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高空顫慄
潘凱打開電視，讓張合歡看了一下幾名韓國練習生的表演，感嘆道：「現在單打獨鬥不吃香了，人多力量大，男團女團，偶像當道，我們也應該順應潮流打造偶像團體。」
張合歡想到了吳大煒，他是SOMY唱片的音樂總監，上次見面的時候就主動拋出橄欖枝，只是他對吳大煒其人還是欠缺了解的，吳大煒手中有資源，但是他目前只有才華，而這個世界最不缺少的就是有才華的人。
「你有我大哥的聯繫方式吧？」
臨近春節，潘凱的工作也比較忙，而且每天晚上都會有應酬，接連幾天的大酒讓他身體不適，張合歡過來的時候，他正在辦公室里閉目養神，聽到開門的聲音，這才睜開雙眼，笑道：「小張，你不是去拍電視劇了嗎？」
張合歡道：「我姓什麼？」
文詠詩嬌滴滴道：「我也要去……」
潘凱道：「跟你們電視台一樣，兄弟單位，但是不如你們，但是不如你們有錢。」雖然在級別上和孫樹立平級，可潘凱在南江廣電集團的地位和孫樹立沒辦法比，應該說幾個分管領導中，他的存在感最弱。
吳迪坤望著張合歡，這小子還真是痛快，想到百分之十的乾股不由得動了心。
張合歡讓司機把他們送到工作室，放下行李后，先陪著文詠詩去了開發區醫院，穩妥起見給她拍了張片子。
這次的顛簸格外長，足足三分多鍾，飛機方才重新平穩。
文詠詩被噴得居然清醒過來，透過墨鏡看到了什麼，然後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她如同被蛇咬了一般趕緊收回了手，轉向舷窗，如果旁邊是安全出口，她肯定毫不猶豫地拉開跳出去。
潘凱道：「熱歌榜比新歌榜競爭激烈多了，本來我以為這首歌也能像《沒那麼簡單》一樣，現在看來後勁方面還是差了點，不過《說散就散》結束新歌榜之後應該可以登上熱歌榜。」
空姐給他倒了杯可樂，張合歡接過，文詠詩忽然一把將毯子拽了過去，空姐趕緊轉過身去。
噗！張合歡扭過頭，一口可樂全都噴在了文詠詩的身上。
張合歡心中暗笑，這才是我過去認識的你嘛，掏出手機，偷偷|拍了兩張，然後用濕毛巾給她擦了把臉。
人逢喜事精神爽，文詠詩打算明天返回香江，先去跟公司把合約的事情解決了，當然她不能暴露自己手臂已經恢復正常的事情，受傷后公司連個起碼的問候都沒有，搞得她對公司徹底心涼。
張合歡道：「你應該知道我成立了一家新星域音樂工作室，我主攻的方向是流行歌曲和影視配樂。」
空姐拿了一包紙巾扔給了他，足夠你用到南江的。
潘凱請他坐，讓秘書去泡兩杯紅茶，紅茶養胃。
張合歡喝了口紅茶，潘凱拉開抽屜拿出一盒煙，張合歡表示自己不抽。
表面上看從策劃到立項再到合作並無太多的異常，可是在看到南江電視台拿了五千萬出局的時候，許明峰感覺存在一些問題，南江電視台知難而退，但是實際上是為他人做嫁衣，不知他們能否咽下這口氣？反正換成自己是不會就此作罷。
張合歡道：「換句話來說，我是個專註于產品的人，但是在發行和推廣上才剛剛起步，我也不想耗費太大的精力在這上面。」
吳迪坤道：「真金白銀？」
張合歡道：「潘總，問句不該問的，你們這裏到底是姓公還是姓私啊？」
總而言之潘凱對張合歡簽約演員這件事並不看好，潘凱也有他的計劃，他看好了幾個歌壇新人，這些人是他以南江音像出版社的名義簽下，準備今年重點打造，張合歡有件事看得很准，南江音像出版社畢竟實力有限，不可能把所有資源都給新星域工作室。
張合歡道：「你要是真想投資，可以以入股的形式加入我的工作室。」
潘凱道：「老任這個人就是過分謹慎了，他對女兒是真的好，你一開口就是七年，把他給嚇壞了。」
看了一眼張合歡，以為他感到遺憾，安慰他道：「已經很厲害了，《沒那麼簡單》始終拍在熱歌榜的前十，《說散就散》佔據風雲新歌榜第一名至今，不知讓多少人嫉妒了。」
