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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曦平靜的闡述著量劫期間的功過是非。

不過，頭還沒炸呢，女媧那邊便出了點狀況。

「可便是這樣的情況下，娘娘您卻能異軍突起，先有巫族，再有人族，還來了一手勝利會師，得到了人道的支持……這說明什麼？」

「您無錯。」

「戰爭期間，不存在罪孽。」

「畢竟，別人的命是命，那些堅定支持我們的族群生靈的命就不是命嗎？」

同樣的殺戮程度，自己人便是大功德，論功行賞，加官晉爵。

「娘娘何出此言？」風曦慨然道，「我就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搬！」

「不要被天庭那邊一天到晚宣傳的言論，動搖了本心初衷，最後導致親者痛、仇者快的悲劇上演。」

別說。

「……」風曦很尷尬，不知道這話是接還是不接。

這殺伐氣機之恐怖，勾動了人道的偉力，貫穿了歲月疑雲，映照未來一角，屍山血海，一層皮膚覆蓋下來，讓好端端的周天星海變成了如今的這幅模樣。

「每每想到，東華因我決策失誤而斃命，血濺天地，長眠萬古，我就傷心、懊惱、無奈、悲憤……」

「您也知道的……我風曦，最是老實了！」

「說明您所踐行的道路，同樣得到一部分蒼生的擁護，是有自己基本盤的！」

他們漫步在人族的王庭中，漫無目的的遊走著，不知要去往何處。

「過氣？是不可能過氣的！」

一邊是吐槽之魂、作死之心，一邊是苟命本能、謹慎之神，兩邊打架，戰的天崩地裂。

女媧含著笑，望著風曦，眼底神光暗藏。

「所以，娘娘您還有心情同情憐憫，感嘆不休，還不如多思考思考，怎樣才能取得戰爭的勝利。」

「我確定。」女媧淡淡道，「我有自己的想法。」

女媧看似漫不經心，但注意力已然全落在風曦身上，「當個地府之主，統攝一切陰靈？」

「小風曦你翅膀是不是硬了？」

「也不知道你跟誰學的？亦或者是天賦如此。」

風曦提出自己的要求。

「是嗎？」女媧失笑搖頭，「說你忠心，我是信的……老實嘛，我看還是算了。」

「娘娘何出此言？」風曦卻搖頭，不認可。

「等輪迴發酵的m.hetubook.com.com差不多，女娃挾功而上，位置便能徹底坐穩，橫壓四方，誰敢不從？」

『不……我沒有……』

「好啦！」

「再說了，是金子，在哪都發光！」

風曦一臉忠誠坦蕩，「我不知道娘娘您抱著怎樣的想法，但無論如何，輪迴是您所創建的，天然的法統就應該握在您的手裡。」

「大可把輪迴作為一樁政績，樹立權威，提升女娃的名望。」風曦若有所思道，「這樣也好。」

大劫之下，無有罪孽，不存業力！

「對了。」女媧忽然挺直腰板，眸光爍爍，緊緊盯著風曦，一眨不眨，「我已做好準備工作，可以開闢輪迴了。」

畢竟，之前鴻鈞曾遭受慘烈磨難，得了「口水鈞」的雅號……她女媧就好過嗎？

風曦慷慨激昂，給女媧使勁的加油鼓勁灌雞湯。

「帝江，你來做甚？」

「我斗膽跟娘娘討要個人情，仿青帝、白帝之舊事。」

一筆交易，看似虧了，失去中央的統攝大權。

她忽然轉頭，側身望向某一處，那裡不知道何時來了一道身影，無聲無息，怪嚇人的。

這是很有些犯忌諱的事。

『化悲憤為食慾，簡直是離譜啊！』

天地縱有日升月耀，光明依舊。

風曦很認真。

風曦出謀劃策，為女媧編纂劇本。

風曦的思路卡殼了，也沉默了。

「這樣嗎……」風曦眨眨眼，「娘娘既然有所決定，我也就不再質疑了。」

能夠熱血三個呼吸，已經很不錯了。

妥了！

「系統好像都不兼容？」

女媧很動情的說著。

那個時候，勝利者才能拿著這份記錄，進行裁定。

不過最後，她還是鹹魚本性重佔上風，熱血重新冷卻……沒辦法，她兄長太昊花了大力氣，都沒有把女媧給洗腦忽悠瘸了，只好使用「仇恨刺|激」療法，另類的鞭策之。

女媧眼中有些歉意，「需要你提前一些結束任期，成了過氣的人王，不能再為族群發光發熱。」

站在洪荒大地上，遙看星海，見到的不再是銀光絢爛，而是一片血色遍布。

「彼時，女娃以人王法駕，東巡滄海，震懾宵小，定可使龍祖心膽俱喪！和*圖*書」

「您起兵爭霸，不管最初的目的是什麼……但一直到今天，您都是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轉入地方，組建隊伍……』

