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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松不置可否。

「一開始就確定了施工方案、各項需求，建設的時候一步到位，豈不方便快捷？」

『我擦！』

『投了吧。』

但卻是事實。

「看一看，廣大眾生都對輪迴的設施建設有什麼要求……這體現了我大巫族的慈善精神，要做就做到最好！」

風曦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

除了妖族這樣同樣恐怖的陣營，哪個單體的大能敢忽視？

風曦拒不承認。

風曦的實力，自然是不強大的。

「不用那麼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對，就是你聽的那樣，是尋求合作的。」

風曦搭著台階。

這是撲滅不了的。

松，輕描淡寫揭穿巫族籌劃的輪迴戰略，將一切都暴露在陽光之下。

『當然，要是跳出個聖皇執政，以無上偉力、無上公心、無上智慧統攝洪荒……說不定會逆轉局勢，鎮壓輪迴。』

「所以在化輪迴之前，先進行一下調研……不很正常嗎？」

考慮著現實永遠比想象更玄幻的道理。

「可，巫固有一死，或重於不周，或輕於鴻毛！」

風曦義正言辭。

要來一位無論心靈、實力還是能力，都無雙無上的至高聖皇！

風曦起身，行了一禮，「松先生有大才，還請入我巫族，為實現洪荒美好的偉大夢想出謀劃策，替後土大人圓滿宏願。」

如此轉折，縱使是過往經歷太多的松，也為之愣了一下。

「一是不方便，有個別祖巫看我不順眼；另一個嘛……你巫族的大船有可能會沉，我怎麼敢把自己徹底捆死在上面？」松很自然說著掉節操的話，一點大能風度都莫得，「我得做好隨時撤資的準備。」

「我巫族，也不是那種死較真的族群……我們認可知錯能改的道理。」

風曦打著官腔，理由一套一套的，換個人在這裏，說不得都被糊弄過去了。

「只是，可能這樣過程中出了什麼紕漏，竟讓松先生覺得我們是在包藏禍心……對此，我深表歉意，回去之後一定詳加核查。」

輪迴，是陽謀。

因為每一個生靈，都已經化為了ｍ.ｈｅtuｂｏok•com.ｃoｍ主角！

還不夠。

但他背後的巫族，卻是當今時代的天地雙極之一！

「作為深刻貫徹『以人為本』思想的我族，對用戶體驗非常關注……」

若有若無的出鞘一線，落入到風曦眼中，那一線劍刃似有斬斷古今永恆的至高鋒芒，能擊破有無、潰滅諸天！

他風曦，是被嚇大的嗎？

只要還有生靈在生老病死的苦海中掙扎，只要還有生靈感受黑暗時代帶來的最深沉絕望……它們就會將希望寄託，寄托在輪迴的奇迹上。

風曦說的話並不怎麼中聽。

「那松先生為什麼不去不周山，跟我巫族的祖巫談？」風曦睜大雙眼。

「訴訟？」

就妖族現在這情況……

松聽完之後，拍著桌子大笑，笑了很久很久。

心智一清明，很多問題就都不是問題。

「你說的沒錯。」松點了點頭，「巫族是有對我追責的能力。」

整個世界資源不缺，分配合理，每一個生靈精神無暇，做事待人誠懇尊重……

「所以了。」

他一定能為後土祖巫的輪迴大廈，打好最堅實的地基！

到了這時，風曦才悚然驚覺，自從這位「松」出現，兩人就開始了一場無形心靈交鋒……可惜自己之前一無所知，險些讓從頭到尾被牽著鼻子走，壓制于無形中。

「松先生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風曦臉上保持笑容，「我代表巫族駐紮崑崙的最高負責人，向來是持身以正，做的好事數不勝數……」

