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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方文平知道馮君的具體情況之後，真的是嚇壞了，他不認為自己對付得了這兩個上人——就算能暗算了對方，也絕對承受不起紫霞峰主的怒火。

一如在地球界，那些非洲戰亂之地的人，誰會在意華夏某省的首富名單調整了？

白髮老者名喚曲澗磊，曾受赤鳳派大恩，又暗戀赤鸞的師尊，因為不夠條件入赤鳳派，所以在赤鳳派做了足足兩百年客卿，是唯一一個以客卿身份進入榮勛堂的上人。

貓頭鷹是另一個榮勛，並不是靈獸化形什麼的，只是修鍊了赤鳳派一門罕見的功法，只不過修鍊過程中，受到了一隻飛鵠的干擾，導致經常就以這種形態出現。

榮勛堂的鬥嘴，都是日常了，鬥嘴一時爽，一直鬥嘴一直爽——不鬥嘴的時候就是掛了。

曲澗磊翻一翻眼皮，「貓頭鷹不就是該吃老鼠的嗎？」

孔紫伊這幾天其實也在觀察木煞之氣，不過她沒想著破門而入，所以就沒在意防禦陣——閑得沒事，盯著人家防禦陣做什麼？

修仙界的金丹真人，有一個算一個，只要他們願意開出懸賞，攻打柏樹坡的文家，那些出塵上人還不得瘋了一般衝過來？

但是這一次，赤鸞小執掌派出了兩名榮勛，暗中保護馮君。

執掌真人了解了情況之後，表示五人之下，赤鸞可以隨便調用，然後她又閉關去了。

這個決定驚動了正在閉關的執掌——也只有執掌真人出面，才能調動榮勛堂。

這麼和*圖*書好的條件，當然不是所有出塵期弟子都能享受的，必須要為派里立下大功的才行，而且榮勛堂的修者在派里遇到大事的時候，必須要豁得出去犧牲。

文家有強烈的決心維護家族，但是決心這東西，別人也有啊——比如一心求死的楊上人。

曲澗磊也不會跟她計較，「你還不如那貓頭鷹呢，那種玩意兒起碼夜間能視物，你夜裡都看不清東西……就是一隻老眼昏花的貓頭鷹。」

馮君雖然只是一介散修，但是跟孔紫伊關係極好，兩人甚至集結了十余名上人，在坊市裡公然屠戮一個出塵期家族，並且害了一名坊市元老會成員，也是殃及家族。

身為人族，肯定會覺得這種形態很恥辱，不過事實上，化身為這種形態，打探消息很方便，而且……居然有點延壽的作用——變化成這樣，生命力的流逝會延緩一半。

然而對曲澗磊來說，這並不是多重要的事，他在修仙界闖蕩多年，成為赤鳳派的客卿之後，也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情，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知道該到哪裡去找那些情報。

他笑眯眯地表示，「見過馮上人，最近待得還愉快嗎？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

「有沒有搞錯，」馮君不滿意地哼一聲，「我的修為明明白白擺在這裏，憑什麼他們一開始不在意，現在就開始在意了呢？」

跟他相比，方文平還遠遠不夠班，所以他知道了，這和*圖*書廝在打聽馮君的消息。

他不在意孔紫伊會怎麼樣，那是太清派要考慮的，但是他必須保證馮君的安全。

除此之外，還必須做點什麼，所以防禦陣的級別提高沒多久，方文平來叩行在的門。

「屁的獸潮，」陰魂在馮君腦子裡不屑地哼一聲，「說什麼四大派，說什麼太清擅長推演，我看也稀鬆平常，這明明是人家發現了潛在威脅，大幅加強戒備。」

他的肩頭，一隻白色的貓頭鷹嘎嘎地叫著，「要不，我先去保護他？」

她比曲澗磊大了差不多五十歲，都是出塵九層，她一直把他當小弟弟看，聞言她忍不住冷笑一聲，「老娘化身的是隼鵠，你特么再敢叫我貓頭鷹，信不信我摳下你的眼珠子當泡踩？」

不過馮君這麼一說，她感受一下，還真的皺起了眉頭，「這個陣法的防禦牽引氣機加強了，奇怪……是又要發生獸潮了嗎？」

類似的堂口，太清派也有，卻是叫元勛閣，就是派中有功的耋老歲數大了，不想操持雜務，卻又沒個地方可去，就入了元勛閣。

若是孔紫伊在場的話，就應該能知道，榮勛堂其實是赤鳳派的一個堂口。

總算還好，他還沒有開始動手，還有機會挽回局面。

而且這裡是殺伐之地，數百萬里之外的坊市發生了什麼，迷魂之林的修者也不需要在意。

「你保證個毛線的平安，」曲澗磊不以為意地笑一笑「你個路痴，沒我在的話，你知道柏樹和圖書坡怎麼走嗎？」

也就是說，修者本來可能再活三十年，化身為這種形態，能活六十年。

她也不喜歡變成一隻鳥，但是既然生命進入了倒計時，那麼，能多活一天就賺一天——她不怕為赤鳳派獻出生命，但是沒必要的犧牲，能免還是免了的好。

曲上人初開始有點排斥這個任務，因為他就不想離開赤鳳派，雖然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跟赤鸞的師尊有什麼結果，但是想到兩個人距離不遠，他就很開心。

