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也不知道。」戚理群接著搖頭。

戚理群就沖他微微點頭，邁步越過這個醫護人員，站在那位老人的面前，深鞠一躬，在心裏默默道：穆隊，走好。

它一直凄慘地被掩埋在這片廢墟之下，與周圍的毀滅殘骸融為一體，一動不動，彷彿早已死去。

醫護人員急急忙忙跑過來，他在滿目瘡痍的戰場上嘶喊。

戚理群憂心忡忡道：「現在我們在搜尋的是那個之前失蹤的第一眷者的屍體，如果它還活著，恐怕是大麻煩，我們損失慘重，軍隊、天賦者，現在最頂層的力量，穆隊戰死、林先生異變而瘋、蘇先生失蹤了……」

這怪物對周圍的人類熟視無睹，只在猶自地顫抖著，透發出無上限的恐懼。

這裏……究竟發生過什麼？

「不知道。」戚理群搖搖頭，道，「我們找了一圈，都沒有蘇先生的蹤影，我聽前一批的人說，有個瘋了的戰士說蘇先生被一道黑色的裂縫吞了……」

戚理群這回就更吃驚了，道：「你別賣關子，怎麼回事？」

戚理群和圖書看向這裏的醫護工作人員。

戚理群倒是發現了一頭怪物，就在這個戰場里，躲在角落，向著天空某個位置匍匐在地，渾身都在瑟瑟發抖。

……

「具體的，我也不大清楚，但霧壁出變化是真的，你知道的，我在科研所有個朋友，我一直給他悄悄的遞東西，有消息他都會和我說一聲，這一次，就是他和我說的……」王岩的聲音漸漸壓低，道，「據我所知，霧壁出現了裂口，科研所判斷這個裂口同向外界，雖然裂口很小，但……

「真的太慘了。」王岩感慨一句，道，「老戚，情況也許會好起來……」

這裏的搜索，其實也已接近尾聲了，活人並不多，帶走的大都是屍骸。

那個人沖他搖搖頭，重複著已說過不知道多少遍的話：「穆隊已經確認死亡，他死於自己的能力，多器官衰竭、細胞不再分裂……但，我們還不清楚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然後他才扭過頭來。

但戰場的搜救工作還沒有結束，他們最hetubook.com.com擔心的怪物襲擊也沒有發生，已經逃跑的那些怪物們，像是在躲避瘟疫一樣恨不得遠離這裏。

他的身軀已變成一座僵硬的雕塑，矗立在空地的中央，已經湮滅的門所在的位置，保持著人生中最後的動作，出拳與回望，前者彷彿是他為軍人的鋼鐵意志，而後者卻彷彿是他對未來的無限期許。

看著這一幕，戚理群忽然意識到，或許對於黑河總指的人來說，戰爭是勝利了，但對於這場戰爭的親歷者來說，這場戰爭沒有勝利，也沒有失敗。

王岩揚起頭來，看向戚理群，低聲說道：「我聽說，這邊的門崩塌之後，封鎖遠遼市的霧壁出現了變化！」

直到某一刻，它還算完整的半邊身軀中的一根姿態詭異的手指，忽然微微顫動了一下。

戰士們開始忙碌，他們兩個人卻在角落的陰影里站定腳步，看著這蒼涼的戰場，戚理群道：「下一批什麼時候到？」

無數建材、鋼筋、碎片與泥土的掩埋之下，一道半邊身軀幾乎被炸m.hetubook.com.com爛，多處被鋼筋貫穿的乾枯的影子就被掩埋在這下面。

中城區戰場。

而他們所沒有觀察與注意到的戰場角落，那已被反覆偵測，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存在的「門」后建築廢墟殘骸之下。

只在戚理群下令開火射殺之後，它才驚慌失措地跳起來，如受驚的兔子一樣想要逃跑，卻被擊殺在逃跑的路上。

「都死了……都死了……為什麼啊……為什麼啊……」

黑暗裡，不知道哪個角落，有被營救出來的倖存戰士掙脫醫護人員的攙扶，跌跌撞撞地跑向這邊，跪倒在遠處，滿臉的血與淚，發出悲涼的嘶喊：「穆隊……蘇先生……」

他們是第三批抵達戰場的，在這裏找到的屍骸遠遠多於倖存者，活下來的戰士寥寥無幾，他們的運輸車上，載滿了屍體。

王岩就吃了一驚：「真的假的？」

王岩就嘆口氣，道：「這些該死的怪物，這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

第一個是昏迷的趙苗苗，這救了她一命，而第二個則是喬正，據說是蘇先生身邊的人，m•ｈeｔｕboｏk•ｃｏm.ｃoｍ他被黑鱗怪物砍斷了一條腿，但救下他的似乎是此前差點襲擊黑河倖存者基地的林先生，但林先生也不知所蹤，喬正也正在深度昏迷狀態——第一批被找到的倖存者都已緊急送往黑河倖存者基地搶救了，戚理群作為第三批搜救隊，比第一批晚到了整整一個半小時。

現場只保有兩批搜救隊成員，等第五批搜救隊抵達，戚理群就可以返程了。

這裏的慘烈程度超乎了他們的想象，尤其是在靠近門的空地位置，遍地是怪物與人類的屍骸，地面上生長著鮮艷的奇異花朵，人類的殘肢與怪物的屍骸混在一起，一輛越野車旁，怪物的屍體堆積如山，那裡似乎爆發過一場極為激烈的戰鬥。

戚理群趕過來的時候正看見這一幕，也吃了一驚。

因為在那片空地里，站著穆文山。

他想起那個戰士絕望悲涼地吶喊，漸漸沉默下去。

「我們也許可以出去了！」

另一邊，第四批搜救隊正抵達戰場，第四批搜救隊的隊長是戚理群的老熟人、黑河倖存者基地倖存者管理部門的王岩。hetubook.com.com

他抓住身邊人的手，意識不清地道：「蘇先生還在戰鬥，他肯定還在戰鬥，他被那道裂縫吞噬了，我們得去支援他，我們得去支援他，你看啊，他還在襲殺、還在衝鋒……穆隊呢，得告訴穆隊……」

原黑河倖存者基地邊防大隊隊長、前遠遼市聯邦守備隊中城區大隊長戚理群正踩踏著遍地的碎石與瓦礫搜尋。

戚理群瞪大了眼睛。

遠遼。

戚理群聞言便微微吃了一驚，聽出對方話裡有話，道：「這是什麼意思？」

戚理群重重吐出一口氣，他深深看了一眼那頭怪物的屍體，扭過頭來，走向戰場的中央。

而前面的搜救部隊，只在那裡找到了兩個活人。

戰場的中央，門的周圍的是一片空地，背後是一片巨大的廢墟，那是門曾經所依憑的建築崩塌的殘骸，前面的搜救隊已經嚴格地搜查過，廢墟之下並無生命跡象，但很多戰士卻也都在向這裏匯聚。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吧，那是最後一批了……」王岩道，「上面的命令要帶回穆隊和蘇先生，哪怕是屍體，穆隊……蘇先生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