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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出了最「惡毒」的誓言。

但，眼下的情況卻是不一樣的。

對天庭來說，接連的帝與皇，簡直就是闡述了同一個令世人困惑的話題——

「龍族此刻是資產，你享用了好處……焉知有朝一日，龍族不會變成負債，你被活活困死在上面？」

倔強的不吭聲，幾百斤就交代在這裏了，是殺是剮悉聽尊便。

人族建立時，最古老的正統，也要喚作龍師！

眼下固然是被道祖鴻鈞給踢出了局……但怎知龍祖不能反殺？

她……不就是有那麼「億點點」的背景嗎？！

「既然戰利品都要歸屬於勝利者，那我為什麼不在這些勝利者中，選擇一個值得託付的對象呢？」太一輕嘆，「我相信炎帝的品德，他那樣犧牲的決絕，讓我迄今思來都動容……而你作為他的伴生者，想來也是可靠的。」

太一眼眉低垂，「如果你真的被他算計成功了，背負債務……那也可以依其法而行之，找另一個接盤的。」

「小心成了接盤俠……」

應龍被這份財富晃花了眼，整條龍都有些恍惚了。

不過很快，她反應過來什麼，眼神機警，「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不過，太一沒有把她怎樣，未曾痛下殺手。

甚至於，即使最終太昊戰勝了蒼龍，也不好徹底抹去這位神聖留在天地間的痕迹……因為龍祖的確是對洪荒宇宙紀元文明的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一些思想，一些理論，迄今為止都在使用。

「我不否認在你身上落子的那些大能，他們的心智實力……可，也不要太看輕了蒼龍啊。」

但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無論如何都是要捍衛炎帝最後的聖德光輝的。

太一甚至還幫著出主意，讓應龍目瞪口呆。

應龍立下了大宏願。

蒼龍大聖捲土重來，她首當其衝是要應劫的，被清算！

思及這些，應龍滿腦門都是冷汗。

一股寒意，涼到了心底。

應龍很生氣。

得靠著自家鏟屎官才能苟全性命于亂世？！

太一輕輕和圖書嘆息了一聲。

「所以，我選擇了你。」

不過，雖然她平時有些不著調，被上司影響的節操有些崩，但是關鍵時刻的大是大非，卻還是把握的住的。

東皇提前取走了妖族的最大寶庫，裏面空蕩蕩的耗子看了都要落淚……一切財富，都轉化作了氣運功德，儲蓄在不記名的賬戶中，此刻盡數呈現在應龍的面前。

只是，這個時代沒有他獨自操作去表演的舞台，輔助他的兄長，背負了太多責任，以至於最終轟轟烈烈的戰死，也沒有多少放飛自我的空間。

她何時淪落到了這樣的地步？

這話太傷人了。

「還有，這是天地氣運功德系統中的不記名賬戶……裏面放著妖族天庭最後的財富，都被我提前轉移了。」

歲月長河潺潺流動，一代妖皇，縱然僅剩執念，也截斷了天機，曲折了光陰，與應龍進行了一番見不得外人的交易。

「殺龍還要看主人。」

「對。」

誰讓她是現在的龍師之主？

更別說，領袖帶頭造反了。

別看龍祖老挨刀，一代版本一代神，代代版本削龍神……這個時代，女媧壓制他，東華把他削成了白板，還不是照樣被龍祖抓住機會，一步登天，成就十二金龍？

應龍跟在風曦身邊，學好學了多少不清楚，壞水是一桶又一桶，接受熏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東皇可是天賦流選手！

「這些，現在都是你的了。」

——怎麼回事？

沒有先收錢而後不辦事，也沒有為了錢就拋棄底線。

應龍想到這一茬，整條龍都不好了。

時怕刻怕，內奸可怕。

「他們辛勤與奔波，總不能沒有一個好結果……而這些財富，落到諸多祖巫手裡，我擔心是否會被私吞與截留，只因遷怒與貪婪。」

若是為真……也將如太一所說，誰都救不了她！

「我要死了……而蒼生怨我，還能再殺我第二次嗎？」

「咯吱！」應龍磨牙。

「你能奪他成就，偷梁換柱成功，成為龍師之主……這究https://www.hetubook.com.com竟是陰差陽錯，還是他早有預謀、故意請君入甕？」

「不會吧？！」

「有什麼不會的呢？」太一哂笑，「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自己一路走來太順利了嗎？」