還是鳴砂坊市那檔子事兒，不過鳴砂坊市在百萬里之外，迷魂之林距離此地坊市也有十余萬里，雙方互通消息比較慢。

代真人行走倒還是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這位真敢出手傷人，而且……毫無忌憚。

一般而言，榮勛堂的上人是不會離開門派的，這些上人不參与派內事務，相互之間熟悉得很，閑得沒事打屁鬥嘴才是他們的日常生活。

他仔細感受一下，側頭看向孔紫伊，「紫伊道友，這裏的防禦陣是不是變強了？」

赤鳳派在四大派里，算是消息最不靈通的——沒有之一，打聽主流消息沒有問題，但是基本上沒有屬於自己的情報網路。

尤為關鍵的是，赤鸞認為，「消息一旦傳到陰煞派耳中，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兩人被自家晾了好幾天，又想到多年前還懟過太清的上人，文家不動聲色地提高了防禦陣的級別，雖然這會加大增加靈石的損耗，但是……有備無患嘛。和圖書

然後他才知道，那孔紫伊不僅僅是太清的核心弟子，更是代紫霞峰峰主持牌行走。

曲澗磊聽明白因果之後，當即就決定接下任務。

這個「暗中」的尺度，不太好掌握，她也不方便用其他人，所以打算從榮勛閣調人。

赤鳳派的榮勛堂里，全部都是出塵期的修者，死前一直會享受到派里的福利，甚至還可以把這些福利轉送給家族一部分，派里不會過問。

馮君不知道，自己身後還有這些事情，他幫人推演了三天，這一天，他在天快要黑的時候回了行在，隱約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勁兒。

「老太婆你閉嘴！」曲澗磊不耐煩地發話，「一到夜裡，你啥也看不見，還真以為自己是貓頭鷹了？他身邊有孔紫伊在，還能沒點金丹真人的底牌？」

文家敢在迷魂之林或者荒郊野外沙發果斷，但是人家卻是在坊市裡公然攻打宅院……

他的性子有點乖戾，但是維護赤鳳派的利益，是他這一生最大的執念。

「你這是最近流行的……花樣作死？」隼鵠惱了，爪子一收，在他肩頭抓出五個洞來，卻偏偏沒有流血。

赤鸞只能專程去找他，說明這個任務，她認為馮君對上人的治療能力倒是在其次，關鍵是他能對赤鳳派的火髓丹，做出精準的匹配。

其實陰魂猜得並沒有錯，還真的是馮君暴露了，方文平終於打聽到了他和孔紫伊的關係。

手裡有槍很嚇人，更嚇人的是，人家真的敢開槍。

方文平聽到這消息和*圖*書，真的是目瞪口呆，這種大手筆，就連文家也只能自嘆不如。

但是方文平衝著這個方向打聽的話，還是很容易得到消息的。

「信不信我真敢殺了你？」貓頭鷹氣得在他肩頭直跳，「我一個人就能保證馮君平安！」

總之，榮勛堂是一幫混吃等死的上人，但是對門派的忠心無人可及，也是各大門派保護道統傳承的最後底牌之一。

四大派的頂級戰力是金丹真人，但是核心競爭力是出塵上人，其他三派都是三四百出塵，赤鳳派如果能有一兩千上人的話，那又是什麼樣的結果？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在猶豫這件事，只是派了人關注馮君的消息，但是隨著一天天過去，馮君為很多上人開出的診斷和治療建議，都起到了不錯的效果，她覺得有必要暗中保護他。

馮君忍不住皺一皺眉頭，「這是在防範誰，不是你吧？」

所以他第一時間把消息彙報給了文家，文家一聽，自家地盤上竟然盤著這麼兩條大蟲，也嚇得不輕——竟然有一個代真人持牌行走的太清弟子？

「我還真打聽到了，」貓頭鷹得意洋洋地回答，「十來萬里地而已，我現在考慮的是，該去保護馮君，還是該在這裏擊殺那些老鼠。」

「他們能發現我才見鬼了，」陰魂不以為然地表示，「我感覺你暴露的可能更大。」

文家一直標榜，自家不怕金丹，而迷魂之林也確實禁止金丹入內，然而，他們若是真的不把金丹放在心上，那又何必去標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