『我背叛她了么……』

風曦一邊努努嘴，讓自己的一個小號趕緊的洗碗刷盤，另一邊亦步亦趨的跟上，落後女媧半個身位，聽這位人族的聖母又有什麼全新的安排。

「女娃儲君攝政，我進入退休程序……彼時，娘娘您想怎樣安排，就怎樣安排好了。」

「所以……」

在天的盡頭，在星的世界，正有無邊血色升騰，染紅了一顆又一顆古老的星辰，讓萬古星海盡赤！

直到某一刻，女媧似乎累了，就近找了一座四面通透的涼亭，在裏面坐下，歇了歇腳，休息一會兒。

「巫妖的大劫，不是所謂的善與惡的簡單抗爭，而是一種正義對另一種正義的批判，都有最堅定與誠摯的擁護和追隨者。」

身為跟人道不清不楚的存在，他所持的立場，相比許多人更超然、更特殊。

「要我說句心裡話……這可是對娘娘您權威的挑戰。」風曦沉吟片刻，然後把話給說開，「您執掌造化和輪迴這兩項大權，掌生控死是本職。」

「別誇了……」女媧擺手，「我想問問你……這輪迴建成，設立地府這管理機構后，你有沒有想法，去裏面坐鎮？」

敵人，那便是戰爭犯，要上人道法庭，執行審判！

作為「罪魁禍首」，女媧只是表面給點臉色，沒有升級為喊打喊殺……這已經是她心態不錯了。

「不過，地府之主的工作，臣依舊是如先前一樣，不打算接手……除非是特殊情況。」

任何一個生靈一眼看去，都能莫名的感受到一種血腥氣息撲面而來，血氣繚繞，聞之作嘔……那是億萬生靈埋骨，是人道萬族成灰！

這一刻，風曦轉職了。

「是。」風曦眨眨眼，表示明白。

「算了，你坑人就坑人，只要不坑到我身上就好。」女媧無所謂地說道，卻讓風曦不自覺的眼神發飄，左右游移。

女媧含笑開口，「剛剛是我著相了。」

「這隱含了大道之爭。」

女媧放下碗筷，語氣幽幽的回答，「我這是想藉助外力，去遺忘一些悲傷的和-圖-書事情……」

女媧斜著眼看去，語氣不善。

「陪我走走。」

「你不懂……」

妖族上下，被天庭號令，緊鑼密鼓轉動星辰，輔助排列周天星斗大陣，凝縮了一整個族群賁張的殺伐氣機。

他……心虛啊！

『然後含淚乾了三大碗？』

「您確定？」

但是萬星皆赤，血光瀰漫，把整個洪荒都彷彿化作了最恐怖的獵場！

很多不能見光的東西，都將在那裡匯聚。

比如說蒼龍。

想到一些事情，他頭都要炸了。

風曦聽著，一愣，「擴大？」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風曦連連擺手，「我永遠是娘娘您兩肋插刀的忠實幫手，翅膀硬？膽子肥？不存在的！」