「當心他行決絕之舉，人龍合一，金蟬脫殼……透支龍族信用，簽下天文債務，然後自己跑路上岸，把你給撂在了河裡。」

「你等著……等我神功大成那天，我將你詐屍歸來，然後好好把你按在地上收拾，揍的就剩一口氣，以報你今日輕視之仇！」

不過也是。

天庭因此成就，太昊正位至高天帝，吸納了其精髓。

應龍一下子就蹦起來了。

應龍艱難道。

「太一！」

到了此刻萬事皆休的時候，太一放下了身上的擔子，三言兩語，就讓應龍啞口無言。

「最後，求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就是我。」

太一靜靜道，「我這麼做只是希望，你能照拂一下妖族。」

應龍憋了一口氣，差點被嗆死。

可今朝，相似的經歷，相似的選擇……卻一切都在不言中，瞭然了，徹悟了。

東皇感嘆。

「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你們怎麼搗鼓我的身後事？！」

「到頭來，誰得了便宜呢？」

「為什麼是我？」應龍沉聲道，「這份責任很重，我可能擔不起……」

「炎帝啊。」

把自己抵押進去恐怕都不夠，要被福報鎮壓千秋萬世！

背鍋俠、接盤俠……這一刻，應龍腦海中浮現了很多不吉利的名詞，恍惚間有慘烈的未來在等著她。

「對了。」

畢竟，太昊欠債都要跑路，何況她這樣的小胳膊小腿？

「你先過了蒼龍那關罷！」太一不知是有心，亦或者是無意，漫不經心的點撥了應龍，「你取巧篡奪了他的部分道果成就，走到眼下地步，真以為就萬事大吉了？」

「這些財富，是這個時代妖族子民辛辛苦苦積攢出來的，是未來福利的啟動資金……按照常理，勝利者能掠奪失敗者的一切，它們將落入祖巫之手https://m.hetubook.com.com。」

這一刻，他若開竅了一般。

「我的權柄歸你，給你用我名義做假賬的便利……一切後果，皆由我來承擔。」

太一卻很淡然，絲毫不在意，「隨你吧。」

應龍聽著，身上很冷。

氣勢不能輸。

「咕咚！」應龍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還有比你更好的對象嗎？」太一微笑，「你是龍師的主人，是媧皇的御者，人族也好，巫族也罷，都有你的關係……由你出面照拂妖族，旁人也不會說什麼。」

