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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君側頭看著他，詫異地發問，「我就很好奇，你怎麼會認為，交了罰金就能過關？難道我的模樣，看起來是很缺錢的那一款？」

要說起來，他只是鍊氣八層，人家願意跟分部的出塵上人打交道，這不算意外，但是……燈籠鎮分店也是要業績的呀。

這皇甫無瑕能為了馮君公然叫板十方台，兩人的交情……還用得著問嗎？

簡而言之，交情和交情是不一樣的，同行是交情，一起獵殺荒獸也是交情，共同對待一個龐大的門派，那還是交情，可是尺度絕對不一樣。

馮君的嘴角扯動一下，「原來是這個坑貨……」

潘上人的臉色，在瞬間變得刷白。

「是我師尊，」孔紫伊笑眯眯地回答，「我膽子再大，總不敢妄攀真人吧？」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馮君笑了起來，「孫大器，知道是什麼人設的局嗎？」

潘上人默然，半天才頹然發話，「潘家認罰，馮山主既然給吳家留了點體面，潘家也求上人高抬貴手，罰多少，您說個數就好。」

「小人姓唐，」這位賠著笑臉回答，「忝為此地分店的掌柜，敢問可以近前嗎？」

怪不得人家敢問自己身後，是十方台的哪個上人，合著是真有能力找上門去。

不過緊接著，他們心裏就生出不盡的感激之情：唐掌柜往日里做生意錙銖必較，現在卻是能不動聲色地預警，卻也是難得了。

皇甫無瑕看此人發問，先是搖搖https://m.hetubook.com.com頭，然後又點點頭，「我不是東華分會會長，是東華分會東部的分會長，你是什麼人？」

唐掌柜的話，也有這個意思——你潘家如果說自己跟其他勢力勾搭上了，那就也算了，但是要說跟十方台勾搭，那我肯定得發表一下意見，證明自己沒有尸位素餐。

一邊說，她就取出一塊令牌來，「這是師尊的長老令牌……據說可以直接在坊市動手。」

他倆能聽出示警，皇甫無瑕如何聽不出來？她盯著唐掌柜，似笑非笑地發問，「你跟這潘吳兩家關係很好？」

「呵呵，」唐掌柜冷笑一聲，「天通能認錯別人，十方台的人，卻是認不錯的。」

潘吳兩家上人聞言，臉色又是一變——這小女娃娃，出身金丹家族？

潘上人瞥一眼孔紫伊，才看向馮君，「馮山主肯定不會缺錢的，但是……我也不說那些虛的了，陰煞其實比十方台難對付得多。」

潘上人的嘴角，忍不住扯動一下——你說啥？

孔紫伊冷冷地看他一眼，才要說什麼，馮君已經提前發話了，「陰煞派我也認識幾人，不知道是誰找的你，游龍子還是百里？」

馮君眨巴一下眼睛，笑了起來，「你確定……跟你絕對無關嗎？」

面對潘上人的質問，唐掌柜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地回答，「潘上人，您是上人我是鍊氣期，我怎麼會有意得罪你？但是我和皇甫上人同和-圖-書為天通中人，若是坐看你騙她，合適嗎？」

沒錯，潘吳兩家不敢怎麼刁難他，但是對他也沒什麼恩義，那麼他先示警，然後再戳穿潘家的謊言，也不是有意針對對方。

當然有啦，唐掌柜心裏明白得很，這兩家仗著有出塵上人，除了一些零散交易會在分店完成，大部分的重要交易，會去鳴砂坊市。

無關人等已經被驅散了，他也不敢太過靠近，但是保持一定的距離還是可以的，吳家和潘家也不能翻臉將此人驅逐。

「知道，」孫大器點點頭，恭敬地回答，「是鳴砂坊市的一幫人，後台是三個出塵上人，盧家三兄弟。」

「顧客而已，」唐掌柜忙不迭地搖頭，然後又笑眯眯地說一句，「潘上人一家呢，應該跟十方台沒多大關係，倒是跟陰煞派有些往來。」

潘上人頓時啞口無言，沒錯，天通不是四派五台，只是鬆散的商業聯盟，但無論如何，人家是聚攏在同一面旗幟下的。

皇甫無瑕下意識地瞥一眼馮君，然後才點點頭，「唐掌柜的級別還在我之上，不用這麼客氣，你過來吧。」

潘上人聞言，眼睛又是一眯，「你居然……認識游龍子？」

雖然叫掌柜，但是他隸屬於天通鳴砂坊市分部，嚴格來說，算是一級分會的會長。

四派大致來說是比五台強，但是在這裏卻恰恰相反，因為這兒離十方台非常近，走不多遠就是十方台的勢力範圍了，而陰ｍ•hetｕｂooｋ.coｍ.ｃoｍ煞派……可就遠了去啦。

