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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它還沒有那麼嚴重，但正如沢河人所說，這是巨大災難的前兆。

肖平早已見過沢河人，沒有什麼好驚訝的，直接將它們引入身後的大樓之中。

聯邦艦隊的五位負責人，全部到場，專家團則通過雲端的形勢旁聽，實時準備支撐五個負責人在交流中可能遇到的不足與困難。

肖平雖然覺得那大概率不會是什麼好事情，但仍保持了足夠的客氣，將它們引入聯邦現在的臨時會議室之中。

肖平這一次沒有開口。他一如既往地平靜，看著眼前的沢河人。

不管沢河人來幹什麼，它們以這種實體派人過來的方式，就已經彰顯出足夠的重視了，否則，他們只需要通過網路就可以交談並達成一切所需要的約定。真實生物體之間的交流，既是尊重，也是說明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負責聯邦艦隊的平民與生活區的沃羅德·卡蒙特在這時候第一個忍不住了，出聲道：「這是什麼意思？你們希和_圖_書望讓我們配合你們做實驗嗎？」

肖平的這個問題引起屋子裡所有人的注意。

這個要求並不算是過分，那頭晶簇在幫助聯邦艦隊時也提出了類似的要求。不過也有不同，那頭晶簇說到底只是一個人，它再實驗也實驗不到哪裡去，而且它提出的意見來看，它的實驗是相對人性化的。無論怎麼樣，聯邦艦隊和那頭晶簇的合作里，聯邦艦隊的獨立性不會改變，因為那頭晶簇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在聯邦艦隊里做實驗也不可能絕對的主導權。而沢河人不同，一個文明的實驗，必定要涉及大量的個體，一旦聯邦艦隊成為沢河人的附庸，就意味著聯邦艦隊和沢河人的依附關係達成，而最關鍵的是，這種依附關係並不健康，這種關係一旦形成，沢河人將獲得對聯邦艦隊的絕對主導權。而屆時，聯邦對沢河人的要求很可能必須要做到有求必應才行。

「而如果你們願和-圖-書意成為我們的附庸文明，我們承諾可以在兩百年內提供給你們棲息地和一定的技術支持，幫助你們度過最艱難的這一段適應期。」

五個負責人，現場實際表達與負責發言的，其實仍只有肖平與賀修然。

居中的那個沢河人倒是少見地使用了委婉的回答：「我們想要知道坦旦人想要在人類身上得到的是什麼。我們需要你們的配合。」

肖平有些懷念蘇文豪，他也許沒有什麼充足的大局觀，但卻是肖平相處最舒服的人之一。

數據龐大，在會議中當然不可能一點點地看，聯邦艦隊庫卡斯離線后，現有的智能系統和庫卡斯幾乎有雲泥之別，只能靠人類專家配合智腦來解讀沢河人的報告。

沢河人沒有人類那種客氣的習慣，它們直接開門見山地表達了自己的來意。

這一次也是如此，肖平看了他一眼，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賀修然是不是已經不再適合坐在這個位置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了？

他很清楚沢河人是開門見山的生物，繞彎子沒有任何意義。

肖平看向對面的三個沢河人。

沢河人的聲音完全是聯邦語，而且過於字正腔圓了，肖平甚至都懷疑這是不是電子合成音——事實上，看似血肉組成的沢河人生物本身都是有機械器官植入的，以大幅度加強它們的生命強度。

沢河人很清楚現在聯邦艦隊的狀態，也沒打算就放出一份報告了事，居中的沢河人只微微停頓，便繼續用它那奇怪的外置發生器振動發生道：「我們的意見很簡單，我們希望你們成為我們的附屬文明。

說著，它抬起手，示意沢河人的戰艦已經將數據傳輸向了聯邦艦隊方面。

居中的沢河人道：「我們充分評估了你們的狀態，並帶來了一份我們的報告與指南。」

但沢河人的這個要求讓肖平略感意外。

然而沢河人說的都是事實，聯邦艦隊正在走向崩潰，這一次不是外m.hetubook.com.com部的壓力，而是內部的，漫長的星際長征和戰爭正在垮塌那些普通人，尤其是與弗洛里斯人匯合前的最後階段，沒有休眠艙下強制進行低功耗「休眠」，那一階段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生不如死的經歷。而現在，這些經歷正在底層與普通人之間發酵。

那相當於是又回到了坦旦人的控制中，只是比之前略微好了一些而已。

賀修然甚至都很少開口——經歷之前的種種，賀修然對外表現的越來越隨性，但他自己卻反而越來越懈怠，將複雜的事情交給肖平，是他絕大多數時候的想法。

沒有人會平白無故地收留你，甚至給你生存的空間。

……

肖平沉默片刻，抬頭問道：「尊敬的沢河人特使，這需要我們付出什麼呢？」

……

三艘沢河人的飛船停在聯邦大營中間段的位置，在半空中並沒有降落。而是有三個沢河人下來了。

但這個沒用的念頭只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你們的實力很弱小www.hetubook.com.com，雖然出現在這裏，但根本稱不上星空文明，這不僅僅說的是技術層次上，你們的生物模式、文明狀態和現代文明個體的意識感知、社會形態都沒有達到星空文明的標準，我想不用我們提醒你們也應該早已發現了，現在在你們的營地之中，巨大多數文明普通個體的情緒正在逐漸失控，心理在崩潰的邊緣。這種情況下，就算你們離開了混亂星域，沒有了外部的威脅，內部的這種變化也足以擊垮你們的文明，在真正找到適合的行星生存之前，你們至少要損失七成以上的人口。這樣的人口基數的損失會導致你們在新的行星舉步維艱，文明的成長離不開個體，而個體的基數與文明成長的速度成正比，越是弱小的文明，就越是需要人口作為基石。

沢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它沒有人類感官概念之中的上下之分，又很難以人類所熟知的物體來形容，像是流動的液態，身軀卻是穩定的固態，介於一種很模糊邊界的狀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