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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鈺臉上的茫然神情終於開始發生變化。

才衝進廚房，蘇然就驟然頓住了腳步。

「重複的人生。

蘇晨嗯了一聲，也不知道她聽見沒有。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這也是很多當代有為青年的追求。

他眯起眼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像是舞台劇上的木偶，服從幻境創造者的想法前進。

而等一頓飯結束，林鈺便抱著她的二點五升裝可樂跌進沙發里，打開電視，看著晚間新聞。

新聞、動漫、電影、綜藝節目、紀錄片等等等等……

「你覺得這是我想要的嗎？平靜的生活、美麗的女友、全公司都在摸魚的工作……

蘇晨坐在原位仰頭看向她。

客廳里房門的位置轉來鑰匙鑽進鎖孔里的聲音。

蘇晨對此的理解就像是遊戲卡Bug，死了也能成功從Bug里出來。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他跟著跑進廚房，想要從「中島花音」那裡得到更確切的回答。

「夠了。你的妹妹就在外ｈttps://ｍ•heｔｕｂｏoｋ•ｃom•cｏm面。」蘇晨道，「我不知道你想要和我說什麼，但你可以換一種方式，直截了當地告訴我。

蘇晨以為她是要繼續來維繫這糟糕的過家家幻境，因此也跟著站起身來，想要追趕上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坐在這裏。

他不在乎看什麼節目。

然後他說：「夠了。中島花音。同樣的把戲，我們已經玩過一次了，在東京。

「我已經給出了答案，現在也不會有任何區別，我不知道你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窗外的夕陽的餘暉正在一點點退出房間。

「那就是它理當是真實的。」

在京都的時候，他連第四種姓都不是，而現在，他早已是第五種姓。

但他注意到，林鈺衝進的是廚房。

那就是躺平。

像是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

「啊？」林鈺皺起眉頭，她的睡意彷彿正在消退，眼睛里流露出對蘇晨的擔憂，「什麼流水賬，你和圖書是說生活嗎？生活不就是這樣的嗎？還是說，你想要結婚了？要不，咱們結婚呀？」

她什麼東西都看。

林鈺揉著惺忪的睡眼打哈欠，一扭頭，卻看見蘇晨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那種表情與狀態，就像是野獸盯上了自己的獵物。

蘇晨閉上了嘴，拿起筷子。

因為他想到了在來的路上，沈玥和他說的那些話，中島花音的詛咒可能並未結束，真正的作用仍在等待發揮。

緊接著，廚房裡便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音。

然而……

這句反問讓蘇晨皺起眉頭。

他覺得這應該是中島花音的詛咒的殘留。

隨後是開門聲，關門聲。

蘇晨不能放走林鈺。

但他還來不及思考，林鈺就已經邁開腳步，像是輕盈的兔子，掠過蘇晨，離開沙發，衝進沒開燈的房間黑暗處。

蘇晨抿了抿嘴，又抿了抿嘴，這樣欲言又止了大概一分鐘，他才忽然說：「你不覺得，這太流水賬了嗎？」

她沒有直接跑出房間是最和圖書好的選擇。

這些的這些，都讓蘇晨沒有再等待下去，因此他覺得在今天攤牌，開誠布公。

她下班的時間比蘇晨晚一些。

林鈺早已準備好了一切，做的飯菜很簡單，炒雞蛋和土豆絲之類的，但她臉上洋溢著笑容，伸手有些吃力地拎出一桶二點五升裝的可樂，往蘇晨的杯里傾倒：「不要喝酒之類的啦，喝點可樂吧，肥宅快樂水。」

林鈺微微怔了一下，然後才繼續笑道：「這和胖不胖有什麼關係，這是梗呀……」

蘇晨低下頭。

蘇晨觀看著這一過程，直到它掙扎著消弭、再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

種姓的攀升本質上是意識態的變化與自我增強，這種情況下，對於高種姓來說，第一個具備的能力就是分辨真實與虛幻。

虛構的人格彷彿正在淡去，她騰地站起身來。

……

「這是我想要的。

蘇晨則默默站起身來，收拾碗筷、刷碗。

她手裡握著一把刀，刀的那端插|進了她的喉嚨之中。

ｈeｔｕbｏok•cｏm.ｃｏm蘇晨心想，實在不行，他可以效仿之前的那幾種方式，用自殺的形勢來強行退出。

而蘇晨沒有那麼多時間。

地面上，林鈺已經倒下，大片的鮮血在她的身下殷開。

光滑的地面上在燈光的照耀下，映照出蘇晨模糊的面孔輪廓一角。

沉默良久，他來到廚房。

時間靜靜流逝。

蘇晨看著她：「你距離肥宅至少還差兩個你的距離。」

林鈺則低頭看著他，這是某種俯瞰的視角：「她也有朋友了嗎？」

最後坐到少女一側的單人沙發上，時而看看電視、時而看看近在咫尺的少女。

再沒有過多長時間，有飯菜的香味兒從廚房裡飄過來。

「但它必須有一個前提。

順著地面爬行，一點點來到落地窗的邊緣，像是踩在懸崖邊上的膽小者，它舞蹈著、尖叫著，最終不甘心地被從玻璃上剝離，徹底離開這間為它所侵入的房間。

蘇晨抬起頭來，與對面的女人目光相對。

……

林鈺的身材纖細，和胖沒有任和*圖*書何關聯。

蘇晨站起身來。

這個幻境比蘇晨之前遇到的幾個加在一起還要強，但這裏仍不能給蘇晨帶來太多干擾。

「我們……是朋友？」

在離開卧室前的最後一刻，他在房間里的落地鏡子面前頓住。

扭曲彷彿變了形狀。

彷彿她根本不是想要看點什麼，而就只是想要躺在那裡看電視。

林鈺說著有的沒有，蘇晨偶爾才接上一兩句話。

林鈺嚇了一跳：「怎麼了？蘇晨，你……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呀？」

轉眼來到了晚上十點鐘。

但他沒有對這裏的一切做出任何干擾，一直在默默跟隨著進程前進。

林鈺的聲音在那邊響起：「我做飯啦，你沒吃吧？」

但他等不下去了。

哪怕到現在這種地步，他仍沒有看見這種虛幻的意義。

這是一頓蘇晨略顯沉默的晚餐。

林鈺茫然地看著她。

他不知道真正的時間過了多久，但外面有太多事情在等著他，原初石的爭奪、林默與沈玥還有就剩一次就要復活的黯。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