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可望不可即
二公子淡淡地看他一眼，「還不快去？」
所為何故？沒別的原因，馮君打算暫時放棄追查這塊靈石。
只看他這個勉強勁兒，就猜得到下水所需要承擔的風險了，這還是馮君具備了中階武師的修為。
探查範圍有限是吧？那我把人招呼過來好了。
此刻的他，跟撿拾第一塊靈石時的他，已經大大不同了，不但身體強健了許多，感知能力也有了極大的提高——那時他還不是武者，現在已經是中階武師了啊。
不過，既然是這位出聲了，他也不想跟其多打交道，直接吩咐船家起錨靠岸——這種莫名其妙的主兒，早送走了早好。
馮君開門走出去一看，卻發現獨狼和田陽猊並肩站在對面的房檐下。
微信空間里的顯示屏，比例尺還是有點大，他只能確定，自己周邊十米內，就是那塊靈石存在的範圍，再細也看不出來了。
對大多數人來說，這一座玉石修建成的院子，其實遠不如那個集市有吸引力，尤其是田家人在這裏設了警戒，阻止閑雜人等靠近。
中階武師一臉的尷尬，卻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的肝都快氣炸了，二公子主動前去拜訪，那是多麼看得起你們，你們竟然敢拒絕？
這個態度也很端正了，從馮君發出指令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到四個小時，他們已經統計出了九百多人，要知道，光是這九百人的名字，也要寫一陣呢，更別說還要加以整理。
不過馮君是個非常有自制力的主兒，果m.hetubook.com.com斷地按捺下了心中的不甘——前兩年的經歷告訴他，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勉強的，太過刻意和執著，更可能導致得不償失。
不過對他來說，這並不要緊，山不來就我，我可以去就山。
毒蟲……馮君的嘴角抽動一下，他對這些東西還真是有點膩歪，「不能下水嗎？」
一根煙抽完，馮君將煙頭丟進滔滔的河水中，輕聲吩咐一句，「好了，靠岸吧，咱們下船。」
中階武師驚訝地看他一眼，心說你這都能聽到？「他希望船在江心拋錨。」
反正他已經知道了如何尋找靈石礦，光明的道路擺在面前，別說第二塊靈石，就是第二十塊、第二百塊、第兩千塊，第兩萬塊……也不是不能想的。
要說此前他在空氣中的感知範圍是二十米，現在起碼也得是……兩百米左右。
更可氣的是，居然還敢說什麼「閑雜人等」？
二公子卻是冷哼一聲，「手法……小道耳，你卻看不到，人家在鄧天祥起跳之際，就已經看到他的發力不穩，預判出手，同是中階武師，你可有這份眼力？」
不多時，他又回來了，一臉的憤懣，「二公子，那個神醫……著實地無禮！他竟然說，已經支付了船費，閑雜人等就不要去騷擾他了。」
聽到馮君發問，他下意識地回答，「異獸也許沒有，但是毒蟲之類肯定少不了……神醫是想捕捉什麼？」
馮君翻看一下名冊，還給了郎和*圖*書震，淡淡地發話，「這些人，一百個一組，輪流進院子來。」
二公子不屑地一笑，悠悠地發話，「若是這點小事，都要上升到面子的高度，這種心境也配稱強手？真要那樣的話……得罪就得罪了吧。」
田陽猊的意思是，調查清楚所有人，這是個大工程，我們先把可以統計出的名冊送過來，剩下的……慢慢地補全吧。
就眼前這條濁浣河，沒有太大的危險，帶上些護具，下水其實不難。
這還虧得是他穿的是武修的標配——抓地牛皮鞋，不但抓地結實，也能有效阻隔來自腳底的傷害，若是跟普通老百姓一樣，穿的是草鞋，腳掌估計已經脫皮了。
神醫之所以不去東目縣，可不就是嫌那裡不自在嗎？
雖然靈石礦已經在望了，但是此時此刻，多充一點能量點，他的底氣就更足一些。
想像一下被疾馳的汽車拖行的後果，就可以知道了。
中階武師的嘴巴微張，愕然地發問，「您去主動去拜望？」
所以他們現在統計的九百多人，田家人佔了很大一部分，其他就是各種施工人員、訪客和售賣米面糧油的商販。
其中的大頭，就是周邊的居民，不過這個人群，實在有點不好統計，有的人只來過一次就不來了，有的人也僅僅是隔三岔五的來，不是天天來。
馮君想一想，最終還是搖搖頭，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來點燃。
事實上，他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他更傾向於認為，這塊靈石深藏在hetubook.com.com河底之下的泥土中，深達幾十甚至幾百米！
中階武師認為，二公子的話有理，但是他久走江湖，見過太多計較麵皮的主兒了。
所以，他跳出去不到兩丈，身子就向水面墜去，眼見就要墮入河中。
