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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做出選擇。

那一剎，原生命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你殺不死我，人類，你這麼做，是取死之道。我們可以談——我們可以談！」

百公裡外，白楓忽然扭過頭來。

血色水晶劍在解析力量的包裹之下，已經變成了觸目驚心的蒼白之色。

「幫我掠陣，白楓。」

還有機會，就不曾失敗。

不。

祂正在復甦，祂的聲音穿透大地與星辰，響徹在蘇晨的身邊。

他的身軀之外，解析力量前所未有的熾盛起來。

那一剎那，他彷彿聽見無數的靈魂的尖叫，解析力量一層層蔓延而起，順著蘇晨的身軀，覆蓋上他的手臂，覆蓋上他手中的劍。

此刻的戰場上，人們分立一方，白楓在距離蘇晨幾百公里的位置上，那是他追趕逃跑的機械大帝的過程中追出去的，而機械大帝則距離白楓還有十幾公里的距離，與蘇晨的位置就更遠了。

……

世界之樹嗎？

白楓嗎？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wｗｗ•heｔｕbｏｏk.ｃｏｍ.ｃom之前，蘇晨已經如同炮彈一樣砸在神聖之月的星辰之上。

繚繞著蒼白色解析力量的血色水晶一路向下，像是切開一塊豆腐一樣，貫穿進入腳下的原初石之中。

他只是緩緩、緩緩地抬起頭來。

……

阿諾瓦爾之環中，解析力量正越來越地流瀉出來。

這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在這段時間里，白楓無數次與蘇晨並肩作戰，那與之前的並肩作戰都不同，他們真正地在一方戰場上，同時出力。

越來越多……

世界之樹所示的那一刻，終於到來。

他為活著犯下錯誤。

答案已在蘇晨的心中浮現。

然而當白楓回過頭來，卻只看見一片耀眼的閃光。

蘇晨的聲音，藉由解析力量，一字一句，在他的耳畔響起。

就沒有失敗。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那一刻，蘇晨的周邊又一次浮現出許許多多的身影，他們有的是蘇晨熟悉的人，有www.hｅtuboｏｋ•cｏm.ｃｏｍ的是蘇晨陌生的人。

而今，他將為比活著更有意義的選擇付出代價。

火焰的盡頭，彷彿有一頭扭曲的可怕怪物，在瘋狂地嚎叫。

蘇晨不是星空頂級，但這並不妨礙他看出戰場上的局勢。

那是他所有的解析力量。

蘇晨不知道。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是比還有機會更好的一件事情？

緊接著，劍鋒調轉。

軀殼解放，世界之樹再無壓制祂的能力。

世界之樹和他說的那一刻已經到來。

自己必須做出選擇。

他緩緩的、緩緩的低下頭，體味著空間中那席捲滌盪的、晦暗氣息，也看著他手心中流轉的、蒼白色的力量。

機械大帝正在狂歡，這位頂級強者恨不得彈冠相慶，歡慶原生命的到來。

但他知道。

站在距離蘇晨最近的位置上的，是中島花音。

裏面的呂安邦是否也在凝望天空？

他的眼睛里，無限的光芒璀璨起來。

但白楓是何其敏銳的人，他在第和*圖*書一時間就察覺到蘇晨的這道聲音里的不同尋常。

這顆衛星上空無一人，蘇晨的身邊卻有萬萬眾眾。

他成為戰場上一顆白色的太陽。

女人將白皙的手掌搭載蘇晨的手腕上，沖他輕輕地搖頭，嘴唇嚅動，彷彿在無聲地告訴他，不要這樣做。

……

世界之樹的金色光芒已經黯淡，天野之間，蒼白色的解析力量倒卷而回。

此時此刻，還有什麼能夠阻擋祂？

那彷彿是世界之樹的目光。

解析力量。

選擇他究竟想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水滴狀飛船在蘇晨的腳下，貼近腳下龐大行星的大氣層的位置，其銀色的表層被黯淡的金色光芒映照的微微發亮。

但蘇晨只微微一笑。

將手中的血色水晶劍斬落。

蘇晨不知道它為什麼如此激動，原生命與它並非同類，如果看它不滿，碾死它不過就像是掐死一隻螞蟻。

……

而在這樣的背景之下，蘇晨高高揚起他手中的血色水晶劍。

它輕聲問道：「這m.hetubook.com.com是你的選擇嗎？」

還有什麼能夠阻擋一個即將破鎮的原生命？

無限的光芒明亮起來。

白楓震撼地凝視著那顆破裂露出原生命的衛星，與機械大帝的手舞足蹈的興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刻，蘇晨再無任何保留，阿諾瓦爾之環之中的解析力量傾巢而出，青銅色與黑暗相間的圓環之上崩裂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痕，像是無法承受此刻解析力量泄洪般的狂涌。

他落在一塊巨大的原初石之上。

黑暗在蘇晨的眼中蔓延，黑暗的荒原與真實的世界交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黑暗荒原的盡頭，不知道什麼時候生長出了一顆金燦燦的黃金樹，正在黑暗裡的世界里搖曳。

祂已經開始破鎮。

只要還有機會。

那一抹蒼白的閃光，正變得越來越熾盛。

那塊原初石晶瑩剔透、完美無瑕，彷彿是宇宙上帝精心雕琢出來的完美工藝品，哪怕是半掩埋在岩石與泥土之中，也難掩它奪人的光彩，而此刻，蘇晨就落在https://m.hetubook.com.com它的正上方，然後……發出那在真空中無聲的怒吼。

蘇晨平靜地答道：「我很慶幸，我很幸運，我還有的選。」

在那一刻，他聽到了蘇晨的聲音。

蘇晨的身軀像是一顆新星一樣明亮起來。

映照在蘇晨的瞳孔之中，盛大的宛如白日烈陽之火。

彷彿是要輝映著他一樣，更遠的星空位置上，雙星系統中的一顆恆星忽然破碎了——那是來自於機械大帝的猩紅射線，貫穿虛空，在幾分之後命中了那顆恆星，將之擊穿、摧毀，盛大的光芒又間隔幾分鐘的時間，才將恆星毀滅的信息帶到這裏，成為這一方戰場上前所未有的、輝煌的背景。

他們有的人想要拉住蘇晨，有的將手臂放在蘇晨的手臂上。

在阿諾瓦爾之環的那方黑暗裡，盤踞在陰影角落裡的黑暗也像是活物一樣，如同畏懼著它、畏懼著他一樣，開始後退、開始退縮。

……

解析力量從世界的盡頭亮起，帶著那道孤絕的身影一往無前，射向天空、射向戰場、射向原生命。