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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東半球也能夠看見的恢弘景象，龐大的星辰隕落大地，像是山巒傾頹，轟然撞上赫特三號行星的北半球。

「……

「黯……

「跑啊……

全力……

昏黃慘淡的世界，呼嘯過耳的烈風中，暗金色的天啟騎士像是主宰暴風與毀滅的神靈，正統治這一方的戰場。

看著蘇晨就那樣被一拳打穿。

血色的水晶劍，從手掌心滑落，滑過努力想要抓緊劍柄而微微顫抖的手指，頹然地跌向無邊的大地。

但……

這個……天啟騎士。

那一隻鐵拳，打穿了血色戰甲，如同鐵鎚貫進了他的腹部之中。

他默默注視著那道小小的身影。

沸騰的暗能扯碎了他的內臟，摧枯拉朽地擊碎這具身軀的反抗力量，滾熱的鮮血不受控制地從這具之中流瀉而出。

天兆的騎士向前探過頭來，擊穿入蘇晨身軀的拳頭緩緩轉動，面甲微微歪過來，像是在打量蘇晨，語氣則戲謔而嘲諷：「你以為你們算是什麼東西？一個第四種姓，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嗎？陪你玩一會兒，就真的覺得hｔｔｐs://ｗｗw.hｅtubook•ｃoｍ•coｍ能殺我了？如果不是坦旦人要你活，你早就死了。

「還掙扎呢……

「呵呵……哈哈哈哈……

緩緩地、緩緩地低下頭。

「蠕蟲。」

而且，那樣一來，甚至不需要將血色之劍送進去，沒有天啟武裝的阻隔，蘇晨就能在對方的血肉之軀里肆意造劍！

一隻鐵拳，打穿了他的戰甲，一路嵌進了他的血肉之中。

她在第一時間就被那道暗金色的身影注意到。

漸漸地，小巧的、獃滯的面孔開始發生變化，漸漸地，開始……變得扭曲，她站在地面上發出嘶吼，那瘋狂的怒號被遠空行星隕落的哀鳴所吞沒，她的眼睛……那一雙天真、柔和的眼睛……正一寸寸地凄厲起來，仇恨與憤怒，正在一點點吞噬她的意識。

他的瞳孔之中，倒映的卻是這樣的一幕。

這是最好也是最合理的分工，林默是極端變異體，這種傷勢對於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黯去照顧他最好，而自己必須擋住這個人。

天啟的騎士緩緩ｈtｔps://wｗw•hｅtｕbｏｏｋ.ｃｏm•ｃｏｍ扭過頭，毀滅的閃光下，暗金色的裝甲顯露出如旭日般璀璨的閃光。

林默的身軀像是斷線的風箏一樣跌向大地。

看著那一抹熾烈的血紅。

而在他的背後，龐大的星辰終於墜地。

血色水晶劍被震偏，反震的力量帶著蘇晨的整個右臂都在發抖，但他根本不在乎，他正在全力出拳。

小小的身影，飛向天空的雲端。

蘇晨的拳頭凝固在了半空中。

而在此間的戰場上，卻有一道小小的身影，根本沒有去凝望那毀滅一眼。

那彷彿才是世界的焦點，在這樣的破滅之下，其他的一切都像是玩笑般不值一提。

閃光「慢悠悠」地在地平線的盡頭升起。

天兆玩味地看著她升起，等著她撲到自己的面前，哪怕對於黯自己來說這一刻的她已經快到了極致，但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仍如此緩慢，足夠近了，他只伸出手，就像是成年人抓住麻雀一樣，一把就抓住了黯，哪怕她如何掙扎，也牢牢地將她攥在手心裏。

在她的雙眼中，無限地、無限和_圖_書的放大。

它在一瞬間便在天空降下，來到蘇晨的面前，從上而下的第一拳，砸在蘇晨的水晶劍之上，從交擊之處傳來前所未有的震顫，但蘇晨根本不在乎，他壓在背後的左手向上揚起。

太空中的艦隊打成一鍋粥，焦黑影人與第八種姓次級態原生命打的不可開交，而赫特三號行星的地面小戰場也快要來到最後時刻。

她站在已經落地的、血肉模糊的林默的身上，獃獃地、獃獃地看著天空里的那一幕。

鮮血，開始不受控制地從嘴裏湧出。

蘇晨艱難地支撐起頭顱，模糊地雙眼看著那道小小的身影，天兆的話他根本沒有聽見，他的意識模糊，只緩緩地、艱難地吐出那個名字。

……

蘇晨的身影，僵硬在了半空中，他……

蘇晨的身影化作一道血色的閃電，剎那間貫穿戰場，他高高擎起水晶劍，而另一隻壓在背後的手心裏，一點蒼白的閃光，正如有生命般流淌出來。

……

暗金色的天啟騎士就如同這方戰場上的藝術家，呼號的烈風是它的協奏曲，隕落的星辰是它的盛大和-圖-書的布展，而其他的所有人……都不過是他舞台上的配角。

「黯……」

熱量正伴隨著鮮血的流逝而飛速地流失。

而一個血肉凡胎，如何能抵擋第四種姓的盛怒一劍？

「咳……」

而暗金色的身影則在上升，他丟開雙手中血淋淋的惡魔之翼，重重踏下一腳，將怪物的軀殼踩向大地——林默如遭重擊，身軀如炮彈般下沉——而天兆的騎士則在鮮血中冉冉升起。

他相信，解析力量一瞬間就能瓦解這個天啟騎士，哪怕這麼用幾乎沒有什麼殺傷力，但只要癱瘓掉這個「殼」一瞬間，自己就能夠將水晶劍送進對方的血肉之軀里。

那是小小的、小小的黯。

她的飛行是如此地緩慢，哪怕她拼盡全力、哪怕她滿溢仇恨，但那又能怎麼樣呢？這個世界是絕對的，世界不會因為你的憤怒而發生改變，你也不會因為你的仇恨而變得強大。

下一刻，世界都淹沒在隕落的嘯叫之中。

暗金色的面甲之下，男人開始發出有趣的冷笑，他打量眼前這個小小的東西，看著她在自己發力中努力掙扎，極端httｐs://ｗww.hｅｔｕｂoｏk.coｍ•cｏｍ疼痛與憤怒的樣子，他的笑容，便越發地熾盛，然後他想到什麼，將黯拿到蘇晨的面前，讓這一大一小的兩個彼此相對，他譏誚地嘲笑道：「看哪，蠕蟲和蠕蟲，廢物與廢物，你們是多麼地匹配，這份無能的憤怒……看來這一次我沒有白來，謝謝你們讓我看見這麼有趣的東西。呵呵呵呵……」

鮮血，從蘇晨的嘴裏湧出，他的身軀發冷，雙眼已被鮮血糊住，比血肉之損更嚴重的是暗能的毀滅，他幾乎沒有聽清楚對方究竟在說什麼，只是覺得身上越來越冷——越來越寒冷。

蘇晨爆發出一聲怒吼，他直接讓黯去接林默，自己則直接撲向近在咫尺的天兆騎士。

「看吶，連你們的飛船都隕落了，你們還剩什麼？

「多可笑啊。

蘇晨的瞳孔里，正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冷光。

但震蕩和星體的偏移還需要時間來感受。

那一雙血色的線性瞳孔正在變暗。

蒼白的解析力量失去控制，一點點浸回蘇晨的血色戰甲之中，再順著血色戰甲浸回血肉之中。

暗金色的騎士冷笑著抬起頭來，眯著眼睛欣賞那毀滅的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