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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點啊，」金丹中階有點不耐煩了，狠狠地瞪了它一眼，「避水珠應該是什麼價錢，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你們人族……就是相互包庇！」海蛇掌柜冷哼一聲，然後看一眼珠女，「她剛才說要多少靈石買避水珠的？」

「無聊，」馮君笑著搖搖頭，「訛人的時候膽子那麼大，我還以為你真的什麼都不怕呢。」

眾人回頭一看，卻見那海蛇掌柜才縮回長長的信子，而那人形的珠女，額頭已經多了一個大洞，鮮血汩汩地向外流著，眼見已經不得活了，兩隻大大的眼中，還殘留著滿滿的驚駭。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掌管集市的不止是人族，鮫人也有份的。

「哪兒有什麼公不公的？水瀧界一直就是這樣，」金丹中階一擺手，不耐煩地發話，「上面要遷就鮫人，我能有什麼辦法……你們家族修者就別折騰了好不好？」

「三百……你想多了！」金丹中階臉一沉，厲聲發話，「四品上的避水珠，兩百頂天了好不好，最多賠一百中靈，不要就連一百都沒有，你自己做的是什麼破事，用得著我明說？」

「一點都不過好不好？」海蛇嬉皮笑臉地回答，「別人想要敲詐我，我當然要還擊，交出三百中靈，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金丹中階遲疑一下，然後苦笑一聲，「珠女……這是鮫人豢養的奴僕，生死不歸人族管。」

「意外並不代表你有資格質疑，」瀚海一擺手和*圖*書，淡淡地發話，「本座的身份總不是假的。」

這兩門並不會主動生事，甚至不願意跟鮫人接觸，但是真要撞上了，對方又占理的話，那是真的敢大殺四方——其實當初七門十八道提出讓這兩門迴避，本身就沒有安什麼好心。

瀚海真尊也沒有追究的興趣，轉身就向店門走去，軒轅不器冷哼一聲，似乎是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而是跟著走了出去。

他息事寧人的意願很強，但是架不住那海蛇不肯答應，它大聲嚷嚷，「怎麼就能這麼走了？我避水珠拿都拿出來了……想走可以，要賠償我損失！」

「哪個上面說的？」瀚海真尊忍不住了，他亮出了一塊腰牌，又釋放出一股元嬰氣息，「我是玄水門下，你又是誰家弟子？」

「不是這樣吧？」瀚海真尊實在忍受不住了，「宗門修者就是這麼管理水瀧界的？」

「那是，」金丹中階賠著笑臉發話，「誰敢冒充玄水門的上仙？」

他這話其實是想激怒對方，但他還真的是高看了鮫人的膽量，海蛇掌柜就當沒有聽到這話一樣，轉頭看向了店裡的貨物。

「我都說了，一百中靈！」金丹中階冷哼一聲，他也知道，這些鮫人不能胡亂驕縱，否則以後會有更多的麻煩接踵而至。

說到底，他的任務就是和稀泥，然後他又看向海蛇掌柜，「三百中靈的賠償，有點過了！」

「我去尼瑪的吧，和圖書」馮君厲喝一聲，一道白光閃過，「勞資不慣這毛病！」

金丹中階漠然地看著這一幕，並不出聲發話，其實他也有點受夠這些異族了，但是沒辦法，他的職責是維護好集鎮，不是挑起兩族大戰。

這是兩道隱而不發的殺手鐧，鮫人鬧騰得太厲害的話，宗門也不愁沒有反制手段。

海蛇掌柜縮回舌頭，又滿意地咂巴幾下嘴巴，才意猶未盡地發話，「長得丑也就算了，還這麼蠢……不過，味道倒是不錯。」

「嗯？」瀚海聞言輕哼一聲，「這陰陽怪氣的話，有種你再多說一句？」

「不要跟我說那些，」瀚海一擺手淡淡地發話，「我挺奇怪……這一百中靈是怎麼算的？」

他是集鎮的管理人員，也不是很怕鮫人，不過終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說完之後又看一眼千重，「好了，既然不買那你就走吧，別再惹事了……真是怕了你們這些家族修者。」

