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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緊抱住了叔叔，說道：「衛明叔，小花打中洋鬼子了……」

「敬業」號客輪緩緩駛向大海。

從接受選拔到接到通知上路，巴浦洛夫最多也就學了一個多月時間吧？

作為有著十年軍齡，且在戰場身負重傷失去部分勞動能力的前皇家部隊上尉，李衛明的一次性傷殘補助達到了3820大明元，摺合人民幣90多萬元。

與當年大明初創時，運送「豬仔」那種惡劣的條件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不僅如此，在各種場合，他們都會得到優待，鮮花、掌聲、榮譽，這一些始終縈繞著他們。」

至於說票價較貴的商務艙，環境更是比起俄羅斯那些所謂的「豪華游輪」還要溫馨舒適。

「可是……」

「感謝你的慷慨，尊敬的明國軍人！」

……

「他們憑什麼插隊！」

即便如此，「敬業」號游輪依然是十分宜居的，能夠給予旅客舒適的旅行體驗。

甚至好像還向那個年輕人投以尊崇的目光。

再後來，他就沒有見過這個叔叔了。

「你看那個男人手裡的紅本子，那是他榮耀的來源。」

「殘疾的軍人能夠比貴族更早通關？」

這個年輕的洋鬼子應該不是熟門熟路的商人，因為他的大明雅言說得十分糟糕。

就像沒有人想要買蘇聯汽車一樣，也沒有人能對俄羅斯「豪華游輪」能有什麼奢望。

敬業號上當然也有商務艙、頭等艙、二等艙之類的區分。

「伊萬，你別這麼說，貴族子弟和公主在大明並沒有什hetubook.com.com麼特權，好吧，或許有一些，但和俄羅斯是不一樣的。」

從工藝上來看，它馬上就要接近歷史上23年後下水的那艘著名游輪——泰坦尼克號了。

李衛明哭笑不得地摸出兩顆大白免，塞到進大花小花的小手裡，「丫頭們，去了殷洲要管叔叫衛明叔，懂不？」

看著手捂腦袋，紅毛綠眼的陌生人，小花害怕極了。

「因為叔叔立志保衛大明，所以要叫衛明呀！」

這是巴浦洛夫第一次知道這個詞語。

那洋鬼子先是有些驚訝，然後連連點頭：「穴長，倭濕膩滴穴地啊！」

說不定他真的能給俄羅斯帶來一些改變。

而如今，在「敬業」號上，哪怕只是普通的二等艙，也能享受到乾淨的熱水，可以泡一碗熱氣騰騰的方便麵，或是沖調一杯美味的鳥窩速溶咖啡。

誰知道呢……

除了多了些珠寶，它們的設計與屎無異。

瑪利亞驚訝于這個年輕人的語言天賦。

反正巴浦洛夫沒有參加叔叔的葬禮，他的父親也沒有去，或許叔叔根本就沒有葬禮，被清潔工人當做垃圾丟進埋葬場了吧。

他自然是不差錢的。

所謂的撫恤金只有兩千盧布，而且幾乎有一半以上的銀幣都進了鎮長和其他小公務員的口袋。

居然連「娘希匹」都會說了。

窮人們擁擠在狹小的底倉里，而富人們則在富麗堂皇，寬闊無比的上層空間里紙醉金迷。

「卑賤的灰色牲口」。

每個月還有相當於人和*圖*書民幣5000元的特殊津貼。

一連說了好幾遍，李衛明差點以為對方在辱罵自己，或者說的是類似西雅圖那種自己從來不去，不參与，不感興趣的地方。好不容易聽懂了，原來是「鳳都政治經濟學院」。

但李衛明的眼睛迷了一眯，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當過兵？」

「那他為什麼可以……」

「公主殿下，我還是去問問吧，來之前我已經突擊學過大明雅言，你聽……『膩耗』，『蟹蟹』，『娘希匹』……」

要知道，自己可是聽著《跟著夏江叔叔學雅言》節目，自學了好幾年，這才有了一定的大明雅言基礎。

巴浦洛夫接過了大白免奶糖，喜滋滋地拆開糖紙，將白白奶糖放進嘴裏。

當年，即便是大明朝廷自己經營的運輸船，上面能夠提供腌制的海象肉與脫水蔬菜，就已經令人感覺天堂一般了。

因此李衛明給自己，兩個小侄女都購買了商務艙的船票，后兩者因為身高不足一米二，還是半票。

「這個俺知道，是大明給了俺們不餓肚子的好日子，俺爹時常告誡弟弟，長大了一定要學好本事，保衛富貴爺！」

「衛明叔？為什麼要叫衛明叔呀？」

排除了一點小小的誤會，但進一步的旁敲側擊也很有必要。

「這個好，俺也要打豺狼，打死欺負咱們的洋鬼子！」

腦子真好使。

這年頭來大明的洋人還是有一些的，猶大國的猶太商人也好，西貢的友好法蘭西人也好，又或者前往西雅圖和_圖_書務工的西方女性也好，數量不算太多，但碰上了也不奇怪。

