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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意識為食物？」永夜這次真的是嚇到了，原本它以為奴役意識就已經是很殘忍了，結果不久前聽說，有些生物大肆屠戮意識只是因為它們不該存在。

然後它終於意識到了，合著跟聯邦的合作，不是馮君的剛需，而是它自己的剛需，「算了，有限度合作就挺好，相互提防本身也是一種負責的態度。」

它的智慧真的沒有問題，連這種可能都想到了，然而遺憾的是，生命層面真的太低了。

「那你們這就算……商量定了嗎？」馮君出聲發問，他有點不耐煩了，主要是這事兒原本就不該占他多長的時間。

「我確實打聽到了些了不得的東西，」永夜在對上馮君這些人的時候，坦誠得有點可愛——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除了躺倒任捶，它還能做什麼？「稍等，我先去跟聯邦溝通一下。」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永夜無奈地表示，其實這個局面，也是它刻意引導出來的，因為它意識到馮君等人若是離開，自己跟聯邦的溝通，很可能會陷入一種膠著狀態。

「倒也未必有多趕時間，」大佬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主要是有這時間，做點什麼不好呢，何必為這種無聊小事瞎耽誤功夫？」

要不聯邦認為永夜狡猾？這一點真沒冤枉它，只是它的狡猾，不敢對馮君等人施展罷了。

「我再跟他們溝通一下吧，」永夜又開始跟聯邦溝通，同時多線程齊下，出聲問大佬，「你們幾位……m.hetubook.com.com都很趕時間嗎？」

永夜氣得好懸暴走，然後又跟馮君絮絮叨叨，「我就知道他們是防著我的，你還建議我跟他們合作……這是個合作的態度嗎？」

「不合作也行嗎？」永夜還真沒想到，馮君居然給出了這麼一個答案，它原本以為，對方是要一心撐人族的，之所以不跟聯邦聯繫，無非是怕麻煩罷了。

「居然還有點想象力？」大佬難得地贊上一句，不過它也清楚，這就是對方的上限了，「除了空間還有時間……以及因果。」

但是基本共識還是相對比較容易達成的，首先確定了蟲子是雙方共同的敵人，其次就是努力做到情報共享，至於諸如協同作戰之類的配合，那就不知道幾輪談判之後才能做到的了。

事實上聯邦對於永夜進行設備生產，始終是「嚴防死守」的態度，基本上是發現一處就摧毀一處，只會網路攻擊的永夜就已經很恐怖了，誰敢讓它開始暴裝備？

然而對面的三個存在，沒有誰理會它的震驚，甚至都沒人接話，彷彿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們的冷漠，讓它猛地猜到了一種可能，「你們……不會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命吧？」

永夜是想到對方擅長「近地躍遷」，那些律動也不是數字進位能造成的，所以才大胆地猜測是空間規則，結果對方的回答直接讓它傻眼了，還有「時間」的因素？

好吧，時間因素也不算什麼，wｗw.hｅtｕｂook•ｃｏｍ•ｃoｍ它忍不住輕聲發問，「這個因果……是什麼？」

聯邦佔據的星球雖然不少，但沒有一寸土地是多餘的，更別說你製造的武器，很可能還是用在聯邦身上，這個口子說成啥也不能開。

「不合作也由你，」馮君很隨意地回答，心說人家為什麼防著你，你丫心裏就沒點數？造了那麼多殺孽，要是我在地球側認識你這種人工智慧，直接就出手鎮押了。

乍一聽，被當做食物的結果，似乎比被隨便屠戮要好一點，起碼還有被豢養的可能，實則不然，被當做食物往往意味著……被盯上了！

如果對方真能適當的溝通，它並不介意稍微解釋一下原理，但這傢伙能觸及的層面實在太低了，根本都不可能聽懂它在說什麼，它想裝嗶都裝不成——這種感覺也挺窩心的。

「數量攢夠了？」永夜又意外了，這時候它已經顧不得考慮這個要求所代表的恥辱了，它的意外是，「你們不擔心我跑掉嗎？」

「這是……」永夜一時間大駭，它仔細地檢查了一下自身的情況，卻無法分辨出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自己的意識上，似乎多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律動，「這是什麼？」

已經打算放棄的地方了，多借出去幾天算多大事？

溝通差不多又用了半天的時間，畢竟永夜也是很擅長撕嗶的，然後它悻悻地表示，「聯邦不允許我在其他地方大規模使用算力，我說這是你們的需要，ｗww•ｈｅtｕbｏｏk.cｏm•ｃom才特批我在雙環繼續操作。」