文詠詩腦袋耷拉著，雖然被張合歡噴了一臉的可樂，黏糊糊的難受，但是她不敢抬頭，完了，自己到底幹了什麼？他為什麼不阻止我？我……我不是那種人！文詠詩有些懊惱地捂住臉，卻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不好聞，可心痒痒的難受。
張合歡很快就找到了這個點，那就是吳大煒的弟弟吳迪坤。
有了魚的記憶的借口，文詠詩也沒有繼續受到飛機上事情的困擾，她感覺自己的霉運可能真要過去了，也許張合歡就是她的貴人。
潘凱道：「我最近整天喝酒應酬，為得就是這件事，爭取集團老總給我下放更多的權力，現在內地的唱片市場基本上都讓六大壟斷了，剩下得這些唱片公司包括我們在內只能吃他們看不上的邊邊角角。」
有酷COO許明峰可以說是臨危受命，雖然他上任之前這檔綜藝就已經定下來，但是出事卻發生在他上任之後，許明峰做事果斷，親自複核了綜和-圖-書藝的策劃方案，發現這檔綜藝最初是由他的前妻羅培紅主抓的。
潘凱拆開後點燃一支煙，抽了口煙道：「最近應酬太多，喝的我難受，晚上有安排嗎？沒安排就跟我一起，集團的幾位領導都在。」
張合歡心說你不能去，你去非得出事，他抓起文詠詩的手腕，把她的手從自己身上移開。
張合歡懶得解釋，也無法解釋，只希望下飛機的時候別被人當流氓給抓起來。
張合歡有些尷尬地握住文詠詩的手：「可樂，謝謝！」
張合歡道：「我過去其實用過一個筆名，叫石章魚，你不記得了？」
張合歡笑道：「我無所謂，你讓他好好考慮，任純還算是有些資質，如果同意長約，我會好好打造她。」
吳迪坤道：「我不用投資？」
空姐開始給乘客分發點心了，來到張合歡面前又看了一眼，看到兩人的姿勢，空姐難為情地皺起了眉頭。
潘凱道：「都簽了誰啊？能不能向我透露一下？」
潘凱道：「的確有成功的，但是多半都局限於港台，四大天王中演而優則唱的就有三個，但是這種時代好像已經過去了，現在是歌手成功轉型為演員的更多。」
文詠詩道：「你是章魚，我只能是三文魚了。」
文詠詩道：「張……魚？」
文詠詩道：「你不是說魚的記憶只有七秒。」
看到潘凱對演員跨界出歌的興趣不大，張合歡也就不再提了。
張合歡把毯子重新蓋在身上，向空姐禮貌地笑了笑：「有紙巾嗎？」
潘凱點了點頭，雖然他沒有在這一領域嘗試過，但是聽說過不少，抽了口煙道：「其實過去有這樣的先例，影星跨界唱歌，遠的有王志聞、姜珊，近的有陸義、陳堃、黃瀟銘、孫麗，他們基本上都是一線了，可他們的單曲沒有幾個能真正走紅的，錄製的CD賣得也非常慘淡。」
張合歡拍了拍文詠詩：「我……得去個洗手間。」公眾場合，張合歡的意志還是比較堅定的。
張合歡離開機場方才鬆了口氣，從北國遼城來到南江，一天之間就從嚴冬來到了春天，雖然還沒到春節，但是南江已經有了春意。
藍台看走了眼，有酷方面的危機公關能力還算不錯，但是也架不住這層出不窮的負面新聞。
張合歡起身去洗手間，不是尿頻，而是因為他需要冷靜。
潘凱愣了一下，沒想到張合歡的步子會這麼大，自從他們合作以來，已經陸續推出了三首新歌，還要出新歌，這是要連續霸佔風雲新歌榜嗎？
張合歡道：「我想跟你合作搞推廣和發行，具體的事情你來操作。」
文詠詩對張合歡想要如何打造自己很感興趣，張合歡知道她對走紅的渴望，讓她不用操之https://www.hetubook.com.com過急，先回香江把和過去經紀公司的問題全部處理乾淨，然後再談他們未來的規劃，為她寫歌需要時間，總而言之，今年內一定會讓她有一首歌衝上新歌榜第一，之前他跟招麗影也是這麼說的。
張合歡道：「基本上都是演員，二三線的小明星，他們目前雖然沒什麼名氣但是很有潛力，我趁著這種時候拿下他們的唱片約，等他們紅了之後，回報應該比較豐厚。」
