便效仿上一任郡守,設下大陣,盜百姓生機,源源不斷的灌入靈井,怕是很容易就能夠解決了這個問題……」
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那……你的救治方法是什麼?」
方寸聽著這些話,心裏已是忍不住一動,生出了一種壓抑的感覺。
「你是怎麼猜到了會有第三策的?」
「百姓益安,國基愈厚,國基愈厚,大夏昌隆,百姓益安……」
月寒妝繼續說著,聲音變得輕柔,更似可以聽出一些冷嘲之意:「只需好生治理一地,百姓安居,人間清明,靈井泉水,自然日漸高漲,而若人間冤氛難消,百姓怨聲載道,自然靈井枯竭,妖鬼滋生……呵呵,鍊氣士捕龍脈,養在人間,因龍脈存在,治下百姓便愈發精意神足,一代代天資高漲,而這蒸騰浩瀚的精氣之意,又何嘗不是滋養龍脈的最好之物?」
「……」
方寸舉起茶盞,和圖書一飲而盡,直覺頭都要裂開了。
「……」
龍脈養百姓,百姓又反過來養龍脈,竟是如此簡單的道理?
方寸終於低嘆了一聲,站起身來,道:「陸霄反而是正確的!」
月寒妝低低嘆了一聲,道:「而此寶,本來就是當年大夏仙殿從我南疆巫族手中奪來,加以煉製而成的,在我巫族潰滅之前,此寶乃是吾族禮祭道器,族人一代一代,祭拜道器,而這道器,便可會散發威能,護佑我族,祭拜時,心越虔誠,這道器的力量便越強……」
「這世間對靈井的了解,除了仙殿,再無人出我巫族之右!」
望著坐在了自己面前,一臉認真的方寸,月寒妝終於還是開口回答,只不過,她彷彿也是在故意賭氣,沒有直接說第三策,而是從頭開始講起:「不同的地方,對靈井,本也有不同的稱呼,爾大夏,稱之為靈井,我們巫族,卻是稱之為魂源,更有一些地方,稱之為靈珠,或是龍珠,原因便是因為,靈井與龍脈,本就是相輔相成,彼此之間是相助影響的關係……」
緩緩的,他問出了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孟知雪在方寸身後,聽得這個問題,臉都已變得煞白。
只不過,她也終究不是真的獃子,細細一想之後,便很快明白了過來,也更絕望。
「若真想借龍脈之力,恩澤百姓,壯大國運,自然簡單,可是偏偏有人在中間,他們太貪,劫去了中間的龍氣,使得龍氣落不到百姓頭上,hetubook•com.com所以百姓只會愈發貧瘠,怨聲載道,龍脈自然愈發被削弱,而代表著龍脈的靈井,也愈發枯竭,瀕臨崩潰時,他們便又想著從百姓身上截取生機氣運,灌入靈井,暫時挽得一分半點,然後繼續起了那個惡性的循環……」
「想達成這個循環,便只能讓中間的人不要去貪……」
方寸只是微微沉默著,又道:「第二策呢?」
「這樣的問題,誰解決得了?」
「范老先生,難道真的不懂這個問題?」
「所以他從七族,從我方家,求取龍石,就是為了解這燃眉之急?」
當初在柳湖城白廂書院,清江五宗前去挑選合適的弟子時,曾有九仙宗葛長老訓話,其人先誇讚了一番書院院主與城守的義舉,而後講到國運之說,道:「萬民安居,衣食無憂,得教誨,明事理,便會日益壯大精神神意,滋養龍脈,龍脈壯大,大夏子民便會體魄強壯,先天之氣愈發充沛,一代一代,天資愈來愈好,培養出來的天才便也會越來越多……」
世間鍊氣士,皆知靈井,但這靈井與龍脈,與神宮、仙殿間的關係,卻多半並不清楚。
「可偏偏,這麼簡單的循環之內,隔了一層!」
既然大家都樂於看到,那為何反而做不到?
「說的不錯!」
方寸早就聽范老先生提起過靈井之事,只不過,就算在那時候,靈井、犬魔、鬼官,也只是這位老先生提出來的三大問題,卻不曾明言,靈井的枯竭問題,已是如此https://m•hetubook•com•com嚴重……
「所以,范老先生在這件事情上,當真沒有危言聳聽!」
孟知雪猛得看向了他,像是有很多話要說,好一會才道:「他不正確……」
「世有龍脈,盤踞一方,而因著龍脈于地勢之間的走向,便又分化無數支脈,交織合流,最終化出了靈井,這些靈井,又滋養天地間的靈脈,使得鍊氣士擁有修行進益的資本,靈井枯竭,便代表著天地靈氣稀薄,甚至就連某一部分的龍脈,都已漸漸出現了問題……」
孟知雪聞言都懵了一下,她無法想象有人將大夏仙殿與幼稚兩個字結合在一起。
這時候她想的問題很簡單,因為他們聽到的答案也很簡單,既然如此容易,便能夠治好靈井,那麼又何必將事情搞得這麼複雜,若是有人可以狠下心來,嚴懲七族,釐清天地,使得清江百姓怨念盡消,那麼靈井充沛,龍脈壯大,便是六宗鍊氣士也都是樂於看到的吧?
「所以,治這靈井的辦法,也很簡單……」
月寒妝回答的很簡單,卻使得方寸與孟知雪都臉色微變。
而方寸,則是靜靜的坐了半晌之後,忽然站起了身來。
方寸心裏,一時都不知是該笑還是該破口大罵,竟是出奇的理解這裏面的問題所在:「大夏仙帝當年奪靈井,伏龍脈,當真是一件驚世妙舉,這簡直沒有更穩妥的法子,龍脈養百姓,百姓又養龍脈,這樣穩固的循環,簡易的法子,大夏何愁不蒸蒸日上,雄踞蠻荒?」
孰料,竟然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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