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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君搖搖頭，正色回答，「我不是。」

「都是老朋友，誰還打架？」竇家輝笑一笑，「就是來湊個熱鬧。」

優惠活動得到了廠家的贊助，不過並沒有打折銷售一說，而是「買就送」的活動，這是廠家對自身產品定位的問題，也就不用多說了。

「你去什麼去？」馮君差點沒氣樂了，你怎麼說也是派出所副所長啊，這麼做，有釣魚執法的嫌疑，知道不？

按雲園的習慣，這種開業慶典應該放在十點以後，不過這些天的天氣實在太熱了，就定在了九點，今天倒是陰天，但也是悶熱得很。

混混們也知道，店裡肯定有攝像頭，一個混混一把搶過塑料袋，從袋口看一眼，冷笑一聲，「如果數不對，我們會再來的。」

「網銀？」打頭的混混愣了一愣，然後乾笑一聲，「美女，加個微信吧，你直接微信轉賬給我好了。」

然後竇所長一側頭，看一下對面的混混，沉聲發問，「這發財樹，我們得多少錢請？」

「那隨便你們怎麼想了，」混混們很無所謂地回答，他們聽出了對方的口音，「在市裡，還能讓你們朝陽人翻天了？」

冷靜下來的竇所長，其實也知道怎麼陰人。

「五萬，一分都不能少，」打頭的混混傲然發話，然後走上前，狠狠地戳一戳馮君的胸脯，「已經有人要給了，誰特么的褲襠破了，露出你來了？」

「不是，尼瑪你多什麼嘴！」混混黑著臉罵他，然後又大和_圖_書聲叫喊，「老闆呢？」

「本來想賣你們五千的，」打頭的混混發話了，「既然這麼不歡迎我們弟兄，那就五萬吧。」

她輕描淡寫地一張嘴，平淡中就有幾分不凡的氣勢。

就在這時，竇所長也反應過來了，他剛才光顧暴怒和發作，忘了這個碴兒了。

竇所長不愧是個迷糊蛋，他點點頭，「那行，我去……」

其他來送花籃的也不少，因為開張比較早，接近十點的時候，還有人陸陸續續送來花籃。

他們身後還有倆人，一看就是農民工，抬著一盆不算太小的發財樹。

「打毛線的收條！」混混們對這話嗤之以鼻，「賣花的誰給你打收條？還指望售後？」

在熱鬧的氣氛中，時間過得很快，大概是十點多的時候，有十幾個混混模樣的傢伙，拿著一個破鑼敲著，挺胸疊肚地來到了商店門口。

不多時，嘎子拎了一個黑塑料袋過來，悶聲悶氣地發話，「要不……點點？」

其實混社會的，真的都只喜歡現金，不管是哪個國家的。

楊玉欣摸出手機，看著混混們，波瀾不驚地發話，「姓名、帳號和開戶行是多少。」

「別鬧，」馮君看她一眼，又看向混混們，沉聲發話，「這是我朋友大喜的日子，獅子大張嘴就沒意思了，這樣吧，五千……我們請了這棵樹。」

他是花籃，其他人也都是花籃，倒是徐雷剛和王海峰托嘎子各送了五千的紅包。

竇所長hetubook.com.com笑了，胖胖的臉，居然能笑得挺陰森，「這是看我們好欺負？」

「幹什麼呢？」一聲冷哼傳來，卻是他的老爸，竇所長背著手走了過來。

竇家輝聞聲趕了過來，一見這場面，頓時大怒，「特么的……敲詐到我頭上來了？」

開駕校的老衲來得比較早，送了兩盆巨大的金錢樹，這都是事先打過招呼的。

「走走走，」嘎子上前攆人，「我們不需要這些……」

楊玉欣淡淡地發話，「我沒有帶那麼多現金，要收就只能轉賬。」

竇家曾經有人在雲園殺過人，被殺的警察那一家，就是市裡的人，但是市裡不會宣傳說，朝陽的竇家人極其兇殘，案子破了，兇手伏法，這就完了。

「大胖！」竇家輝看得睚眥欲裂，就要衝上來。

其實開業這種事，中午之前把花籃送到就行，讓外人看看，你有這麼強的人氣。

這種事其實挺無奈的，竇家肯定不怕這些混混，但是只有千日做賊的，哪兒有千日防賊的？他趁你不注意，給你使個壞，你就折騰不起。

所以他不是特別見外，酒桌就說起來，「明天老衲他們也過來，要聊一聊嗎？」

由於時間早了點，沒有多少顧客進場，正經是這燈具一條街上，其他店子的員工或者老闆，都紛紛上門打探。

「見一見可以，多的就不用說了，道不同不相為謀，」馮君不以為然地回答，「正經是你跟嘎子說一聲，嘎子現在和*圖*書……一個能打他三個。」

他看一眼陸曉寧，「嘎子，去拿五萬塊錢……打收條嗎？」