潘凱道：「對了，任純聯繫你了沒有？」
吳迪坤點了點頭，在這一點上他們兩家工作室並不矛盾，他的憶江南定位更大眾化，比如企業推廣，大型商務活動，甚至連婚慶音樂他都接，他一度也想過走高端路線，可是被大哥潑了冷水，說他沒有那方面的才華。
文詠詩不敢看他，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太強悍了，都發生這種事情了，他還舉重若輕，輕如鴻毛，問題是那不是鴻毛。
吳迪坤有些明白了：「據我說知，你歌曲的發行不是一直都交給南江音像出版社嗎？」
張合歡搖了搖頭。
「我等你消息。」
張合歡嘆了口氣道：「章魚有九個大腦，一個主腦八個副腦，據說比多數脊椎動物都要聰明一些。」
潘凱問了一下張合歡拍攝電視劇的情況，聽到投資額，潘凱就充滿了羡慕，他也是一個擁有很強事業心的人，不過他搞事業的最終目的還是要在仕途上有所提升，而不是要將南江音像出版社深耕細作。和張合歡相識之後，他幫助張合歡成立工作室，而張合歡回報了他三首進入風雲榜的熱歌，在這一點上算得上是互利互惠。
張合歡道：「南江音像出版社在海外發行方面是短板，以後我會有一些歌想安排在港台東南亞市場同步推出，所以必須找到一個可靠的合作方。」
吳迪坤笑道：「合作？音樂方面嗎？」
結果表明文詠詩的胳膊已經完全好了，連骨痂線都沒有，一天之內恢復如初，這就是黑玉斷續膏神奇的效力。
張合歡微笑道：「我去和SOMY談，那是公對公，SOMY的抽佣是出了名的狠。」
空姐提醒張合歡：「洗手間在那邊。」
張合歡把迷迷糊糊的文詠詩手指分開，把扶手放下來讓她抓著扶手，起身往洗手間走去，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看，文詠詩腦袋頂在舷窗上，似乎又睡著了，張合歡帶了條毛巾過去，躬著身子從過道通過，倒不是因為他禮貌，而是不保持這個姿勢可能就暴露了。
「沒聽說過，我的記憶只有七秒。」文詠詩心裏舒服了許多，感覺魚的記憶是個很好的借口。
離開南江音像出版社，張合歡就意識到潘凱不是一個可以長久合作的對象，不是因為潘凱本和圖書身的問題，而是體制的問題，為了以後的長遠發展，就必須尋求一個更可靠的平台，成立唱片公司顯然是最根本的解決辦法，但是一個新的唱片公司進入市場，如果做不出成績倒還罷了，如果上升勢頭迅猛，勢必會遭遇六大唱片公司的打壓和圍剿。
張合歡從潘凱的話中感到一些無奈，不再像之前那樣躊躇滿志，其這個人給他的印象事業心一直不是太強。
張合歡道：「南江音像出版社跟六大不同，帶有一定的公有性質，這個想法上頭能同意嗎？」
想要讓吳大煒跟自己站在一個平等的地位合作，就必須要把握住他的弱點，或者尋找到一個能夠平衡關係的點。
這讓潘凱在2011年也終於有了拿得出手的成績，其實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努力運作，他不想在這奄奄一息的夕陽單位中繼續待下去，潘凱的運作已經有了眉目，所以他對張合歡的簽約發展計劃並沒有表現出濃厚的興趣，不過這並不影響潘凱對張合歡的欣賞。
張合歡道：「也有成功的。」
張合歡對唱片業的黑幕是再清楚不過的，如果你過於醒目，不排除六大唱片聯手封殺你的可能，雖然不會公開聲明，但是，你公司推出的新歌、新人會被列入黑名單，無法進入主流平台，更沒有機會登上流行榜單。
羽翼未豐之前，不能急於求成。
張合歡讓秦虹去送她，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吳迪坤哈哈笑道：「所以你就想到了我，想通過我和我大哥聯繫，可我大哥那個人從來都是公事公辦的。」