馮君在江心停下，當然不是為了釣魚，他只是想讓自己和那塊靈石礦石重合起來。
這種距離對他來說，本來就有點勉強，偏偏地此刻正值陰雨，河邊的石頭泥濘濕滑，他腳下微微一滑，就未曾用上全力。
鄧老大隻是高階武者，但是也不甘示弱，大吼一聲，向三丈遠的甲板跳去。
所以田陽猊和郎震商量一下，決定先把院子周邊的人統計了。
鄧天祥思忖一下，還是謹慎地回答，「以您的修為，運氣護體的話，下水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水情不明呀。」
田家在這一點上，做得還是不錯的，居然保留有大多數的記錄。
中階武師恨得牙根都是癢的，若是換個人敢這麼做，他直接就發作了：麻痹你逗我玩呢？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做出提醒，於是低聲發話，「您的話沒錯，但若是對方認為，咱們不給他面子，豈不是平白得罪了一個強手？」
在別人眼裡，二公子行事有點不著調，但是他心裏很清楚，二公子的身份，根本不是這些人能夠相比的——您能允許他們來拜望，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嗯？」二公子聞言，眉頭也是微微一揚，不過緊接著，他就又笑了起來，「這個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他和_圖_書還說了什麼？」
不過他心恨對方對自家公子不敬，就沒有出聲提醒。
鄧老大很有眼色地將雨傘撐在他的頭上。
因為他站在甲板上，不住地摩挲著左手手腕處的印痕，卻沒有感受到絲毫髮熱的徵兆。
鄧老大正撕下衣襟，綁紮著鞋底——剛才他踩著銅板登船，風騷是夠風騷了，但是高速飛行的銅板和鞋底發生摩擦，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那也不用說了。
不遠處虞家的武師聽到這話，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虞家開的是車馬行，事實上，也有舟船的生意，對於各地水文的情形，他們有發言權。
看著湍流的河水，馮君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撿拾的第一塊玉石——這塊靈石，會不會也被人沉在了河底？
差不多兩個小時之後，郎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神醫可有閑暇？」
他的舉動，真的有點莫名其妙，下雨天跑到河邊坐船，這也就不說了，讓船停在河中央下錨，待了不到二十分鐘，竟然又要靠岸下船了。
二公子也不跟他一般計較，輕輕一擺手，「你過去送張帖子，說我要拜望一下神醫。」
鄧老大言辭雖然木訥，可基本功著實了得，眼見一溜銅板打來，強提一口氣，輕輕一點，人已經縱上了甲板。
上岸之後，他回到院子里，抓緊時間繼續給自己充電——今天耗費的能量點，實在太多了。
船一動，二公子就被驚動了，出聲問了情況之後，眼珠一轉，若有所思地看著河水，低聲喃喃自語，「這是……所為何故？」
這是他平生所遇到的第二塊靈石，按說是無論如何也不該放棄的。
中階武師見狀，嘴角微微一撇，「這人的暗器手法……很是普通。」
不過遺憾的是，顯示屏上的定位是二維的，他並不能確定，那塊靈石是在自己的腳下，還是在頭上……好吧，在頭上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但是，它在腳下多少米的深處呢？
感知了半天，他毫無所得，於是側頭看一眼鄧老大，「這河水中……可有異獸存在？」
馮君一看開頭那一腳，就知道要出問題，抖手打出十來枚銅板，直取對方腳下。
真正的高手，打出兩枚銅板甚至一枚銅板就夠用了，你這麼一下打出去十幾枚，知道的人，會說你圖了穩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錢多燒的。
他倆是給馮君送名冊來了，就是最近出現在周邊的人的名冊。
果不其然，馮君聽說對方要收取船費，二話不說就丟出一塊銀元，然後縱身跳到了船上。
名冊上只有九百多人，數量嚴重不足，這些日子前前後後出現在河灘的人，沒有五六千，起碼也有四千人了。
中階武師不敢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當然，田家也不敢做得太過，不是怕激起民憤，而是擔心神醫發怒——這有軟禁人的嫌疑。
「那就停下吧，」二公子輕描淡寫地發話，「問他要不要買一套魚竿，我正好要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