「犧牲」也很巨大啊！

「不過這樣一來，可能就要委屈你了。」

當然。

有了這短短剎那的熱血，女媧的心態也適當的調整過來，不再那麼的傷春悲秋，莫得同情心，能夠相對冷靜理智的心境處理問題。

風曦眼下何德何能，可讓鹹魚翻身？

直到戰爭結束，輸贏確定。

「您也代表著正義！」

「縱使是您挑起了戰爭，為自己所庇護的子民而戰，為這一部分人道代言，提出訴求，爭取利益……這如何能說是罪孽？！」

還比如說帝江！

曦導！

得了這天籟般的許可，風曦滿心喜悅。

媧皇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東華之落幕。

「移封于南，再建小王庭，接受人族最高中央王庭的統帥，但能有一定的自治權，自負盈虧，同時也為王庭分擔壓力，對抗天庭的一路偏師！」

風曦言之鑿鑿，話音鏗鏘有力。

「殺劫將臨，不知多少蒼生悲鳴落幕？」

「這麼膽肥的說教我個不停？」

只會被默默的記錄下來……也只是記錄而已。

人王聖殿中，風曦一臉肅穆，在勸誡女媧。

「有什麼不合適的？」女媧搖頭，「我覺得沒問題。」

女媧沒有在意，目光遙望天際，似有三分出神。

「風曦，你是人王……你覺得這如何？」

風曦，他是想做一個好人的。

可惜，命途多舛。

「啊？啊！」風曦收攝心神，趕忙送上阿諛奉承，「娘娘威武！娘娘霸氣！」

「他們既然支持了我們，我們總和_圖_書不能讓他們失望，要帶領他們走向美好的嶄新時代。」

「今日殺伐的血債，他日以十倍治世之功績償還。」

但是，去了南方，重構王庭，他就徹底走活了！

殺伐無罪、無過！

「唔……不錯。」女媧散去眼底詭異的光，轉而把心思放到自己的身上，「這倒是順理成章的發展脈絡。」

「這是罪孽。」

女媧不知道她「忠心耿耿」的心腹大將，正陷入了天人交戰的境地，還道是耿直大臣忠言逆耳，管的寬了些。

儲君攝政——接管輪迴——聲望至高——東巡滄海——龍祖臣服……

合情合理，合情合理。

風曦坐在她對面，取出茶壺，倒上茶水，樣子做足。

「妖，就代表了人道。」

在三個月前，在三清天尊橫插一杠子、讓巫妖兩方暫且止戈休戰後，這樣的場景便出現了。

女媧吃飽喝足，擦了擦嘴，打了個飽嗝，「不會耽誤正事的。」

『至於勝利之後……』

好半晌后，女媧嘆息一聲，「這些生靈的死因，有一部分責任在我的身上。」

他成為了——

縱然屠戮天地，血洗蒼生，也不會被審判……紅蓮不燃，業火不焚。

「至於是什麼原因，你就不用管了。」

「我是來送東西的。」帝江也不惱，笑呵呵的，「跟女媧你緩和緩和關係，算是賠禮道歉了，還請媧皇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呀！」

「娘娘，您已經連續三個月，每頓都是暴飲暴食了……這有些不合適。」

「畢竟，女娃跟您的關係，只是在高層里流傳，底下人卻不清楚，也不適合弄清楚，給人黑幕的感覺。」

這一刻，他不止是自己在發言，還是整個宏大人道的一部分善念在發言，帶著一種莫名的說服力和感染力。

說到興起，風曦拍了拍掌，「對，就是這樣！」

「這個時代，本是妖的紀元。」

『不知道伏羲知曉了，會是個什麼樣的心情？』

「不過……」

女媧看著風曦，上上下下的打量，似笑非笑。

「這件小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心中自有分寸。」

這不好昧著良心說話。

「唉！」

「像是共工祖巫的龍族那麼跳，該敲打敲打了。」

『不知不覺中，我似乎跟女媧在分和*圖*書道揚鑣了……』

「可我想給人王集權，增加籌碼。」女媧道。

「所謂的兼容問題，擴大一下人王系統的職權範圍，覆蓋過去不就行了？」

「只有等到大劫落幕，蓋棺論定，輸贏確定了……彼時，方有勝利者執筆，明晰功過。」

「對，擴大。」女媧悠悠道，「擴張人王的權柄，將統管輪迴的權利納入……從此之後，掌生控死！」

風曦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十分的糾結。

只是，風曦方才進行了「犧牲」，願意放棄自己的利益，為女娃鋪路，女媧稍作思慮，便果斷同意了。

「那也簡單。」風曦爽快道，「我退位讓賢，讓女娃上位！」

而不是如現在這樣，被女媧給看著，不敢稍有逾越，恐遭雷霆打擊。

風曦表面上恭恭敬敬，心底卻不敢苟同，暗地裡腹誹不停。

這是天地殺劫的氣象。

『我跟她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有共同的主要矛盾……只是表現的形式不同而已。』

「現在人王被您授權，獲得對輪迴監管權……」

「有這一樁功績加成，告訴族人，從此以後再無需憂慮生死，有著來生福報……族群凝聚力，提升個七八成不成問題！」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他說的乾脆，反倒是讓女媧愣了。

女媧還因此熱血了三個彈指的光陰。

『我要糾正人道的混亂與錯誤，同時打擊建立在這些問題上的既得利益集團……這也是娘娘鬥爭的對象，是她盤古的必要過程。』

風曦一板一眼地說道，「若是娘娘您還心有憂慮，不妨立下個志向。」

媧皇起身，雙手背負在身後，大領導氣場擴散，當先而行。

「坑人的手段一套一套，滿肚子都是壞水。」

「您可以正視這些罪孽，但不需要矯枉過正，將它們都刻意背負在身上。」

「在那一部分的蒼生眼中，您的所作所為、您所推行的政策法令，便代表了正義！」

在他的說法中，把女娃的前路，安排的那叫一個明明白白。

最近這些日子，女媧看很多人都不順眼。

「可！」

「啊這！我想……我可能不太合適。」風曦很想要，但話到嘴邊時心中警兆驟生，自然而然改口，「我一個人王，去當什麼地府之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