張合歡的拜訪讓吳迪坤多少有些意外，自從上次一起吃飯之後，吳迪坤已經放下了心結，承認張合歡的才華遠勝於自己，否則大哥也不會對這個人如此欣賞。
趁著這次回來的機會，張合歡要跟潘凱好好談談，隨著他工作室簽約歌手的增加，以後的發行推廣工作會越來越密集繁重。南江音像出版社只是一家二流的唱片公司，雖然潘凱很有誠意，但是公司的實力擺在那裡，能否提供足夠的支持還不知道。
賓主見面之後，張合歡開門見山道：「吳總，我這次來找你是想跟你談合作的。」
文詠詩臨時決定今天就返回香江，下次回來可能要春節后了。
文詠詩沒說話，接過濕毛巾默默擦著臉，希望沒人認識我。
張合歡其實對飛機是有陰影的，當年他全家都因為飛機失事而遇難，那時候乘坐得還是他們自己家的私人飛機，現在這架飛機是波音737，有了年頭，顛簸起來劇烈震顫。
張合歡道：「你過去說過好像見過我，我忽然也有這種感覺呢。」
張合歡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幾位空姐沒有無聊到要去投訴他有傷風化的地步，也可能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因為看出張合歡從頭到尾都居於被動，也許是羞於啟齒。
張合歡道：「聽說魚的記憶只有七秒。」
潘凱笑道：「想不斷進步就得跟領導常吃飯，找我有事啊？」
文詠詩知道他在暗示自己剛才的事情他已經全都忘了，文詠詩也想做一條魚，最好現在就忘個乾乾淨淨，可總覺得手上還有他的味道，這味道提醒她剛才幹了什麼。
此時綜藝部門的負責人杜衡東過來遞辭呈，他是《我們就是演員》這檔節目的最初牽頭人，節目接連出了問題，肯定要有人承擔責任，他們姐弟倆的日子都不好過，杜衡東在反覆考慮之後決定主動辭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看她被七情六慾合歡散折磨成這個樣子，自己也不能推卸責任，就讓她占點便宜吧，反正過去他倆也有過一段。
張合歡也懷疑這玩意兒是不是有心靈感應，她咋這麼熟的呢？
張合歡道：「中途有點事回來幾天，馬上還得回去。」
張合歡叫了輛出租，徵求了一下文詠詩的意見，文詠詩打算還是去他工作室住下，感覺那地方不錯，至少不用受到狗仔的困擾。
張合歡道：「謝了，我還是不去了，最怕跟領導在一起吃飯。」不是怕，是因為他目前的級別還不夠，去了也只是人肉布景，沒有存在感。
張合歡去洗手間稍微耗費了點時間，冷靜下來之後，弄濕毛巾回到座位上，看到文詠詩睡姿很妖嬈。
張合歡點了點頭道：「我關注了一下榜單，突然的自我沒有登上熱歌榜。」
吳迪坤道：「我跟大哥商量商量。」
張合歡道：「潘總，我最近簽了一些新歌手，打算陸續推出新歌。」
文詠詩又朝他身邊擠了過來，很熟練地將中間的扶手掀起，閉著眼睛，左手又輕車熟路地落在張合歡身上。
張合歡道：「你胳膊好了。」
這要是讓狗仔給拍到那還了得，幸虧這條國內航線比較冷清，張合歡看了看左右，沒人，空姐也沒過來，伸手扯了毯子趕緊蓋上
潘凱道：「何止不錯，外形歌藝都很棒，如果不是因為我們出版社這種特殊的管理狀況，我不會把她讓給你。」
幾名空姐看他的眼光都顯得有些異樣，張合歡特地留意了一下自己的聲譽值，下降了一些，實名制的麻煩，被這些空姐鄙視了。
去洗手間冷靜了一下，張合歡恢復了道貌岸然的樣子，回到文詠詩身邊，遞給她一條濕毛巾。
張合歡道：「給你乾股，百分之十！」
此時飛機遭遇了亂流，開始顛簸，空中廣播提醒乘客們系好安全帶，洗手間暫停使用，請大家放鬆心情不要緊張。
張合歡這個鬱悶啊：「我特么是那麼隨便的人嗎？你這話什麼意思？是提醒我們倆去洗手間里解決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