「曦雖不才，可也有忠肝義膽，和一顆野心……試問不周之重，其重幾何！」

「而且。」

好在，眼下他反應了過來，能穩定情緒，鑄下防線，重整旗鼓，再來戰過。

只不過當話到嘴邊，終是沒有說出口，反而是強咽了下去。

『怎麼可能？！』

『那也不過是為了進行的更順利罷了。』

「實在是讓曦佩服！」

「你膽子不是小不小的問題……而是你整個人都壞到了骨子裡。」

「還有，後土既然有心，為何不立刻去化輪和圖書迴？也好讓眾生誠心誠意禮讚，千秋萬代福報無邊。」

因為，能克制它的道路很少，要求也太苛刻了。

「開辦學府，提供就業，慈善公益，拯救族群……此地多少妖靈提到曦，都要豎一個大拇指呢！」

「哈哈給！」

風曦坐在椅子上，只感覺如坐針氈，心底情緒複雜無比。

「雖然後土大人心地良善，有為洪荒子民帶去福報的夢想……可是，她首先是巫族的一員。」

「你在跟我說……輪迴戰略是我策劃的？」

臉色神情莊重無比的風曦，此刻心中直打鼓，亂跳不停，『這位想做什麼？』

「而如果沒有問題，純粹是松先生的險惡用心……那麼。」

取而代之，是一聲長長呼氣，那是彷彿要將自己心中一切負面情緒給宣洩出去，以冷靜心態去重新審視局面。

『你知道輪迴戰略……那又如何呢？』

「我會來見你，主要是想看看炎帝的小號，會是怎樣一個人？」

倏爾，笑聲止住，松身形後仰，「憑什麼呢？」

說話的人很隨意，聽的人卻一點都不舒服。

以風曦的見識來看。

「儘管松先生，對我巫族誤解甚大，懷疑我巫族居心叵測。」風曦眨著眼，「但是，您能想出用輪迴存在，抽空妖族底層的奇思妙想……」

「不過……」

「我大巫族，求賢若渴，對一切有才能、並且沒有異心的修士，都願意敞開大門。」

「這純粹只是後土大人悲天憫人，想要做一件有利整個洪荒世界的大功德事件罷了……」他擺出一副很誠懇的面容，「您可千萬不能血口噴人吶！」

可若是這都能被解決呢？

『想要不讓輪迴的夢，紮根在底層妖眾？』

風曦做足了姿態。

這是被鎖死了！

「松先生之才智，令曦自愧弗如……不敢貪這份竊天之功。」

聽著這一番話，松啞然，似乎是無言以對，不知道該如何分說。

一如曾經站在台上，對著台下不知道幾個還是幾十個大羅化身發號施令那樣，淡然自信。

有志者，事竟成！

「我們巫族，將對hetubook.com.com松先生進行訴訟、追責！」

風曦嘆息一聲，「什麼用輪迴計策，抽空妖族底層的戰略……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還有就是試著通過你，跟你背後的後土談一樁生意。」

見光死？

這神秘的大羅，此刻豎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

風曦縮了縮脖子，不吱聲，很乖巧。

現實需求，是人族成為天地主角。

他張了張嘴，就要說些什麼——或是直接否認所謂輪迴，亦或是反駁松的評價。

一點都不虛，一點都不怕。

雖然說，目前光看到了輪迴缺陷，沒想出什麼太好的應對法子……但風曦堅信。

「如果能痛改前非，並且做出相應的補償……那麼前塵往事，可以既往不咎。」

從來不懼怕被人知曉。

赤膽忠心、深明大義如風曦，如何會懼怕他人的恐嚇？

與此同時，他一隻手不自覺的摸上了懸挂在腰間的長劍劍柄。

『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敢想過，全洪荒的生靈都是智障……那些活過無量時光、見識過無數文明興起衰落的老狐狸，會一個個全部都智商掉線。』

「我們接受廣大妖眾的建議，聆聽他們的心聲……這是一種腳踏實地、實事求是的工作態度！」

「如果有錯誤，我們必然會進一步改善。」

「嘖。」松感嘆一聲，「我卻是看錯你了。」

當然。

考慮到個人性命，在虛名尊嚴和未來為族群做更多貢獻之間的兩難抉擇，風曦覺得有必要悠著點，給彼此都搭一個台階，讓雙方都能下台，不要將話給說死。

遠遠不夠。

『也沒必要打。』

為何需要主角位格？

「若能有公心私意皆能全的兩全妙策……我想，後土大人會很開心的吧？」

「我……血口噴人？」松挑了挑眉，無聲輕笑，「可我怎麼看，你們暗地裡偷偷摸摸的宣傳言論，都是在往這方面拱火呢？」

『那沒法打。』

『難道是那種——『你活著的時候我說不過你、所以我打算把你砍死了再繼續辯論』的人才？』

「嗯，開辦學府是為了加深與道門合hetubook.com.com作，提供就業是為了捆綁集體，慈善公益是為了輿論導向，拯救族群是為了讓它們賣身賣力……」松連連點頭，「幹了那麼多居心不良的事情，還讓人誇讚，你的確值得表揚。」