瀚海看著金丹中階，卻是不答反問，「你在質疑本座？還是說……你在教本座行事？」

不過既然撞正了玄水門的大板，他也不想再計較了，萬一又是一個玄水門下呢？

「我只要適當的賠償，」海蛇掌柜就當沒有聽到馮君的話，自顧自地表示，「看了我的避水珠還不買，我也不多要……給三百中靈損失費就行了。」

海蛇哪裡還敢再多說？剛才能那麼說，都算它膽子爆棚了！

馮君和千重對視一眼，搖搖頭和-圖-書也跟著出去了，結果才出門口，就聽到「噗」的一聲輕響，緊接著一聲慘呼傳來。

我知道你是偷偷下界的，躲過了審核，這裏面肯定有貓膩，如果你趕緊走，我就不追究。

然後他看一眼千重，「道友還等什麼？出了靈石趕緊走人吧，難不成你真要殺掉它們？」

「萬幻門下派，不過如此，」馮君聞言冷哼一聲，「你們做事，能不要那麼尸位素餐嗎？」

聽到瀚海自報家門，又是釋放出了真仙氣息，那海蛇掌柜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鮫人們一致認為最不能招惹的人族，並不是家族修者，而是玄水和金烏門下。

他的腰牌還真是假的，馮君看得就有點愕然，再想一想千重、頤玦和軒轅不器都有假冒的身份，忍不住暗暗感嘆：行走江湖，果然還是要多準備幾個馬甲啊。

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辯解，「並不是我要尸位素餐，而是……派里的師叔師伯就這麼要求的，而且爭端真的太多了，我們要做的無非是息事寧人。」

「你這話就很奇怪，什麼叫心裡有數？」海蛇掌柜眼睛一瞪，居然硬懟起了金丹中階，「我海眷一族出品，想賣多少錢是我們定的，你是想跟他們勾結，一起強買強賣？」

千重被對方的話氣得笑了，「你怎麼就能單方面認定，是我惹的事兒呢？」

「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治你不敬上位者之罪！」金丹中階臉色一黑，「居然敢懷疑我的動機……和圖書誰給你的膽子？」

「咦？」金丹中階又奇怪地看了馮君一眼，心說一個金丹高階，就敢這麼點評萬幻上門，你這語氣，也有點狂妄了吧？

「宗門修者如何管理此界，憑道友還沒資格評價，」金丹中階直接開懟了，他已經猜測到，對方四人應該全是家族修者，他當然不能任由家族修者詆毀宗門。

「上仙見諒，」金丹中階忙不迭地一拱手，宗門的真仙哪裡是他惹得起的？「我是萬源派弟子，並非有意冒犯，只是沒有見過上仙，有點意外。」

我覺得怎樣……這很重要嗎？金丹中階只能暗暗地吐槽，然後輕咳一聲，「其實招惹上鮫人，殊為不智……我的建議是破財免災，當然，你可以不同意！」

「玄……玄水門的真仙？」金丹中階的臉色微微一變，他不怎麼搭理軒轅不器，那是因為修者默認此界不歡迎家族修者，他不追究對方私下進入，就算是人情了。

千重的表情有點古怪，「身為人族修者，你就是這麼公斷的？」

想從上界下來，其實不一定要過審核關卡，不過那就要強行下界了，而對方的平均修為雖然不低，但也沒有到了可以隨心所欲下界的地步，所以他這話也算是敲打對方。

「我不要了總可以吧？」海蛇的臉色一直是慘綠的，倒是看不出好不好，但是它的語氣極度地不爽，「玄水門的上仙，我當然惹不起了！」

「沒有，一百中靈……不存在的！」金丹中和-圖-書階很乾脆地搖搖頭，然後惡狠狠地瞪了海蛇掌柜一眼，「小蛇你要多少賠償來的？」

「三、三……」珠女嚇得渾身顫抖，半天才說完整，「三百中靈。」

「所以我就要三百中靈，」海蛇掌柜淡淡地表示，「不答應的話，有種把我們全都殺了……這麼多海眷一族做見證，我也不能讓大家白忙一場不是？」

「嗯？」瀚海真尊不滿意了，這挑釁味未免太濃了，畢竟天琴的修者都知道，水瀧界的土著里，也就珠女最像人類，最符合人族的審美觀點，「萬源派的金丹小友……有命案！」

「她就是要強買避水珠，」海蛇掌柜義憤填膺地表示，「五千中靈的貨，她三百就要買！」

「這我還是真的不能忍，」馮君受不了啦，「到底是誰強買強賣？」

「你長得挺丑，想的倒挺美，」千重冷笑一聲，又看向金丹中階，面無表情地發話，「這個靈石，你覺得我該給還是不該給？」

他甚至不無威脅地表示，「你也不希望我去調查，家族修者是如何進入此界的吧？」

這時候，馮君真的是想有樣學樣地索賠一下，不過這裏終究是宗門修者當家，還對家族修者有著根深蒂固的偏見，所以……真的沒必要了，琢磨怎麼幫大佬起出秘藏才是正事。

但是面對宗門的真仙，他就絲毫不敢放肆了，更別說對方還是在此界影響力極大的玄水門人，「敢問上仙怎麼稱呼？又如何……如何跟他們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