這個問題問出來，依舊沒有人回答，過了一陣之後，大佬才不耐煩地表示，「加快點速度，要不你先幫我們複製著意識片段，等數量攢夠了，你們再來一趟？」

在止神星系，永夜可以少量製造一些設備和武器，那是因為它全程都處在被聯邦的監控下，因為能夠實時監控，它生產的產品也不多，聯邦才會暫時不做處理，看它要幹啥。

沒辦法，雙方原本就沒有互信的基礎，有個第三方在場，事情更好談一些，而且馮君他們目前只接觸永夜一方，所以實施一些信息屏蔽，也是可以的。

哥們兒每天多少事兒呢，你知道不？而且剩下的意識都是給我的，咱也得考慮大佬的感受對不對？

我還不值得……被你下追蹤烙印？這一刻，永夜的悲傷逆流成河，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不能這麼看不起我吧？

永夜是非常怕死的，哪怕蟲子只有一半的可能性會殺它，它都絕對不會跟其合作，何況現在看起來，殺它的可能性遠超過了一半。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大佬真的是老凡爾賽了，開口就是這種腔調，但是它也確實有資格這麼說，「在有些地方，你這種存在就是別人的美味，不信你問空濛……」

「是追蹤烙印，」大佬懶洋洋地回答，下一刻，那種枷鎖感瞬間消失，然後才又傳來它的解釋，「以你淺薄的見識，估計看不出這是什麼，不過別擔心……你還和*圖*書不值得我使用它。」

現在的消息就更讓它驚悚了，居然有生命體以意識……為食？

永夜知道對方不是吹牛，它甚至連那種桎梏感來自哪裡都不知道，仔細想了一陣之後，它才試探著發問，「是涉及了空間方面的規律嗎？」

這確實是實情，自打永夜佔據了雙環星系的數據設備后，聯邦已經把這裏視為「可以放棄」的地方了，也就是這次永夜的表現沒那麼強勢，聯邦才會繼續借用這裏的數據處理能力。

開什麼玩笑，誰能確定你生產出來的設備，是打算攻擊什麼人的？

然而，它的心理很悲傷，反應卻是很誠實，「如果我放棄這段意識體，還追蹤得到嗎？」

這種合作方式，聯邦和永夜相對都比較滿意，事實上，雙方目前都沒有進一步合作的打算，至於馮君設想的全面合作，那更是不知道多久之後才會考慮到。

我們只是無聊小事嗎？永夜又感覺自己被傷害了，不過現在的它基本已經習慣了，所以很快就丟掉了那份糾結，反而饒有興緻地發問，「那你說的不無聊的事情……都有些什麼？」

數字生命的長處就在這裏了，只要核心特徵碼沒有徹底被毀滅，然後再隨便埋設一點接應的「種子」，死而復生是很簡單的事情。

「你也太過分了吧，」大佬不高興了，「一個勁兒的打聽逃跑的事情，你這還是沒完了？」

比如說永夜開出了條件，想要兩顆無人的星球以生產設備，它會以生產出的設備折抵購買星球的費用和*圖*書，但是被聯邦毫不猶豫地否決了。

「這啥意思？」馮君的眉頭一皺，有點不高興了，「我們還要一直等著？」

現在它居然想要兩顆星球來搞生產，聯邦當然不會答應——你偷摸生產我沒看見的話，那也就算了，指望過明路？那是想都不要想！

然後它很乾脆地表示，「這事兒就此打住，相關內容不得外泄，要不然我真會抹殺你的。」

現在對方竟然表示不合作也無所謂，一個念頭忍不住又爬了上來：那麼……跟蟲子合作？

反正永夜認為，最後一種情況是它最不願意見到的，而以它的智商來分析，那個白胖嬰兒形式的意識體，應該不至於撒謊——它甚至不掩飾自己不習慣這裏的氣息。

下一刻，它終於還是將這個念頭壓制住了：跟那些暴戾的傢伙合作，真的可能會死的！

「跑掉？不擔心的呀，」大佬隨口回答，然後也不知道它做了什麼，突然之間，一種莫名其妙的枷鎖感，就籠罩到了永夜的意識上。

永夜和聯邦的談判，不是一朝一夕能搞得定的，畢竟雙方打生打死那麼多年，這樣的仇恨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放下的，至於從無到有建立互信，那也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你懂得追蹤的原理嗎？」大佬不屑地表示，「以你的生命形式所處的層面，不會懂的。」

「別叫我，」白胖嬰兒早已經不見了蹤跡，它的神念卻是在瞬間出現，「這破地方我真不習慣，不過老大說得沒錯……有些生命體就是以意識為食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