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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顯得不太正常的還有白楓。已經失魂落魄好長時間的白楓像是忽然找回了走丟的靈魂，他盯著蘇晨手心裏的黯看了好一會兒，跑上來和那頭晶簇一起攙扶蘇晨靠向魔改啟星號。

蘇晨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也沒有做任何回答。

那頭晶簇從沒想過黯能變成這個樣子，它盯著那具小小的軀殼看了一會兒，想到某些經歷，緩緩偏過頭。

「林默……你說這是為什麼啊……這是為什麼啊……

因為沒能確認薔薇騎士的準確位置，進入赫特三號的六艘沢河人飛船只能將全部火力傾瀉向天兆騎士。

便只能藉助歲月的助力，努力活下去，從而活活熬死他們。

「你敢不尊？！」

「陛下命我們立刻回援。

啟星號里靜悄悄的，每個人都像是被什麼吸魂怪抽走的靈魂，或跌或坐，各個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夜庭候——

這頭晶簇想的透徹，活著才有未來。

他不想死，也不敢死。

而在他們的後方，林默跌跌撞撞從塵埃中顯露出身影，他也已經恢復到了人m•ｈｅｔuｂｏｏｋ•com•cｏm類之軀的狀態，顯得格外狼狽，在呼嘯的烈風中，身軀也在搖晃，他來到這裏，看見蘇晨與蘇晨手心裏的黯，一下子就呆住了，如遭雷擊。

暗金色的流光穿透黑暗，像是一道閃電，在黑沉沉蔓延的塵埃世界中凌厲地折轉六次，六艘沢河人的冰川戰艦便一艘跟著一艘被擊毀，在空中絢爛地爆炸，它們短暫地照亮了塵埃覆蓋的世界，熱風甚至席捲到關靈的面前，但灼人的熱度被天啟裝甲完全抵禦。

關靈不為所動，面無表情說道：「我在尊從陛下的命令——坦旦人母艦遭冷凝人千里奔襲，岌岌可危，坦旦人的艦隊已經回援，帝國本土也在同時遭到襲擊，冷凝人的另一支附庸文明長驅直入，劍指首都星。

因為那一個空檔就足夠天兆殺光它們了。

遠方傳來隆隆的巨響，幾乎已被塵埃遮蔽的廢墟遠端天空里頻閃璀璨的射線，猶如劃破黯淡夜空的雷霆，一閃而逝。

蘇晨那一邊，那頭晶簇正用力撐起蘇晨的身軀，它看著這和-圖-書時候的蘇晨，心中罕見地感到不安，因為蘇晨幾乎換了一個樣子，捧著那具幾乎四分五裂的身軀，努力地向裏面輸出蒼白色的未知力量與他的本體暗能，眼神卻幾乎是空洞的，被它拉起來也沒有什麼知覺的樣子。

死一般的寂靜中，魔改啟星號在嘈雜的、無邊無際的塵埃中穿行。

那將是弱者的勝利。

磅礴的氣勢壓來，天兆騎士的駕駛員、夜庭候劉承明的天啟裝甲匹配度超過百分之七十，天啟裝甲在身的狀態下，它在第七種姓也是絕對的強者。七種姓與六種姓，是新一輪的分水嶺。

那是沢河人的飛船在阻擊「天兆」。

在啟星號里，沒有其他設備的支撐，這頭晶簇也不過是睜眼瞎了，它根本不知道赫特三號外太空的坦旦人艦隊早已消失，沢河人重新佔據些微的優勢，還想著趕緊跑路。

但這句話不是為了讓對方聽見而大聲，頹廢中年人的情緒是真的激動，他的額頭青筋暴起，喊完這句話，他像是怕被報復一樣，跌跌撞撞跑向啟星號。

ｈｔtps://m•ｈetuｂoｏｋ•cｏｍ•ｃｏm那頭晶簇將蘇晨交給白楓，等著林默也跌跌撞撞來到啟星號上，才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它盯著蘇晨看了一會兒，罵罵咧咧了幾句，才忽然想起什麼：「呂安邦那傢伙呢？」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在各種雜亂的巨響聲中，肉體凡胎的他只能用咆哮以為回應：「你們不配做天啟騎士。」

只在蘇晨被帶上來的時候，它發出一聲不似電子合成音的嘆息：「尊敬的啟蒙者……我們能為她報仇對嗎？終有一日，我們能殺了那個天啟騎士。」

坐在略顯顛簸的啟星號里，這頭晶簇的目光環視一圈。

關靈也在看向他，她輕聲道：「我不知道。」

庫卡斯已將魔改啟星號停在就近的位置，它想要說些什麼，但唯有沉默。

黑暗的塵埃雲里，蘇晨抓住林默的褲腳，聲音遠遠傳開。

……

「為什麼……

沢河人冰川戰艦的火力壓制不可能一直維持，只要有一個空檔，就是毀滅性的災難。

就在剛剛那幾分鐘里，他一直維持著之前的狀態，和關靈保持七八米ｈtｔps://ｍ.ｈeｔuｂoｏｋ•cｏm•ｃoｍ的距離，怔怔地看著對方。

他想要一直活下去。

在呂安邦登上啟星號后，啟星號便直接升空，主動繞開正面的戰場方向，斜向飛向弗洛里斯人行星要塞墜落的位置。

這句話被她用暗能送進呂安邦的耳中。

這是那頭晶簇的建議：「碼的，還是得回去找老子的飛船，外面有帝國艦隊，搭配上這裏的天啟騎士，咱們這區區一艘啟星號性能太差、根本跑不了多遠。」

呂安邦正在跑向魔改啟星號。

……

……

六艘龐大的冰川戰艦在天空中呈半弧形排列，三十度傾斜向下，雷達鎖定，瘋狂向地面上的天啟騎士開火。

即使在這鋪天蓋地的塵埃中，他所能夠看見的只有一個模糊的銀色輪廓，他也那樣站在那裡，獃獃地看了好長時間。

在活命的前提下，坐標和聯邦艦隊彷彿都不重要了。

那頭晶簇的目光看向白楓，想要在這裏找到些由頭吵一架，打破這可怕的氣氛。

而在廢墟之城，關靈一直沒動，她眯著眼睛看向遠方，雖然她的肉眼看不|穿這片迷霧，但天啟騎士和圖書模擬成像正將前方的精準畫面呈現在她的眼中。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的關靈，冷聲道：「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我將在陛下面前彈劾你！」

但白楓的身邊坐著的就是蘇晨，蘇晨手心裏的就是黯。

當然，哪怕它們本身已經很近了，但在這被塵埃掩埋的世界里，幾乎看不見那六艘冰川戰艦以及那道暗金色的身影。唯有頻閃在黑暗世界里的束能武器的光芒可以窺見戰場的一角形勢。

關靈沒有追他，也沒有追趕啟星號。

他殺不了天啟騎士。

呂安邦聽著這番話，露出嘲諷的冷笑，又扭頭看後面跌跌撞撞被攙扶著抬進啟星號的蘇晨和他手心裏的黯，他記得那個小丫頭是聯邦艦隊里少數和他好好說話的人。

但熱風與衝擊波就像是衝擊水面的水流，短暫可以沖開一片空區，一旦水流中斷塵埃就會重新蔓延而來。

聲音回蕩開來，眨眼被呼嘯的烈風吞噬。

而當那一刻到來，天兆騎士已經出現在了關靈的面前。

「為什麼我們如此弱小啊……」

但這時候，似乎也沒有多少人過多地關注那一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