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晚上喝酒的時候，他跟馮君抱怨，「讓我去省城做總代？有沒有搞錯，那些大裝飾城入場就得多少錢，小牌子還要我五十萬保證金……萬一丫倒閉了怎麼辦？」

竇家輝感受到了這種置疑，但是他並沒有認為是挑釁——本來他就沒實力，還說啥挑釁？只不過，心裏肯定有點受傷的感覺。

事情已經過去了，佛市也不會再帶給他任何感覺，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但是沒有必要的話，何必去那裡？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佛市，他還真提不起來這樣的興趣。

她只是明確地表示，「地市一級的代理，十萬保證金，三十萬的貨，每年的銷售額要達到一百萬，否則我們保留取消代理的權力。」

然而梅主任很乾脆地表示，你們啥時候走？我馬上就去找領導請假。

代理不是那麼好談的，大品牌都已經完成了全國的布局，聽說竇家輝想在雲園搞這個，人家直接讓他去跟省代談，小品牌也看不上雲園，絕對不答應鋪貨，還要收保證金。

別說馮君了，就連竇家輝，也覺得這女孩兒不是談生意的樣子，「只看銷售額嗎？廣告投入，超額部分的折扣……得有個方案吧。」

他這不算是誠心邀請，只是這一走估計要走個七八天，怎麼也得跟她打個招呼不是？

所以他輕咳一聲，「竇總，我覺得他們的條件……還算不錯呀。」

竇家輝聞言翻個白眼，「合著貴公司是把風險全壓在我身上https://m.hetubook.com.com了，你們旱澇保收？」

他在本職工作的同時，還做著兼職，目的是儘快出人頭地，卻無形中冷落了張運珍。

他沉吟一下，方始發話，「既然老馮你有這個信心，那咱們就定了吧。」

「嘖，」竇家輝遺憾地咂巴一下嘴巴，這一家做生意，實在有點簡單粗暴，「十萬保證金，加上三十萬的貨，還有房租、人員和宣傳開支，前期最少得投入六十萬。」

最後，他還是跟著竇家輝、紅姐等，一起去了佛市，二胖還是很需要他的建議的。

「不是這樣的，」女孩兒微笑著回答，「如果你能賣到一百萬，下一年的保證金會自動轉為貨款，如果你能賣到兩百萬，折扣的力度會更大……我們會上門去談。」

馮君聽她倆這麼說，心裏微微地一盪：要不……一會兒我也去作戰一下？

他在這裏抱怨，好風景和紅姐卻是心情愉悅，兩人在佛市玩得很是開心，各種的買買買和吃吃吃，晚上一點了，還過來跟他倆喝了幾杯。

三人回了房間，就是三點半了，馮君打了兩個電話騷擾那二位，結果那倆都關機了。

不過馮君沒想到的是，竇家輝也要往佛市一行，因為他覺得，自己或許能代理個什麼燈具品牌，畢竟這裏的照明燈具全國有名。

遲疑一陣，他還是看向了馮君，「走吧，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馮君表示自己無所謂，「只要你不怕hetubook.com.com曬就行。」

反正就是竇家輝各種考察，紅姐和好風景不是遊山玩水，就是逛商場，相互之間竟然很合拍。

「客戶的前期投入，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女孩兒微笑著回答。

當然，起步的優勢並不足以化為勝勢，還要經過磨練才行，這些無需多言。

現在馮君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的人生規劃，有點顧此失彼，貪圖的太多，沒有學會取捨。