就連辦理手續的公務員也都非常恭敬，經過核查之後，甚至站了起來向他敬禮，然後才開閘放行。

在巴浦洛夫的記憶中，喪失勞動能力的叔叔活得如同卑微的野犬。

瑪利亞在心中對於巴浦洛夫稍稍高看一眼，不過還是搖頭道，「沒有必要去打擾他們的工作。」

怪不得教育部會選拔他作為留學生呢。

連比帶畫，李衛明終於搞明白了，原來是上船之前他見過自己拿出殘疾軍人證。

「狗剩叔，這就是大海啊，好大呀，比俺爸說的巢湖還要大！」

聽說似乎是喝醉凍死在街頭。

巴浦洛夫有一個叔叔，就是為了俄羅斯帝國在克里米亞戰爭中失去了一條腿。

早就有過赴明經歷的瑪利亞笑著道，「而且也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是大明公民所以就能插|我們的隊哦……」

畢竟人和人的消費能力、消費觀念是不同的。

「確實說得很好，很正宗啊！」

憑藉這本證書，在任何需要排隊的場合，他都擁有最高級別的優先權。

巴浦洛夫將珍貴的大白免藏進袖子里，捨不得吃，準備慢慢品嘗。

當然，有產婦和突發病人等特殊情況除外。

他也沒有了志氣，每次一有錢就會去買最便宜最劣質的伏特加，將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巴浦洛夫有些難以置信。

可真不得了啊！

否則外籍人士在大明恐怕就寸步難行了。

找不到工作，只能靠親戚的救濟生活。

「伊萬？和*圖*書伊萬？」

瑪利亞告訴巴浦洛夫，那個牽著兩個小女孩的明人，手裡拿著的紅本子叫做《大明皇家部隊傷殘軍人光榮證書》。

畢竟泰坦尼克號將大量的空間留給了富人。

瑪利亞伸手指了指前面。

只見一個個子高大，穿著挺括體面的呢子大衣的年輕明人，拉著兩個豎著羊角辮的可愛女娃，說說笑笑地越過羅馬帝國遣明使團，插隊辦理了核驗手續。

但是在戰爭結束后，他被帝國無情的拋棄了。

3萬匹馬力的強力蒸汽渦輪推動2.8萬噸的巨大船體，恍如巨大的海上堡壘。

「大白免！」

巴浦洛夫捂著額頭，看著眼前的糖果，不知怎麼的，嘴裏分泌出了唾液。

當然，2.8萬噸的噸位要比4.65萬噸的泰坦尼克號小不少，不過敬業號運載的旅客達到5000人，比起泰坦尼克號的3500人還要多。

至於說結婚生子什麼的，更是不會有任何一個姑娘會選擇嫁給一個獨腿的酗酒老光棍。

小花手舞足蹈地揮舞著手裡的大白免，不當心丟了出去，正好砸在了巴浦洛夫的腦袋上。

排隊的其他明人彷彿天經地義一般，沒有任何人出言指責。

但絕不會像是泰坦尼克號上那樣，形成彷彿物種隔離一般的兩個世界。

李衛明愣了愣，從懷中摸出入學通知書。

李衛明無奈地搖了搖頭，放下大花小花，朝來人抱了抱拳，並遞過去一塊糖：「抱歉，抱歉，吃不吃糖？」

「糞嘟真紙金雞穴圓！」

在大明，大明公民當然在很和_圖_書多事物上有優先權，不過在排隊這種事上，還是得講先來後到的。

……

這些往昔的片段不斷浮現在腦海，巴浦洛夫無論如何難以將那個在寒冷的泥濘中滿地打滾的叔叔，與眼前這個穿著體面，眉宇間滿是自豪感的大明退伍軍人結合在一起。

「誒唷——」

不過此時的巴浦洛夫還沒有把大白免與唾液分泌聯繫起來，否則的話，著名的條件反射實驗就會提前十年誕生了。

這艘艦名繼承自大明最初那十二艘移民運輸船的游輪，如今早已經更新迭代。

「哈哈，不僅僅是男娃，保衛大明，保衛萬歲爺，人無分老幼，地無分南北，就算是女孩子，如果豺狼到了家門口，也要端起鋼槍打他丫的！」

「啊，公主殿下，對不起，我走神了，謝謝您的大白免！」

作為歷史上俄羅斯帝國一貫以來優秀的兵源地，在他的家鄉梁贊有許許多多傷殘的退伍士兵。

畢竟大明是一個五億五千萬人口的大國。

果然好甜呀！

巴浦洛夫記得有一次，他親眼看到叔叔因為腿腳不便，避讓馬車時走得慢了，被貴族老爺的馬車夫用鞭子抽得滿地打滾。

不過其中絕不能排除間諜的存在。

至於張博山，則在上海坐另外的船返回仰光歸隊。

巴浦洛夫回過神來，將那個大明男人的樣子記在心裏，然後連忙繼續去排隊了。

巴浦洛夫有些生氣，尤其是在女神面前，「就因為他們是大明公民嗎？還是大明的貴族子弟？難道他們不知道尊貴的羅馬公主正在排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