在風曦身旁，在女媧身邊……洪荒暗地裡與明面上最大的兩個富豪都追隨過，什麼世面她沒見過？

東皇哂笑，時光在這一刻被他放緩了，「你這水平，就算修鍊幾十個時代，盤古都輪換了十幾屆，你的實力也別想能讓我感到威脅。」

「天庭敗亡了，我們失敗了……作為戰爭主導者，我從來不奢求被原諒，死得其所。」

有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而且……我也可以為你化解蒼龍道友可能有的殺招……」

太一所言，真假難辨，無法否認沒有這份可能。

東皇有限的光陰中，登臨了極致輝煌燦爛的成就，無限接近了盤古。

陛下何故造反？！

應龍拿著，目瞪口呆。

「作為你辛勤的補償，我將妖皇的權柄饋贈於你……雖然天庭崩塌，皇不再為皇。」

隱秘時空的一角，太一將身上所有的公家錢、私房錢，個人權柄印信，都交給了應龍。

怎麼說話的？

太一自己掠奪自己，作為一代妖皇，搬空了妖族最後的寶庫……就很離譜。

「龍祖人贓並獲，氣急敗壞，撞了不周，意圖銷毀證據……」

「在我墳頭蹦躂的時候，記得幫忙除一下草，掃一掃墓……最後再多叫幾個人，我怕死後孤單寂寞冷。」

東皇潛藏了樂子人的天賦，也是能有一手騷操作的。

在被敵人徹底掠奪走之前，這是一筆滔天數目的氣運功德。

還是那種應劫流主角，而不是苟道流主角！

「可，這份遺留，也能讓你成ｈｅtuboｏｋ•coｍ•ｃｏm為世間鳥獸共祖，號令一切飛禽走獸！」

這樣的一位大人物，會那麼平凡的落幕嗎？

東皇喃喃著，「蒼龍想要把握機會，反殺一回……這是唯一的機會。」

他低頭看著應龍，眸光很深邃，似乎透過應龍看到了昔日的某個人——那是一個給他留下無比深刻印象的人，燃盡了一身存在的痕迹，與他今朝一般。

畢竟……

「不要污人清白，要講證據……」

「但凡行差踏錯一步，你便沒法在我的墳頭蹦躂多久，一樣得上路，死的凄慘……誰都救不了你。」

——大一統！

很多秘密不再是秘密，太一亦洞察到什麼。

蒼龍大聖，昔日是連太昊天帝都要忌憚的對手！

說這些話時，應龍的心都在滴血。

「你可以用這些財富，做一筆產業。利益所得，一份是你的辛苦費，一份作為往後時代天下妖靈的福利。」太一眸光憂傷，「這是一尊末代妖皇的懇求。」

縱是如此，他還能鼓著最後的餘力，嚇唬著應龍。

應龍的心被戳的千瘡百孔，咬了咬牙，「你還是殺了我吧！」

「反正呢……我是無所謂的。」

錢，她不是沒見過。

東皇的誠意十足，讓應龍動容。

——她是那種關係戶嗎？

「小應龍啊，你可得小心點……你成了博弈的漩渦中心吶。」

「我自然不會為難你。」

「就憑你？！」

「但，有些妖民是無辜的。」

「財產轉移，偷天換日，移花接木……蒼龍，在這個時代可未必就落幕了呢，還是有一搏之力的。」

「道祖挺身而出，仗義執言，為釐清財務，宣布緊急凍結各項資產，封閉查證核實情況……」

「這是我的印信。」

「按照你的立場，儼然該是幸災樂禍的看我們這些對手倒霉才是！」

東皇笑了，笑容燦爛而明媚。

「高位接盤，下場堪憂呢！」

「人道大勢啊……」

曾經他不理解，覺得那屬實是狗皮膏藥一般，哪怕死了也要咬下對手的一塊血肉。

「不然……就沖這話，以後我天天去你墳頭蹦htｔps://m.ｈｅｔｕbook.ｃom•com躂！」

說到炎帝，應龍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

太一洒脫的鬆手，讓應龍摔了個大馬趴，灰頭土臉，「看在炎帝的份上，我不殺你，免得他最後也是最清晰的痕迹消失了，再無人緬懷。」

應龍伸了伸手，將要接過的時候，艱難的頓住了，痛苦的收回，「先說好……我不能背棄我的原則和立場……不然這筆錢我寧可不要。」

「蒼龍做的好事，導致人道系統賬務出錯，跟……有什麼關係呢？」

瞪著圓溜溜的雙眼，應龍性命安危繫於他人之手，她卻也沒有低頭求饒。

對這個對手，立場不同，他雖厭卻敬。

但，也不能說不是效仿前賢——畢竟當年太昊天帝也是這麼做的。

沒辦法。

「我不在乎。」

東皇太超然了。

因為，這些錢，將會寫上她應龍的名，是她的個人財產！

「而另有棋手，也需要一個能把水攪渾的，好從容修改賬目，做一番假賬，會故意放縱他……」

哪怕妖族戰敗了。

哪怕她心裏犯嘀咕，對於風曦個人的節操……一言難盡。

但是，積蓄下來的財富仍然無比龐大，十分可觀。

能幹出讓手下殘兵敗將投降自保，甚至還支招讓他們戮己屍身來與妖族劃清界限的事情……就沖這個，太一他也算是個秀兒了。

他感受著自己生命之火的熄滅，在歲月中聆聽自己的葬歌，平靜且從容，「你開心就好……反正我是無所謂的。」

而現在，都被東皇擺在了應龍的面前。

站的高度超越一切，自然便明白了許多。

誰敢保證！

「咳咳！」

尤其是現在，他與人道有所共鳴。

也因此，伏羲的諸般神形中，有人身龍尾之姿態。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開動著聰明的小腦瓜，她撂下了狠話，「你怕死後孤單寂寞冷？別怕！」

太一低低笑著，氣息凋零，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自然是有所求了。」東皇溫和笑著。

——不知不覺中，她咋就稀里糊塗的成了主角？

只因為被道祖鎮壓了一時，就徹底一蹶不振，在巫妖紀里謝幕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