「太清紫霞峰……」潘上人聞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那素淼真人是閣下的？」

唐掌柜笑眯眯地走了過來，嘴裏還不住地客氣，「皇甫會長這麼說就見外了，您是上人我是鍊氣期，商盟的這點等級，在您眼裡算得了什麼？同事們都說，您早晚是族中又一真人。」

吳上人聞言，眉頭卻又是一皺，沉聲發問，「潘上人，確實是陰煞派嗎？」

然後孔紫伊嫣然一笑，「你未必相信，那麼就告訴你實話好了，太清紫霞峰孔紫伊！」

然而，這並不妨礙天通把十方台看做是競爭對手。

沒錯，對方可以假冒四派五台弟子，但是妄攀真人……那是自己尋死！

這話沒毛病，要說十方台在燈籠鎮的影響大，這個沒錯，但是陰煞位列四大派不說，做事也很霸氣，正經是十方台因為要做生意，跟其他四派四台關係都不錯，輕易不會得罪人。

馮君一行不認識此人，但是其他人都認識他，正是天通燈籠鎮分店的唐掌柜。

潘上人本來還心存感激呢，聞言臉頓時就黑了下來，「唐掌柜，我有得罪過你嗎？」

天通的分會長？潘上人一聽，就知道對方不買帳的原因了。

不過在馮君看來，十方台終究是門派性質的，不是單純的商業組織，弟子們修鍊的需求很高，也不可能肆意擴大人手開設分店，走的路子跟天通就不一樣。

坊市裡不得打鬥，但和_圖_書是持有金丹令牌，那就是另一說了，尤其太清的素淼真人，本身就有監察各大坊市的權力，哪怕是金丹真人里，有這樣權力的人也是少數。

前文說過，十方台的人也做生意，算是天通的強力對手，不過他們交易的對象只限於各大勢力，基本上不跟散修打交道，有點崖岸自高的意思。

尤其令他難受的是，他能感受到，皇甫無瑕對馮君的支持力度。

他倆對天通的體系不熟，不知道掌柜為什麼級別在會長之上，但是皇甫會長是實實在在的出塵期，這卻假不了。

天通的勢力，可是一點都不比十方台小。

唐掌柜這種一級分會的會長，有鍊氣期也有出塵期，不過他的修為，稍微偏低一點。

潘上人又看一眼孔紫伊——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此女來頭會更大，於是出聲發問，「再次請教道友，敢問可是五台四派中人？」

眾人聞言看去，卻是一名鍊氣八層的男子，站在遠處遙遙拱手。

這種事情，他絕對不能認，要不以後在燈籠鎮都沒法做人了。

潘上人不敢回答這個問題，半天之後，才低聲嘀咕一句，「可能家中子弟跟一些閑人說了，孫家最近比較有錢，但絕對不是潘家指使的。」

皇甫無瑕也沉聲發話，「你可以去天通召喚幫手，不管你打我皇甫家旗號，還是南宮家旗號，邀兩名上人出手，應該不是問題……能麻煩唐掌柜跟著前去，做個見證嗎？」

說完這些，潘上人又看一眼m.hetubook.com.com孔紫伊，眯著眼睛發話，「孔上人所在的太清派，跟陰煞派的關係也很好。」

潘家和吳家的兩個上人，都將她這動作看在了眼裡，心裏頓時又是一沉：天通分會的會長，還要看著馮上人的臉色？

就在這時，有人怯生生地發話，「敢問皇甫會長……是東華分會的會長嗎？」

潘上人搖搖頭，很堅決地否認，「不是我設的局，我是看在鄉里鄉親的份上，幫他還債。」

太清跟陰煞的關係確實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所以她晉階出塵期之後，不太合適做二級分會的會長了，但是她堅持，別人也就沒有計較。

而皇甫無瑕所在的東部分會，其實還隸屬於東華分會，再往上才是秋辰坊市分部，所以她算是二級分會的會長，當初她初遇馮君的時候，是鍊氣七層。

「呵呵，陰煞派，」馮君輕笑一聲，冷冷地看潘上人一眼，「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孔紫伊出聲發話了，「楊道友，你帶著此人去抓人，有誰敢還手，殺無赦。」

四個上人同行，一旦遇到麻煩，未必會出手幫助，尤其這麻煩來自於修者社會的時候。

潘上人的嘴角抽動一下，「這個……我也不確定，應該是十方台吧？」

孔紫伊見皇甫無瑕報名了，她倒也不藏著掖著，但是猛然間，她心裏生出了一種惡趣味，「我要告訴你說，我來自十方台……」

不過他沒再說這個話題，而是看著潘上人，饒有興緻地發問，「你設局，騙了孫家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