交給你？竇家輝聽到這話，哪裡還想不到，這是兄弟在為自己捧場？

竇家輝也帶了一個人，是他的表哥，也是在朝陽沒什麼事做，兄弟倆打算一起做點什麼。

竇家輝狐疑地看著他，「你確定，還算……不錯？」

三人坐了第三天的飛機，直飛羊城，然後在這裏跟竇家輝匯合。

「沒什麼，」馮君很隨意地回答，「不太想去佛市，我在羊城等你吧。」

第二天中午，三人來到了名叫白夜的燈飾公司，接待他們的，是一名能打八十五分的年輕女孩兒，臉上始終帶著標準的、商業性的微笑。

這些消息都是他昨天了解到的，現學現賣並不晚。

竇家輝倒是點了點頭，「我要是能賣到兩百萬，你們就得擔心我換牌子了。」

第二天大家起得都比較晚，九點半才在酒店的餐廳里碰到，吃喝一陣之後，驅車出了羊城，直奔養雞的那家企業而去。

「沒有，」女孩兒搖搖頭，很乾脆地回答，「只看銷售額，公司不管你們和-圖-書怎麼做市場，以業績論英雄。」

馮君以為，深受糾纏的好風景，怕是沒心思去旅遊。

她沒有一口拒絕竇家輝，也沒有問他有沒有從事燈具銷售的經驗。

事實上，他大學畢業之後，推掉了一些大企業的邀請，直奔的就是佛市。

好風景的面子很大，竟然在羊城借到了一輛路虎車，借車的是她的「戰友」，是當年她帶過的兵。

應屆生分配，其實是有相當的優勢的，以他的學歷，甚至可以在一線城市的大公司找到工作崗位。

佛市的工作，卻是馮君主動找上門的，他的兩個專業，想找到逞心如意的工作並不容，只能算是將就，前景也有，但是需要時間和經驗的積累。

「你這是把公司往爛里做吧？」竇家輝氣呼呼地發話，「只講銷售額的話，這麼多地市自己發展，連公司品牌都無法精準定位，不能精準定位，我們怎麼做公裝市場？」

紅姐發現他不做聲，敏感地發問，「怎麼？」

表哥姓董，馮君也認識，他和竇家輝實在太熟了。

竇家輝有心事，拉著馮君繼續喝酒，酒桌上還提了提自己的想法，倒是董表哥在這倆小弟弟面前，擺不出當哥的樣子，就為他倆斟茶倒酒。

「羊城……也行，」紅姐猶豫一下就答應了下來，「那個會也就兩天的時間，我過去湊個熱鬧，然後咱們玩幾天。」

一天跑下來，竇家輝有點沮喪，沒辦法，他沒做過燈具，在人家眼裡，這就是最大的hｔtｐs://m.ｈeｔｕbｏｏk.ｃom•ｃｏm短板，資金之類的因素，反而在其次了。

有了這兩輛車，大家的行動就方便了很多，不過兩撥人的目的不太一樣，竇家輝是考察來的，而紅姐和好風景是來遊玩的。

「最大的尊重……」竇家輝的嘴角抽動一下，怔了一怔，最終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喟，「美女……很會說話啊。」

馮君就受不了兄弟被人這麼怠慢，關鍵是，二胖還打算就這麼忍辱負重了。

佛市，馮君一點都不陌生，張運珍……他初戀女友的家，就在佛市。

不過在城市裡，他們的行程也沒有多大衝突，由於天氣炎熱，白天不能遊玩自然景點，兩位女士結伴去逛商場。

渠道制勝終端為王，商業上就是這樣。

馮君就很明智地陪著竇家輝和董表哥，遊走在各個物貿中心。

當天晚上，大家去欣賞羊城夜景，然後又去宵夜，回到賓館就凌晨兩點了。

燈飾這一塊，家裝是很大的市場，但是能進入公裝市場，參与招投標，對燈具品牌的影響力，有極大的提升，再將影響力反哺給家裝市場，就可以實現良好的循環。

「是的，所以我們並不是旱澇保收，也許是在為對手培養人才，」女孩兒笑著回答，「如果你有足夠的能力，就能獲得我們最大的尊重。」

紅姐也不差，當地搞玉石生意的合作夥伴，開了一輛寶馬X5來接她。

他知道馮君有錢，別說六十萬，六百萬、六千萬估計也問題不大，以他倆的關係，這六十萬賠了和_圖_書，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女孩兒還是微笑著回答，禮貌卻又保持著相當的距離，「做市場是你們的事，如果有百萬元以上的公裝項目，公司會派出專業人員支持，總部也會配合協調。」

他覺得這小姑娘真的是啥也不懂，嘴皮子倒是還可以，但是……連自家產品的定位都搞不準，這尼瑪也是做生意的？

「不過……為了保證你的投資不受到損害，我做主了，第一年你能完成六十萬的銷售，就可以獲得下一年的代理權，以後每年最少要達到一百萬。」

這倆住的都是豪華單人間，不過紅姐說了，一會兒邀請好風景去她的房間，回味一下今天的經歷，並且制定明天的「作戰攻略」——購物真的重要到了這種程度？

女孩兒笑一笑，「這社會講的是實力為尊，我們也希望跟有實力的夥伴合作。」

但是事情不能這麼做，錢是小事，他不能這麼揮霍兄弟的信任，更不想讓自己顯得無能。

決定了之後，他打個電話給好風景，說我們打算去南方走一走，你去不去？

說她做事簡單粗暴，其實不完全是，有意無意地，她都在釋放一種置疑，甚至不無挑釁的嫌疑——「你夠不夠強啊」？

「我覺得條件挺好的，」馮君輕描淡寫地發話，「竇總，以咱們的實力，一百萬的燈飾真不算啥，你要忙不過來，交給我好了。」

這時候得叫竇總，必須的，叫二胖那成啥了？

他只幹了半年，就辭職去了羊城，希望找到更多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