老衲也是他倆小學同學，跟馮君關係還可以，但是那會兒總喜歡欺負嘎子，兩人為此還打過架，老衲想找人搞馮君，結果竇家輝出面，把他鎮壓了。

「那隨便你安排吧，」馮君也不想多說什麼，二胖想經營好這個燈具店，肯定要跟社會上的各種人打交道，雖然他出了絕大部分資金，但這終究是兄弟的攤子。

所以一般正經做生意的，遇上這種情況，多半就花點小錢買個平安。

就在這時，又一個人走了過來，「五萬是吧，我給！」

混混們走進門來，把發財樹往地上一放，大喇喇地發話，「給你們送財來了，老闆呢？」

話音剛落，竇所長從口袋裡掏出個證件，隨手一晃，大聲發話，「警察，別動！」

這就是對方擺明道兒了：不管你有多牛，在這條街上做燈飾買賣，就得聽我們的。

竇家輝悻悻地一撇嘴，不再說話。

「麻痹你有病啊，」旁邊一個小個子推他一把，「現金，只要現金。」

竇家輝的額頭上，開始迸青筋，竇家狂暴的血脈，有開啟的徵兆。

「算了，圖個好口彩，」馮君正好站在門口不遠處，見狀出聲攔住了嘎子，「什麼行情？」

所以雲園的混混里，有知道朝陽竇家不好惹的——比如說從朝陽出來的混混，但是大部分混混，不會關注這麼一個家族。

「姓竇ｈttｐs://ｗwｗ.heｔｕｂｏｏk.ｃoｍ.coｍ又怎麼樣？」混混們不以為然地哈哈大笑。

剛才他還知道教育兒子呢，現在就發作了，「我姓竇！」

竇所長見狀更怒了，他才要發作，就聽得馮君出聲了，「竇叔，我來！」

「老闆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混混們皮笑肉不笑地發話，「我們是專程趕來道賀的，以後您就在這兒紮根發財了，對不對？燈飾這些東西，也都挺嬌貴的。」

混混們見狀就是一愣，心說這位是誰？

一個混混斜眼去瞟馮君，「你是老闆？」

竇所長勃然大怒，前文說過，竇家輝這個老爸，其實有點迷糊，萬事不操心的性子，幹了這麼多年派出所副所長，好像是有點心眼了，但是事實上，火氣一上頭，就什麼都忘了。

馮君來道賀，沒準備別的，就是一個花籃，店裡的資金全部是他墊付的，還提前送了大單，再上什麼重禮的話，就有點見外了。

還尼瑪加微信？那轉賬明細都是證據！

當天晚上，竇家輝撇下了正在收尾的店鋪，跑到雲園大酒店來，跟馮君喝酒。

他一伸手，死死地抱住了兒子，嘴裏大喊，「別衝動，他們是地頭蛇，咱們惹不起。」

跟馮君同行的人，他基本上也都認識，就是對楊玉欣母女比較陌生。

竇家在朝陽凶名極盛，但是竇家人里，還真沒什麼人去混社會，最多也就是在縣裡囂張一點，沒有人專門去市裡混社會。

第二天上午九點，竇家輝的燈具店正式宣布開張。

他們囂ｈtｔｐs://wwｗ•ｈeｔｕbooｋ•cｏｍ.coｍ張，是有底氣的，要知道竇家輝開業，光請來的人就過兩百了，現在店裡還有五六十號人，其中一多半都是年輕人，而他們區區十幾個人就敢來鬧事，怎麼可能沒有仗恃？

既然是開業慶典，鑼鼓、鞭炮什麼的都不能少，噼里啪啦熱鬧了半個小時，燈具店打出了「三天優惠」的活動招牌，開始放人進場。

在道賀的人里，馮君也認出了不少的熟人，除了小學時候，他跟竇家輝共同的同學，竇家輝初中同學之類的，他也不陌生。

混混們側頭看向竇所長，「老頭，開這麼大的店，別說沒現金。」

當天晚上，馮君又帶了大家去玩雲園的夜景，這個城市不大，市區也就一百來萬人口，大家開著兩輛小車，隨便走了幾個景點。

他二話不說先呵斥兒子，「都說了和氣生財，和氣生財，你這什麼脾氣！」

然後，馮君看向混混們，波瀾不驚地發話，「五萬貴了，便宜點。」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門心思巴結馮君的楊玉欣，隨著古佳蕙身體的好轉，她的心情開朗了一些，起居也有了規律，不但氣色大好，言談舉止也有了以往的氣度。

在他們的感覺里，這個胖老頭似乎已經服軟了。

混混們本來有點詫異，那個氣度不凡的女人是誰，自家會不會撞了鐵板，見到他又開始還價，心情頓時大定。

現在老衲在雲園混得也還不錯，他家有車管所的關係，開了一個駕校，也是號稱身家百萬，不過應該是算上那些教練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