深入探索研究聖皇道路對輪迴道路的克制，竭盡心力為後土祖巫的輪迴大計打上補丁，牢牢設下防火牆。

「曦，願意退位讓賢！」

『可現在要是真出現一位至高聖皇？嗯……我巫族也不用打了。』

松的眼角抽搐。

既有對大戰略被外人知曉的不安，也有對自身謀划被輕視的不快。

他語氣誠懇恭順，但那蔫壞的心思，卻被松給看得清清楚楚。

似乎，風曦的說辭是很可笑的。

在一位來意未知的大羅面前，他謹小慎微，務求一點差錯都沒有，省得出了紕漏，被人拿去做文章。

「巫族的名譽，不可玷污！」風曦繼續莊嚴開口，「任何人敢污衊，都要付出代價！」

「憑我巫族有祖巫十二，每一位都是可縱橫天地的大能！」

念頭轉動間，風曦的心態越發鎮定從容。

「通過間接一點的手段來進行合作，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的。」

到了這一步，已經不需要談什麼天地主角，立下象徵標杆。

或許有那樣的人物，可也不是「松」自身。

『畢竟……那是我巫族的立族根基，喊出的口號。』

……

「天地良心，難道不是嗎？」風曦做大驚失色狀，「不管是哪位大能回溯時光過往，查閱過去信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關於這方面的話題，是您先開的頭。」

「未來戰火連天，沒有誰能保證自己全須全尾的走到時代落幕……可能隨便的一場戰爭，就會讓成千上萬如我一般的巫殞落在其中。」

『嘿！』

對於輪迴大計來說，是不存在的。

『理想上，沒有繼續征戰的理由；現實上，同樣沒有繼續征戰的借口。』

『所以，這個戰略的設計初衷，就是陽謀。即使現在看著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進行，好像見不得光……』

避免過早曝光，而非是懼怕曝光。

風曦心態，立刻和*圖*書恢復成了穩如老狗。

「憑這個時代是巫、妖的天下。」風曦沉聲道。

不一而足。

並且，順便評價了一二。

他的話音並不響亮，但卻有一種莫名的威勢。

風曦慷慨陳詞，「你我雖三尺之隔，實力有天壤之別……可我也不會墮了巫族聲勢，不會辜負了後土大人的厚望！」

「追責只是手段……讓他人能在這過程中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發自內心的懺悔和改正，才是目的。」

「追責？」

自然是因為主角能拿到最大的資源，有最好的發展，被外族所尊敬……同時滿足了物質需求和精神需求。

他一張嘴，輪迴戰略設計者的大鍋就被甩飛，直接往松的背後安裝。

「但那可是遠在天邊。」松似笑非笑，「你我之間，卻不過三尺之地。」

沒看到他給那麼多小號發號施令？

「松前輩誤會了。」

連削帶打，既保全著自己，還要反手將對面給套進去。

一邊吹捧，一邊挖坑埋人，這種熟練的手法……

忐忑、不忿……

但要撼動整個妖族的穩固？

風曦也做好了萬全準備。

「那又如何？」風曦深吸了一口氣，「我無懼生死——尤其是為了族群大義的時候！」

巫族的理想是世界和平，人道繁榮昌盛。

「既然你不想承認，那就算了。」松搖頭，「我也不勉強你。」

「你百般狡辯，說輪迴戰略是我的鍋……也無所謂。」松指節在桌上敲了敲，「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不想跟你計較。」

「這些問題？」風曦一本正經，「您看吶……這建設輪迴，總不可能是後土大人一拍腦門，想要建一個輪迴轉生之地，然後就立刻去建的是吧？」

『我會擔心別人知道嗎？』

松愜意輕鬆的神色淡去。

「相比草草建設完工，結果到後面發現，還要進行超大規模的改建重造……好了多少倍呢？」

「呼……」

有想法，膽子也很大。

畢竟，你總不能將人家今生的夢想都掐死之後，再把人家對來生的期盼也給消滅了不是？

「要輪迴的，是渴求這東西的眾生，又不是我們後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