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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王黎的心目中，蘇晨頗有種破爛王者的感覺，但他知道，這個人一向是可靠的，他既這樣說了，便是真的認下這份人情了。

林默道：「這是怎麼回事？那個眷者被重創要防禦嗎？」

接下來的路，唯有滔天的血與火。

一片空白。

蘇晨此前是自己孤身用戰甲加速飛來的，等他們坐著越野車開過來，戰鬥都已經過半了，就真的只有旁觀的份兒了。

蘇晨還開啟戰甲，嘗試了一次往上飛行，然而霧壁彷彿直連宇宙之中，根本不可能從空中繞過去，現階段蘇晨的戰甲，也沒法突破大氣層在宇宙中打一個折返。

蘇晨跳下越野車，來到霧壁的腳下。

他雖然不是很明白自家的劉營長和蘇副營長的真正想法，但他清楚，他該做的、該說的都已經做到了，他的任務已真正地完成了一大半，心裏是真的高興。

那是一片濃重的、化不開的霧氣，蔓延成通天的牆壁，向上、向左右弧形蔓延開來，將整個遠遼市囊括其中，看不清楚霧壁有多深，但它卻並不向外蔓延，只停留在這個邊緣區域。

那是一條死亡鋪就的路。

看著這樣的和圖書一幕幕，喬正忍不住感慨道：「真的是如此荒涼。」

很驚人的，他什麼也沒有感受到。

伴隨著局勢的變化，這一消息恐怕很快就將徹底變成人盡皆知的事實了。

那是喬正在用他的能力，看看強光能不能照亮霧靄。

何軒衡眯著眼睛看著軍方遠離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老劉渾渾噩噩自不必說，而喬正則有些沮喪——他沒能幫上蘇哥的忙，練習了這麼久的能力也沒有什麼大幅度提升，多少有些沮喪。

蘇晨明悟，道：「這個人情我會記住的。」

在看見越野車裡的小戰士的時候，穆文山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似乎明白了什麼，最後提醒了蘇晨一番，才轉身離去。

林默帶著白茉瞳直接跟著穆文山一行人前往黑河總指，而蘇晨則重新登上王黎的越野車。

要麼血戰至死，要麼向死而生。

穆文山給蘇晨指出的是最近的可以走到「世界的盡頭」的路，和總指所在的黑河縣有一個大概六十度的夾角，兩邊便就此分開。

蘇晨甚至忍不住遠眺了遠遼市一眼。

「遠遼市的封鎖是一片環形的霧壁，據科研所www.hetubook.com.com的人分析，這是某種我們所不了解的空間技術，其實外面還在外面，遠遼市也還在我們的地球上，但在外面的人看來，我們就是消失了，而我們無法破譯霧壁的密碼就無法穿過它。蘇先生，你千萬不要嘗試著進入濃霧之中，軍方做過很多測試，數十名精英與探索者進入其中，但沒人能走出去，反而最後都回到了遠遼市，而且，霧壁本身帶著某種污染，回來的人，都有向瘦長鬼影轉變的趨勢，蘇先生，你很強大，但也不要輕易嘗試。」

這是極端殘酷的局面，彷彿是刻意畫下的牢籠，沒有任何其他辦法。

電話另一邊潑婦般的女人說到，不止遠遼市一地消失了……

遠遼市封鎖不僅僅意味著沒有增援，更意味著這將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他們正一路賓士在曠野上。

只有解決怪物，才能不被屠殺，才能阻止疫病。

重新落地，蘇晨又默默盯著眼前的霧壁看了片刻，才是搖了搖頭，轉過身來。

只有一片純粹的空白。

這個位置，他當然什麼也看不見，但他心中一片冷峻。

王黎搖搖頭，瞥了一和圖書眼已經快消失在黑暗道路盡頭的穆文山車隊那邊一眼：「應該不會。」

這片霧壁里，彷彿連暗能也沒有。

這句話問住了所有人。

在路上，蘇晨也沒有隱瞞，將自己所了解到的關於遠遼市的現狀都告訴了同車的人們。

王黎心想：估計是全員隔離。

隔著很遠的位置，藉著車燈和天空里血色閃電的微渺光芒，他們便看見了一道連天的巨大霧壁，拔地而起，彷彿要蔓延到天空的盡頭，直到宇宙的深處。

而且，這既是空間封鎖，想必也不可能用那種方式脫逃出去。

身後的城市、火光還有怪物都漸漸遠去，最終消失不見，周圍漸漸變得靜謐，越遠離遠遼市，疫病蔓延的速度就越慢，周圍甚至出現了大片高高的枯草地與田地，黑暗中，隨風搖曳，發出吱呀呀的古怪聲音，倒平添了另一重恐怖感。

林默和蘇晨對此都沒有意見。

彙報蘇文豪，這是應有之意。蘇晨剛想要表示禮貌，便聽見王黎面無表情地念出了下一句：「然後，蘇副營長被請去喝茶了。」

車中的氣氛有些古怪。

蘇晨心中反而更加警惕了，而就在這時候，他的眼角hｔtｐs://ｗwｗ•ｈetｕｂｏｏk.com•ｃｏｍ卻微微一亮。

穆文山搖了搖頭，道：「很難說，總指正在分析、研判，但目前，我得到消息，軍方將儘快組織一場大轟炸……無論接下來的情況如何，我們最好都暫時離開這一區域。」

這是臨別前穆文山給出的提醒。

王黎默默開車，倒是何軒衡忽然道：「如果外面真的沒事——哪怕是情況沒有我們這裏這麼嚴重，等我們真的離開了遠遼市，活著出去了，面對我們的會是什麼？」

……

但他沒有說出來。

卷著蘇晨給的大白兔與巧克力，小丫頭白茉瞳跑回林默的身後，眨著眼睛說：「叔叔，我感覺你有些親切，我好像在哪裡聽見過你的聲音……」

道路雖然如此清晰，但卻無疑極為慘烈，哪怕是現在怪物仍在成片地降臨，它們的戰力每一刻都在累積增加，而人類卻只有損耗，就是說每一刻的局勢都比前一刻更糟也不為過，此消彼長，時間拖的越久，人類要面對的威脅只有更大。

他詫異了一下，便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皺眉道：「誰？他沒事吧？」

王黎透過後視鏡看了神色鄭重的蘇晨一眼，罕見地露出笑容，他笑起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竟還有些幾分格外地呆萌憨厚。

老劉一直沉默不語。

親眼看見了這所謂的世界盡頭，蘇晨的心中是異常沉重的。

蘇晨：「？？？」

王黎倒是道：「剛剛我和蘇副營長交流過了，把這邊的情況彙報上去了，他要我向你表示祝賀。」

無人能置身事外。

蘇晨搖搖頭，剛想要說什麼，就看見穆文山一臉嚴肅地走了回來，道：「蘇先生，林先生，我們剛剛得到總指方面的消息，在此那個眷者敗退之後，不光是我們這一區域的漆黑巨怪突然開始後撤，整個周邊的黑鱗怪物、瘦長鬼影，都開始了收縮，它們似乎放棄了原本的計劃，雖然還很鬆散，沒有聚堆，但卻已經開始成片地退向遠遼市的方向了。」

……

蘇晨也沒有開口表達意見，因為他忽然想起此前他唯一一次打通外面的電話。

蘇晨還是很聽話的，也沒有什麼別人不行我一定行的想法，只是微微靠近了，伸出手臂，輕壓在霧壁的邊緣，試探性地放出本體能量，用他初步掌握的感知能力向其中擴張、擴張……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終於漸漸逼近了目的地。

要麼怪物殺光人類，要麼人類殺絕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